11、第十一章(1 / 1)

“所以,宫里没有贵妃?”

吐了嘴里的核,宋梓婧又拿了一个青枣吃着。

皇上连着来了两日,弄得整个宫里人尽皆知,皇上有了一位新宠。第三日,他本已经到了玉竹小榭愣是被宋梓婧用无数理由堵了回去。

殿内省那边也不敢怠慢,早早的送了一批新到的青枣来。

还别说,味道正合她的口味,微甜但不腻人,盘里都不剩下多少。

“宫里仅一位贵妃,封号容。只是容贵妃不得宠也不常见人,所以小主不知道也正常。”寒娟坐于宋梓婧脚侧,拿着针线一点点缝制荷包,春天过了就是夏日,蚊虫多,得先给主子准备着。

“其他的呢?”宋梓婧垂眸,含糊道。

她不太了解宫里其他妃嫔,本来避宠也不必见人,可如今皇上不按道理出牌,三天两头往她这跑,真是头疼的很。

“如今宫里受宠的是淑妃、如妃、和景阳宫主位欣贵嫔,其中以淑妃为最。其次便是与小主一同进宫的伶顺仪和姜美人,”说及此人,寒娟停顿一番,才又继续说道:“小主可千万不要小瞧了这姜美人,在您得宠之前,最受宠的新人不是有封号的伶顺仪,而是这位只比您高了一点点的姜美人。”

“就拿上月来说,皇上来了后宫十日,有五日去了姜美人处。”

一半的时间……

宋梓婧拄着下颌默默听着,计算了一下日子,问寒娟:“寒娟,这月皇上来了几次后宫?”

寒娟使针的手停下,很久才说:“有七日了吧。”

临近月底,皇上前朝事务繁多,应该是不会再进后宫了。

宋梓婧如此猜想。

***

昨日皇帝又搂着她睡了一夜,清晨醒时没让她兀自睡去,捏住鼻梁将她叫醒。

宋梓婧睁着迷蒙的眼睛,听着皇帝嗡嗡的在耳边说:“玉牌朕让德安房的放上去了,你若是不喜朕常来,朕偶尔来来便是,你也不必如此畏惧。”

她彼时脑里一片浆糊,模模糊糊的回了一声:“嗯……”

听到皇帝轻笑一声,她皱着眉翻身背对着他,而后又听他道:“有时间多出去走走,来宫里大半年了,人都没认全成什么样子!”

就跟小蜜蜂在耳边飞,嗡嗡嗡的,宋梓婧背手推攘,“皇上你还有早朝呢,快去吧,别误了时辰。”

“嘿,你这丫头!”韩琛扯着嘴角,伸手又在她头顶揉了一下子,起身带着李福才走了。

他就没见过这么贪睡的,幸而让她不用去请安,不然恐要让皇后挑刺。

***

她是真的懒得出门去,皇帝的话也就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坐于廊下让春阳找了木板来。亭台旁有块空地,反正空着也是空着,扎一个秋千闲时去坐坐也好。

还让夏福子去殿内省讨要了几株好品种已经中成的樱桃树来,现下栽种,夏日不久就有现成的水果吃。

只是环看一圈自己的小院子,好像没有空余的地方栽种。

“寒娟!”

“小主,怎么了?”寒娟听见声音放下手中的活计,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这附近可有空地?”宋梓婧侧身问。

春若听见声音也走了出来,见到夏福子手里扶着的东西,瞬间了然。她家主子最爱的东西就是嫣红似红宝石的樱桃,然则樱桃只有夏季能吃到。

寒娟想了想,回道:“玉竹小榭后院小门出去有片桃林,常有嬷嬷打理,那地应该可以栽种。”

“夏福子,听见了没有?”

“奴才这就去。”

夏福子低垂着头,使力抱起已经长成的比他还高一些的树,顺着寒娟指的地方去了。

“妹妹这里好生热闹!”

听见声音,宋梓婧疑惑的扭头望去。

伶顺仪穿的妖娆,抿了红纸的唇在日光下更显鲜艳。

她一脚跨了进来,一眼望去这玉竹小榭中的人都在忙活,笑着调侃道。

认出来人,宋梓婧扶住春若伸来的手从廊上跳下,稳住身形后想伶顺仪行了一礼,“姐姐怎么来我这小地方了?”

“出来走走,就到了你这儿,顺便进来瞧瞧。”伶顺仪挑眉笑道,目光望向帘子,“不邀我进去坐坐?”

“瞧我都忘了。姐姐快请!”宋梓婧侧身让她走前,自己而后跟上去。

进门前扭头对寒娟吩咐道:“寒娟,去泡新茶来。”

“奴婢就去。”

寒娟淡淡回应,给春若使了眼色,春若点头回应,跟着宋梓婧一道进了屋子,寒娟则转身去泡茶。

***

伶顺仪进门就对着还不及自己一半大的屋子打量一番,皇上宠她?也不过如此。

“妹妹这可真清净,哪像我那儿,欣贵嫔喜爱舞琴,从早到晚都是琴声,都不得消停。”玉指挑起一块桌上的梅花糕,放在嘴里抿一嘴抱怨道。

欣贵嫔以琴声优雅动人吸引皇上,宋梓婧倒是知晓。

欣贵嫔刚进宫时如她一般住这偏远地,也不得宠,日日忧思弹奏。皇上路过此地时恰好被琴声吸引,那时还是才人的欣贵嫔一跃飞上枝头,成了如今的一宫主位。

“妹妹可听说贵嫔娘娘的琴声是宫中一绝,只可惜没有耳福,至今未能听上一曲。还是姐姐福气好。”宋梓婧拨弄一下手指,似是仰慕的说,却也不捧高踩低。

伶顺仪心里冷笑一声,不接话。

她是真的听够了欣贵嫔的琴声,说是宫中一绝,在她看来真是不堪入耳。不见多高水平,尽是怨愁的曲子。皇上去她那儿便不见琴声,若是皇上去了自己这儿,定是一整晚的哀怨,惹得她整晚睡不安生。

余光瞥见矮桌靠窗边缘摆放着的剩余的青枣,“皇上真是宠妹妹,这青枣我那都还没有呢!”伶顺仪故作感叹,仿佛她从未得宠一般。

“姐姐哪里的话,皇上来这也不过缘着淑妃娘娘罢了。”宋梓婧羞涩低头,言语间却是将一切都推给了淑妃,以免引来嫉恨。

不管皇帝来她这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淑妃还是因为真的看上她,在她这都无所谓。她要让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相信,皇帝宠她是因为淑妃,而不是其他。

“若是喜欢这青枣,妹妹这还有,姐姐只管拿了去。”

还未等宋梓婧吩咐,春若便已经转身出去准备。

***

“主儿,宋常在也太猖狂了一些!”

杏儿跟在伶顺仪身边愤愤不平的说。

她一个小小常在像是施舍般给主子青枣,就像主子吃不起一样。

听她在那为自己不平,伶顺仪眼神冷了几分,低头瞧了眼杏儿手里提着的食盒,寒意十足的说:“这些青枣回了宫里你和他们分了吃。”

“是。”

杏儿手指紧了紧,小心瞧了一眼主子,低头小声窃喜。

他们做奴才的,这些好东西主子不赏可吃不到。

宋梓婧自己也没猜想到伶顺仪主仆会想错,她本意是好,以为伶顺仪也喜欢吃那青枣罢了。

***

夜里点燃烛火,宋梓婧拿了一张宣纸,笔尖沾了墨在上勾勾画画。寒娟拿着皮袄候着,眼睛瞟到宣纸上时,也看不懂在描画些什么,反正不是为人传道学习的山水墨画就是了。

从窗纸透过瞧看一眼,已经全然黑了。

皇帝果然如她所想,没有再进后宫。

突然想到什么,停下了手中笔,侧头问:“寒娟,你从前侍奉欣贵嫔时,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觉着矮桌上的油灯暗了些,寒娟又加了一盏,“夜深了,小主可别伤了眼睛。”嘱咐一声才又徐徐说来:

“欣贵嫔此人,心眼小,眼里容不下沙子……”

寒娟尚且年轻时被分配到刚进宫的李才人处当差,刚来时还觉得李才人人好,会给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好的吃食,只是后来她才明白,李才人不过是为了笼络他们这些奴才的心罢了。

那时她还不得宠,每每听到同期进宫的或是那些本就一直有宠的得了圣眷,总免不得要咒怨一番。

她都不记得自己见过李才人多少次用针戳巫蛊小人,巫蛊小人上至皇后下至无名采女李才人都做了一个,做得惟妙惟俏。

也难得没有人告发。

后来李才人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皇帝喜欢情趣甚高的人,花了重金学习琴曲。不负她所期望,皇帝被她吸引。从那以后,她得宠了,一步步从小小才人到了贵嫔,住进了景阳宫。

那时李才人本想带她一起走,但她拒绝了。

寒娟从小就是个性子刚直的人,深知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句话。

“不过欣贵嫔到了如今,圣宠也没有从前那般令人瞩目。”许是皇上听腻了她的琴,又许是这宫里从来不缺年轻貌美的人。

宋梓婧听了只觉恶寒,巫蛊之术,是这宫里最忌讳的东西。欣贵嫔都敢在圣颜之下如此胆大妄为,那其他人呢?

越是细想,她越觉得这宫里深不可测。

温热的手上触到一抹冰凉,寒娟不知何时逾矩的拉住她的手,跪在了她的脚下,“小主不必害怕,无论如何,奴婢都会护着小主。”

不像什么深盟海誓,却是寒娟心里发自内心的话。宋梓婧是她侍奉的第二位主子,也是年纪甚小的孩子,她深知宋梓婧来宫里的恐惧感,没由来的想要用她微薄的力量护住她。同时,她也相信,宋梓婧也会护住他们。

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宋梓婧那颗像是被绷带缠的密不透风的心稍稍松了一点点。

“夜深了,睡吧。”

在廊外守夜的春阳都已经发出了鼾声。

轻而薄透的帷幔落下,寒娟看着模糊的身影平躺在床上,不过一会那身影转了一下,背对着她,肩背微微发抖。

在房门关上之前,寒娟对着圆满的月亮跪下,双手合十——

神啊,请你保佑她,荣宠不断,不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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