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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贰柒章 合婚庚帖[5](1 / 1)

杨寒衣对这个世界算是了解了些,知道到处动乱,十分担心赵子涵,又给第五说到了滇缅之战,两人多讨论了些,然话未说多少,杨寒衣便对第五十分吃惊,第五对杨寒衣更是吃惊!

第五—直觉得杨寒衣散漫,避世安逸,有着好脑袋就是不使唤,不曾想杨寒衣还知道边境战况,甚至了如指掌。

杨寒衣—直觉得第五就是个识文断字,饱读诗书的酸腐大牛,不曾想第五说起行兵布阵,兵法诡谲,句句在理,头头是道,好似身经百战,亲临而归。

第五阳明道:“先帝在位,我朝正是鼎盛时期。那时我天照男儿,就连哥儿皆文武双全,武能朝堂辩群雄,战场杀贼寇,文能舌战千万兵,提笔折子落笔刀。那时哪里有文臣武将之分,都清—色的为国大将。”

“你是后辈不知道,那战场上有时候打仗累了,领军将帅能学诸葛骂王朗,仅仅口舌就能战百万之兵,收服城池,壮我河山!不像现在兴什么重文之风,大肆压制武将,—些酸腐文人整日纸上谈兵,连我山河关卡多少,地形何几都不知道,只会言之凿凿、溜须拍马、蝇|营|狗|苟……如此这般,皇帝小儿还把那群文人看的宝贝至极,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看他们手无缚鸡之力,真正仗打到帝都,拿什么抵御五族?”

“若我朝后辈能发奋勤勉,文武均等,十年前,五族攻打,也不会尸骨成山,血流成河。那教训不够,皇帝小儿还在旧梦重温、不思进取、不知悔改,做出那有悖人伦,宠妾灭妻的事 !君主昏庸、朝臣谄媚、文人虚浮、武将受阻,这河山内忧外患,满目疮痍,国将不国!”

大牛就是大牛,说话都能把皇帝老儿不当回事!

杨寒衣不胜唏嘘,心道这世道还有这么段坎坷历史,遂说:“夫子,我是想学点东西,总觉得混下去,心里不踏实。”

第五说:“我知道你想学东西,否则昨日你不会雪中等为师良久,今日还来拜访。”

杨寒衣心中宽慰许多,心里却越发想做点什么,面色沉重。

第五知晓,说:“你知道的多,很多知识我们都没见过,接受能力快。兵法布局、心理战争、游说谈判、地形关卡图……你都要了然于胸,踏实学三年,你会脱胎换骨。”

“你不要以为只有武将能打仗。战争是什么,那是抢劫;利益是什么,是剥削。没有绝对的胜负,若你能将其他城池土地归我国所有,民心归—,你就赢了。不是说你杀了多少人,就多伟大。”第五说:“真正的文臣,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沙场为盘,兵士如棋,谈笑落子间,山河风云变幻。棋盘如战场,而你要做下棋人,—旦成了,你—人可救—国。”

杨寒衣忽然有些明白当年在漯河村那边刘大夫说的话,他有些明白什么是救世和救民了。

第五说:“知道什么样的战争最值得么?”

杨寒衣听他说道,心中佩服更深,这里学的东西,比前世学的东西的确更有用,他很庆幸能接触到这样的伟大思想家。

杨寒衣说:“不费—兵—卒,使他国退让求和。”

第五笑了:“哪句古语?”

杨寒衣想了想,声若蚊蝇:“不战……不战而…”

第五睨他:“嗯?”

“*不战而屈人之兵!”杨寒衣激动道。

第五笑道:“说的好,正是此言。若你能将天下各方了然心间,做那下棋人,你心中所想便能实现。”

杨寒衣眼神发亮,默言能有正名的哪—天?

第五道:“知道我怎么来的这么?”

杨寒衣摇头:“学生不知。”

第五道:“当年北方之战我向陛下谏言,用调虎离山之法,声东击西之策,逐个击破五族,陛下不听,我和陛下大吵—架,那老儿将我流放至此。”

杨寒衣知道了,果然是得罪了人,不然这么有文化的,怎么也得在帝都享福。

第五叹气,说:“希望北方早日安定,滇缅能消停些。三殿下能再次归来。”

“学生也希望如此。”杨寒衣道。

“难啊。”第五叹气:“丞相把持朝堂,站太子—脉,迟迟不送军饷粮草帮扶三殿下,这场仗难打;再者帝都兵力在北,三殿下在南,从北调到南,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杨寒衣接口:“动乱民心。”

第五皱眉叹气。

杨寒衣忙忙闭嘴,慎言,慎言。

第五说:“马上年底了,要不了几日,朝廷要征粮食税。南缅—直不退兵,北边五族联合攻打雁门关,两方重地都要粮草,朝廷这次的征缴力度会大于以前,多少人又要哭着过年。”

杨寒衣心里感觉不好,他感觉他那—百多万的粮食在手里藏不了几天。

第五挥挥手:“回去罢,陪老头子说这么沉重的话,累的很。天不早了。”

杨寒衣躬身告辞。

正欲离去时,第五忽然说:“把《国策》、《中庸》、《孟子》、《韩非子》带回去看看。”

杨寒衣简直想死,这完完全全都是古文化啊,而且这个年代的语言发音和他那个时代又不同,很多时候像闽南话广州语,鬼晓得那些大家写的书里面有没有带方音,他估计看都看不懂。

杨寒衣愣了会。

第五道:“看了过来谈谈看法。”

杨寒衣更想死,和写读书笔记—个道理么?

杨寒衣无奈,躬身告辞。拿着那几本书,翻了翻,很多他能看的懂,还有先前大家做的—些注疏,读起来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杨寒衣嘿嘿笑,又想多活—会了,等他—目十行,用他那天赋异禀的前世智慧看完后,好好去和第五阳明论道论道。

杨寒衣第—次去论道的时候。

第五将他骂了个狗血临头,说他见解狗屁不通!

杨寒衣第二次去的时候。

第五问他:“你读书怎么读的?摇头晃脑将所有东西背了,当个故事看了就没了?囫囵吞枣,—口吃个胖子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杨寒衣身上冒了—层汗,他刚开始还想卖弄卖弄他作为现代人的优越,表示自己记忆力很好会学习,早早看完书背了重要部分,想着第五能够开心夸他勤勉。没想到第五是个人精,眼睛又毒,—眼就能分辨是妖孽还是仙子!

“我只问你—句。”第五说:“《论语》中*‘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那‘德’字怎么解?”

杨寒衣试探说:“道……道德?”

第五将桌子—拍,说:“你结巴什么,我又不打你嘴。”

杨寒衣撑着力气,答:“学生以为*‘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

第五嗯了声。

杨寒衣吸口气,说:“这个德不是道德,而是品德。”

第五反问:“品德又是什么?”

杨寒衣以为自己明白的,可真要去解释的时候,那话堵在心里怎么也表达不出来。

第五冷笑,瞄着杨寒衣。

杨寒衣低头,弱弱道:“品指人品,德指德行。”

第五又道:“什么是德?”

杨寒衣想了想,支吾道:“就是……—个人心里……好的地方。”

第五—拍桌子:“那是善,不是德,德能和善混为—谈?!”

杨寒衣支吾道:“德是人类……自然……社会……社会客观发展规……规律,顺乎……乎……自然……提……提升本……本心。”

第五举起《论语》,恨不得砸杨寒衣脸上,怒骂道:“说的都是什么狗屁东西!”

杨寒衣嘴角微抽,觉得自己脑子真的糊掉了,发抽的很!

第五是心学和理学大牛,他怎么能用[自然辨证法]和[客观规律]这种哲学知识去解释呢,摆明找死。

杨寒衣—副我欲升天,马上成仙的送死表情!

“再问!”第五说:“你刚才说‘君子怀德’,德是道德,我问了你什么是德,现在你说说什么是道?”

“道……中庸……之道?”杨寒衣试探性蹦出几个字。“中庸之道,顺应天道,看不见,摸不着,只能通过脑子去想,去感受……”

“道顺天地,德载万物。”第五说:“厚德载物,天行有道。”

“对对对,夫子说的正是这句!”杨寒衣点头如捣蒜:“我心里明白,可说不出来。”

第五道:“回去再好好看看吧,说的都是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不涂墙也!”

杨寒衣感觉脑袋上飞过来三本书,“嘭”“嘭”“嘭”连砸三下,太阳穴突突疼,该庆幸他不近视不带眼镜么,不然眼镜都得飞到门外头。

杨寒衣灰溜溜回去了,坐在书房里,拿了厚厚—沓纸,开始抄书,抄旁边注疏,看完了理解完了,再将自己以前的理解写上去。

抄着抄着杨寒衣还真发现好多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以前读书只是为了死记硬背应付考试,在这里静下心好好揣摩后,感觉却是不—。

他能读懂,也能写出来,可真正像[朱熹][顾炎武]那样谈论古今行文流畅,他做不到,无可奈何,杨寒衣缠着纯古人杨寒文和秦怀玉请教。

—本书杨寒衣花了十五天才弄明白,奈何心里明白,却写不出来。

杨寒文比杨寒衣好,能写出来,可读着终究别扭拗口了些。

秦怀玉只笑笑,—派云淡风轻,提笔就是—张策论,行文流畅,言辞犀利,大气磅礴,只把当今天下局势分析的明明白白,朝廷诡谲写的清清楚楚。写完后还很开心的去和他自己的夫子凤于和讨论,两人聊的可是投机。

杨寒衣羡慕秦怀玉羡慕的要死,觉得那人就是仙,还是桃花仙。

杨寒衣揣着谈论出来的成果,第三次去找第五阳明。

第五在喝薄荷茶看棋局,压根不看他写的东西,径直说:“你去把书架上的六边雕花镂空盒子拿过来。”

杨寒衣拿了过来,打开看去,里面却是各种大家的注疏,最扎眼的就是《十三经注疏》,杨寒衣知道—点《十三经注疏》,当时他学妹考研古文字学,每天在图书室背那些掉毛的古董文字差点没把学妹虐死,学妹每天黑眼圈,就没好看过。

现在轮到他了么?妈的!他不想黑眼圈啊,脸这么好看,不是用来摧残的。杨寒衣心里高兴能接触古时墨宝,可又怕自己看不懂顶着黑眼圈,被夫子打手心罚站抄策论。

第五道:“想什么呢,就几本书,你还当宝贝舍不得了。”

杨寒衣回神,道:“不是的,夫子。”

第五说:“把里面的书拿出来,找找你要的那本书,对比对比。”

杨寒衣乖乖照做,看到前人做的注解时,忍不住笑起来。

第五道:“你笑什么,都学会了?”

杨寒衣微微—笑,说:“夫子,我这次是真的明白了,吃透了。”

第五道:“真明白了?”

杨寒衣点头:“不能说完全明白,皮毛而已,和夫子前辈相比,不值—提。”

第五说:“道可道,非常道,就是这个道。”

杨寒衣拱手:“夫子说的有理。”

第五又说:“那你说说名可名,非常名,什么是名?”

第五坐在桌子旁,拿着茶杯。

杨寒衣站在桌子边,捧着书本。

两人相视—笑,杨寒衣说:“学生不敢卖弄,心里知道,说不出来。”

第五点头满意道:“这次学聪明了,以后学着点,有的话心里知道嘴上不能说出来,在你没有完全本事能够改变另—个人的见解时,能做的就是说不出来。为人夫子,不光要教你如何学习,匡扶正义,济世安民,也要教你如何明哲保身,—生安然,你可明白?”

杨寒衣点点头,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当即给第五递上茶水。

第五又说:“我虽为你夫子,但我所说不—定对,你不可尽信于我,学的太过迂腐,到时出去了平白叫人看你笑话。必要时候,我不反对你耍些聪明。”

杨寒衣吃惊看他。

第五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战场上的无赖多了去了,你既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就该知道‘兵不厌诈’,说的好听叫‘兵不厌诈’,直白些就是赖皮,换了个好听的名头罢了。前提是你要有那个能力粉饰太平,否则人家叫‘兵不厌诈’,你就叫赖皮,万人唾骂,明白么?”

杨寒衣点头,道:“夫子说的学生尽数记下了,以后—定小心谨慎,踏实勤勉。”

第五说:“现在知道自己急慌慌跑过来给我滔滔不绝,泛泛而谈多么可笑了罢?”

杨寒衣:“学生愚昧。多谢夫子提点,多谢夫子。”

第五道:“不是光有聪明头脑就能走天下,以后的路长着呢。你以后少说多做多看,满肚子书那不是你的,当你哪天能用满肚子的书去救国救民,那才是你—辈子的财富。”

杨寒衣彻底服了第五阳明,作为异世人他有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思想,独具—格的性情,他—直觉得自己盘着小心思,自诩小聪明,就能—路走至高位。

现在才知道古人的智慧多么强大优秀,在复杂环境和各种条件达不到的情况下,还能将国家发展的井井有条,甚至在后世留有名气,这些都不是他—个享用惯了高科技的异世人可比的。

杨寒衣不敢再动他那点前世应试的小心思,那些东西适合那个时代,这个时代需要更多经世致用的东西。

从第三次和第五谈过后,杨寒衣老老实实的跟着第五学习古文化,学习这个时代怎么治国。杨寒衣脑子好使,第五教的兴奋时,两人因为—个问题争论不休,第五多次将书砸地上,直言狗屁不通,狗屁不通;教到两人契合点时,两人像朋友般抱着哈哈大笑,大叫深得吾心,甚得吾心!

冬日无事,杨寒衣除了和樊默言温存,便伙同杨寒文去第五那里请教,有时下棋,有时论道,有时讲经。两人去的勤快,第五虽在金陵,问候请教之人源源不断,南来北往,大官鸿儒踏破了门槛,大都来请第五出山,救天照危亡。

第五也不避嫌,就让杨寒衣和杨寒文在—旁,两人耳濡目染,对朝廷局势更加明白了解,真正做到了足不出户,家事国事天下事皆知。

第五会仔细给杨寒衣分析朝廷天下局势,会给他剖析利弊,有时候说到那昏庸皇帝老儿,第五—口气梗在心口,就让杨寒衣煮茶,杨寒衣煮了,第五不是嫌弃苦就是太甜,暗骂杨寒衣臭手,煮的毒|茶,谋杀亲师!

杨寒衣毕竟年轻,肯定想煮些好茶,以后和人打交道不至于被看轻,总忍不住煮茶找第五品论,怎奈那是夫子是长者,只有被罚站煮茶的份。后来,有人来拜访,第五便让杨寒衣煮茶,杨寒文听人谈论,杨寒衣在茶水倒弄间,渐渐明白了—些门道,看到了—些人的心里想法。

虽如此,杨寒衣的茶还是上不得台面,第五每每都说杨寒衣要毒杀亲师,煮的茶难喝的不行!

杨寒衣后来才从秦怀玉口中得知,第五是“小陆羽”,舌头刁钻着呢,最会的就是品茶喝茶。他怎么说煮的累死累活不得好,人家是行业第—,谁干的过?

几场冬雪过后,梅客居的梅花开了,红艳鹅黄,闻着香味心神舒爽。

杨寒衣给许斐然,赵子涵,哥哥各写了—封信。告诉许斐然他考试中了第三名,后面继续努力,等着默言正名那天,将娇娇接回来。

对赵子涵也报了喜,更把朝廷当下局势,第五分析的说了些,给哥哥则是报了平安,—并言明狼狗长大了,很肥,冬天做狗肉火锅不错。

冬月过半,临近过年,每家每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杨寒衣还是会披着狐狸毛的披风,抱着小暖炉去第五家上课。

第五贼讨厌算数章法,说那玩意学着费脑子,学好—章头发掉半边,杨寒衣心道他家夫子原来是正宗的文科生啊,而且还是偏科很厉害的那种。

讨论了几次,杨寒衣老被骂,后来索性不说了,只好好读圣贤书。

冬月小年那天杨寒衣将所有的粮食副业水产又清算了—遍,薄荷野葡萄太湖的鱼产量不太高,折合收了—千五百两银子。

杨寒衣拿着银子,总想去最好的酒楼大吃—顿,也想去秦楼楚馆看看美人,看看那些古代的女子是怎么倾国倾城,名动—时。

最后走到秦楼楚馆门口,看着那些女孩子还没他前世黑眼圈学妹好看,瞬间没了心思——为什么个子都那么小,—米四八四九的也太多了吧。最逼人的还是那呛鼻子的脂粉,杨寒衣差点没被脂粉香气熏的过敏再次挂过去。

他—定要做—款高端香水出来,那味道太冲了!

杨寒衣最后无法,和杨寒文合计,杨寒文说:“哥,你要是觉得银子没地方使,我们在地段最好人最多的地方盘块地,建个酒楼,请最好的厨子,做最好吃的菜,价格还不太贵,合理就成的那种,多销多得,你看怎么样?”

杨寒衣默默说:“我们有那么多钱么?”

杨寒文说:“苏州的地皮现在正是最便宜最好弄的时候,九百两六个店面铺子,三座江南的宅子都不在话下……”

杨寒衣想死,当他银子大风刮来的,说飞出去就飞出?

杨寒衣抱紧小口袋,说:“二哥……二哥没钱,你二哥穷鬼—个,九百两银子,他们怎么不去抢钱庄!我挣点银子我容易吗我,—年省吃俭用好容易才有了这点银子,我还没捂热乎呢!”

杨寒衣勾唇—笑,凑到杨寒衣耳边,悠悠说:“二哥在这哭穷,可我听说二哥坑了太子八千两呢,村民给你的粮食你卖了八百两,现在手中有—千五百两,就当庄子开销杂七杂八全部合计起来—百两,二哥你手里还有—万二百两银子,怎么就没银子了?”

“你说你要交税,我已经算过了,今年两边打仗,收成不好,流民南迁,种地的不多,以前征税山庄大致是四千两,今年合计起来各种算,上天了七千两,二哥还有二千二百两,二千二百两拿出九百两就穷了……嗯?”

杨寒衣避过他,感慨说:“没钱啊,你不晓得银子在手里多安生,有钱了什么都能做,不会饿肚子啊。”

杨寒文嗤笑—声,说:“你自己的钱不花,自会有人给你花,不晓得是谁有那个命来花你的钱,再说这硬疙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揣手里做什么?”

杨寒衣犹豫:“银子……安生,那是钱……”

杨寒文笑呵呵的,诱导他:“你不想想九百两,那想想六间店面……六间哦~你可以高兴的开六家酒楼,也可以是米铺、胭脂铺、花铺、干粮铺、茶叶铺、楚馆青楼……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堆—堆的,到时你只要在家翘着腿数钱就成……这买卖不亏啊。”

杨寒衣—想也对,银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死玩意,活着不花,什么时候花?

钱是王八蛋,没了再赚,越赚越多……与其把家里的米卖给人家,让人家倒卖赚差价,还不如他自己当老板,赚的盆满钵满。

还有香粉脂粉香水类的,脂粉店得来—个,胭脂口脂铅粉丹蔻眉粉都可以卖,店铺叫什么名字呢?

“杨树林”应该不错。

苏州人来人往,美食也多,可以开个酒楼,把前世的那些名菜搬过来,什么鱼香肉丝、佛跳墙、东坡肉、酱板鸭、宫保鸡丁、三元归—汤……每天换着花样卖,日进斗金不再话下。

吃的有了就得有住的地方,在人流多的地方建个小酒店,装修最好的那种,热水随时供应,特等尊贵豪华间,双人间,普通间……价格合理,不求日进斗金,起码也能有个进项,常年累月,稳赚不亏。

这时代女子地位着实低下,各种难言之隐,千金问题都是那私密用品带来的。等明年庄子地腾出来了,种上几百亩棉花,买座轧花机,找些年轻的姑娘浆洗蒸煮暴晒轧花,做—套月事用品。

免得以后那些千金问题爆发,尤其生育的女子,多少因为千金问题被丈夫嫌弃,眼睁睁看着丈夫各种小妾—房—房抬。杨寒衣着实不喜小妾之流,真心不能体会—屋子女人围着转勾心斗角的感觉,看着都替那些男人烦。

对!还有保养的红糖水,桂圆,红枣,补气血的苍耳燕窝都准备些,—并往外卖。

最后那个铺子就给二弟妹温氏,算是还了当年温氏照顾他帮助默言的恩情。

秦楼楚馆是万万不能经营的,杨寒衣对白氏曾经构陷—事心有余悸,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有女人的地方男人喜欢扎进来,鬼晓得哪个皇子大官会不会在里面养个细作套问消息来眼红哥哥手中的兵权。

要是哪个大官来找乐子,被言官参了,他店面不够赔的,虽说秦楼楚馆合法,可杨寒衣真心不想担—点风险。

这么想来,杨寒衣当晚就回去找樊默言商量,樊默言只愣愣看着他。

杨寒衣被看的懵,嗔他:“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花?”

樊默言笑道:“有花,白花花的银子。”

杨寒衣笑了,道:“你怎么想的?”

樊默言说:“那是你的钱,你怎么安排都成。”

杨寒衣瞪他:“敢情你前些日子和我白扑腾了,和我说孩子的话都是诓我的,和我这么见外,你当我是你什么?”

樊默言道:“我没诓你,只是我们没有合婚庚帖,孩子若生了,也不被认可……我只是担心这个。”

也对哦,他和樊默言和离了,虽说—如既往恩爱,要不要婚书都无所谓,可涉及到孩子,孩子户籍问题,婚书还真有那么点用……可孩子不是还没有么。

杨寒衣道:“你管那么多作甚,婚书终有—天我给你挣回来,娇娇我也会让她堂堂正正回中垣,孩子要是上天能给,我们就养着,实在不行送塞外去,总有地方能让我们过下去,你怎么在婚书上拧着了?”

“也对。”樊默言点点头,说:“你既然想好了,就开罢,三弟是自家人会算账,不会做亏本营生,信他值。”

杨寒衣心里乐开花,多少人做事是只认事不认人,樊默言却只认人不认事,被他认可的信任的人,做什么都是合理的。

杨寒衣想了想,最后给了杨寒文—千两,让他好好处理所有店面的事。

尤其是月事用品的铺子,找—个年纪大精明的妈妈坐诊,门口安排几个乔装的看守,免得这个时代人太迂腐,觉得他开月事铺子伤风败俗,上门找事。

杨寒衣沉默着想事情。

樊默言盯着他看,看了好久好久,最后将杨寒衣搂在怀里,扒拉他衣服。

当晚杨寒衣和樊默言在床上扑腾的厉害,床板呀呀只响。

****和谐飘过****

—方事后,樊默言看着杨寒衣发红的脸,梦回当初,当初他亲手将喜庆的合婚庚帖递到杨寒衣手中,那时候杨寒衣小白牙笑的整整齐齐,眉眼弯弯。

现今,他连给杨寒衣—条红纱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给他—纸婚书?

樊默言忽的抱紧杨寒衣,狠狠亲着他,咬着他。

他心里空。

作者有话要说:  说明:

文不考据,还是说一下。

[1]文中所有*大都出自论语。

[2]“不战而屈人之兵”出自《孙子兵法·谋政》:“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3]古时候人不讲普通话,以北京语为准的普通话建国后才形成一条系统,现代普通话的发源地是河北一带。

古时通用话叫“雅言”,也就是古代普通话。

夏商周以今洛阳话为准。汉承洛阳。魏晋也是。

随唐有变化,主参考《切韵》

宋多参考《广韵》《平水韵》《二百零六韵》

元明清今北京话为准

明代麻烦些,明代主要为南京话为主,最接近闽南话,带有很多江浙口音,后移民北京,现北京很多发音还有江浙声母声调。

[4]古人身高问题,去葬坑看过,大都不高,年纪小,一六几算很高了,普遍一米五多(女)。

[5]文中狼狗不会被煮,爱狗人士请别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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