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老宅背靠一片山坡。
那两个男人已经撞开屋门,进到她的卧室里,很快就会发现被帷帐遮掩的小窗打开了,顺着窗往外一看,便立刻能发现容荔。
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多想。
她紧了紧怀里的白团,确认银票被妥帖地带在身上,头也不回地往山坡跑去。
山坡并不陡峭,有一片竹林,长势蓬勃,青翠欲滴,若是进竹林深处,尚能躲避一时半刻。
眼下形势危急,时间紧张,容不得容荔花时间向外人寻求帮助,只得暂且一躲,等那两人搜寻无果离开后,才能再细细想对策。
竹林里并不好走,没有路,且竹子与竹子之间的间隙十分狭小,亏得容荔身量纤细能从中穿过。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直到跑进竹林深处,回头望时,再也看不见容家老宅的轮廓,方停下脚步,背靠着出粗竹,大口大口喘着气。
容荔许久没有过剧烈运动,乍然跑了那么久,胸口剧烈起伏,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白团从她怀里露出头来,四处张望,鸳鸯瞳中竟也带了一丝警惕。
容荔摸了摸它的头。
白团不是她所养,即便如此,这几日的相处也有了感情,如今她身陷困境,自然不能连累白团。
不敢说那两个人见到白团,不会兴起歹念。
这时,老宅方向的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但是隔着远并未见到人影。
人影未至声先至,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传来:“他娘的,臭□□跑得挺快!”
“从窗子跳下,要是跑到别处,咱们能看到,她既然没有人影,就应该跑到这里了,再好好找找,说不定就在前面。”
“走走走,赶紧找到了把钱拿过来,老子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娘们,等会儿得好好爽爽。”
不多是那两人的说话声陡然清晰了不少,容荔心中一沉,连忙将白团抱紧,悄无声息的往前奔去。
这两个人不死心,看来摆脱他们也不是一时片刻的事。
容荔尽量放轻声音,往前跑了一阵,脱下最外层的上衫挂在一颗粗竹子的大杈上,假装被竹子猛地勾下来,来不及回头拿的。
做完后她带着白团悄悄迂回,从侧面往回走。
那两个人若是看到这件衣服,定然会认为她是向前逃去了,自然不会认为她有这个胆量迂回。
她的心脏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胸腔,震得她肋骨生疼。
容荔一边往前跑,一边留心周围的动静,还要分神,想要去哪里暂避风头。
但一直躲下去不是办法,原主的哥哥流连赌坊一日,她就多一分的危险。
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祸患。
那两人的脚步声渐离渐远,容荔神经紧绷,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知道十之八九,她已经摆脱他们了。
容家老宅回不去了,容荔抱着白团,拆了发髻,换了衣裳,一路避人耳目地来到了鸿芝酒楼。
容荔其实也怕给鸿芝酒楼惹来麻烦,但是到如今,她实在无处可去,只好来这里。
更何况如今她自身不保,她得将白团还回去,不能让白团跟着她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