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收工回去后,推开门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以往每次回来,顾朝辞都会特别为他留一盏灯,人或者在客厅或者在楼上,总能让他看到。
第一次回到这里黑漆漆的,让容玉心里涩了下,抬头向上看去,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依稀能看见顾朝辞卧房的门半开着。
容玉换好脱鞋上楼,犹豫下,还是轻轻敲敲顾朝辞卧室的门,等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动静,对方可能睡下了,便想着明天早上再说……哐啷……
正准备回房间的容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门就看到男人坐在床上单手撑着额头,手机掉在地上。
“你还好吧?”闯进去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唐突了,可在退出去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顾朝辞听见声音手撑床站起来,也没有去管掉在地上的手机,开口的声音透着不正常的沙哑:“没事,你去睡吧。”
话落人从他身边经过,伸手按开洗手间的灯,却在开门时,身子晃了下,被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容玉看到,本能地伸手扶了下。
触手的温度高得有些不正常,容玉眉头蹙起来:“你发烧了?”
顾朝辞没看他直接打开浴室的门,扯开领口:“没事,不用管我。”
容玉挡住门口不让他把门关上,刚好借着浴室的灯光看清楚,男人脸色苍白,明明之前从剧组离开时还好好的人,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去干了什么?
顾朝辞背靠着墙看着他,生病的缘故,男人身上那种与身俱来的气场弱了许多,被这样的看着,容玉有种顾朝辞在像他求抚摸求抱抱的错觉。
活像一只大型犬委屈巴巴等着主人来摸摸头的样子。
赶紧压下不切实际的想法,容玉开口道:“发烧不要洗澡了,去床上躺着。”
原本以为顾朝辞不会听他的话,结果等他去拉他手时也没有拒绝,就跟着他从浴室出来,重新回到床上。
容玉转身走到衣柜前,把他平时穿的睡衣拿出来,放到他床边:“你晚上吃饭了吗?”
顾朝辞摇摇头:“你不用麻烦,我不饿。”
“不麻烦,我刚好也饿了,你先换衣服。”
顾朝辞坐在床边,眼睛一直追着他出去,直到容玉关上门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转回视线落在床边,容玉拿给他的睡衣上,黑眸里像是酝酿着什么。
从顾朝辞房间出来,容玉先回自己房间换掉衣服后去楼下厨房,用冰糖冲了一大杯柠檬水,又煮上一锅白粥,很难想象,像顾朝辞这样的人,也会感冒发烧,虽然这样说有些夸张,但是对方给他的感觉就是很强悍。
想到刚刚在浴室中自己脑补的画面,容玉忍不住翘起唇角。
生病中的人居然有点可爱。
只是为什么突然会生病?
容玉想不出来,可让他放着不管,又不可能,不管顾朝辞有没有帮过他,他都不可能放任一个生病的人不管,何况他还欠着顾朝辞的人情都不知道怎么还。
怕顾朝辞只吃白粥没什么味道,容玉切下一点火腿扔到粥里,顺便给容泉发了消息,询问发烧的人需要吃点什么药。
容泉那边问好情况把注意事项和可能需要的药名发过来。
将火调小,容玉去了附近24小时营业的药店。
等他再回来,就看到顾朝辞站在餐厅喝水。
“你怎么下来了?”容玉在玄关处换好鞋,走过去见他喝着白水,连忙道,“你别喝这个,我冲了柠檬水。”
说着给他倒好一杯,顺便解释道:“我去附近药店买了体温计,退烧药,感冒药,先量□□温,一会吃好饭,需要的话再吃退烧药。”
顾朝辞坐在那里,手中捏着杯子:“不用麻烦,我没事。”
容玉将他的拒绝无视掉,直接将电子体温计拆开,对着他脑袋叮一声:“39度,一会吃完饭把退烧药和感冒药吃上,睡一觉,如果明天早上还烧,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我可以让助理……”
“顾叔,生病的人就要乖乖听话。”容玉打断他,“何况我有病的时候,你也很照顾我,没道理你生病时,我不管你,好歹给个机会报答一下。”
容玉笑着朝他眨眨眼睛,转身将煮好的粥关火,因此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这句话,男人眼中的光亮暗了下去。
加入火腿的白粥发出奇特香味,容玉盛出一瓷碗,又将烫好的青菜放在上面,放到男人面前:“吃吧,我去冲个澡,一会过来。”
顾朝辞点点头,没有再说拒绝的话。
容玉回到房间,拿起充电的手机给花似锦发了条消息:明天上午晚去一会,帮我请假。
花似锦:又请假,你最近请假有点过于频繁。
容玉:别问,乖。
花似锦:……
放下手机容玉去浴室冲了个战斗澡,再下楼时顾朝辞已经吃完,将碗筷放入刷碗机中,听见动静转头看过来。
容玉拿起桌边体温计,对着他的脑袋又叮了一·下,很好,39度6了,将退烧药和感冒药送到他面前:“吃了药睡觉。”
顾朝辞接过仰头吃下,容玉那边又倒了一大杯柠檬水给他,挑挑眉,示意他喝进去。
这些事情做完,容玉将人送回房间,看着顾朝辞躺,将房间空调温度调整一下,转身出了房间,看到他离开,躺在床上的顾朝辞,闭上眼睛,掩去眼中的落寞。
只是没多久,再次传来脚步声,睁开眼睛就看到容玉抱着杯子枕头过来:“不介意我搭个边吧。”
顾朝辞发着烧,他实在不好放他自己一个人睡,半夜要是烧起来,他住隔壁都不会知道。
何况这房间床这么大,足够两个人睡。
顾朝辞侧头看他:“不介意。”
容玉闻言笑起来:“你快睡吧,睡着身上就不难受了。”
话落,容玉将床头的夜灯关掉,背对着男人躺下来。
房间里很黑,仅有床下一站昏黄的夜灯照明,顾朝辞看着侧躺在床另一边的容玉,胸腔里那颗烦躁不安的心脏,在这里一刻安定下来。
容玉不喜欢他没关系。
他可以让他喜欢上。
容玉半夜醒过来,伸手摸了下旁边人的额头,依旧很热,还出了汗。
显然顾朝辞这次生病来的有些凶猛,并不是一片退烧药就能解决。
掀开被子,去下面倒了一杯柠檬水回来,让顾朝辞喝下去,又给他测了遍体温,38度2,温度下来一些,但也还在烧。
顾朝辞放下杯子:“你睡吧,我感觉好多了。”
容玉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温度降了一些,但还在烧,明天早上我陪你去医院检查,睡吧。”
重新躺下,就听身边的顾朝辞道:“明天不是还要拍戏,让原则陪我就好。”
“看完病让原助理来接你,我必须要看到你没事才能放心去拍戏。”容玉说这话时,没多想,只想着他心脏疼的时候,顾朝辞对他伸出援手,轮到顾朝辞生病,他不能不尽心。
然而这些话听在顾朝辞耳朵里,心里那股酸涩再次冒出来,现如今他已经知道容玉对他并没有他以为的那种想法,再不会把这样的话当成是因为喜欢他:“你都是这么哄人的吗?”
“啊?”没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的容玉愣了下,只是还没等他问,就听男人道,“没什么,睡吧。”
显然是不想在谈乱这件事情,容玉在黑暗里眨了眨眼睛,今天的顾朝辞真的有点怪怪的。
翌日一早,容玉喝了一杯牛奶,顾朝辞因为早上要做检查需要空腹。
两人从家里出来,直接去了容泉所在医院。
容泉提前已经将检查预约上,也不需要排队,等着顾朝辞抽血时,容泉忍不住道:“顾叔怎么会感冒?”
容玉摇头:“不知道,不过不常生病的人,病起来还挺脆弱的。”
他话说完看到顾朝辞站起来,没等容泉反应,人已经过去,迅速帮男人整理好衣服,动作非常自然,仿佛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让站在原地将这一幕收入眼中的容泉心里一紧,下意识看向站在那里垂眸看着容玉的顾朝辞,男人黑眸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感觉到他的视线,顾朝辞抬眸看过来,眼神淡淡的,哪里有什么温柔。
容泉的心徒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把似的。
容玉帮顾朝辞整理好抬头道:“原助理一会过来,你在这边等一会。”
话落又转头对容泉道:“二哥,一会检查结果出来,你发我手机上哈。”
容泉心里沉甸甸,点点头:“你要检查结果干什么?”
“看看到底是细菌还是病毒……”正说着容玉手机响起来,是花似锦来接他了,“我不说了,我得走了,二哥你帮我照顾下他。”
目送着容玉离开,容泉心情非常复杂。
顾朝辞在椅子上坐下:“去忙吧,不用陪我。”
容泉笑了下,凑过去:“今天不是我值班,我陪顾叔在这等吧,这段时间,阿玉给顾叔添麻烦了。”
“不麻烦,他很乖。”
顾朝辞轻轻淡淡的瞟他一眼,容泉觉得顾朝辞已经看穿他的想法。
他虽然叫顾朝辞一声叔,但事实上顾朝辞年纪和容飞一样大,身上都与生俱来的带着那种属于上位者该用的压迫感,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举动,都可以影响人心。
容泉压下心里的忐忑,故作自然得道:“他是长大了,可总归还是孩子,顾叔也是把他当成小孩吧。”
这句话是试探,也是在提醒。
顾朝辞这么聪明,岂会听不出容泉话中的意思。
他神情依旧看不出什么情绪,落在他身上的眼神也没有变。
只是容泉却听道:“不用试探,容玉对我来讲并不是孩子。”
“那是什么?”
容泉听见自己发出干涩的声音,他不想知道真相,又不得不知道。
“是可以追求的对象。”顾朝辞很诚实,诚实到让容泉感到绝望。
“顾叔,是不是搞错了,你们怎么……”
“他还不知道,但我不介意你告诉他。”
容泉:“……”
不,我不会告诉他的。
望着顾朝辞眼底的狡黠,容泉忍不住想容飞和容鸣要是知道因为他,小弟被狼叼走了,会不会杀了他?
更绝望的是,容玉要是真和顾朝辞在一起了,他是该喊弟弟还是婶婶?
原则过来时,只觉得自家老板和容家二少间仿佛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海沟。
顾朝辞看过检查报告,又开了药后,才从医院出来,回到车上,将检查报告摆好,手机拍照发给容玉。
原则安静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悄悄深吸口气。
随后就听见顾朝辞开口道:“夏惊鸿最近在干什么?”
“惊鸿少爷最近去夏氏下面的分公司历练。”
“等他回来,约他去拳馆。”
原则心里一梗,想到昨天晚上那通电话,面不改色的道:“好的。”
此时正在工作的夏惊鸿猛得打了个大喷嚏,摸摸鼻子翘起唇角,一定是凭澜又想他了。
……
花似锦等容玉上车后关上车门:“这几天你怎么总往医院跑,生病了?”
“今天不是我,顾……先生发烧了。”
犹豫一下,容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毕竟花似锦作为他经纪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花似锦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瞪起来:“你就给我一句准话,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你住在他家里也就算了,他生病你还亲自照顾,你不觉得这已经不能用普通朋友来解释了吗?”
想到他和顾朝辞之间的关系,容玉也觉得不能用普通朋友解释,但也真不是花似锦以为的那种,不想花似锦总是误会,容玉索性就把心脏疼的事情和花似锦说了。
等他说完,就见花似锦一脸,“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的样子”。
他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种事情本身就挺匪夷所思的。
不相信也正常。
花似锦猛吸了口气:“所以你们俩真不是恋爱关系,但是你们分开时间太长,你心脏就会疼,所以不得不住在一起,甚至必要的时候,还要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容玉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有多亲密?”
容玉脸颊一热:“……就抱一抱……”
“只是抱?”
“咳,最多就是亲一下,单纯亲那种!”
花似锦捂住胸口:“小崽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好骗了,你们俩都亲了,你还告诉我你俩不是那种关系,那什么才是,要睡过才是吗?”
容玉心口一梗,默默转过头没有接话,心想还真是睡过了。
花似锦在旁边默默平复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我不管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总之你们要是有公开的意思,提前和我说,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容玉想说我们真不是那种关系,但见花似锦挺激动的,想想还是乖乖点点头:“知道了。”
之后回去一路花似锦都没有再开口,好似还在消化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容玉也没敢打扰他。
……
容玉在《一剑成魔》剧组中沈珏的戏份没剩下多少,再有几天时间就会杀青。
对此陈是金还挺感慨,想着容玉刚进组那会让他们头疼的很,经过两个月磨练小崽子不仅人成熟了,演技更是突飞猛进,马上要杀青了,还怪舍不得的。
对此白月半也是深有感触,突然意识到容玉就要杀青了,忍不住私下里和陈是金商量,小孩杀青那天剧组里吃顿饭吧。
陈是金没犹豫就答应了,反正自从顾朝辞投资之后,他们剧组中的资金用不完的用。
只是这件事,并没有提前告诉容玉,打算到时候给他个惊喜。
下午要拍仙剑宗宗主陨落,死前希望沈珏可以将沈青引回正途,沈珏作为仙剑宗的大弟子,自然不能违背师尊嘱托,何况他是一个把责任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性格。
沈青堕落成魔之后,取代当初魔尊成为新任魔尊。
容玉站在魔水河岸边,当初他为救沈青来此的事情,仿佛还是昨天,可如今很多事情已经物是人非。
当初师傅带回来的小师弟,堕落成魔,处于他的立场,不好批判师傅的错,还是师弟的错,但他知道一点,小师弟心性纯良绝对不能因此而堕魔,哪怕豁出性命,也必然要阻止他。
拉他回正途。
“沈珏,今非昔比,你还来次做什么?”罗琦生站在魔水河对岸,看着手持风雪剑,站在那里的剑修。
都说剑修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人,因为他们一生都只与剑为生,只认剑道。
沈珏在他眼中,就是一把寒冰铸成的剑,冰冷而锐利,可偏偏却带着火热的情谊。
“我要见沈青。”
“没有沈青,只有魔尊!”
木星冷漠提醒着他,仿佛这样就可以伤害他。
容玉看着河岸对面的两人:“他不来见我,我就去见他!”
话音落下,脚踏虚空,冰雪成为他脚下的路……
这场戏下来,容玉拆掉身上的威压,花似锦过来小声道:“要不要涂点药膏?”
容玉摇摇头,这几个月拍戏下来,已经适应了:“不用,没事。”
花似锦闻言心里忍不住感叹,成长有的时候就需要磨砺,感叹完想起正事道:“cv联系我,想让你接他们家新一季度的广告,刚好这部戏杀青后,我就想找个广告给你过度下,没想到这就来了,你怎么想?”
“cv?”容玉愣了下,随后想起来这是一家内衣品牌,“找我代言什么,不会是内·裤吧?”
“就是内·裤。”花似锦笑着点头,“怎么你还嫌弃这是内衣品牌啊,要知道cv他家每年都有单独秀场,别人想代言还没机会呢!”
“先说好,代言可以,走秀就算了。”他可真不想穿着内·裤去梯台上走秀。
“你想走也要人答应才行,最新一季的新品,主题晾夏。”
“不是什么透的吧?”听到这个主题,容玉下意识就想到什么薄·纱,蕾·丝,丁·字·裤,这些清凉不能在清凉的东西,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
花似锦看他紧张的样子,心想小崽子还挺保守:“放心吧,要是这种我也不会给你接,毕竟和你形象不符,是正常的四角裤,不过和普通的也有点区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信我不会害你的。”
“你这么说,我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
“安啦,哥什么时候坑过你,就这么定了,这部戏杀青就拍这个广告,然后给你放一周假,去哪浪都行,回头剧本我也帮你找好了,嗯,就这么定。”
听花似锦说完,容玉点点头:“那就听你的吧。”
毕竟容飞特别请来的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顾朝辞感冒吃了医院开的药很快就好转,容玉因此放下心来。
对于那天顾朝辞突然离开的事情,容玉没有问,顾朝辞也没有说,两人默契的将这件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
早上容玉从家里出来时,顾朝辞特别问一句:“今天是不是杀青?”
容玉点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是最后一场戏,晚上应该能早回来。”
顾朝辞点点头没有多言,将容玉送到他往常下车的地方后,看着人离开,对前面司机道:“晚上你可以提前下班,不用管我。”
“好的,先生。”
容玉最后一场戏是用死拯救,已经对人性彻底失望的沈青——
已经彻底堕魔的沈青想用修真界所有生灵血祭他的仇恨,沈珏作为他的师兄,知道后,再一次杀上魔河水域。
这一次,沈青用十万魔众拦截他。
一人一剑,一风一雪,当容玉杀出重围站在沈青面前时,白色的道袍被血染红,可他的大师兄依旧挺直脊背,不显丝毫狼狈。
一双黑眸清冷如此时空中飞扬的雪花,仿佛此时此刻,他们两人还立于雪巅山之上。
没有任何的改变。
沈凭澜一身黑色长袍,眼底的清明天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化不开擦不掉的阴霾。
“你不该来!”
“我要带你回家。”这句话出口,沈珏唇角溢出鲜红的血。
以一人抵挡十万魔众,还是太过勉强,饶是他如今能够站在这里也受伤不浅,可他还要带师弟回家。
不只是因为师傅临终嘱托,更是他心之所向。
容玉黑眸中风霜退去,他看着面前的沈青,仿佛又回到当日,师傅牵着小师弟到他面前来,年纪尚小的师弟怯怯的看着他,听师傅介绍他:“青儿,这是你的大师兄沈珏,以后你在外面受欺负,就报你师兄的名字!”
“知,知道了。”年纪尚小的沈青看着他,眼中带着好奇和忐忑,他天生性子冷,更从来没有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并不知道怎么应付,只是随手捏了个小巧的雪人,送到他面前,希望他喜欢。
沈青伸出手放在他掌心中,他始终记得那种温暖柔弱的触感,记得沈青对他的笑。
他的小师弟就该那样的笑。
“沈青回头还不晚,师傅……”
“不要和我提起他!”沈青沙哑又凶狠地朝他嘶吼,眼底的红光更甚,沈珏因此咳了起来,大股大股的血从他口中溢出,染红他胸前白衣,他却仿佛没有感觉,“他的错,不该牵连其他人沈青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不该是这种样子……”
“不该是这种样子,我该是哪种样子,我早已不记得我的样子,只要我闭上眼睛,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就会不停的嘶吼,他们怪我认贼作父,他们怪我没有早一点替他们报酬血恨,我要用整个修真界血祭他们,让他们原谅我,我要让害死他们的人,血债血偿,这有什么不对,你告诉我这有什么不对,沈珏,大师兄,你不是最是公正,最是正直吗,杀人偿命,这有什么不对!!!!”
“咳!”容玉用剑撑住摇摆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一股血吐出后,这一次缓了好久才开口,声音沙哑:“师弟,你该恣意,你该潇洒,你该自由,你该笑着……”
声音到这里,沈珏轰然倒地,风雪剑插在他的身前,随着他的跌落而晃动着发出悲鸣。
沈青红色瞳孔缩放,下一秒到了沈珏身前:“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就会回心转意。”
沈珏用仅有的力气摇头,颤抖着伸出手,仿佛要再握一次小师弟温暖柔软的手:“青儿,放过自己吧,师兄,想看青儿笑啊……”
沈珏的手在即将碰触到沈青的那一刻,跌落……
天空中,白色的雪花飞舞着,像是失去主人眷顾,迷茫飘散在世间。
沈青站在那里,看着陨落的沈珏,红色的凶光从眼中退怯,清明天真的眼神再次出现,他不敢相信地伸手去碰面前的师兄,然而慢慢变得透明的沈珏,在他伸手的刹那,破碎成了星星点点的亮光,随着风雪,消失在空中。
只剩下一把,插在雪地中的风雪剑,发着悲鸣,为主人歌泣……
“过!”
陈是金喊过之后,很多人都还没从悲情中回过神来,白月半压下心中酸楚,扯开唇角,笑了下:“容玉演的真好。”
话到后面到底没忍住,透出几句哭腔。
陈是金转头看他,就见当初的白胖子,跟着他拍了几个月戏,变成黑胖子,黑胖子强做欢颜也难看:“行了,这么多人看着,你干什么啊!”
白月半也知道这样丢人,嘴硬道:“我没哭。”
“谁说你哭了,你笑的难看你不知道。”
白月半:“……”
这下真想哭了。
“好了,转一下注意力,你去告诉容玉让他别急着走,吃饭去!”
“我不去,你自己去,我笑的难看。”
陈是金:“……”
沈凭澜红着眼睛站起来,伸手抱住容玉:“让我抱一下,不然我可能出不了戏,演的很好。”
容玉笑着拍拍他肩膀:“谢谢沈哥夸奖。”
“不是夸奖,真的好。”
沈凭澜放开他,认真的道:“希望还有合作机会,恭喜杀青。”
“好。”
花似锦在旁边偷偷擦了眼角的泪,刚刚容玉倒下去的时候,他心都要碎了,不知道这出戏播出后,得碎多少人的心,当时他真恨不得上去抱抱他。
他们家崽第一部戏怎么就演一个这么悲的人物,后面说什么他也不接这种了,导演是谁都不接!
嗯,要是班组牛·逼,也可以稍微考虑下,不能再多了。
花似锦默默在心里吐槽,企图转移注意力,可等容玉走过来,看着他胸前的血迹,知道是假血,但还是没忍住流下老父亲一般的辛酸泪。
“崽啊,咱以后不接这种戏了,我这心……”说着指了指胸口,“真承受不了。”
说完也不嫌脏,直接抱住容玉,好似在感受他存在似的。
原本刚出戏的容玉心情也没有多平复,被花似锦这样一搞,瞬间什么情绪都没了,只想笑,拍拍哭得和泪人似的经纪人:“花哥没事了,我在呢,我在呢!”
白月半过来时看到花似锦哭成这样,顿时觉得自己还能在拯救下。
花似锦擦了擦眼泪看向白月半:“白导,什么事?”
开口时,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别急着走,剧组给容玉准备了杀青宴,一会过去。”
容玉作为这部剧中的男配,杀青按理说最多得个红包安慰下,没想到剧组还特别准备了杀青宴。
花似锦知道这都是容玉后面这两个月表现赚来的:“白导你和陈导太有心了,谢谢。”
容玉也没想到剧组还专为他准备了杀青宴,顿时心里暖的不行。
此时刚刚开完会,准备转战下一个工厂的夏惊鸿接到沈凭澜发来的消息,以为是宝贝想他了,特别开心的点开,结果就看到——
沈凭澜:我觉得舅舅的眼光挺好的。
夏惊鸿心里一紧,不知道他只是走了两天,沈凭澜怎么突然就发出这样的感悟:宝贝儿,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沈凭澜:容玉真的挺好的,他演技真的好,比我有内容,我有点喜欢他了。
夏惊鸿:!!那我呢!!!!!
沈凭澜:导演喊我们去庆祝容玉杀青,我先过去,不说了。
夏惊鸿:……
什么情况啊!
……
拍了大半天的戏,又是那样一场充满悲情的戏,每个人需要这样一个环节来治愈一下,陈是金没克制他们,拍了这么久的戏,难得放松下,点了些啤酒,他们剧组演员大部分又都还年轻。
容玉坐在花似锦旁边,白月半在酒和饮料之间,最终还是拿了瓶果汁给他:“你还小,喝饮料吧。”
花似锦在旁边点头:“对,你别喝酒了。”
容玉对喝什么没什么要求,倒是陈是金看见后道:“我说你们俩至于吗,容玉已经不是小孩了,别这么护着,现在不喝以后也得喝,男孩子练一练有什么,换掉换掉,喝点啤的没事。”
花似锦伸手想要制止:“不是,容玉他真不能喝……”
“有什么不能喝的,你作为经纪人,以后还能时时刻刻的跟着他,你能护着他一时还能护一辈子,总有你护不到的地方,喝点喝点。”
陈是金说着给容玉到了一杯,花似锦叹了口气,瞄了眼容玉,希望他能自觉点。
奈何容玉根本没注意,接过对方塞过来的酒,听陈是金道:“容玉啊,这段时间虽然辛苦,你进步也非常快,这是我没想到,但却觉得最欣慰的事情,祝你前程似锦,干。”
说着仰头灌了一杯,容玉见状,也一仰头喝了进去,喝酒对他来说,放在以前就像喝水一样,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花似锦看他喝酒之后,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
只是还没等他,伸手阻拦容玉继续,就见顾朝辞走了进来。
他一出现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
花似锦不得不退开给大佬让开位置,之后作为本次杀青宴的主角,容玉自然不会被放过,花似锦坐在一边只觉得眼前发黑。
顾朝辞坐在容玉旁边有意地替他挡了不少酒,起初容玉还会和他说几句话到后面小孩乖乖巧巧的坐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笑。
“容玉?”陈是金叫了一声,容玉转头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就是笑,顿时明白过来,“这是醉了吧,喝多少酒醉了,有一瓶没有?”
他打开放到他桌上的那瓶酒里还剩一半,也就是说这小崽子喝了半瓶都没有,别人递过来的酒,显然都进了旁边顾朝辞的肚子。
这都能醉,这点酒量也是够可以了。
花似锦闻言立刻站起来道:“阿玉醉了,我就送他回去吧,陈导你们吃就行。”
陈是金也觉得别让容玉在这边难受,早点回去休息也好,点头道:“好,你们回去小心。”
顾朝辞直接从花似锦手里接过容玉:“单我已经买了,你们继续。”
话落直接牵着人往外走,花似锦跟在后面看着乖乖跟着顾朝辞上车的小崽子,心里忍不住想:转性了,这么乖?
顾朝辞将容玉塞进车里,刚要关门去驾驶位,就见一只白皙纤细的手指伸过扯住他的领带,下一秒一张漂亮的笑脸在他眼前放大,接着唇上一软:“美人,和大爷回家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朝辞:某人你在玩火。
花似锦: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留评有红包哟~
推一下基友的文《分化后我和影帝一起上综艺》by墨钱桃花(搜索笔名哦~)
被称为娱乐圈a神的向然,各项体征都符合一个a的标准,他分化期来得晚,粉丝都盼着他早点成为alpha,谁知他却悄悄分化成了omega。
他的小o粉丝们纷纷表演在线脱粉。
就在这档口,忽然惊闻影帝江予池不计报酬,愿意和他一起接一档扑街综艺。
江予池立于神坛,每年除一部电影上映外鲜少露面,如今居然下海扶贫,众人大跌眼镜。
媒体采访他,江予池维持着一贯的温文尔雅,对镜头笑道:“一直很喜欢向老师,他从出道起就是我的偶像,感谢节目组,能给我和偶像同框的机会。”
在场一片哗然。
出道四年,一直在众人面前表演波澜不惊的向然,悄悄地在角落里红了耳朵。
综艺播出前。
“向然滚!不要捆绑我江影帝!”
“节目组别卖了,魔鬼cp!”
综艺播出后。
“卧槽!这只黏人的小狼狗是谁?还是我认识的向然吗?!”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向然越看越好看吗?”
“你们品,你们细品!江影帝看向然那眼神,说他们没点什么我不信!”
“啊啊啊这对cp我锁死了!”
*伪破镜重圆真双向暗恋
*表面超a小狼狗实际容易害羞受x表面温文实际老流氓攻感谢在2020-04-0614:22:24~2020-04-0714:04: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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