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您披上我的衣服吧。”
“总裁,你脖子又流血了。”
“总裁,您要不要休息一下。”
“总裁,您别着急,医师已经到家里了。”
这些声音隐隐的钻进耳朵。
头痛的利害,身体燥热,脸颊上一股一股的刺痛,像有风在刮。
江从语眼睛睁开一条缝,周围是零星的白光,那光点一摇一晃的。
“总裁,太太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
江从语感觉脸上的风突然停了,身体也不晃动了。
“江从语,江从语”叶子颂伸出手,手抚在单架上的人脸颊上。
这个语调她认得,可是声音不是叶子颂,他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哑。
将眼睛睁大了。
男人俯视着她,眉目英气。
因发烧而绯红的脸颊上扯着一个笑,无比惨淡。
以一种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喃喃道:“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叶子颂催促着,抬单架的人更是加快了脚步,行进在这漆黑一片的密林里。
他只是回家拿了渔具,在果园里挖了些蚯蚓,再回来时江从语就不见了。
他在这片密林里喊破了嗓子,却无人应答。
他找来一帮人,打着手电筒找遍了整座大山,江从语晕厥在一截树桩旁。
回到家里,江从语缓缓清醒过来。
在林子里受了惊吓,又着了凉,医生看了,开了些药物,喂她吃了,便叫了个女人替江从语放水,帮助她泡了热水澡。
江从语从清醒过来,便一言不发。
泡完澡安静的窝在被子里。
医生说了无大碍,但江从语的样子却和前先判若两人。
“想吃东西吗?”
“还冷吗?”
“身体难受吗?”
江从语仍旧不坑声。
叶子颂伸手拉开被江从语掩在头上的被子。
眼泪粘湿了脸颊,粘湿了枕头。
叶子颂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用包着沙布的手使劲的搓着额头。
坐上床沿,将窝在被子里的人连着被子一起拽起来,紧紧抱住。
“你打我吧,嗯?想怎么样都行,说话。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哪儿的,都是我的错。”
“你骂我,你指着我的鼻子骂,你就骂叶子颂你是世界上最蠢的大傻瓜,你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
就像鱼跃出水面那般,江从语突然跃出被子,纤细的胳膊环住了叶子颂的脖子,脸颊蹭在他耳朵旁。
“叶子颂我爱你,叶子颂我爱你,你是我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意义,我不能没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永远永远好好的让我能看得到你,”江从语用同样沙哑了的声音吼着。
就算这个世界全都消失,只要叶子颂不消失就好。
*
江从语喜欢两个人的生活,叶子颂便遣散了多余的人,只留了一个厨娘。
厨娘为江从语准备了些易于消化的食物,她吃了。
客厅里有个壁炉,壁炉里已经升起了火。
厨娘休息了,客厅里没有开灯,叶子颂带着江从语坐在壁炉前,火光舔着壁炉前的一切。
叶子颂没有问江从语是怎么穿进那么远的林子。
江从语也没有问他是怎么找到她的。
两人心照不宣的达成一致,不再提了。
叶子颂单手捧着本书,一边揽着紧靠着他的人。
这里有不少书,叶子颂拿了一本他很喜欢的书念给江从语听。
打发她不想睡觉,不愿意看电视,只想睁着眼睛看着他的时间。
叶子颂用沙哑的嗓音耐心的念着。
“想象一下,如果人每天必须去杀死月亮,月亮就会逃走。然而再想象一下,如果人每天都必须去杀死太阳……”
“你还是别念了。”
叶子颂的声音哑的不比她轻松,手掌还包着纱布,脖子根也贴着纱布,脸上有条血痕。
“故事没意思?”叶子颂垂头看江从语。
“不是。”江从语摇了摇头,敛下泪光闪动的眼睛。
“那就老实听着。”
叶子颂拿着电筒在黑灯瞎火的密林里穿梭时,跌了一跤,事实是跌跤,但后果却不轻松,被一截树枝扎了脖子。
在将人找到时,徒手折树枝,脱下衣服,制作简易单架,又划破了一只手掌。
周围寂静,只剩下叶子颂念书的声音。
仿佛全世界又只剩下了他们俩人。
*
这里离连城虽不算远,但因海拔原因,气温平均比连城要低上许多,白天有阳光区别倒是不太大,而夜晚,在这样冬季的夜晚,江从语晕厥后在那湿冷的地上躺了那么许久,只是感冒发烧,真算她走运了。
为了便于江从语的恢复,同时避免老人家的担心,叶子颂决定多留几天,但工作仍然没办法完全丢掉。
几天后,江从语已经不再发烧,感冒症状也在逐渐消散。
叶子颂年轻力壮伤势也在迅速恢复。
夜里洗漱后时间尚早,叶子颂在沙发上办公,江从语床上不睡,却硬要挤在身旁,看他做事。
墙根下,不眠的虫发出轻微鸣叫,房间里安静的只剩偶尔操作电脑的声响,暖色灯光笼罩,靠着他肩膀的人越来越软。
侧头,女孩身上盖着一张毛毯,眉目舒展,闭起来的眼睛上睫毛干净的根根分明,微微卷翘着。
胸口均匀的起伏。
叶子颂捏了捏疲劳的眼睛,一股笑意泛上嘴角。
这个说睡就能睡着的人,有时候真是叫他羡慕。
叶子颂丢开电脑,顺着沙发躺下,侧过身去。
手指撩开女孩垂在脸上的发丝。
因侧睡,嘴唇自然的嘟起,肉眼可见的软糯,就抵在眼前。
抬手,指腹轻轻抚过,停在唇角。
皮肤是青春女孩特有的细嫩与健康。
女孩儿却突然睁开眼睛,一撇睫毛的阴影投在精致的鼻梁上。
叶子颂脸上漾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迷幻。
目光逐渐变深,不自觉的朝这个于他而言具有强大吸引力的人靠近,洁白的牙齿轻轻咬了眼前柔软的唇瓣。
放开又抵近,一点一点吻开了这软糯的唇。
他的吻,她已经不陌生,以至于她已经敢和他相互推放,虽笨拙生涩。
叶子颂辗转着离开,放了她自由呼吸,不过他已经难以自拔,再无法自拔。
他不是圣人,当然没办法就此停下来。
他触碰了这副他从未去触碰过的身体,玲珑的曲线隔着严实的睡衣一寸一寸为他展开。
呼吸变的粗重。
女孩身体却突然变的僵直,他知道她的僵直,但再也不愿意去照顾她的僵直,摸索着要脱去她身上的衣服,难解的睡衣扣子却阻挡了他势如破竹的攻势。
抬头望去,女孩眼睛闭的紧紧的,连睫毛都在打颤。
弱弱的虫鸣声,微微的家俱爆裂声,屋后风过后树叶的窸窣声,女孩紧张的呼吸声,交织缠绕。
是他太心急了,她大概刚习惯了他的吻,他便得寸进尺。
叶子颂缓缓收拢手指,硬生生从女孩睡衣前移开,撑了沙发壁。
“我头有点晕,你先睡,我出去抽支烟。”
叶子颂往后蹭了蹭,准备起身。
手却被一把拉住。
“我愿意。”女孩声音很小,却再清楚不过。
叶子颂顿住。
“只要你喜欢,我愿意。”脸上一抹笑意,不那么自然。
“你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吗?”
“知道。”江从语拿过叶子颂还包着沙布的手,放在唇上,轻轻一吻。
白色沙布上有淡淡的药味。
“我愿意。”
下移,放在了他先前摸索的衣服领口。
她被打横抱起。
愿意不代表不害怕。闭上了眼睛,窝在这个强有力的怀抱里。
下一刻背脊便着了床。
随后光线暗了下来。
陌生的接触让她害怕的颤抖,她偷偷睁开眼睛,房间里很暗,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夜灯,她借着昏暗,看见了对她做这一切的人。
是叶子颂。
她就不害怕。
但这样的叶子颂好陌生,她不敢看,就又闭上了眼睛。
在黑暗中同他海阔天空,遨游天际。
夜里,听到叶子颂对她说:“江丫头,咱们,是夫妻了。”
江从语弯起了唇,踏实、安稳的睡去,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
清晨雾气朦胧,窗外一片白茫茫,不能视物。
江从语脸皮厚,但她保守啊,昨晚的事难以消化。
这个和接吻真是太不一样了。
简直消化不了。
甚至看见叶子颂就觉得别扭,不是讨厌昨晚的事,只是不敢面对。
一大早的,叶子颂就被她委婉又不容商量的赶出了房门。
洁白床单上的那一抹鲜红,必须除掉。
江从语一大早的就拆床单,铺床单,洗床单,忙的不可开交。
叶子颂从雾气中走进院子,跑完步回来准备进房间冲澡,房门却还锁着。
他知道房门为什么被锁了,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大早被一向黏他黏的不留空隙的人赶走。
他找来钥匙,觉得或许有必要对这个爱害臊的人做一点心理疏导。
房门打开,房间里没人,被子整洁,枕头摆放的规规矩矩,洗手间有哗哗的水声,门留着一条缝,叶子颂推开。
洗手台上堆着床单,水注正冲着洁白床单上扎眼的一抹鲜红。
江从语瞪大了眼睛,视线快速的游移在水柱下与门口突然出现的叶子颂之间。呼的掀起原先堆叠在一旁的床单,盖住了那尴尬的颜色。
然后快速的撇开眼睛。挠头,挠脖子,甩手臂,尴尬的掩饰尴尬。
她让叶子颂先出去,说自己需要用洗手间。
而叶子颂不走,反踏了进来,将门关了,不及江从语反映转过身,已经从背后将人抱住,垂头,脸蹭在她的脸侧。
“这是夫妻间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是早晚会发生的事,别再害臊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