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恭喜二位了。”孤竹书洛脸上依旧带着笑,可眼中却没了刚刚的期盼与欢喜,眸光更是暗淡了不少。
“谢谢。”储瑾瑜点了点头,或许是听到了祝福的话,脸上又扬起了淡淡的笑。
孤竹书洛的变化她也注意到了,可,这与她有何干系?
原本她们也只有一面之缘,即使她不出手帮她,她也会没事,她帮了她,也才有了她们今日的再见。
储瑾瑜不知道这一世突然出现的孤竹书洛到底是何原因,她也不想去探究,且走一步看一步。
“快进去吧,这处府邸我也是刚搬进来久,这几日匆匆逛了逛,觉得还不错,便邀了两位一起来玩一玩。”孤竹书洛稍一回神,脸上的笑又换成了之前得体的笑,仿佛刚刚那个热烈的,又落寞的笑是幻觉一般,她的笑一直都是这种淡雅、娴静又疏离的。
储瑾瑜点了点头,三人并排进了公主府。
如孤竹书洛所言,府中景色确实不错,尤其是那一园的梅色,白的、粉的、红的,在雪色中竞相绽放,争妍斗艳。
三人在花园之中随意逛着,浅浅地交谈,孤竹书洛偶尔地介绍几句,也算愉快。
“竟然有桃花!”在一园梅树之中,花漓漾瞥见了一棵桃树,粉色的花骨朵,上面还点缀着雪花,晶莹剔透,微风拂过,枝头的桃花微微颤动,像是冷得瑟瑟发抖一般,可它们却绽放得比四周的梅花更夺人眼球。
“咦,这棵桃树从未开过花,昨日仍是一树的绿叶,现在竟然开了......”孤竹书洛也有些惊奇。
这个府邸原是修建给孤竹书禹做宫外府邸,但因这千年桃树从未开花,寓意不太好,修缮好了之后便一直闲置,恰巧这次孤竹书洛回来,当年她及笄之后还未建府,便直接上山修行了,如今回来正缺个居住的府邸。
孤竹书禹本想为她重新拨一块地方建府,但孤竹书洛回来之前也打听过渠阳的近况,心中早定下了这无人愿意要的府邸。
“从未开过花?”花漓漾抬头望着那棵桃数,喃喃自语。
“对,据史料记载,这棵树存活的时间比我国立国的时间还要久,枝繁叶茂,却从未开过花。”孤竹书洛点了点头回道。
花漓漾转过头望了储瑾瑜一眼,储瑾瑜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或许这就是她们要找的地方。
虽说这里是孤竹书洛的府邸,可原先是按着孤竹书禹的储君宫外府邸的规模所建,也算得上是孤竹书禹的府邸。
这与苏星晚送来的消息也并无出入。
可储瑾瑜已经将信送给了孤竹书禹,迟早也是要去一趟孤竹书禹的府中拜访一番。
或许是不想让孤竹书洛注意到她们对这棵桃树的在意,两人并未再多问,继续往前走,恰巧有人来通报,孤竹书禹来了。
孤竹书洛对着储瑾瑜和花漓漾露出了歉意的笑,今日她只邀请了储瑾瑜和花漓漾两人,孤竹书禹突然来,一是兄长,二是储君,不管是什么身份,她也没有不见的理由。
“没关系,我与孤竹兄也算是旧识。”见孤竹书洛有些为难,储瑾瑜笑了笑道。
今日见了也好,她也不用再挑时间登门拜访了。
孤竹书洛对着储瑾瑜和花漓漾又笑了笑,仍是有些抱歉,也多了些谢意。
“储公子与王兄竟是认识?”孤竹书洛这才反应过来储瑾瑜的话,惊诧道。
“何止是认识,储公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储瑾瑜还未说话,一道爽朗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三人顺着声音纷纷转头望过去,孤竹书禹一身白色绣金锦袍,步履沉稳又急促地向她们走来。
“好久不见,储公子、花小姐。”孤竹书禹对储殊词的一身男装并且换了一副容貌像是浑然不知一般,站在两人面前热情又克制地打招呼。
“好久不见,四殿下。”储瑾瑜依旧如以往的态度,对孤竹书禹也回了一礼。既然他称她‘公子’,算是默认了她现在的身份,她也便不多加解释了。
花漓漾望着孤竹书禹也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她依旧记得当初在桃花源上,他和储瑾瑜的让她有些格格不入的交谈,对他的印象也不太好。
虽说她和储瑾瑜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少不了他在大殿上的那一番举动,可她对他依旧没什么好感,也许是因为她对储瑾瑜的态度,让她不喜。
“王兄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了?今日去府上拜访的人应该不少吧?”孤竹书洛感受到三人间的气氛有些怪异,笑了笑,问道。
“哦,是了,不是来看我的,是来见救命恩人的。”孤竹书洛像是刚想起来孤竹书洛刚刚从远处走来时说的话一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瞎说,我若是不来找你,怎么知道她们在这儿?”孤竹书禹对着储殊词笑了笑,继而望着孤竹书洛端正了脸色。
虽说他的确如孤竹书洛所言,是因为储殊词才临时改道来了这里,但有些话不能当着她们的面说。
“储公子和花小姐是何时到的渠阳?来时怎么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也好让我给你们接风洗尘。”孤竹书禹又转过脸,重新换上了笑,望着两人道。
“我们也刚到不久,想着年后再登门拜访,不想今日在此处竟见到了。”储殊词简略道,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道:“近来情况可好?”
“一切安好。”孤竹书禹也顺着接下话来。
不知为何,明明也才大半年的时间,孤竹书禹总觉得他和储殊词之间的交谈有些怪怪的,不像之前那般随意,也不像信里的无话不谈,两人之间无形中竟像是多了些什么。
难道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忙于政务,没有像之前在临安时,时不时地给她写信,联系一旦断了,便显得生疏了?
“...王兄?”望着储殊词微微皱起的眉头,孤竹书洛拉了拉孤竹书禹的衣袖,轻声提醒道。
他这么一直盯着储公子或是花小姐看?有些不太好吧?
“嗯?”孤竹书禹晃了晃神,眼底的深色还未散尽,望向孤竹书洛眼中又多了丝疑惑。
“没事,我们去前面看看吧?今日的梅花开得不错。”孤竹书洛摇了摇头,指着前方道。
“嗯。嗯?这棵桃树什么时候开的花?”孤竹书禹点了点头,转过身,却浑身一震,望着眼前花满枝头的桃花树,震撼道。
据史书记载,这棵桃花树自出现以来,数百年来从未开过花,怎的今日竟开花了?
何故?
“今日,突然就开花了,我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孤竹书洛摇了摇头道。
刚刚她们正在谈论这棵桃树,之后孤竹书禹便来了。
孤竹书禹抬头望着这棵桃树,眉头紧皱着,他总觉得他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关于这棵桃树。
储瑾瑜和花漓漾相视一眼,也将目光再次投到了这个桃树上,光明正大地看。
“莫碰。”见花漓漾抬起了手,储瑾瑜忙拉住她的手,以免像之前在清幽谷一样,若这棵桃树和那个水波屏障一般将她们吸了进去,她们该如何向孤竹书禹和孤竹书洛解释?
储瑾瑜刚刚一时情急,说话没有控制住声音,恰巧孤竹书禹也抬手打算摸一摸桃树,听到储殊词的话,顿了顿,问道:“怎么了?”
“这么多年未开的树,突然开花,或许...”储瑾瑜神色略带严肃,又道:“最好将此处封锁,禁止外人踏入,查清了这棵桃树是何时开的花,是何原因,才好。”
“储公子说的有道理。”孤竹书禹赞同地点了点头,立即安排人去调查。
而四人也暂先离开,继续去府中其他处逛着。
或许是几人心里都藏着事,虽然路上也有谈笑,但气氛终究没有之前那么轻松。
用了午膳之后,几人在房内下棋品茶,自然,下棋的是储殊词和孤竹书禹。
巧合的是,花漓漾和孤竹书洛对棋都只是略懂,看得懂别人下的棋路,自己上手便时时不知如何落子,思前想后顾虑太多。
所以两人便在一旁观看储殊词和孤竹书禹的对弈,许是下棋过于投神认真,不论是下棋的人,亦或是观棋的人,沉在棋局之中,而忽略了棋外的世界。
当一局结束之后,天色竟是暗了下来。
按理说刚下了雪之后,外面该是银装素裹,一片雪色才是,即便天色转暗,只有一丝的光亮,天色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暗淡。
可现在不仅暗淡,亮色竟是一点点消失了。
房中侍人立刻点了灯,室内的亮更衬得天色一片漆黑,黑得愈发不正常。
突然,‘哄’的一声,震天的雷声,顺着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泛着蓝光的闪电明晃晃得印在了花漓漾的脸上。
花漓漾瞪大了眼,被闪电晃到了眼,瞳孔微缩,也忘了闭上,吓得不轻。
“漓漾!”储瑾瑜立刻将花漓漾拉到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像是怕她随着那闪电消失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被闪电的光亮刺得晃了眼,她刚刚竟是看到了两个花漓漾,不是,不是两个花漓漾,是一个花漓漾,那个虚影...虚影是....
储瑾瑜闭着眼,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想再想下去,只紧紧地抱着花漓漾,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瑾瑜,怎么啦?”花漓漾有些愣愣地问道,她什么时候被储瑾瑜抱着了?还是这般紧,紧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有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