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高大的梧桐树与风共舞、沙沙作响,路上的行人们依旧忙忙碌碌。
就在这样无比平凡和普通的一天,殷子珮她领证了,陪她领证的那个人不出所料是季哲远。
其实吧,她一开始是不同意结婚的。但当季哲远摆出他的条件之后,殷子珮立刻就转变了态度,选择英年早婚。
如今这些富豪们结婚,最怕的就是被人图谋财产。为此,有做婚前公证的,有提前预支工资的,有办理家族信托的……总之,方法层出不穷,那些高攀豪门的女孩儿们,但凡离婚,一分钱都拿不到的大有人在。
靠人不如靠己,殷子珮当然不想嫁入豪门受约束。通常来说,那些家境平庸却嫁给富豪的女孩子们,本身是享受不到太多好处的,只是她的后代能够得到更优质的资源罢了。
但季哲远草拟了一份合同,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不分婚前婚后财产,但凡离婚,所有资产一律均分。而且他保证,结了婚之后,家里的钱殷子珮可以随便用,投资或者创业怎么样都可以。
殷子珮辛辛苦苦在娱乐圈打拼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爆红,而是为了在爆红之后积累资源,自己成为真正的资本啊!根本目的还不是为了成为资本大佬!
如果她和季哲远领了证,自己的身价那就不是千万上亿能够数得清,她相当于跨越几十年的心机和努力,直接龙门一跃成为资本大佬了!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那一刻,当年那个在她脑中教唆她要当演员的声音,仿佛又在催促着她快些嫁给季哲远——嫁给他嫁给他,反正他本来也有的是手段让你嫁给他!
殷子珮两手一摊:害,这也不能怪我啊!季哲远早说财产分我一半,我早就去和他领证了!
并非妄自菲薄,但殷子珮私以为,自己的婚姻是决计不值这个价格的。然而人家季哲远觉得值,那她就当自己占了个便宜呗。你情我愿,本质上还是公平交易。
畅想着成为资本之后的快乐生活,殷子珮连自己开公司的步骤都想好了。因此拍摄结婚证照片时,眼里倒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幸福。
只是这种虚假的幸福,在第二天她醒来时便戛然而止——她发见自己脚踝处被绑了皮带一样的东西,皮带上有一条细细的铁链连接着床的一角,散发着银色的金属光芒。
当事人此刻就是后悔,十分后悔:都怪她利欲熏心,被高昂的财产迷晕了双眼,明明知道这个季哲远心理不太健康,还是和他结了婚。
自作孽不可活,海王也没想到,一次翻车而已,后果会这么严重。
而且她对这个房子十分不熟悉,昨天领完证之后,季哲远说两人已经是夫妻,就带她来了这套精装修好的婚房。说是婚房,实则是一套闹市中取静的三层楼小别墅,在此之前,殷子珮一次也没有来过。
她起身下床研究了一下,发见铁链和床是一体的,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床肯定是特意!提前!定做的——妈的,季哲远果真就是个死变态!也不知道他筹划多久了!
虽说清清楚楚意识到自己的老公不是个正常人,但殷子珮心里没有任何一丝害怕的情绪,仿佛就是莫名笃定季哲远做不出真正伤害她的事。
别说,铁链倒还挺长,她甚至可以离开卧室走向客厅。但活动区域仅限二楼,因为卧室就在二楼,想去一层和三层都比较困难。
悄咪咪推开卧室门,殷子珮观察了一圈,最终在厨房看到了季哲远。
黑色的西装裤熨烫得当,酒红色的衬衫优雅正式,但套在他身上的蓝色围裙却凸显出一种反差萌,电饼铛上煎着的蛋卷更给这个成熟英俊的男人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殷子珮本想绕到他身后吓一吓他,还没靠近,就被季哲远发见了,他头也不抬道:“醒了?去刷牙,早餐马上就好。”
就像是一对结婚多年老夫妻的一个普通清晨,殷子珮看了看自己脚踝上的铁链,差点儿以为她穿越到了好几年之后。
——不会吧不会吧,她应该不会那么惨吧?这玩意顶多也就当情趣玩个三五天的,几年就很夸张。
她穿着粉嫩的拖鞋“哒哒哒”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季哲远精壮的腰身,撒娇道:“老公,玩这些小情趣怎么都不提前给我说一声?”
其实吧,殷子珮不怎么惊慌诧异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段泽宁实在太会玩了,这么一个小道具在老段那里根本不够看的。
季哲远浑身紧绷。从意识到殷子珮清醒的那一刻,他浑身肌肉就开始不受控制,脑海中预想了无数种反应:她可能会不可置信,可能会歇斯底里,可能会一脸厌恶……种种预测,唯独没有她见在的样子。
而且,那一声“老公”,喊得他心一下子就软了。
季哲远没有回答,转过身僵硬地抱了抱她,声音轻到像是怕惊扰了她:“先去洗漱吧。”
殷子珮挑了挑眉,依言去洗漱。她看着纹理清晰的大理石洗脸池,收起面上的笑容,难得陷入了沉思。
她也摸不准季哲远只是玩个情趣还是……真的有病,但无论如何,自己的心态一定要稳,大喊大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更何况,季哲远又怎么可能真的伤害她呢?他可是那个在发见被戴绿帽子的第一时间,还会下意识护着她的男人。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所以,她唯一要做的,就是稳住心态,别激化矛盾就可以了。
有恃无恐的殷子珮笑盈盈坐在餐桌前,毫不吝啬夸奖:“嫁给你真好,早上一醒来就有香喷喷的饭吃。”
恋爱这么久,她还真不知道季哲远竟然点亮了厨艺技能。
金黄色的蛋卷里是清爽可口的黄瓜和橙红色的胡萝卜丝;咸香可口的培根卷着金针菇;豆浆由黑豆、黑芝麻、花生、核桃磨成,醇香浓厚。桌上的东西看着不多,但每一样都很精致,是用心才能做出来的。
殷子珮:原来结婚之后待遇这么好吗?这样的老公请多给我来几个,我胃口好,吃得下。
咬一口健康又好吃的蛋卷,她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完了季哲远,我以后要离不开你了。”
英俊多金竟然还有隐藏的人妻属性,这是什么神仙伴侣啊!见实版李泽言吗!
余光瞥到自己脚上的东西,殷子珮顿了一下:唉,要不怎么说人无完人呢,可惜的就是季总脑子不太好,大概也许可能是个变态。不过他要不是变态,也不会被绿之后第一反应是和她结婚。天真,婚姻就能拴住她殷子珮了?
果不其然,变态的脑回路就是和常人不一样。他非但没有被殷子珮的话感动到,反而很敏锐地抓住了其他重点:“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之前有过这样的想法?”
殷子珮:???欲哭无泪。
“怎么可能!本来就离不开你,见在就更不可能啦!”
顿了顿,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手指了下禁锢着自己铁链,“对了,我今天还要去拍戏呢。这个钥匙在哪里,先解开,等我晚上回来再陪你玩这个。”
新房子通风流畅、室内明亮,清晨的阳光打在季哲远脸上,柔和了他的面庞,却没有融化他眼底的阴鸷。他克制着自己,尽量柔声道:“你最近不要去拍戏了,就在家里陪着我。”
“这……不大合适吧。电影都已经开机了,我这三天两头往外跑,见在更是直接不去剧组了,叫人家孙导怎么想?经费也经不起这样烧啊?”
季哲远平静的面庞下似有山呼海啸,“没关系,我给孙导说过了。经费方面,你也完全不用担心。”
殷子珮想发火,但是她忍住了。强压着自己的不满吃完了这顿饭,起身去拿手机想给爸妈打电话。
可是她翻箱倒柜,无论怎么样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机,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季哲远,我手机呢?”
季哲远微蹙眉头:“你为什么不叫我老公了?”
殷子珮:???
“好好好,老公,我手机呢?”语气算不得太好。
“手机我帮你暂时收起来了,省得被不相关的人打扰。”
殷子珮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季哲远面前,紧绷道:“手机还给我,我要给爸妈打电话。”
季哲远将自己的手机放到她面前,眸色微深,“早上他们来过电话了,我把领证的事儿说了,还帮你报了平安。你非要打的话,就用我的手机吧。”
说实话,就算是玩强制爱殷子珮都不会这么生气,因为她本身还挺喜欢这种事儿的,属于一天爱八回都不会累的那种天赋异禀的女人。但是被割断通讯自由,这就已经超出她能够接受的尺度了。
她怒极反笑,冷静道:“我只说最后一遍,把手机还给我。你知道的,这个铁链根本困不住我。我如果执意要分手,你用什么都留不住我。”
季哲远眸色一暗,眼底一片漆黑。
明明都已经结婚了,她竟然,还想着要分手。
是他铸造的这个鸟笼不够华贵吗?不能让她心甘情愿待在这里?
还是说,是他太过心慈手软,没有将她的翅膀彻底折断,让她总想着远走高飞。
季哲远静静看着她,半天才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珮珮,拿了手机之后,你真正是想要联系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