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 / 1)

——瑞兽送他羽毛,不为别的,没有阴谋,只是在跟他求爱?

虽然这个猜测极其荒谬,纯属无稽之谈。

宿逸风还是被震惊到了。

“在鸟类妖兽的习俗里,尾羽相当重要。”

姚轶与瑞兽相伴多日,早已被瑞兽彻底收服,遇到这种事当然第一个心急。

他给自家没有常识的魔尊科普:“鸟类妖兽的全身,只有那一根羽毛特殊,精粹大量妖力,修为越高,羽毛越漂亮,并且连接着本命妖魂,地位堪比第二枚妖丹。”

“妖兽求偶时,会变回原形,靠漂亮尾羽夺得异性的青睐。但即使如此,尾羽也不是轻易能拔的。”

“失去尾羽,轻则丧失数百年修为,打回原形。重则当场丧命,毫无回转余地。”

“鸟类妖兽自愿拔下尾羽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遇到了认定的灵魂伴侣,它不惜折损修为,也要自证爱意,与对方结契。”

这是多么深沉的爱!

不是被爱情迷晕头脑的狠鸟,根本干不出来。

宿逸风愣了一下,幸好表情够稳,下属看不出来。

他们彻底翻天了,姚轶刚一说完,底下就传来不敢置信的声音:

姚轶带头:“尊上,您——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那可是瑞兽的尾羽,白白净净还会发光,我做梦都想悄悄摸一下。尊上,求而不得,莫要强求!”

“难道前日治愈魔界的灵水……这,这……尊上,您的心,不愧是三界第一狠!”

宿逸风:“?”

三界第一狠的魔尊手有些痒。

他的威严不可撼动,只是下属们过于义愤填膺,一时失智,才失去了分寸。

淡淡的眼神落下,声音瞬间消失了。

“说够了?”

死寂蔓延开。

宿逸风单手托起头,目光冰冷:“本尊没那么闲。”

也没兴趣去扒一只傻鸟的毛。

他勉强压住暴躁,说了一句:“这根羽毛,是瑞兽送给本尊的。”

众魔将:“…………?!!”

于是,仰望魔尊的目光,从震惊质疑反对,变成了震惊恍惚羡慕。

这里面甚至还有压不住怀疑的眼神

“瑞兽自己拔下了尾羽,送给尊上您?”

宿逸风:“……”

“你们几个,要是脑子不清醒,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本尊不介意给你们换个脑子。”

砰!

越过自王座绵延而下的台阶,五个魔将结结实实地跪下,彻底销声,不敢抬头。

他们能感觉到魔尊的警告:已经是第二次了,没有第三次。

宿逸风:“啧。”

就为了一只鸟,他麾下五个还算聪明的魔将全都疯了。

先默认是他跟他们一样脑子发抽,喜欢瑞兽到拔了它的尾巴毛,随后居然忽略尊卑之分,顶他这个魔尊的嘴。

胆子还真大。

其他魔疯得更彻底,都什么样子,天天瑞兽好瑞兽棒。

宿逸风还不知道这口锅,其实是自己脑袋上被扣的第二顶。

他相当生气,同时看这一幕,相当不顺眼。

但又不能把这些丢脸的家伙清除掉,否则,魔界估计就只剩他在了。

真没想到,瑞兽这么会蛊惑人心。

将下属敲打完毕,被大水冲走的公文重新回来,顺便厚了不止三倍,全放在了魔尊面前的案牍上。

宿逸风自认为是仅存的正常人,他对瑞兽的魅力不屑一顾,态度始终冷得很,似乎还在杀与不杀之间权衡。

“尾羽求爱”的话题,没有影响到冷血魔尊半分。

宿逸风照旧做他的事情,直接把养伤的瑞兽抛在了脑后。

而他在忙碌的时候,旁边是不允许有第二个人在场的。

从正午,一直到傍晚。

魔界天色向来昏暗,没有明确的日夜之分,夜晚只是来得更深沉晦暗些。

深夜的魔宫内,安静得空灵。

宿逸风(顿住手):“……”

宿逸风(搁下了笔):“…………”

半晌后。

一丝烦躁浮上英挺的眉宇,宿逸风极其少见地没能集中注意。

他想起了白天听来的那段话。

然后,顺带着想起了傻兮兮的瑞兽。

宿逸风原以为,瑞兽化形,是要牺牲他人来成就自己,有不小可能会给魔界带来危机,都已经准备动手了。

结果那只白鸟没有化形。

它在最紧要关头放弃了,还将自己辛苦积攒的灵气全散掉,白送给了魔界。

最无法理解的是,它连本命尾羽都给他了。

这是想干什么?又图的什么?

比起灵气,本命尾羽对鸟类妖兽的重要性,确实毋庸置疑。

难道它没发现他想杀它?还是说,就是因为发现了,才把本命尾羽献上,想讨好他?

可它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丢了尾羽,等于千年修为毁之一旦,瞬间打回原形,比死在他手下还要痛苦百倍。

若说有隐藏的阴谋……

宿逸风皱眉:“看那只傻鸟的模样,也不像心机有多深沉。”

冷不防。

某个已经被否定过的猜测,不合时宜地跃入脑中。

说什么折下尾羽,是为了求爱。

“嗤。”

一声轻笑漏出,宿逸风想起了小白鸟毅然不屈、结果立马秒怂的模样,没发现它哪里像在讨他欢心。

罢了。

就算是也无所谓。

堂堂魔尊,不至于跟还没化形的无知鸟儿一般见识。

宿逸风的心情稍稍好了些许,原因不明。

沉吟片刻,他却是起身,消失了一小会儿。

再出现时,男人踏着比夜更深沉的暗影走来。

他手里捏着什么东西,还有奇怪的水声,逐步响起。

“——嘀嗒。”

水珠在地面荡开,晕出的竟是血色。

宿逸风把一个盒子丢到案上,随意取出盒内原有的东西,扔到一边不管。

取而代之塞进去的,是一块金色的布料。

在魔界,只有一个人,能把佛门圣物裁成一条条丝线,再细致地勾成这样。

不仅外观精致,贴身舒适,留出了放置脑袋翅膀和双脚的空间。

甚至在背后,还绣上了漂亮的图案花纹,仿若一件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宿逸风的指尖被纯净佛光腐蚀,腐败黑色侵入到了血肉指骨,不断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响。

他似是毫不在意,看了一眼自己的随手之作,表情颇为嫌弃:“两百年没动过手,果然生疏了。”

“反正是给它的,能治好伤就行了,本尊可没空折腾。”

说是这么说,宿逸风追求完美,还是再把自己的大作捞起来,细细地添上几针,好让隐秘的图案更完美。

做完了这点,他终于满意地将盒子扣上,变了模样的圣物又被丢到一旁。

魔尊继续看他的公文,眉头紧缩起来,再也没舒展。

“……”

没过多久,他再次停了下来。

瑞兽的尾羽倒是没随手乱扔,宿逸风将它拿起,稍加认真地打量。

他指尖殷红的血迹不断溢出,连带着染红了羽毛的根部。

看了半天。

宿逸风重新打开盒子,取出无相玄金小被子,把羽毛放进去。

盒子就自留了。

要送出去的小被子,随手扯来一块破布包上。

“姚轶,出来。”

姚轶应声赶到:“是,尊上……这个气息,是无相玄金?!属下刚好想禀告尊上,瑞兽的羽翼无法用寻常手段治愈,此至宝或许有用!”

冷酷的魔尊没有看他,只漠然点头:“捡的,拿走。”

姚轶假装没看见尊上流血不停的手,把东西欢天喜地拿走了。

做到了这一步,宿逸风心中那丁点愧疚,终于淡去了大半。

接着处理公文。

两眼扫完了人界与妖界的最新动态汇报,他不屑地轻哼一声,背靠着王座,不再往下看。

魔尊开始挨个教训下属。

“你,交上来的公文写错了一个字,打回去重做。”

“还有你,怎么做的统计,西城这个月的花费,为什么比上个月多了一千六百四十八块魔石?”

……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

一道沉静嗓音从下首响起:“幽冥涧没有异动,里面的晦气,似是也被瑞兽引发的大水净化了。”

宿逸风合眸,语气慵懒:“我知道了。”

“……”

宿逸风:“等等。”

魔尊睁开眼,脸色不知怎么又变了:“你在干什么?”

变得一言难尽。

目光尽头,是他的合作伙伴,隐藏在魔界幕后的大人物。

虽然不想承认,这人也是他血缘上的长辈。

他变幻成女性魅魔,胸大腰细腿长,女性化后格外柔美的脸上,毫无被抓包的惊恐。

甚至非常坦荡:

“听说瑞兽宫正在应征侍女,只要能抵御无相玄金的侵蚀,就能与瑞兽近距离接触。”

——他正打算隐藏身份,过去应聘。

宿逸风:“……”

宿逸风再开口,语气克制:“你要是想见瑞兽,有无数方法可以办到,没人拦得住你。”

“嗯,这样比较有趣。”

“那你可以扮成侍卫。”

这人微笑:“这个身份昨天刚用,今天换一换。”

宿逸风:“……”

疯了。

全都疯了。

整个魔界,只有他这个魔尊还头脑清醒。

话音落下时,隐身在暗处的人,向前踏出了一步。

悄然拨开暗色,青年模样的男子唇边携着温润,眉眼柔和。

仿若不管站在哪里,他都能成就一副融入青山绿水的画卷。

他是绝不寻常之人,却像是自身带着暗示,观者无法对他留下极深的印象,转瞬便会遗忘。

这人微微一笑:“逸风可还记得,我曾说过,我在寻找一件珍贵之物。”

宿逸风:“所以呢,你要找的就是瑞兽?”

“可以是瑞兽,也可以不是。”

他说得模糊,只道:“我需要仔细确认,究竟是不是他。所以,总要谨慎些才行,多做些尝试,也未尝不可。”

宿逸风:“那你尝试的方式,简直有病。”

“侄儿不必担心,我需要把你欠下的承诺用在这里。瑞兽之事,你只要不刻意阻拦,就够了。”

“对了,我这里收藏了几张瑞兽的画像,非常可爱,你若是想看,可以直接告诉我。”

宿逸风言简意赅:“…………滚。”

魔尊无法理解。

不成器的下属就算了,为什么连这个叫做青玉的男人,都莫名其妙地突然沦陷。

青玉隐身魔界多年,始终深藏不漏。

看着是个正常人,怎么瑞兽一来,正常人立马变得不正常。

这种行为能叫什么?

当然是,【变态】。

忙碌,再加上对变态的排斥心理,宿逸风几天没有多管瑞兽那边的事。

可即使他不想管,出于某种诡异的较真心理,他总得看住名义上的“叔叔”,弄清楚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姚轶尽职尽责地日日送上汇报:

“禀告尊上,青玉大人完美伪装成侍女,混入了瑞兽宫中。”

“尊上,青玉大人占用了后厨,亲自为瑞兽下厨。”

“尊上,青玉大人……”

从冷漠到烦躁,只需要听一个汇报的时间。

咔擦!

魔尊扭断了第一千支笔。

他决定再亲自去一趟,看看自己不以为然的瑞兽。

时机刚好。

——瑞兽,被刺杀了。

最新小说: 相亲当天,我被豪门大佬闪婚了 诱哄:心机前夫他蓄谋已久! 看到机遇后,我的人生一路开挂 离婚给我三百万?那可是我的青春,得加钱! 刚下山,就被冰山美女总裁闪婚了 高武∶我有一座神宫副本 大漠飞雪的第一本书 惹风华 末日游戏,我能无限抽卡! 离婚吧,真当我是癞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