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氪。
为什么老是有人念错她的名字。
薇尔生气了。
她伸出左爪轻轻挠他一下,本来是想意思意思给个教训。
结果发现自己像是挠上了石头一样,滋啦啦的坚硬手感挠得她浑身抖一抖,整只小白狗炸成了一只小白球。
“嘿。”那个人轻声说。“去挠别的。”
薇尔忧虑地伸着爪子,看看她的爪子,又看看他的腿。
又伸爪试探性地用爪垫去摁在那小腿上,努力地用后腿蹬着地面,借力推一推,终于把那小腿踩出了个小凹坑。
她被激励了,嗷呜嗷呜地要再踩一踩,整只小白狗都站起来踩在他的小腿上。
她终于踩开心了之后才抬头望望,看到一节白灰色的裤脚在它头上荡来荡去。
她还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呢,她得看看他。
于是她吭哧吭哧地用爪子抓住那节飘悠悠的裤脚,爪子钩进那节薄薄布料里面用于稳定自己的身体,右前爪已经嵌进了布料,她的右后爪腾空在空中晃呀晃呀。
她无师自通地跟攀岩一样又抬起左爪,如法炮制地踮一踮左后爪,努力一跃,左前爪就也嵌进了布料里面。
“嗷呜——”
这是胜利的感慨!勇者的感慨!
小白狗很开心了。
她快乐地想用前爪把自己往上面带。
力道不够。
她被挂在半空中了。
小白狗用后爪蹬在小腿上,游泳一样刨一刨,又不敢收前爪。
就这样被晾在了崖壁上。
这就很尴尬,非常的尴尬。
“嗷呜?”
薇尔委委屈屈地叫一声。
扭过头看看下面。
不高,也就十厘米的样子。
但是她不想放弃!
真正的小塞壬,要勇于攀登人生的高峰,要勇于直面未逾越的困境!
那一直饶有趣味地看着小白狗的人看她都要用牙咬那节可怜巴巴的布料了,才下意识动了动手。
他的手腕被黑色的阴影死死捆在椅子上。
那人才反应过来,那一点淡淡的笑意也退了去。一会儿之后才用暗影手爪把那在他的裤腿上挣扎的小怪物团起来,拎到自己大腿上。
“你就是不知道放弃,是不是?”
卡尔说。
那一团球似的小白狗很茫然地回头嗅一嗅,想要再看看那大爪子是怎么回事,那大爪子却像是影子一样唆地一声就消失在王座的下面。
她探头扒拉着爪子要探头去望,看到那悬崖一样的高度,在他的大腿上磨一磨爪子,颇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
“别,你会受伤。”卡尔说,有些无奈,有些好笑。
那小白狗望他一眼,圆溜溜的黑眼睛湿漉漉,那是每一只初生懵懂的小动物都有的,又活泼又好奇的眼睛。
“汪!”
她快乐地冲着他叫一声,伏低身子,肚皮下的毛被压瘪,从一个圆滚滚的雪团子变成了一个扁扁的雪团子。
她是要准备跃下去了。
这点高度对于一只毛茸茸的幼犬而言算不了什么,一只初生的活泼小兽在大自然里撒泼地奔跑,总是要踩上几个坑洼、在水坑里滑倒几次的。
只是那黑色的手爪又出现了,哄孩子似的变成一个手掌,把她从悬崖边往里面推一推。
小白狗看到手掌,也不害怕,把毛茸茸尾巴摇成小风扇,冲它奶声奶气“嗷呜”一声。
然后她试探性地伸出一只爪子踩到手掌上,那手掌小心翼翼地摊平了,四周立起,成为一个盆一样的形状。
她就把脑袋放在那个盆沿上往下面打量。
“别。”卡尔说。
听到他的声音,那小白狗又回头看一看他,贼心不死地朝他嗷呜两声。
“只是别,小氪。”卡尔重复。
那手掌收拢了,变成了一个黑色球球,把她困在里面。
阴影手掌就像是他的延伸,他听到,也能感到那小生物开始焦急地嗷呜嗷呜乱叫,把那阴影手爪当磨爪子的板子,刷拉刷拉地挠。
她甚至憋出了一声破音的、尖锐的“汪!”
她生气了,开始从喉咙里咕噜咕噜地冲阴影手爪呲牙。
“汪!汪!嗷呜——”
那小怪物在黑球球里叫了好久都没人搭理,又生气又沮丧地甩甩脑袋,被毛毛扫到湿漉漉的黑鼻子周边,啊嚏一声打了个喷嚏。
那喷嚏直接带来一阵极寒,把他的半边阴影手爪冻成了薄薄的冰层。
阴影呲溜一声缩回去了,那被放出来的小白狗和冰层都掉了他腿上。
那小白狗也很茫然,用鼻子尖去拱一拱那冰层,又用爪子去刨一刨。
冰层化在他的腿上,冰冰凉凉地变成了水。
就看见那小白狗还有点心虚地,一屁股墩坐在他的腿上,朝他“嗷呜”一声。
她还愿意朝他嗷呜一声呢,也不知道那困住她的球球是他做出来的。
卡尔想。
卡尔轻声说:“嘿,你可以把我手上的东西给弄掉吗?”
他动一动手掌,那黑色的、像是镣铐一样把他拷在这王座上的阴影活物一样蠕动一下,在他手腕上勒出一道红痕。
那小白狗看他一眼,扒拉着爪子从他身上起来,用爪子去刨一刨那活物一样的阴影。
那活着的镣铐根本没有在怕她和她的喷嚏,耀武扬威地又变厚了一圈,在他手腕上涌动着,像一只面临挑衅的猫一样拱起背脊。
小白狗也拱起背脊,用爪子去推它。
“好吧。”卡尔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指,去摸一摸小白狗的下巴。
他侧过手掌,把那小白狗整个圆乎乎的脑袋都纳入掌心,看着在他手中蹭一蹭脑袋的小生物,心中难免有些遗憾。
这小白狗是这个地方唯一的活物。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一周有余了,有的时候会听到小声的幼犬吠叫,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小氪的时候,那白白软软的氪星犬兴奋地朝他摇尾巴。
小氪被他葬在了斯莫威尔的玉米田旁边,那块小小的墓碑上面系着它最爱的那件红披风。
“合作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一片席卷而来的黑雾如小风暴一样卷起,在空中凝结成一个女人的模样。
一只阴影手爪张开在小白狗面前挡住那阵小飓风。小白狗还对阴影手爪有情绪,又去挠两下,阴影手爪不痛不痒地抖一抖。
那女人一席黑色晚礼服,头发规整地盘起,发间别了一朵鲜红的野玫瑰,容貌艳丽,神情却带着一种不自觉的狠戾和势在必得。
“你将可以永远拥有这一半的力量,而只要我们合作,没人可以反抗我们,你可以拥有这个世界的一切。”查理说,她几乎在微笑。
这个男人被麦尔维斯选中当做在那个世界的传送锚点,而在她差不多吃饱之后,麦尔维斯把锚点也搅到了这个世界。
她一开始对此是愤怒的,但是随即就惊喜地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的力量几乎像是海洋那样浑厚。
如果有了他,查理不知餍足地想,她甚至可能让阴影干预太阳底下的事物,不必再像只阴影里的爬虫一样永远藏在不见光的地方。
于是她用这个男人取代了麦尔维斯,把他监|禁在这个她为之打造的王座之上。
没人能拒绝完全掌控一个世界的诱惑,想一想,你是一个世界的王,你可以对这个世界做一切事情,你想杀掉谁就能杀掉谁——那种可以掌控一切的、强大的力量和权利。
查理想,她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答案一定会是“我愿意。”
卡尔握拳,感受到即使没有黄太阳,力量也开始丝丝缕缕地回到身体里。
“下地狱去吧。”
他轻描淡写地说,阴影手爪在他身前暴涨。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没话说qaq
这个不义超的时间点在不义漫画第二年到第三年之间,蝙蝠发动总攻之前、不义超戴上黄灯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