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为了什么…
凌程并不是很想说，其实开始那会儿他自己都不是很能想明白。
当初那个转校生刚转过来的时候，就对自己抱着莫名其妙的敌意，没事就喜欢在他面前找个茬，一开始凌程是想把他当个智障无视过去就算了，结果最后却被他蹬鼻子上脸的找人在校门口给堵了。
也是到那会儿他才知道这傻叉到底是中的什么邪。
“长的帅了不起了？！长的帅就能勾引我女朋友了？！”
就他这个话，凌程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那时候别说女生，他跟男生都很少说话，他能勾引的着的估计只有学校里那只大龄三花猫。
于是连个解决过程都没有的直接把人掀翻了。
“哎，别无视我啊。”
见他半天没说话，华越拿笔在他胳膊上戳了一下。
“你这是陷入回忆无法自拔了么？也是，一战成名的英勇历程，回想起来应该是相当感慨的…”
凌程瞥了他一眼。
“因为他也得了脑萎缩，病情大概更严重一点。”
华越：“？？？”
他这是在内涵我吧？这算是指桑骂槐了吧？
凌程垂着眼睛很轻的笑了一下，继续翻着手里的错题本。
“算了，我也不问了。”
华越把笔往桌子上一拍。
“你会被人揍实在是太正常了，分分钟都能想到百八十万条揍你的理由…”
“我没被揍。”
凌程打断了他的话。
“被揍的是他们。”
……那你还挺骄傲呗？
华越翻了个白眼趴到桌子上背对着他，单方面拒绝沟通。
“那个人…”
凌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开了口。
“嗯？”
他的声音有点迟疑，以至于华越没怎么听清，又单方面结束了为时几秒的拒绝沟通，扭回去问他。
“你说什么？”
“上次拿钢管的人，可能就是那次被我揍过。”
凌程没什么表情的说。
“哟，居然想起来了？不是说不记得了嘛。”
华越调侃的说。
“我还以为你真的打架无数思维混乱了呢。”
凌程哼笑了一声。
“我又没得脑萎缩。”
“……”
华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个……两位要不先把作业交一下？”
前排的沈航顶着压力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说，要不是被课代表强行逼迫，他绝对不会选择这种时候加入群聊…
凌程倒是很配合的去包里找作业，还没等他拿出来，华越突然一巴掌打到了他的后脑勺上，发出了“啪”的一声。
震慑人心……
凌程：“……”
沈航：“……”
华越已经没事人一样转回了身，一脸无害的笑看着沈航。
“我手不太方便，作业就没写成，回来我跟老师解释一下吧。”
这是何等雾草的场景啊……
沈航搬着凳子往前挪了挪，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扭曲成了世界名画，瞄了眼瞬间冰封的凌程，差点没顶着凳子直接窜出去。
凌程沉默那几秒，就跟信号发射源一样马上覆盖了整个班级，离得近的几个同学都作出了，不敢动不敢动…的脑电波反应。
华越倒是笑的一脸灿烂，还关切问了句。
“怎么？拍你穴位上了啊？”
凌程很糟心，这要是放在之前，谁敢这么给他来一下他能直接让对方再去打了石膏板，但问题是没有人敢这么来一下，华越是第一个。
再打个石膏板已经不足以宣泄他内心的复杂了，此时此刻甚至有点想把他按到地上来回摩擦。
凌程做了个深呼吸，收住了那点不成熟的想法，把脑萎缩归结为恶性传染病，最好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为了防止殃及池鱼，沈航他同桌都已经开始收拾自己桌上的贵重物品了，结果这位大佬转头又继续写题去了……
迷惑的和沈航对视了一眼，老虎的后脑勺现在这么容易拍了吗？？
不说他们，华越也有点没想到，虽然觉得凌程不至于在教室跟他动手，但至少也得语言攻击一下，结果居然这么容易就给解决了？
“凌大班长？班长你还好吗班长？别是被我打傻了吧？”
华越一脸忧心的伸手试图再动一次太岁头上的土，手还没伸出去一半，就被凌程视线冻结了。
盯着他十分简洁有力的回了一个字。
“滚。”
“好嘞，您忙。”
华越半点没有心理负担的拿起了自己桌上的可乐，带着笑的对沈航说。
“帮我拧个瓶盖吧，我手不太方便。”
沈航看着递过来的可乐内心是给跪的。
有些人表面上拧不开瓶盖，实际上他连老虎的头都敢拧一下子…
原来是笑面虎大人，失敬失敬…
上课铃响的就像解封咒语似的，别管课间多惊涛骇浪，一上课就还是那副岁月静好的太平盛世。
华越也没再作妖，认认真真的准备书本开始听课。
上课五分钟后，华越就开始后悔了。
人呐，就不该手欠一时爽，就他现在这个妙笔生花的功力，这笔记写出来他自己都看不懂。
而且关键，上了两堂课之后他发现，凌程记得笔记他看过以后更容易理解，就好像是把重点给他剖析了一遍，还是自带注释的那种。
学霸手册果然还是需要套到手的…
“…凌大班长？”
华越试图重建一下友好关系，上来就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被病毒控制了大脑，作出了不恰当的举动，请问我还能获得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吗？”
“为什么要重新，说的好像你之前是个人一样。”
凌程不客气的点评。
“……”
华越礼貌且克制的对他笑着说。
“那请问我能获得一次做人的机会吗？”
“那位新来的同学，华越是吧，你来解一下这道题试试。”
讲台上的老师用手背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打断了华越的友好建交。
华越看着黑板上的题空白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想好好做个人真是太难了，站起来一脸无辜的说。
“老师，我手断了。”
“……”
这个回答可能不在老师的预想范围之内。
“听着跟截肢了似的，那你就说说解题思路吧。”
“我…”
这个反问也不在华越的预想范围内，只能实话实说。
“我思不太出来…”
听着底下一阵偷乐的笑声，老师摆摆手，认命的换了人。
“班长，来给你同桌讲讲思路吧。”
凌程顿了一下，并不是很想说话。
一言不发的上台直接把题详细的解了出来，解题之前还在题干上画了重点，标注了需要用到的公式。
“嗯，不错。”
老师满意的点点头，感觉这道题基本上就不用讲了，指了指凌程写出来的公式和答案。
“这就是道基础题，把公式变形套进去，都能看懂吧？”
“能。”
“懂了。”
底下的几个同学拖着长音的喊着，也不知道真懂假懂。
反正华越看着那道题是还有点没太理解，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对刚坐下擦着粉笔灰的凌程发问。
“这公式怎么变的形啊？”
凌程打量了他一眼，本想再嘲讽他两句，话到嘴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又轻叹了口气，伸手拿他的本子把公式的演变步骤一步步的列了一遍。
“再不懂就去看医生吧。”
“你对自己稍微有点信心。”
华越一边研究着公式和刚才的那道题，一边调侃凌程。
“要相信你的学霸能力，教一个我还是很容易的。”
凌程看着他呵的冷笑了一声。
“你太高看我了，我不是驯兽师。”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
华越面带欣喜的笑着说。
“刚好我需要的也只是个正常的人类老师。”
“……”
凌程：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做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