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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不咸山(九)(1 / 1)

也不知道在溪边站了多久,直站到她手脚发冷,僵硬无力。带着炽热温度的怀抱突然从背后涌过来。

有尘一只手绕到她面前,用一件火红的狐裘披风将她裹了进去。

他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刻意提高语调,佯装欢快,“我们回去吧,你都冻僵啦。”

不待她回答,他臂弯一抄已将她抱在怀中。

李由喜窝在他怀里,看到他清隽坚毅的下颌,无端与脑海中的某处记忆重合。

有尘抱着她,脚步稳健行走在山道上。他低头看她,本黯然无泽的赤瞳里漾起一丝笑意,声音里不再是伪装的雀跃,“真奇怪啊,我明明是第一次这样抱着你,可是总觉得之前又在哪里抱过……”

“就好像,做梦一样。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一直这样抱着你,看着你。”

他微笑着,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意,恨不得将心都掏出来给她看,满满登登盛的都是她。

他就像嵇无尘缺失的一瓣心,与他是完全相反的对立面。

一清一浊,一冷一热;一个内敛,一个张扬;一个千方百计的藏着,一个坦坦荡荡,毫不掩饰。

只有将这缺失的一瓣心补回去,才是一个完整的他。

李由喜看着他,目光却穿透了他看向茫然的一片漆黑中。

是啊,赤血界的魔尊,绝不会是像识海中那个样柔柔弱弱的,与世无争的样子。原来他的另一面,被藏在了这里。

乌召松与嵇无尘,本是孪生兄弟,命运却截然不同。争斗了千年,他费尽心机做这一切,究竟是因为血脉亲情还是天下大义,已经不得而知。

十阳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事到如今,不能前功尽弃。

可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笑脸,叫她如何狠得下心啊。

天空下起了绒毛般的细雨,落在脸上凉凉的。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她蜷了蜷身子,将头埋在他胸前,且自沉沦,逃避。

回到屋中,有尘已经准备好了热水给她泡澡。她坐在浴桶里,被这氤氲的热气润湿了双眼。

有尘独坐榻前,眼神放空,身子整个松弛耷拉着,听见隔间里传来她若有似无的抽泣声。

秋风裹挟着细雨从大敞的木门里灌进来,洇湿了一小片地面,吹皱他垂落的衣摆。

门边的角落里,一盏莲灯兀自散发着清幽金光,安静躺在地上。

有尘盯着那莲灯看了一会,缓缓起身走到它面前。修长的五指握住灯柄举至面前,他任由那佛光灼烧他的皮肤,融化血肉。

良久,那金刚杵变化的莲灯才缓缓拢起莲瓣,被他收入袖中。他眼角那块被烧灼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李由喜长长吐出一口气,撩水泼了泼脸,眼角有些微微发红。

她取了长巾擦干身上的水迹,那些原本浅细的划痕伤口却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愈合的势头,反而越来越严重了,渗出的鲜血将长巾都染得斑驳,像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她一向都是粗枝大叶的,受了伤也不问不管,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可心里又被别的事盛得满满的,一时也没空去细想,身上也没备伤药,匆匆披上衣物就出去了。

有尘给他弄了个碳炉放在榻边,老大一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蹲在地上,用火钳去捅炉子里烧红的木炭。看见她出来,又急忙奔到她身边去给她烘头发。

他身上总是很暖和,李由喜圈住他紧实精瘦的腰身,贪恋他温暖的怀抱,笑着说:“你就是我的暖炉,有你在我就不冷了。”

她腰身盈盈一握,柔软的身子紧贴着他。随着她的靠近,他全身的感官都像放大了几倍。嗅到她身上带着潮湿水汽的皂荚清香,和浓烈的血腥气,他喉头动了几动,极力压制了吐息。

赤瞳中源自血脉里浓烈的暴虐杀意愈演愈烈,他双臂渐渐收紧,想要极力将她揉碎进胸腔里,融入血液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双手关节处因为克制微微发白,本就赤红的双瞳仿佛要浸出鲜血……

双眼闭上复又睁开,最终,只是轻轻将她抱上榻,盖好被子,“你累了,睡吧。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哪也不去。”

她轻轻嗯了一声,暂时抛去烦恼,舒展疲惫的身体,抓住他的手掌在脸颊上,缓缓闭上双眼。

……

十阳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来追他的柳如卿。

柳如卿自云头上与他擦肩而过,眼疾手快抓住剑柄将他逮个正着。

两人落在地上,十阳脸上还涂着草汁,惨绿惨绿的。

“你中毒了?”柳如卿捏住他的手腕探脉。

十阳挣脱开,“没有啊。”

柳如卿负手而立,神情严肃,“你救的人呢?”

十阳不理他,自顾往前走去,“不用救了,我阿姐自有办法,多给她时间就是。”

柳如卿赶紧追上他,问:“当真?阿喜姑娘有办法收服那魔头?”

十阳走了一会,眼睛滴溜溜一转,狡黠一笑,停下脚步,“师……额不,柳大哥,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

柳如卿听他忽然改了称呼,心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就听见十阳说:“我阿姐知道你赚钱都是为了维持阵法运转,保护你的族人。但是她现在有办法收服那魔头,收服以后,你就不用再花钱了,所以你可不可以把你本来计划要拿去维系阵法的钱给我们,就当是我们替你保护了族人呢?”

柳如卿眼神里带着探究,“当真?”

十阳昂首挺胸,目不斜视,脸不红心不跳,“千真万确,骗你是狗。”

柳如卿呵呵笑了两声,意味深长,“好啊,若当真收服那魔头,我愿奉上全部身家。”

“那可不成。”十阳伸出手,“我阿姐以身诱敌,此等壮举,还不值得你先交出一半订金吗?”

柳如卿冷笑两声,“就算是要给,也不是交给你。以身诱敌的人是你吗?我凭什么给你?”

话落,他化为一道青光消失在原地,朝着竹林的方向去了。

十阳气得跺脚,又摸着下巴暗暗思揣,为什么这招放在他身上就不好使呢?

……

雨滴滴答答下了一夜,炉子里火炭早已凉透。

她醒来时,榻边空空如也,有尘不知哪里去了。

虽是一夜好眠,身上仍是疲累得很,手脚软绵绵的。嗓子又疼又哑,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兀自穿戴整齐,起身下榻。

推开木门,冷风吹得她一个激灵,弯腰止不住地咳嗽,肺腑里一阵一阵闷痛。咳了好一会才歇下来,扶着门框蹲在地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

雨水凝结成珠,顺着屋顶的茅草杆滴在檐下的水坑里,溅起水花。

她缓缓站起身,顺着石阶一路往下。营地里空无一人,四周安静极了,只听得见雨水淅淅沥沥落在草叶间的轻响。

“有尘?”她轻轻唤,却无人应答。

她来到一间草屋前,曲指敲了敲门,仍无人来应。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她伸个脑袋进去,里面家具十分朴素简单,屋子里空荡荡的。

往日里那些肃慎人,都去哪里了?

牛毛细雨似砂糖落了她满头,营地不远的树林上方升起一股浓密的黑烟,空气里飘来奇怪的焦糊味。

她心下好奇,提着裙子朝着树林深处奔去。

一场秋雨后,落叶凋零,满地残花。远山笼在晨曦的云雾里,微凉的清风夹着细雨扑面而来。

她站在一颗高大的泡桐树下,头上顶着一片宽大的树叶,远远看着,没有上前。

前面一处空地上有个巨大的深坑,有尘独自站在细雨里,面对着深坑。坑里在焚烧什么东西,不断往外冒着滚滚黑烟,空气的味道有点奇怪。

有尘宽袖一扫,那深坑便被填平了。他回头望去,看着她站在树下,像这绸绸秋雨里的一朵残花,生气渐渐淡了,隐约透出一丝衰亡之相。

他提步朝她缓缓走来,伸出手揉揉她冰冷的小脸,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说:“我将他们都安葬了,你会原谅我吗。”

她张了张口,没有多说。也罢,就这样吧。

有尘说,“我再带你去个地方。”

他牵着她的手,翻过一座山,来到一个隐蔽的山洞,食指轻轻一动,掩映在洞口的草木便自两旁分开。

李由喜抬头看他,“里面是什么?”

有尘说:“是人,本来想留着杀着玩的,现在你来了,也不需要了。”

她挣脱他的手急急忙忙跑进去看,果然是人,约有一二十个。许是被惊动,他们都蜷缩在角落里,其中一个身材较为健硕的年轻男子展臂护在这群人面前,警惕的看着她。

是肃慎人的打扮,不知何时留下来的幸存者。

有尘跟着走了进来,她冷冷问他,“你打算怎么办?”

他目光隐隐有些受伤,却牵强笑着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将他们放了。山里的黑雾是我设置的迷障,他们走不出去。”

她张了张口,语气又软了下来,牵起他的手,“我留下了陪你,将他们放了吧。走吧,我们在这里,他们不敢逃。”

走到洞口时,她想回头对洞里的人说些什么,又想起这些人听不懂她说的话,还是算了。

等十阳来了,再将他们都接走好了。

有尘将她双手都紧紧握住,雨水还没有落下就被他身上的热气蒸腾尽了。他恳求着:“我没有再对你隐瞒什么了,保证以后也不杀人了,只希望你能留下来。”

她低下头,看见他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温柔而有力量。握着她的手,像捧了一件珍宝。他还在轻轻问:“可以吗?”

倘若相逢即别离,迢迢千里无期。

那就放纵一次吧。

她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  爱情使人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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