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深夜诉衷肠(1 / 1)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到上一章,对应大侠的处理有些失当,所以特意修改了一下后半部分,又开出这新的一章

感觉有联系不上的地方,请回头看上一章

今晚实在很累了,先发上码好的这部分,让亲看个新鲜——————————

结果我又没睡,爬了起来,码好后半章

555,要鲜花,要评论,要收藏

“是我,莲衣。”那人取下面具,一张特别苍白的面孔露了出来,眉头微微蹙着,却又努力想笑似的,正是应非远。

“呵呵,应大侠,难得你今晚有空么?”莲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道;她还走到桌边,缓缓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入侯却那么苦涩,果然啊,茶要暖了喝,冷掉的,就再也不是那个味道了!

“也说不上有没有空,只是特地来看看你:莲衣,多日不见,你还好吗?”他关切地凝望着她道,目光幽深如海。

“好,我很好,就差一点没能接客,就差一点没能进宫——可以说真是太好了!”莲衣淡淡地迎视着他,嗓音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如薄薄的刀片,锋利无比地割着他——

“莲衣,抱歉,老鸨逼你接客那两天,我刚好要执行一项紧急任务,不在此地;等我回来的时候,古琴师已经入狱……”他看着她,莲衣那么地近,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揽她入怀,却又是那么的远,仿佛他永远也无法走到她的身边,苦涩从心底慢慢升起,如蔓藤一样无声攀爬,喉咙也干涩的说不下去了。

“呵,你每次许诺的时候,都很是潇洒随意,结果每一次我有事的时候,你一次也不能出现,这意味着什么呢?倘若不是你我无缘,便是某个大侠,根本是在耍着我玩吧?”莲衣冷笑道,心中是起伏难平:

有多少次,自己盼着他出现,不用脚踩祥云,只需要手一伸,带自己脱离苦海,结果呢,只是一次又一次失望……那种郁卒无比的滋味,她已经不想再品尝!茶冷了,就是冷了!

“哈哈,莲衣,不怕坦白告诉你,我应某人,可能会耍天下人,却绝不会耍你——只不过,人在江湖,真的身不由己!”应非远一听,忍不住激动地站起身,随即又摇头,怅然若失。

“是吗,难道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或许我本不该对你有什么奢望……”连衣觉得有点冷,伸手拢了拢外衫,坐在了桌子旁边,一个离应非远最远的位置。

“莲衣,看来,你真是对我有诸多不解,也怪我,身份特殊,从来不敢多说什么……罢罢罢,有些事,还是摊开说吧,省得将来我死了,也是个屈死鬼!”他说着,无奈一笑,坦然坐了下来。

莲衣虽然还是一副别扭的姿势,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双眸凝望着他——

他怔怔地望着空中渺茫的一点,好一阵,才缓缓地开口:“莲衣,你可曾听说过,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

莲衣被他那凄然的神色吸引,不由自主点头:的确,文才不凡,武艺再高,往往为皇家搜罗使用;只不过,应非远桀骜不羁,不像是个为权势折腰的人!

他看莲衣神情专注,思绪也不禁回到久远的过去,开始尝试第一次,对人敞开内心:

“我自小被师傅收养,从小受尽种种苦练……还记得很小的时候,就双腿绑着沙袋满山走路……如果当天的功夫没练好,少不了挨皮鞭子……师傅除了交我们武艺,还教我们种种谋略,以及种种杀人技巧……并且告诉我们,一定要选一个好的主子,从而助他老人家成就霸业……

还记得最初,他让我杀一只陪伴我许久的小狗,我怎么都不忍心下手……后来他往我手里塞了一块肉,那只小狗马上摇着尾巴扑上来,吃了我手上的肉,立即就口吐鲜血,躺倒在地……师傅他说,看到了吧:你不杀小狗,这只小狗照样还是死掉——所以你要明白,此生你没有选择,你生来就是一个杀手;作为一个杀手,一定要以完成任务为最高法则:一击不中,就再也没有机会!

就这样,我逐渐被训练成一个冷血无情而又桀骜不驯的杀手……

后来,我选择了现在的主子,一直为他冲锋陷阵,出谋划策。

直到有一天,主子交给我一项特别任务,我来到了琼州。

本来,幽梦馆不属于我们的地盘,但是我不巧受了伤,只好躲进里面,遇见了你……”说到这里,应非远不禁微笑了一下,似乎有些欣喜、有些感慨地凝望着她——

“那时,你正与一个姑娘,说着什么‘人之所以为人,总是因为人和畜不大相同的;虽然日日行那苟且之事,可是却缺少灵性上的交流’……我一听,只觉得你这人有趣得很,居然这样大胆地谈那隐晦之事,还有如此高见……”他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她。

“哪里,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莲衣一听,顿时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后来,你又说了一句,什么‘在旷古的洪荒里,在时间的洪流里,恰好遇见那个人,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那也只能说一句:你好吗?’,我想了又想,在心里念了又念,忽然有些痴了:世上真有这样的相遇么,怕是没有吧?于是,我就想给你开个玩笑,吓你一吓……”他说着,咧一咧嘴,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好啊,你居然这样坏,偷听了人家话不说,还那样吓人家!”莲衣想起当初,他拿着一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就气不打一处来。

“嘿嘿,你不是也不怎么害怕嘛!”

“谁说的,要不让我拿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看看……”

“好啊,你尽管来架架看!”他说着,竟然真的从靴子里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给她——

莲衣好奇地接过,沧浪一声,拔出匕首,好似空中突然起了一道闪电,匹练似的光芒一闪,“好刀!”莲衣忍不住称赞,“对了,这把刀叫什么名字啊?”她突然附到他耳边,柔腻地问。

“叫……”应非远刚说了一个字,莲衣的刀子,已经生生地架在他的脖子上——

“好,对你来说,这速度已经很快!”他淡然道,语气里却有一丝赞赏的意味。

“嘿,不管我快不快,现在刀架在你脖子上——本姑娘的脾气可不大好,所以接下来,我问你什么,你最好都老老实实回答,不然的话,第一次削耳朵,第二次挖眼睛,第三次割喉咙……”莲衣索性假戏真做,也好出出一直被这家伙欺负的鸟气!

“唉,你还真毒……好了,有什么话,就快些问吧,在下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应非远忍不住笑道,她那点小心思,他还能不明白?

“说,那一次你把我掳到尼姑庵里,究竟意欲何为?”

“哦,是我的一个师姐想见见你……”

“哼哼,姑奶奶是什么人想见,就什么人都能见的吗?”

“是是,小人知错!”

“还有,你每一次都说要救我出去,为什么每一次都爽约?你知不知道我每一次都期待得很辛苦,可是每一次,你都让我的心升起到半空中,然后又重重地跌下来?”这一次,却不是提问了,而是一下一下,用刀锋划过他的汗毛,而他却纹丝不动,笑着说,“你尽割我的毛干什么,不如你每说到可气的地方,就削我一片肉,这样等你说完了,也有一盘鲜肉片可以吃了!”

“哼,你少恶心我,你让我割肉,我偏不割;你不让我割毛,我偏就要割,我不禁要割,还要挠挠你的痒痒肉……怎么样,你怕不怕,怕不怕?”

“呵呵,呵呵呵,我好怕,女侠,饶了我吧!”应非远作势投降,事实上,莲衣惊讶地发现,他对挠痒痒也不甚敏感的,因为他脸上,纯粹是皮笑肉不笑;这个该死的家伙,真是奸到家了!

“好了,我再问你最后两个问题,你务必要老实回答——第一,最近一次,徐大娘要我接客,你又到哪里去了;还有,用来联络你的信号弹也不见了,是怎么回事……嗯,你不用回答后一个问题了,那一定是芊芊干的!”

“莲衣,抱歉,我又出任务了!”这一次,他真的是万分抱歉地望着她——

“好吧,那我问你,今晚馆里走水的事,是不是跟你有关?”莲衣的语调,开始压抑起来。

“是,因为我刚巧看见那个公公去找你,而你的院子,乃至幽梦馆的其他地方,都堆了许多引火用的东西……”

“这么说,是秦公公本来就想斩草除根,消除后患……”

“不错,其实上一次他带你去春风楼,而后你去探监,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看见秦公公,和暗中保卫古琴师的人在一起,两人有所密谋,一个要你,一个要古琴师……”

“什么,你说秦公公和保护古琴师的人在一起?”这一次,莲衣真的是惊讶了,她已经嗅出了,其中有浓厚的阴谋味道。

“不仅仅是这些。后来我还进宫探查,得知秦公公处心积虑要你进宫,完全是为了一己私心,想让你取悦皇上,成为他的一枚棋子……他还说,本来想除掉古琴师,顺便一把火烧了青楼;只是因为几个皇子的缘故,不得不放古琴师出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个老太监好狠的心,好毒的计……”其实,莲衣先前就听宝儿提到一些,但是此时听应非远娓娓道来,还是不禁大为心惊:自己本来还以为利用了人家,没想到到头来,人家利用自己利用得如此彻底;可怜自己还认贼作父,想要进宫报答他——真是何其天真,可笑!

她不知不觉放开了刀子……

“莲衣,其实,事情还不仅仅止于此……”应非远苦笑着说。

“什么?”莲衣无比吃惊地睁大眼睛。

“你知道古琴师为什么会贩卖私盐吗?”应非远冲她挤了一下眼睛。

“难道说,也是他,一手安排?”莲衣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没错儿。”

“这么说来,那个老太监真是死有余辜!”莲衣呆愣了一会,才恶狠狠地道;但那种被彻底戏耍的感觉,还是让她万分沮丧:自己未免也太傻了啊!

“嘘~~~~话是如此,可是,请勿高声……还有,我想,有必要提醒古琴师一下,此地非久留之地,如果不马上离开,最好再换一家客栈;而且,必需易容改扮……我担心,寻找古琴师的人,已经要忍不住动手了!”应非远忧心忡忡地说。

“什么,你说凤鸣他有危险……不行,我要马上告诉他去——”

“莲衣,你一听他有危险,就这么迫不及待?”应非远禁不住一阵苦笑,伸手就扯住她的衣袖道——

不料,莲衣回头正色道:“倘若是你有危险,我也会第一个赶去通知你!”

“是么,那我岂不是要很感激……既然如此,倘若我告诉你,此刻我也很危险,我的对手,连同我的主子,可能都在找我……那你是不是,会帮我一下,跟我一起离开?”他说到这里,认真地,切切地凝望着她,狭长动人的凤眼闪烁出几分狂热,和近乎祈求的目光。

莲衣迎接着他那目光,不禁心里一动,但她立即就抑制住自己,冷静地说:“放心,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但是,我不会和你一起离开!”

“为什么?!”应非远似乎深受打击,一双眼睛闪烁着野兽受伤时的光芒,狼狈而不甘。

“因为,你总是晚一步;我可能会喜欢你,也曾经幻想过你,但是,你总是暧昧不清,总是在关键时刻缺席……倒是古琴师,虽然单纯,甚至有些迂腐,但是,他总是将我摆在最重要的位置,而且,一直都对我清清楚楚,有什么都会让我明白——和他在一起,我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猜来猜去……”莲衣低下头,凝视着自己尖尖如笋的五指说。

“原来如此……”应非远凝望着她,只觉得心如刀绞,喉头一阵又一阵苦涩。

正在这时,寂静的夜晚,蓦然想起一声惨呼:“莲衣,小心!”紧接着,有人仆倒在莲衣门前——

应非远一惊,急忙抱起莲衣,纵身而起,将她放在梁上,而后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小心,珍重!”在她耳畔轻轻一吻,就飘然下地,推开后窗,先扔了一把椅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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