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萧黎早早的起了床,径直走到窗前梳理。她将散乱的鬘发束起,裹了裹胭脂,却不再打扮,甚至连多余的水粉也没有。她的装扮,并不需要华美去取悦男人,相反,她现在的地位决定了她成为被取悦的对象。
凌乱的床上躺着的可人儿似已倦极,苍白的面颊难见几丝血色,一头玄发略显凌乱,几簇刘海遮住了额头,呼吸几不可闻,隐露的锁骨上印着一排清晰的牙印与青紫色的吻痕。然而,微微颤动的眼睫已经暴露了他已醒的事实。
不愿意醒吗?是难堪,还是畏惧,抑或是憎恶?
萧黎淡然一笑,转身看向床上,“怎么,表哥还要装睡?”
云雍瞬间睁开了双眼,顷刻间掩住自己的憎恨与厌恶,并不答话,起身整理衣衫。
“没人教你主子问话要马上回答吗!”萧黎逼视着他,语不含情,“还是只有得点教训,你才……”
“云雍知错。”云雍立时回道。现在的他,很清醒,他知道,对于现在的自己,骄傲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萧黎刚想开口,便被打断。
“末将喻剑求见公主殿下。”帐外响起一个浑厚的男声。
“进来吧。”萧黎无视还未穿戴完毕的云雍,也不在乎这一帐的奢靡的气氛
“是。”喻剑掀帘走入帐中,续道,“禀殿下,陛下情况不妙。”
“什么?”萧黎闻之大惊,“父皇临行前还好好的,怎会突然……”
“末将不知,请殿下即刻动身,事迟恐变。”
“不!”萧黎略一思赋,便有了主意,沉声问道:“喻将军,本宫问你,喻家可当真忠于本宫,忠于日煚?”
“效忠日煚,责无旁贷。”喻剑毫不迟疑的回道。
喻家,是效忠日煚几代了的望族,也许他们并不忠于我萧黎,但一定会忠于日煚。这也是喻家之所以选择自己的最主要原因,云德妃和自己那傻子弟弟,背后所代表的绝不只是日煚。云德妃,毕竟是星烁国的嫡裔,而那个女人,心心相护的也只有自己的故国。此次父皇病重,极有可能是她的计谋,自己必须小心才是。自己与她有着血海深仇,自己断然不会放过她,她大概也存着同样的心思。这几年父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对自己来说,正是积蓄力量的好时机,但对她,则刚好相反。那个女人,怕是等不下去了吧……
“喻将军,烦劳传禀。萧黎闻讯病倒,但心系父皇,即刻乘马车从东门归都。”萧黎看向喻剑将军,笑道,“但本宫会快马加鞭从南门进城,不过,进城事宜与东行的马车就有劳将军亲自去办。”
那个女人心思缜密,怕不知只会在东门设伏。
“遵命。”喻剑略一犹豫,开口道:“殿下,此事关系重大,自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说着,他瞟向云雍。
云雍闻言一惊,很快低下眼帘,既不驳斥亦不求饶。只是他停止了衣衫的整理,任由残缺的衣衫示人。新换的衣衫不该如此,但昨夜萧黎将它撕扯的一条条,此时正是春光外露。死亡,并不值得自己畏惧,相反,那也许是一种解脱。想到这,他不禁冁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