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豪门 > 破案中,前男友勿扰 > 36、致海伦(二)

36、致海伦(二)(1 / 1)

景区游客中心,医务室内的消毒水味掩盖过山中清凉的水雾气息。白色窗帘下,少年手里握着的那朵红玫瑰被程寰插进了饮料瓶里,经历了一番挤压碰撞,那花依旧开得绚烂,在雾气中走过一遭的花瓣娇艳欲滴,惹人注目。

“受伤了没?”

“没。”

“没问你。”贺栖淮冷漠地无视了少年的回答,转而询问房间里的医务人员:“请问他受伤了吗?”

“膝盖蹭破了一点皮,身体上并无大碍,心理医生已经约了,会尽快赶来,在此之前他可以留在这里静养。”

“好的,麻烦您了。”

贺栖淮目送着医护人员走出门外,遂重新转过身,站在病床上,与刚才那位找死的少年对视。

刚才在雾气中匆忙一瞥,市局三人组都在气头上,没仔细看清他的相貌,这会儿仔细看了,贺栖淮发现他虽是黑头发黑眼睛,但五官深邃,头发蜷曲,鼻梁高挺,似乎不是中国人的长相。

“你叫什么名字?”贺栖淮见他现在心态平静,没有无法沟通的征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林慕洋。”

“高二?来写生的?”

“高一。”

“高一跑来这里做什么?”

“……警察叫我来的,来认领我妈的尸体。”

林挽淑……林慕洋,这家伙,难不成是死者的儿子,因为母亲去世接受无能所以要找死吗?

贺栖淮回想在车上看过的那份死者资料,林挽淑离异,只有一个儿子相依为命。母子二人一个在南城文艺高中任教,一个在同一所学校当学生,自己的母亲以极其屈辱的方式死在了两百个学长学姐面前,他却还要独自一人前来认领尸体……林慕洋心态崩溃倒也是情有可原。

为此想不开找死,听起来勉强说得过去,却又总有哪里感觉怪怪的。

具体哪里怪,贺栖淮也说不上来。

“冒昧问一句,你其他亲人呢?”

不是贺栖淮刻意揭人伤疤,林慕洋此刻的状况明显不适合去认领尸体,如果真动了轻生的念头,接受心理治疗后找其他家属看管他也是必要的。

“没有。”

“不一定要特别亲的,能做你监护人的都行……”

“没有。我没有爸爸,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也没有外公外婆,只有我妈和我,我……”

他双手掩面,背靠雪白的病床,泪水从指缝中缓缓落下。

突然反应这么大,反而逼得贺栖淮停了下来。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

“抱歉……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待在这里做自己的事儿,要哭就独自哭一会,等会医生会来陪着你……”

贺栖淮没头没脑地安慰了几句,拍拍他的背,用眼神示意程寰先撤。

疑点颇多,但不该问的时候一定不能勉强。

程寰也鼓励似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推门离开之前,他又回过头,目光锁定窗台上那一抹鲜艳红色。

“林慕洋,你喜欢玫瑰花吗?”

少年抬头,胳膊肘挡住双眼,带着哭腔的声音坚定道:

“那是我母亲最爱的花。”

“嗯,很漂亮。”

程寰语气暧/昧地点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雾更浓了。

心理医生是县公安局那边的旧相识,贺栖淮基本放得下心,简单交代了几句,就暂时不再管林慕洋的事了,两人一起出了游客中心大门,往旅馆方向走去。

技术部门那边着急给林挽淑做尸检,杨霜没空在路上耽搁,在把林慕洋送来游客中心之前就已经提前离开。贺栖淮和程寰开车技术都不算太好,尤其是刚才差点经历事故,两人都心有余悸不敢碰方向盘,干脆直接徒步走完剩下的两公里路去旅馆。

贺栖淮选定的酒店和南城文艺高中学生们落脚的是同一家,酒店落座于山顶,西边正对着高耸入云的女神峰,所有房间都配备了巨大落地窗,打着“山景房”的名号,自然价格不菲,如果不是有公费报销,贺栖淮绝对舍不得住这么贵的酒店。

“你也察觉出奇怪了?”去旅馆的路上,贺栖淮问程寰。

“嗯,太牵强了。”程寰点点头,深沉道:“无论是找死的方式还是找死的理由。”

“嗯……?”

“最近景区泥石流,出现案件后直接封闭停止接客,山顶的学生也还在滞留中,那条路上除了我们冲着案子来的相关人员,几乎不会有人经过。”

“对啊,他为什么非得在那儿等着被撞死。”

盛清山风景区处处都是悬崖,林慕洋如果真想自杀,为什么不直接找处山崖跳下去呢?像这样躲在盘山公路上等车撞,既不符合常理,也不一定真的能死成,万一自杀不成落得半身不遂,岂不是风险太大?

“这种感觉就像,林慕洋并不想真的去死,而只是单纯想让我们警察看见‘他要自杀’这个情景本身。”

林慕洋那个“为了母亲而自杀”的理由,也十分牵强。

“就好比我自己。”贺栖淮坦然道:“我从小和母亲妹妹相依为命,家庭条件比林慕洋糟糕很多,我爱我的母亲,我母亲去世时也不光彩,甚至可能是我连累了她……可即便如此,哪怕当时我不需要肩负照顾妹妹的重任,我也从来没想过为了她去死。”

在乎的人被害身亡,换作是贺栖淮,他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愤怒。他必然得先想方设法把那个天杀的凶手抓出来,看见对方被送上法庭遭到审判,才能对得起所爱之人的在天之灵。

哪怕真要死,也得等凶手被抓到以后再死。

“除非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凶手,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

贺栖淮揉着自己被雾水浸得湿乎乎的头发,好不容易说完抬眼一看,程寰居然面带微笑着在给他鼓掌:

“哎呀哎呀真不错,贺警官很聪明嘛,和我想到一处去了。”

“二球吧你,嘴上有那闲功夫叨叨我不如去套那林慕洋的话。”

“林慕洋肯定还得再审。”程寰说:“但不能是现在,打草惊蛇捞不着任何线索……旅馆到了,高一的小朋友不讲实话,我们不如先见见他高二的学长学姐吧。”

县公安局那边也不知道问话开始了没有,贺栖淮见程寰头上沾了片树叶,刚打算伸手给他整理仪容仪表,酒店大堂内一句“抱歉,贺警官”就呛得他无话可说。

“抱歉,贺警官,原本预订好的三间客房,只剩306和307两张大床房了!”

贺栖淮:???

虽然现在不是旅行旺季,但来自南城文艺高中的学生们已经将旅馆的房间填得不剩几间,粗心的旅馆服务生误算了房间数量,只留了两间给市局来的三位同志。

离这最近的酒店起码得走十五分钟山路,未免分散行动不方便,也害怕这才出过事儿的山上不太安全,贺栖淮果断顾全大局地决定——凑合着住吧!

两个大男人一个妹子,谁单独一间已经十分明显。贺栖淮默默收好那张“306——缘定星空——双人浴缸情侣大床房”的房卡,在心里给自己点了根蜡烛。

房间分单号双号分别在走廊的两侧,杨霜的307号房正好在贺栖淮他们对面,主题是什么粉/色/激/情动感水床……反正一看就比306号更加辣眼睛。

“品味真差啊~”程寰不无嫌弃地拍了拍仅有的一床被子:“被子不够软,送的套子也是最便宜那种,这要折腾下来肯定难受。”

“便不便宜你都用不上。”贺栖淮一把将那盒包装艳俗的避/孕/套塞进床头抽屉:“嫌弃这嫌弃那你就睡地板,少在这儿装豌豆公主。”

“我睡靠门这边。”

程寰不再与之斗嘴,默默将行李放好,刚才已经给县公安局的刑警打过电话,这会估摸着已经在大堂等他们了。

不料贺栖淮和程寰刚打开306号房的房门,便听见隔壁308号房门口一阵响动。

几个学生围着几个县警,气势汹汹地堵在308号门口,前者手里举着手机,语音通话中飙着南城特色方言,似乎是学生家长正在和县区警察们争吵:

“个批教导主任死了关我娃儿啥子事哦,啷个不让娃儿回家呢,你妈卖批。”

“我家娃儿才是受害者的嘛,你们警察要录口供也该等到回来了再说撒。”

“抱歉。”一个长相老实温和的中年警察好脾气地解释道:“不是我们非法扣留学生,是盛清山风景区昨天才发生了一次山体滑坡,现在贸然开大巴车回城是不安全的。”

“不安全个锤子不安全!当初选了这个垃圾学校才是最不安全,一个多月前跳了个女生,今天又死人,怕是遭了诅咒哦。”

“就是说哦,一点都不吉利。”

原本站在外围贺栖淮听到这句,立刻迎上前,叫住那个举着手机任由其家长喋喋不休的学生,问道:

“一个月前怎么了?”

被叫住的学生看他一脸严肃,气场完全碾压刚刚那几个好脾气刑警,立刻挂了电话闭上嘴。

“没有、没有……”

贺栖淮当然不会轻易就被敷衍过去:

“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哪个女生跳下去了?”

“就是学习压力大,有个音乐班的学生没挺住,跳楼了。”另外几个学生迎了上来,同样穿着蓝白色校服,伶牙俐齿地帮被问住的男生打圆场。

学习压力大?鉴于程寰之前对南城市文艺高中的描述,贺栖淮才不会相信他们这群天天混吃等死的小土豪会学习压力大。

“有人跳楼身亡,南城市公安局却并没有接到报案,这不应该。”贺栖淮默默亮出随身携带的警察证:“她叫什么名字?让我查查看。”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被贺栖淮逼着吐露了实情:

“高二三班,顾海伦。”

作者有话要说:  喵呜,感谢晋江和小可爱的生日祝福喵√我爱你们!来晋江的第一年最开心的就是遇上可爱的小天使们,么么么喵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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