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向前推进,市面上盛传biens故意在金融市场狙击赵氏,打压股价意图低价收购,赵氏被狙击后一蹶不振,无力反击,高管纷纷辞职。
不利消息传出去,股票市场散户大量抛售赵氏股票,对于股价更是雪上加霜。到第二周的周一,股市开盘,赵氏股票继续下跌,股价砍半,几乎跌破了发行价,成了垃圾股。
早间经济新闻也热烈讨论了这件事,专家啧啧称奇,说从没见过那家实业公司的股价能以这么快的速度下跌。分析后指出赵氏的问题:家族力量分散,各自为政,形不成有效的合力抵抗狙击,只能被动挨打。
当时椿婶在餐厅安排早饭,赵柬坐在客厅看新闻,涂滟起得略晚,下楼的时候听电视里的专家说:“赵氏是有实业基础的大公司,走到今天的局面很可惜,希望他们能够齐心协力,抓住最后的机会……”
涂滟走到沙发旁边,赵柬抓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
在餐厅的椿婶喊:“吃饭了。”
今早厨师做了干贝姜丝粥,椿婶坐在两人中间,一个劲儿给涂滟碗里添粥。
“这些干贝是老厉从老家寄过来的。他老家靠海,是渔民亲自剥出来晒干的,一点儿添加剂都没有。干贝可是有名的八珍之一,消暑,凉血,解毒,还能减肥美容。你看你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要多吃点儿。”
早饭晚饭都在家里吃,厨师变着花样做各种好的,椿婶始终如一坚持养猪策略,每次都劝涂滟多吃。
赵柬插嘴:“她是皮肤白,不是没血色。”
“你懂什么?”椿婶斜眼睨赵柬,“涂小姐是气血两亏,是以前身体亏空过一直没补好。哪儿跟你似的,皮糙肉厚,黑得像个煤球。”
赵柬说:“椿婶您以前可没这样嫌弃过我。”
椿婶嘴快反击:“那是你以前没带涂小姐回来。”
赵柬失笑:“那我是自找的喽?”
“你自找的事儿可不止这一件。”椿婶哼道。
赵柬好奇地问:“我还干什么了?”
椿婶把粥勺搁到粥盆里,转过来朝着赵柬正色道:“这几天的新闻我都看了,赵氏出事儿了对吧?”
赵柬挑眉。
“依我看,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撤了吧。一个赵氏拖累了小姐半辈子。赵家这帮人是群白眼狼,喂不熟。小姐一辈子都埋在这里了,你就不必再跟那帮人混在一起了,先撤出来,你这么能干,你舅舅那边也需要人,你现在又有了涂小姐,就别再受那份累了。”
椿婶说完,赵柬一个劲儿笑。椿婶被搞得莫名其妙,问:“你笑什么?”
“真人不露相,没想到您还有企业家的思路。”赵柬笑道。
“嗨!你个臭小子!别以为我年纪大听不出来你是在调侃我。”椿婶用手拍着桌子说,“我是妇人之见,可也是我的真心话。你心大,容得下他们。这些年他们吃的占的没完没了,装老冲大你都当没看见。我是下人,也生不着这份气。可现在涂小姐来了,你还想以后她像小姐当年一样受欺负啊?我看是你脑子不灵光!”
“受教受教。”赵柬连连拱手,“我今晚就去找他们摊牌,行了吧?”
椿婶显然不信,扭过头去嘟嘟囔囔:“就知道胡说八道。”
涂滟朝赵柬看过去。她知道今晚是他摊牌的时候。
如赵柬预测,周一赵氏股票跌到半价,今天阿朗会去找赵鑫泽谈收购。赵鑫泽是集团内反赵柬的领军人物,他一旦说卖,其他人就会跟着一起卖掉。
赵柬给赵家人最后的机会,就是选择卖掉股票套现离场,还是暂时放下芥蒂齐心协力抵御外敌。
是要家族,还是要私利,就看今晚了。
这是赵柬的最后一步棋。如果赵鑫泽能够明白大义,愿意跟他联手,那他就让biens停止在金融市场对赵氏的狙击。他要他们明白赵氏家族一荣俱荣的道理,要他们知道可以各自在外面经营属于自己公司,但做好赵氏才是根本。
如果赵鑫泽不肯,他会让biens继续进逼,让股价继续下挫,跌破发行价之后收购所有股东手中的赵氏股票,把赵氏据为己有。
赵氏的高管已经走得七七八八,这段风波过后,新人上位重整公司,恢复正常运作。
他做这两手准备,保下来的,都是季安白的心血。
赵柬冲涂滟挤挤眼,对椿婶说:“您老不是一直想去电影院看场电影吗?今晚影城有怀旧场,有《庐山恋》,您去不去?”
椿婶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念叨:“我一个人去怪没意思的。”
“让涂滟陪你去。”赵柬说。
这安排叫涂滟一愣。
椿婶摇摇头:“别难为人家了,那是我们年轻时候看的电影,她不会喜欢。”
“谁说的?”赵柬丢了个眼色过来,涂滟抿起嘴唇,迟迟不肯开口。
她明白过来,他是不想带她参与跟赵鑫泽的谈判才把她安排给了椿婶。那天去赵家家宴,已经体会了赵家内部的勾心斗角。当时不过是吃顿饭,今晚谈的是生死大计,肯定充满了难堪谩骂。他是不想让她见到。
可现在没了厉敬峰,她不放心他一个人过去。
赵柬说:“厉敬峰回厉叔老家了,我身边缺人,昨天跟万大鹏要了两个,你的大哥和三哥,这个月他们会跟着我。”
就是说他身边有妥帖的人跟着。
提到厉敬峰,椿婶不由地发起了愁,跟赵柬念叨:“小峰那孩子挺懂事的,怎么会突然被你骂几句就翻脸呢?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儿你没告诉我?”
“没什么事。没厉叔撑腰,他年纪小沉不住气而已。你看他那么大个子,忘了他还不到二十岁。”赵柬伸手搂住椿婶的肩膀,笑呵呵地劝,“让他回去冷静几天也好,让厉叔教育好了,我再把他叫回来。”说着又朝涂滟丢眼色。
他啊,真是连环骗。诓得椿婶团团转。
涂滟无奈,只好说:“椿婶,今晚我陪您去看电影。”
椿婶满面愁容地摆手:“用不着,你别将就我这个老婆子,你忙你的事吧。”
涂滟想了想,说:“我小时候看过《庐山恋》,我妈妈也很喜欢这部电影。今晚我请你们两人一起看吧。”
椿婶听了这个立刻恢复了精神,惊问:“你妈妈?”
涂滟点头。
椿婶一高兴脱口说:“那好,今晚在咱们一起去,我跟亲家……啊……跟你妈妈……我们好好聊聊。”
涂滟愣了,赵柬嗤地笑出声。
椿婶不解:“你笑什么?”
“没什么。”赵柬搂着椿婶说,“我拜托您件事儿。帮我问问未来岳母喜欢什么,回头我有用。”
椿婶喜上眉梢,应承下来。
吃过早饭,涂滟开车送赵柬去公司,快到公司的时候赵柬让涂滟拐弯去附近的商场。涂滟不知他又要做什么,开车送他过去。
到商场后,赵柬带她去化妆品专区,问中老年人适合的护肤品,在柜姐的推荐下他买了两套lamer奢宠修护套装。
买完了回到车上,赵柬边扣安全带边说:“今晚我不方便过去,买这件东西是送你妈妈的一点心意。怕椿婶吃醋,给她也买了一套。今晚你不想开车的话,让鞠永清给你安排司机。如果想自己开车,车库里的车子你随便用。别开跑车,老人家坐在里面会不舒服。那辆慕尚后座比较宽敞,要不你用那辆?”
涂滟沉默一会儿,说:“谢谢。”
发动车子朝停车场出口驶去。
商场到赵氏距离不远,开车五分钟的路程。涂滟安静地扶着方向盘,赵柬勾着唇角坐在副驾驶,身体舒展。
开车进了赵氏,停好,涂滟把车子熄火,从旁边传来赵柬轻飘飘一句:“喜欢我,又为什么不肯答应嫁我?”
涂滟心头一沉。
是因为……
“因为你的病?”
涂滟的身体跟着一震,想掩饰,下巴被捏住,他转过她的脸。
来不及掩饰了……
她满眼惊慌地看着他。
“我问过潘医生,她说你的病有治愈的可能。”赵柬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