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法人(1 / 1)

雪白的病床上,青年虚弱的半睁着眼,浅色的瞳孔虚晃空洞。

贺泷和钟小闻一前一后的冲入病房。

“严潇!”

“伽马!!”

床上的青年微弱的转了一下眼珠子,眸光清浅浅的拂过钟小闻和贺泷的脸,又迅速挪开,瞳孔深处闪过几分不易察觉的心虚。

“你们......坐啊。”他小声宽慰着,似乎想要撑着坐起来给他们拉椅子,但没动两下就气喘着倒了回去,冷汗涔涔而下。

他那一身伤搁一般人身上早没命了,贺泷脸色绷的极为难看,强硬的按着他的肩盖好被子。

两双眼睛四道目光都饱含情绪的落在自己身上,青年有点遭不住,咬着下唇歉疚道:“我还好,你们不要太担心了。”

他不安慰还好,一开口钟小闻就彻底绷不住了,哭的像个三百斤的娃娃:“伽马你疼不疼啊呜呜呜呜他们干嘛这么对你啊!!他们太过分了呜呜呜呜呜!”

“我......我真的还好啦,钟警官你不要这样。”青年感到无措,他话说的急了,干涩的喉咙痉挛,就剧烈的呛咳起来。

贺泷忙捞过他的后颈,轻轻替他拍着背,顺便横了一眼钟小闻,“小钟你先出去。”

“哦好......”钟小闻控制不住情绪,自知待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唯唯诺诺的出去把门带上了。

青年终于缓过气儿来,唇上的血色更淡了些,他不经意间跟贺泷对视上,瞬间被贺泷灼灼的眸光吓住。

“你......”

他话未说完,就被贺泷紧紧的抱住了。

男人温暖坚实的怀抱如城墙般将他护在中央,那么可靠,那么有力,可贺泷说话的嗓音却在轻轻地颤抖。

“严潇......我这次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不会了!”

像在诉衷肠,又像在告诫自己,他低低的重复了很多遍,一遍比一遍深刻,一遍比一遍笃定。

那么深沉又忠诚的感情宛若空山间的晴雨雷云,铺天盖地无可抵挡,是曾经某个人的渴望而不可求。青年的下巴搁在贺泷的肩头,傻了两秒,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错愕的发现什么变化也没有,他依旧在这里。

这可怕的认知让他愈发的慌乱,满满的愁绪填满了心底,浓密分明的眼帘垂下,唇线平直,仿佛抿去了一声嗟叹。

“你别这样......贺警官。”他艰难的从贺泷的怀抱里退出来,轻声说:“我们......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贺泷陡然僵住。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青年,眼瞳里荡开丝丝缕缕受伤的裂纹。

“我知道,你会怪我的。”他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像是自我调侃:“也是,我的行径恶劣的要命。”

“不,不是......”青年手足无措的摇着头:“你很好,就是......就是......”

贺泷并没有太过介怀,轻且柔的卷起他宽松的病号裤腿,“让我看看你的腿伤。”

温热的大手刚一覆盖上青年白皙的足踝肌肤,青年就像触电一般缩回腿。

“不,不用了!”

但他动不了,膝盖上的粉碎性骨折完全限制了他的行动,这一大动干戈非但没能逃脱贺泷的触碰,反倒令他自己痛出了一身的冷汗,青年短促的呻/吟着,泪花也渗出来了,整个人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弓身颤抖的像秋风中的落叶,可怜极了。

贺泷的本意只是想关心一下他,却没料到他反应的这么剧烈应激,一时愣在原处,半天才想起来道歉。

“对不起严潇,我不碰你了,你骂我吧,打我也行。”

“没关系,没关系的......”青年小幅度的摇着头,将下嘴唇咬的嫣红,嗫嚅着。

从刚才开始,伽马就一直战战兢兢,讨好般的与他们交流着,贺泷看他那副惊弓之鸟般的模样,竟然感觉到一丝陌生。

明明......外在没有任何变化,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却仿佛换了一个人在同他说话。贺泷的心抽动着疼,他想,伽马这次是真的被伤的狠了。

青年怯怯的打量着贺泷愁眉不展的侧颜,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用处,自己也跟着急了起来,“贺队你别,别这么难过了......我真的没事,不骗你,我休息休息就好了,真的。”

伽马以前不是连名带姓的喊他“贺泷”,就是阴阳怪气的喊他“贺警督”,从来没这么端端正正的叫过他一声贺队。

贺龙黯然一笑。

“对了,这个给你,是我之前答应要赔给你的。”

一摞东西搁在床角,青年低眸,看到了一整套崭新的少女漫画书,还有一个新手机,手机上挂着一个粉色的可爱兔子。

“这......”他面露茫然之色,不知道该不该接。

贺泷却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伸过手去揉了揉青年的头发,“我还是不在这里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叫我,不用客气。”他停顿片刻,“我什么事都愿意为你做。”

-

岑然抄着口袋在走廊里来回踱了两圈,看病房里暂时无事发生,一颗心才稍稍放下。

盛星辰一直在休息区“噼里啪啦”的敲键盘,他心无旁骛起来,倒是跟平时的模样大不相同。岑然歪着头看了他两秒,走过去道:“你饿不饿?”

盛星辰目不转睛的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非常敷衍的“啊”了一声,显然就没听岑然在问什么。

岑然眯了眯眼,一弯腰将他笔记本电脑的盖儿给按上了。

“喂喂喂!”盛星辰吓了一跳,直勾勾的抬起头来,正对上岑然微微泛光的镜片。

“一直看电脑,该休息休息了。”岑然说:“小心近视度数又增加。”

盛星辰回过神来,忙推了一下歪斜的眼镜框,撇嘴道:“学长,你也带着眼镜,咱俩就大哥莫说二哥了吧?”

“我这副眼镜可带可不带。”岑然说着就将鼻梁上的细框镜摘了下来。

“斯文败类”说的大概就是岑然与眼镜的组合,眼镜是斯文,岑然就是败类。

摘掉了眼镜之后,他身上那股子花花公子的倜傥气息更重了,狐狸眼微眯,似笑非笑的勾人。

盛星辰有点儿看傻了。

“所以说我戴眼镜是为了别人好,让我看起来更善良。”岑然又将眼镜带了回去,懒洋洋的说。

盛星辰用舌尖顶了一下腮肉,表示有被骚到。

“走啊,跟我出去买饭。”岑然说。

盛星辰犹豫了一下,终究没能逃过美色的诱惑,将笔记本电脑塞进双肩包,欣然前往。

夜色深重,岑然和盛星辰并肩而行,两人的打扮都低调非常,岑然将大衣的领子立起来遮住大半张脸,盛星辰穿着潮牌夹克附加一顶鸭舌帽。两人在路边的一家烧腊店点了几分套餐,在等待出餐的时候,盛星辰就在门口的塑料桌边坐下,又取出了笔记本电脑。

这小子刚见自己的时候把自己吹的跟白月光似的,现在居然可以为了打电脑而无视自己,岑然有点儿不痛快,跟着坐到桌对面,不阴不阳的哼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潜在的工作狂。”

盛星辰没品出他学长大人的酸气儿,傻笑一声以示回应,十指翻飞不停,片刻后他一锤键盘,激动道:“我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岑然纳闷。

“我查到这个《脱罪app》的法人代表了。”盛星辰双目炯炯:“等着,我这就把他的家底儿都刨出来!”

岑然觉得这小子已经疯魔了,只能轻叹一声老实陪着,忽然,他看到一个红色的光点自盛星辰的头顶慢慢的挪到了眉心。

作为一个老练的警督,岑然当即意识到了这是个什么东西。

“小心!”他嘶吼一声,猛地伸手压下盛星辰的脑袋,大衣的衣摆掀起作为掩护,“噗”一声闷响,子弹击穿了衣料,击碎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

电脑屏幕瞬间变得漆黑。

“我的电脑!”盛星辰大惊失色。

“别管电脑了!快走!”岑然吼道,他一手揽住盛星辰,撞开街头的路人狂奔。

岑然在反追踪的方面经验丰富,他带着盛星辰在崎岖的小巷子里穿梭,良久,那种被人盯梢的感觉才消失,两人步伐减缓,最终停下,抵着砖墙上气不接下气的喘。

“我们被人盯上了!”岑然说:“这个兆头不大好啊......”

话音未落,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一个座机号码,岑然猛地变了脸色。

“学长你等一下!”盛星辰用力的咽了口唾沫,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金属发射器,按亮了指示灯。

“我暂时屏蔽了发射塔的定位信号,你接电话吧,不会被找到位置的。”他努力的平息着急促的呼吸,认真道。

岑然点点头,这才接通了电话。

“你好,我是岑然。”他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丝毫也不像一个刚刚经历过夺命狂奔的人。

盛星辰的心脏在不安的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接受问讯吗?可以,不过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已经躺平了,到总局还要花一些时间......”岑然絮絮地说着,抄在兜里的掌心渐渐握紧:“成,半小时后见。”

他挂断了电话,慎重的看向盛星辰。

“总局还不至于这么草木皆兵,刚才要狙你的人应该是另一波势力,他们害怕你通过电脑挖掘到更深的线索。”他意味深长的说:“星辰,你可能要一个人回医院了,帮我带句话给贺泷,我们不能被动挨打,一定要主动出击,等我摸清了总局的情况,会再跟他联系的。”

盛星辰咬了咬牙,他强自按捺住内心的不舍与不安,冲岑然道:“学长,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就是那个法人代表——”

岑然回眸。

“他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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