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万圣节的一更~~大吼一声:treatortrick!!! 乌龟洞门口布着个结界,我微微一愣,虽知老乌龟这时一向是在外游历那个采花的,当他平日没有我阴的紫苏垫壳,是断然不会出去的。
据他说,水族身上都有股水草潮味儿,这味儿连他自己闻着都觉身上无端端贴了一身青苔难受得恨不能扒一层皮丢进火力烧个焦干干来个痛快,何况凡间娇滴滴如花的小娘子呢!
我想象了一下他一身青苔跟一小娘子坐在花间月下谈情说爱的景象,心底深以为然。
这会儿他即不在洞里,果然是平日藏了私房紫苏才有恃无恐。我说他那么大点鬼壳哪要那多紫苏,拿他炖汤的时候放里头当调料还差不多。
咦?紫苏炖龟汤我还真没想到过,不知味道如何。
总之我这么破门而入却没见着屋主,再想自己那破屋如今里头生生给个故人之子占了,此时我若硬挤进去,也未免有损仙家的尊严,忒沦丧些。老乌龟不在,我又不好意思有样学样占了他的龟洞,再说万一他半路带个小娘子杀回来洞里却多了朵老黄花,岂不是特煞风景?好歹万年前我初醒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的时候,也多得了他的帮衬,虽说他总说甚不稀罕我的回报,但我总也不能坏人美事不是?
话说他初时对我热心照料让我受宠若惊,纳闷了好一阵子,都说人情冷暖世风日下,怎么这么个好人竟被我碰上了;直到后面碰上灏景那档子事才明白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没有免费的早餐晚餐;但不管怎么说,让我装着闲书里那些甚有骨气甚有自信的传奇女子那般拿得起放得下对他说“你对我好也是背后有因,是以我们两不相欠,以后莫再见了。”这是要那些桃花处处开的,自知自己在人心尖尖的说出来才有的气势,估计我要也敢这么瞎扯,老乌龟非罚我阴百八十年的紫苏。
唔,这就是没背景没靠山的命苦处啊!现下南天门已锁,我没名没份的又不能端出主子的架势唤人开门,莫非也要我学闲书里那些彪悍绝伦势不可挡的主儿一路闹上去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咳,就我这点道行,难度稍微……那个特大了些,再说,人家敢闹,那是背后有个能人逸士或者皇亲国戚什么的强大男主儿做靠山,万一闹得大了些惊动了不好惹的对象最后关头也总能逢凶化吉说不定还顺带多捞一颗芳心。
我悻悻然爬上一棵桃树,体味着有家不能回的凄凉感觉。
太阳在外放荡了一夜,终于颤颤巍巍的露了脸头。我趁天未亮透,又一路摸爬滚回去,深怕我姿势不雅给那林小哥儿瞧见,给人留下误解。
不知是不是我来时把运气给用光了,回去的时候,南天门外浩浩荡荡排了一群的人。我好容易找了个犄角旮旯躲起来,心里甚是焦急。
前夜我出去之前原给灏景留了个纸条,说是回家小住,去去便来。当然我留纸条的时候绝没有欺他的意思,我本就没打算同他玩什么我跑你追这等培养情趣的游戏,只不过去多久有待商榷;结果今早上一觉睡醒正待飘下树来,蓦地发现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字条子。上面的笔法龙飞凤舞甚难辨认,我费了老大劲才明白写的什么。
字条一看就出自灏景那厮之手,大意是今日午时若我没出现在饭桌前……后面是引人遐想的空白。眼瞧得现下怎么也有巳时过半,我却还未进得南天门,虽然他不一定真会把我扒拉扒拉剥干净煮紫苏,但那人秉性恶劣,我现下即在他屋檐底下,真要逞一时之气,也没什么意思。
是以我只好趁前面那群人将进还未进干净之际混进里面,企图混一混的就进去了。
我成功了一半,前脚刚跨进南天门,正想开溜之际,一声“夫人!”自身后平地惊雷。
那声音娇娇软软柔柔肉肉,还似曾相识。
我还未调整好面部表情,清音已奔了过来,从后边两手一抱,倒像逮住宵小一般。
我无奈,真是无奈,只有在心底感叹报应不爽。
人群里面为首的似是个男子,闻声朝这边走来。我被清音死死抱住,脱身不得,只听她在后又似泣又似笑,断断续续不成句道:“夫,夫人,前日清音见着公子的灵气,又,又,又长了好,好些,公,公子……夫,夫人……”
“清音,你做什么,还不放开人家!”来人低喝,声音板正得几乎可以听出轨迹。
清音闻言放开我,咕哝道:“我见着夫人,心里高兴嘛……”
“夫人?”来人似是一怔,我一回头,一个瘦高的身影映入眼帘。
板正的眼板正的鼻板正的口板正的身姿,连衣服都穿得板板正正,像是活动的天界典范。
清音微红着脸介绍:“博伊,这位就是青夜夫人。”脸上红晕更甚:“这便是小女子的夫婿……”
我脑袋一炸,这板板正正的活动天规就是博伊?
清音是我未来的三婶?!
博伊听了清音的介绍瞳孔也一收缩,半天开口,我似“看见”他的声音顺着一条板板正正的轨道平平出来:“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侄媳妇!”
我费了好大劲才让嘴角只微抽:“好说,好说,想不到博伊殿下腿倒长,前几日听说去了龙宫办事,回来得倒早!”
博伊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不过最后也只轻轻哼了一声。
清音见我与她夫婿之间竟似不对,眼里汪汪的立马又包了一包泪。我眼见这架势立刻头大,忙道:“博伊殿下远行回来想必甚累,紫苏晚些再见礼罢!告辞!”随即转身一路猛跑。
待我气喘吁吁推开房门,灏景正在屋里坐得东倒西歪的翘着腿剥花生。见我回来,鼻子里哼一声,调子竟与他那三叔有两分像。
我抚着胸走到桌子边上颓然坐下。
他斜着眼睛乜我一眼,用鼻子说:“怎么,掉魂了?”手里递来两颗剥好的花生。
眼下我没心思与他扯皮,接过花生抱头倒在桌子上颓然道:“我刚回来时,碰着博伊了。”
他的手颤了一下,接着淡然道:“你惹麻烦的本领倒不小。”
我自知理亏,灏景初时跑到钟山把我弄上来,想来就是不愿让那博伊见着我,甚至可能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存在,现在我却先跑去惹上人家……我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我知道博伊和你不对,前次还诬你指使龙王谋反;这下我又让他碰到,给你添麻烦,”我心念一闪:“不如,干脆我躲到凡间去,他看不见我,总难放你冷箭了罢?”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跳起来便准备打点包袱。
灏景又淡然的用鼻子说:“你做什么。”
“我这是为你省却后顾之忧,我不在,他便没得办法拿我要挟你不是?”闲书上都是这么写的,那些男角儿的敌人要对付男角儿都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其中他们比较偏好拿女主儿威胁男角儿,不但要虐,还要虐的漂亮。
我是不担心灏景会像那些男角儿一样被对头虐的死去活来,我担心的是叔侄窝里斗的家庭悲剧殃及池鱼。
灏景又哼了一声:“你以为他能威胁得了我?”
“……那你为何死乞白赖把我藏在这里金屋藏娇一样?”
“谁说我带你上来是怕他威胁?”灏景单手支头似笑非笑,姿势倒还是一样歪歪斜斜,与他三叔成鲜明对比。
“……你总不是叫我上来吃鱼罢?”
他微叹一声,凑过身来暧昧道:“你一人在钟山过了一万多年,我不想再这样与你分开,所以接你上来与你团聚,难道有错么?”
我止不住猛抖三抖,他这一副蓝颜祸水的样子在我眼里看来硬是不能与风花雪月恩爱夫妻扯上关系。
心底那个圆滚滚翘胡子的博伊三叔的形象啪嚓碎得很是彻底,我微有些失望。想起年纪小我不少的清音竟是我名义上未来的三婶,我又止不住猛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