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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出挑气质矜贵举止没那么粗俗的霍翊,和这几个骨瘦如柴一脸猥/琐说两句话就要朝地上吐口浓痰的街头混混站在一起,顺眼的俨然像个良家少男。
霍翊晃了晃手腕,朝跟前的牛鬼蛇神招了招手,漫不经心的动作里,挑衅之意很是明显。
“艹你妈!”
黄毛被彻底激怒,骂了一声后,又喊了声“给老子上!”
话音刚落,六七个人便一哄而上。
霍翊反应很迅速,抬手便扣住了最先冲来的那个人的脖子,一个使力将他拽到身前做肉垫,以至于很多拳头都砸在了那个倒霉鬼的身上,疼的他哇哇乱叫。众人怕伤了同伴,一时间下手便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霍翊长腿一扫,一脚踹在一个红毛青年的后膝上。红毛吃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霍翊接着又是一脚,踢在了他的下颚上,一声惨叫响破天际……
霍翊下手,又快又狠,招招都是打在要害上。
见手里扣着的这个倒霉鬼,已经被揍的鼻青脸肿、连连求饶没什么战斗力了,霍翊也发了善心松开了手,放了他一条生路。
彼时又腾出手来,挡住了一个绿毛的攻击,眨眼之间又稳稳钳住了那绿毛的手腕。反客为主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绿毛不知怎么就被他扣在身前,背脊挨了两三拳,腹部又挨了一拳……
六七个人,也不算少。
但在霍翊这里,战斗力几乎为零。
五分钟后,胜负已然见分晓。
霍翊走到那个为首的黄毛跟前。
他身高腿长,比小黄毛高了足足二十公分,压迫感陡然袭来,黄毛条件反射地就垂下了头——
这是认输的姿态。
霍翊嘴角轻扯,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句:“服吗?”
黄毛:“……”
“不服?”霍翊语调懒懒地一扬。
“不了不了。”黄毛忙做求饶状。
他这胳膊肯定是脱臼了,动一下都是钻心地疼,很是识时务地服了软,“再打就出人命了。”
霍翊嗤笑了一声,而后又扫了眼这几个残兵败将。
罢了,没什么兴致。
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滚了。
虽然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甚至还要唾弃,但架不住这视觉效果震撼啊。
打人不好,打架不对。
她知道。
但当躁动的青春碰上燥热的季节,你还特么要做一些烦躁的事情,比如补一些毫无意义的作业。看一场免费的贴身肉/搏,着实能缓解不少压力。
此外还能升华一下学习的意义——学习可以让你远离不少傻逼,比如那些将青春当做浓痰在吐的楞头小青年。
或许是目光太过炙热,霍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而偏过头,看向了夏未凉这边。
只见两个姑娘瞪着大眼,目不转睛地顶着他。
嗯?
就猛看呗。
对上他的目光,一个姑娘霎时红了脸,已经快速地低下头,假装写作业去了。
但另一个呢,模样看着倒是很乖巧,但行为过于反常,黑白分明的眸子竟一眨不眨。
眸光的尽处,依旧是他。
最重要的是,她还有点眼熟。
他搓了搓下巴,朝这边走来。
几秒后,霍翊立在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的人——
真的,是她。
片刻后,他从兜里摸出了烟盒,抽出了一根,姿势熟稔地拢着风,银色打火机“擦”了一声,一缕烟雾从唇边送出。
他懒洋洋地看着夏未凉。
夏未凉也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俨然是谁先收回目光谁就输,脾气都挺大。
记忆涌了上来,他淡淡一勾唇。
他的记性真不算好,坚信有仇当场就得报,搁个十年八载,不早忘了?
譬如刚刚的那个小黄毛,走路玩手机结果撞到了他,还跟他骂骂咧咧,说什么“以后别让老子看见你”。
“别以后了,就现在吧。”他说。输的人从此以后得绕道走。
他很少对一面之缘的人,有这么深刻的印象。
眼前这位,是个例外。
凭着年少时的生猛操作,姓夏的在他的记忆里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顺带着圈占了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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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见这个姓夏的,是在霍栩的13岁生日宴上。
他那天本不想去参加这种所谓的“家宴”。
霍成宇已经再婚了,而且他们父子关系一直就不怎样,明明相看两生厌,但人多的场合,面子还得维持一下。
但架不住霍栩的软磨硬泡和他妈的喋喋不休,所以硬着头皮,他还是去了。
生日宴上,霍成宇指着坐在沙发上的“小寸头”,跟他说:“这是你妹妹。”
他看着那个头发比自己还短、一声不吭无视所有人只专心嚼泡泡糖的小寸头,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对这所谓的“兄妹关系”持着否定态度。另一方面,他也真没看出这是个女生。
小“寸头”的左脸写着“我不想来”,右脸写着“离我远点”,看着他的眼神里还大写着一个“滚”。
手心是本能的痒痒。
又见,这小寸头的胳膊还贴了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还挺唬人。
乍一看,像是纹身,但再仔细看,又能瞧出一点猫腻——
那是泡泡糖里附赠的贴画。
呦。
一只纸老虎。
听说“咬人的狗不叫”,又听说这瘦巴巴的寸头妹刚把霍栩打了一顿,所以吓唬一下,不过分吧?
四下无人时,他走到小寸头身边,指着她手臂笑了笑:“这个,沾点水,就能搓的掉吧?”
小寸头抬头,面无表情地看他,没说话。
他凑过脸:“那哥哥给你看看搓不掉的,好不好?”
小寸头依旧没吭声,像个哑巴。
他唇角一勾,脱下了外套,将里面t恤的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了纹身。
“看到了吗?”他问。
小寸头难得“嗯”了一声。
“知道这是什么吗?”
“是只虫子。”
“嗯?”
“鳞翅目昆虫。”小寸头又说。
“……”什么玩意儿?
“我有只鞘翅目昆虫。”小寸头低下头,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瓶,“还是活的,你想看看吗?”
话音刚落,一只浑身漆黑、长着坚硬外壳、有着长长触须的大虫子朝他脸上飞来……
他的一世英名,在那日,被一只什么鬼鞘翅目昆虫弄的面目全非。
回到家后,发现他最喜欢的鞋子上,还黏着一块被嚼烂的泡泡糖。
……
思及至此,他唇角微微一扬,一时有些感慨:好巧啊。
他舔了舔唇,想进去叙叙旧时,王开来跑了过来。
王开来是跟他小时候一起鬼混的,说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也差不多,他现在回到容城,认识的人也就这么几个。
“哥,那些人呢?”王开来一边抹汗一边道。
“都打完了。”霍翊懒懒地看了他一眼。
“啊?这么快?我接到电话就来了唉,”王开来察觉到了一丝诡异,顺着他的视线,“卧槽!你现在是在看妹子吗?”
隔着层玻璃窗,王开来看到里面的女生,皮肤白皙,眉眼清澈,是初恋的长相啊。
“哥,你看多久了?”王开来乐颠颠地笑着,“心动了?”
霍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但王开来已经在八卦中迷失了自我,“心动了就去要个联系方式啊!”
说完,还扭过头看向另一个站在对面的男生:“老赵!快来,铁树要开花了!”
熟悉霍翊的人都知道,可能是受他那极度能作的母亲的影响,他一向对女生没什么好脸色,王开来都已经将他归为“不久的将来必定要出柜”这一类别。
眼下,他这么盯着女生猛看,实属反常。
“去你妈的。”霍翊一把扯过他的后衣领,将他提溜走了。
“别这样别这样,新衣服呢……”王开来一路哀嚎。
*
五分钟后。
乔思恩忍不住,小声道:“老夏,你别看了,他好凶啊,咱们别招惹到他。”
“他走了。”夏未凉说。
“?”
乔思恩先是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发现窗外好像确实没阴影了,而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看到确实已经无人了,悬着的心才慢慢坠地。
“我的妈呀,好可怕啊!”她吐了一口长长的气,“那个蓝头发的帅哥过来时,我头都不赶抬一下,他太凶了吧?白长那么好看了!”
夏未凉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可是又好帅啊!”乔思恩反转的很快,又十分花痴的嚎了一嗓,“太帅了!”
“……”
“你不怕吗?”乔思恩的心彻底乱了。本来就不大想学习,被这么一搅和,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看我的时候,我真的哆嗦了一下。”乔思恩又吐了吐舌。
“怕。”夏未凉应了声。
“你哪里怕?”乔思安凑过脸,仔细地打量着她,“哪里怕?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心里,”夏未凉拿她没办法,“心里怕极了,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赶紧写吧。”
“你本来话就很少啊。”乔思恩狐疑道。
“写作业吧,你这东西堆的跟山一样。”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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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咖啡馆时,夜色浓郁。
只见满街霓虹,人影憧憧,正是城市热闹时。
夏未凉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经过一天的奋战,她终于将作业全赶完了,字写太多了,食指两侧的肉都有点凹。
乔思恩也解决了一半历史遗留问题,快活地像匹脱缰下小马驹,一出门就抱着她的胳膊,转了好几圈。
夏未凉有些好笑,“你怕是喝了假酒吧。”
谁知乔思恩听风就是雨,顿时就要去全家买梅子酒。
挨不过乔思恩的撒娇,她只好跟着去了,最后也买了瓶rio鸡尾酒。
她没喝过这东西,只是单纯觉得这装在玻璃瓶里的液体,有点好看。
出了店,她和乔思恩各奔东西。
一个人走路时,她很喜欢戴耳机。
走了一会儿,她总感觉有人在跟着自己。
期间,她还停下了两三次。
但回头时,却什么也没见着。
走到了岔路口。
前面无人影,寂静的让人心慌。
她咬了下唇,顿住了脚步。
将耳机摘下后,她屏息靠着墙面,手从书包里拿出了不久之前买的rio,玻璃瓶的重量让她心里微微有了点踏实感。
脚步声越来越近。
握瓶的手也越来越紧。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点幽蓝。
几乎同时,她就抡着瓶子直逼那人的脑门。
但也就是下一秒的事情,她的手腕就被人按住了。
玻璃瓶悬在那人的额前,颜色鲜亮的液体也被力量震的微微一颤。
“嘶。”
那人抽了口凉气。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睨了眼悬在额前的玻璃瓶,掀起的眼皮被压出了一道极深的皱褶,拢起的眼尾里满是戾气。
这一瓶子砸下来,自己这脑袋不得长朵小红花?
思及至此,他眸光一凛,扣住她手腕的五指用力一收,红绳上的吊坠跟着颤动。
很疼。
但她没叫“疼”。
对视数秒,他松开了手,却将她手里的鸡尾酒给抽走了。
“你?”夏未凉忍着痛意,“为什么跟着我?”
“不然呢?”霍翊垂着眸,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瓶子,语调懒散,“那你想谁跟着你?猥/琐大叔?”
“……”明显是答非所问。
默了片刻。
“你刚刚,”霍翊抬头看她,脸上尽是戏谑,“是打算劫财还是劫色?”
“劫财。”夏未凉面无表情地跟他扯起了淡。
你妈和你弟,以前不总是喜欢说我们来霍家就是图钱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