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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上瘾(1 / 1)

雨声突然变大,哗然作响。

陆相思捏紧伞骨往家跑,伞面遮挡下的视野有限。

离大门还有几米距离。

光将他的影子拉长。

她抬起伞骨,不明所以地看向影子的主人。

梁裕白站在台阶上。

他点了根烟,指腹处弥漫着烟雾。

廊灯沦陷黑暗。

唯有他指间猩红的光闪烁。

陆相思踟蹰几秒,踩上台阶,叫他:“哥哥。”

灯光骤然亮起。

梁裕白垂眸,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颈间,白皙如瓷玉,随意扎着的头发,有一缕散落在颈侧,像是无端一抹瑕疵。

在很早之前,他就想过把这抹瑕疵捻去。

烟草浸渍着他的大脑。

他咽下理智。

颈间传来的温凉触感令她抬起头,惶惶不安地望着他。

梁裕白夹着烟的指尖擦过她的皮肤,勾着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缓慢地,让她有种被凌迟的错觉。

下一秒入地狱。

但她还完好无损。

她把这一行为解读为体贴。

于是又上天堂。

欢愉或是痛苦。

都来自于他。

“头发太乱,”他向她靠近,她能闻到他齿间的烟味,“刚刚急着跑去见谁?”

陆相思茫然地看着他,“我没跑去见谁啊。”

他抽离开来,开门时,扔下一句:“不重要。”

陆相思更疑惑了。

她跟在他身后入屋,忍不住抓了抓他的衣角。

“哥哥。”

他置若罔闻。

她又叫他:“裕白哥。”

他转过身来,面色冷淡地仿佛在看陌生人。

陆相思的心揪起。

她没吭声,低头换鞋。

她弓着腰,领口垂下,露出里面的白皙沟壑,光到尽头是暗的。

梁裕白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更冷。

她并非擅长如何令他心软。

只是她的脸,她的眼,甚至她的呼吸,都令他无法狠下心来。

他的心脏是为她私人订制。

她换好鞋,绕过他往里走。

“你在生气。”他的声音拦住她。

陆相思没否认。

他问:“为什么?”

她不解:“不是你在和我生气吗?”

梁裕白的眉头微微皱起,“我只是。”

她盯着他。

他的神情不好:“有点烦。”

陆相思愣了下,正在此时,听到陆斯珩在叫她,她抿了抿唇,绕过他往里走,把酱油给厨房里的陆斯珩。

陆斯珩觉得奇怪:“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解释,“遇到一个同学,他没带钱,我帮他付了钱。”

从厨房出来,却看不到梁裕白的身影。

她抓住一个人问,“梁裕白呢?”

那人指向楼上,“去书房了估计。”

她礼貌道谢,而后上楼。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锁着。

她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他冷淡的声音:“谁?”

陆相思:“是我。”

安静的那几秒里,她以为他不会开门。

可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让她松了一口气。

门打开,梁裕白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寡冷,“有事?”

她朝房里指了指,“能进去说吗?”

他侧过身。

房门被她关上。

昏黄色灯光的房间,像是不经意间营造的暧昧。

她问:“要牵手吗?”

梁裕白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宽大的领口并不规整。

露出的皮肤白皙,又只有干净的皮肤。

他抑住在那皮肤上留下烙印的冲动,“什么?”

她走近一步,“不是很烦吗?”

随着她的靠近,他能够看到领口下的蕾丝边。

他的影子罩在她的身上。

盖住的是欲念的源头。

她却浑然未觉,“你上次,也说很烦。”

在他面前站定,“然后,牵了我的手。”

他艰难记起。

“所以呢。”

“要牵手吗?”

她说话时,唇齿一张一合,红色的唇翕动,嘴里是见不到尽头的暗。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渊,他跳下去。

是以死为代价。

可他甘愿死在她的手上。

他低头,牵起她的手。

隔了几秒。

他改为十指紧扣。

他问:“陆斯珩呢?”

陆相思:“在楼下厨房。”

梁裕白:“不怕他上来?”

她笑:“我把门锁上了。”

梁裕白的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肩上,随着她的笑,轻颤。

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和零星的雨声。

陆相思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梁裕白想了下,答非所问地:“便利店。”

她睁大眼睛,“溅我一身水?”

他指腹压着她的手背,语气加重:“不是。”

陆相思愣了下,“那是……后面那台车?”

梁裕白说:“嗯。”

她堂皇:“那你为什么不叫我?”

梁裕白:“你走了。”

她愣了下。

犹豫的空档里。

陆斯珩的声音在楼下响起,“你们有谁看到过我家相思的?上楼去了,不用,我自己上去叫她就行。”

梁裕白没什么表情,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那个男人。”

他松开手的同时,把门打开,“你好像很喜欢他。”

最后一句话是,“那又怎样?”

语气轻蔑,又狂妄。

手心陡然的空,加上他的话,令她失神。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面前站着的是陆斯珩。

陆斯珩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跑楼上来了?”

她解释:“他们在打牌,我不会,所以就上来了。”

陆斯珩说:“我刚刚太忙了,没注意到你。”

她毫不在意地摇头。

目光在四处逡巡,也没找到梁裕白的痕迹。

直到吃饭,梁裕白才出现。

她目光毫无遮掩地注视着他。

梁裕白走了过来。

在她身边坐下。

喧嚣沸腾的用餐时间,唯独他们这里是安静的,像是有无形的隔间,他们二人存在于另一个世界。

杯盏过半,突然开始玩游戏。

陆相思全程手足无措,还没理解游戏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输了。

但理解了也没用,她似乎天生没有玩游戏的技能,输了要喝,没有输,幸灾乐祸地看戏时,也被误伤。

陆斯珩连续替她喝,但他酒量并不好。

等她上了个厕所回来,他就已经倒下了。

全场唯独梁裕白没有喝酒。

他连这种游戏都是个中高手。

所以到最后,只有他是清醒的。其余人要么回房休息,要么去楼下放映厅接着下一场。餐厅里只剩他和陆相思。

高脚杯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

她的头有些晕了。

只觉得眼前的事物都在动,巩膜被人撕裂,暗红色的液体浸入眼里,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诡谲的。

他看到陆相思趴在桌子上,鼻腔里发出难耐的嘤咛声。

她似乎觉得呼吸困难,伸手扯着衣服。

他眸色发沉。

他不可能让任何人窥见他花园里的花。

于是伸手,把她抱了起来。

她被他放在床上。

他的手被她压在身下,并不急于抽开。

距离近到咫尺。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黑暗将所有一切都放大,欲望也被轻而易举地勾弄。

他的手顺着她的脸颊往下。

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抚摸着她的皮肤,眼神贪婪、赤.裸。在深不见底的暗夜,他终于摒弃一切。

最后,落在她肩头的衣领。

往上还是往下。

欲念萌生。

他神情紧绷,额头也沁出汗,喉结发干。

拨开的衣领下,是曾窥见一角蕾丝花边的单薄。

她呼吸如山陵般起伏明显。

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的手是凉的,所到之处带来一阵颤栗,而他吐出来的气却是热的,像是要把她燃烧殆尽。

不能再往下了。

一切都还有余地。

梁裕白停下手上的动作。

但脑海里,又有别的声音——

只需要再伸进去三厘米。

今晚就无法入眠。

她是他的了。

彻底的,成为他的了。

冰与火的抗衡中。

冰山熄灭暗火,堪堪压抑住他的欲望,他最后起身,深重的呼吸,都只转化为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

声音含着瘾和欲,“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他起身。

离开房间。

门合上。

却没想到。

躺在床上,本应该醉去的人,此刻缓缓地睁开了眼。

是不敢置信,也是不可思议。

是虚幻吧。

一切都应该是虚幻。

否则。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吻她?

甚至还会对她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举动。

她闭上眼。

脑海里浮现的,是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身体的画面。

她睁眼,又闭眼。

反复几次,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打开手机。

晚上十一点十三分。

是他进入她梦里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四十分。

梦里他没再归来。

凌晨一点十五分。

她对着漆黑的夜发呆。

她不敢闭上眼。

只要一闭眼,脑海里都是刚才发生的一切,甚至被无限放大,他指尖在她的脸侧轻抚而过,细细麻麻的的触感令她为之一颤。

黑暗将她的呼吸放大。

她意识到她的内心深处,滋生渴望。

渴望着冰山般的冷,或者是烈焰般的灼热。

渴望被燃烧。

渴望被湮没。

渴望他温柔地抚摸自己。

……

……

不能再想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她抱着头,觉得懊恼,又觉得羞耻。

凌晨三点四十分。

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

走廊里一片安静。

就连室外的雨都停了。

她走到走廊尽头,在梁裕白的门外停下。

所有动作突然停住。

她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要走到这里来。

她扶着门把手。

冰凉的触感。

她想知道,他在干什么。

梦里的他,是否也和她一样的煎熬,辗转难眠。

如果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他现在是安然入睡,还是在回味与渴望中挣扎?

只要打开这扇门。

就能知道所有。

陆相思用力,往下一按。

出乎意料的好打开。

像是被风带过。

她抬眸,眼睛被人用手盖住,腰上多了只手,禁锢着她,把她托进房里。她怔了怔,鼻尖嗅到熟悉的烟草味,没等她反应过来。

唇被人咬住。

寒意和灼热一同入侵她的身体。

在混沌中,她意识到——

他和她一样,在渴望。

于是她踮起脚,张开嘴,感受到他在自己的口腔里疯狂掠夺,想要把她吞没。她伸出舌头与他交缠。

她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

以及他在她耳边,喘息明显,“我说过,下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就只能更这么点儿……

大家凑合凑合,将就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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