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家(1 / 1)

银色suv超过何清后,车速缓缓降了下来,接着驶入辅路,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上。

段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停下。

明明刚才只是一时错觉,仔细看的时候,何清跟他的白月光一点儿都不像。

可是,他仍然觉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对方不像白月光,却有点像他?

作为一个刚刚决定跟过往告别的人,段宴从何清萧索的身影中看到了和他相似的茕茕孑立。

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何清正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离得近了,那张脸也越来越清晰。段宴承认,他被对方的长相惊艳到了。

不仅仅是因为好看,还因为这长相让他觉得很舒服,仿佛一个浑然天成般完美的人,就该长成这个样子。

就像教石雕的老师傅说的。不是你用刻刀雕刻出了一个美人,而是美人就藏在石头里,等待着你用刻刀剥去那些多余的外壳,露出美人本来的容貌。

被夏逸晨怂恿过无数次都丝毫无动于衷的段宴,第一次有了跟人搭讪的冲动。或许,他不应该用记忆里的白月光把自己永远困在过去,他应该去试着寻找新的人生。

看着何清越来越近的身影,段宴脑海里闪过夏逸晨念叨过无数遍的各种搭讪技巧。

还有10秒钟,对方就能走到他停车的位置了。突然打开车门会不会把人吓到,要不等对方走过去了,再追上去,可是那样会不会有点像跟踪狂。

一步,两步……何清走着走着,突然在段宴车前停了下来。

段宴一惊,还以为被发现了。不过他很快发现是他想多了,因为对面也走过来两个人,是一对小情侣,看何清脸上的表情,应该是认识的。

双方在段宴车前站定。

单向透视膜在阳光照射下效果极佳,段宴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外面三人则完全没发现车里有人。

段宴的手尴尬地放在车门上,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

何清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停着一辆豪车,他只看到对面的女孩儿牵着孟彬的手,朝他露出一个不善的眼神。

孟彬则完全不敢看何清,拽着女孩儿就想走。

“哎呀,你把我手捏痛了。”女孩儿不满地娇嗔,拖着孟彬的胳膊不让他走,“这位是你同学吗?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

孟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道:“同专业的,不是一个班。”

“是吗?那你手机里怎么有他的照片呀?”女孩声音娇滴滴的,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们都报了工大的双学位,在一块上课,所以关系还不错。”孟彬又一次拽女孩儿的手,想把人拉走。

女孩儿强硬地甩开他的手,继续用娇滴滴的语气道:“既然关系不错,怎么见面了连声招呼都不打?”

何清看着这两人在他面前一唱一和,低声骂了一句“沙壁”,想从马路牙子下面绕过去。

女孩儿依旧不依不饶地追过去拦他:“同学,请问你认识我男朋友吗?”

何清在被碰到的前一秒紧急后撤,腰部不小心撞到了旁边停着的一辆银色suv的后视镜,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嘶——”

女孩儿得意地站在何清面前:“同学你怎么了,需不需要我男朋友送你去医院?”

“孟彬,你tm有毛病吧,跑我面前秀恩爱来了?”何清一时站不直,索性半个身子靠在了车上,“昨天是谁说所有科目都考完了,忙着去盛宴实习,没时间来学校了?”

“分手没时间来学校当面谈,带妹子逛校园倒是有大把的时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孟彬语气冷硬,“何清,这是我女朋友曹子琪,她考研想来美院,所以我带她先到学校熟悉熟悉环境。”

“我管你们来干嘛,好狗不挡路,让开!”

“同学,你为什么要骂我男朋友?”孟彬还没发火,曹子琪已经先开口护着了。

“美女,孟彬是gay,你确定要让他当你男朋友?”何清真情实感表示疑惑。刚才听这女孩儿的意思,她已经看过了孟彬手机里他们的合照,或许连聊天记录之类的也都看过了。

既然如此,这个女孩儿得心大到什么地步,才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一个gay做她的男朋友。

“我男朋友是双性恋,他已经跟我坦白过了,你别想挑拨我们。而且他说了,他更喜欢女孩儿的。”曹子琪自信满满。

“得,天长地久!”何清都被气笑了。这么拙劣的借口,一个敢说一个敢信,活该他们俩在一起。

何清真心祝福这两人天长地久,永不分手。

“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放心,我是一个大度的女孩儿,不会干涉你们以后的正常交往,毕竟大家都是同学。”曹子琪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

“对了,何清,听我男朋友说你是学传统方向的。我不太懂你们雕塑专业,传统指的是什么,像大门口的石狮子那种吗?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孟彬用力拽了她一下,小声道:“琪琪你别说了。”

涉及到专业问题,何清的态度是非常严谨的,尤其他还特别爱国,经常和网上捧一踩一的公知八千吵起来。曹子琪用这种语气调侃传统雕塑,何清肯定会很生气地怼回去。

“我不是学传统造像的,我是学戈壁沙雕的。”

曹子琪听得一愣。

何清挑了挑眉,“不懂?我给你好好解释解释啊!沙雕知道吧,用沙子做的雕塑,戈壁滩知道吧,遍地都是沙子。”

“而在戈壁滩上做沙雕,就是戈壁沙雕,简称沙壁!这是我们雕塑专业新出的一个流派,拥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就业前景非常良好。”

何清单手撑住车窗:“懂了吗?沙壁!”

“你骂我?”曹子琪用手指着鼻子,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怎么跟女孩子说话呢!”孟彬也对他这种丝毫没有绅士风度的行为非常不满。

有了男朋友撑腰,曹子琪刚才伪装出来的乖巧懂事也不装了,彻底撕破了脸皮骂道:“你这个贱人凭什么骂我?身为男人却勾引别人家男朋友,没脸没皮!我男朋友明明更喜欢女孩儿,完全是被你这个贱人带坏的。”

想到她在孟彬手机里发现何清的照片时,孟彬竟然不让她删掉,还说她无理取闹,曹子琪就更气愤了。

“你有什么脸骂我?穿的一身穷酸样,靠勾引男人才吃得起饭吧!你花了我男朋友多少钱,都给我吐出来!”

曹子琪一边骂着,一边还想冲过来撕打,孟彬拉都拉不住。

对方是女人又不能反击,何清只能侧身往旁边躲。他半个身子都贴在车上,活动范围实在有限,被曹子琪猛地推了一把后,右手撞到了车窗上,随着他闪躲的动作,手腕上戴的金属手链在车窗上方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划痕。

何清脚步一顿。

那边,孟彬也终于把曹子琪拽住了:“别闹了,那车是保时捷!”

这句话成功镇住了曹子琪,她上下挥舞的手臂瞬间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伸长了脖子往前面看,果然看到了醒目的保时捷车标。

“保时捷还有suv呐。”她讪讪道。

说完又赶紧推卸责任:“车是何清划的,跟我没有关系!”她转头对孟彬小声说,“咱们赶紧走吧,万一一会儿车主过来了,让咱们赔钱怎么办?”

孟彬指了指旁边路灯上的摄像头:“这是学校门口,到处都是监控,怎么可能逃得掉。再说了,就一个划痕,最多赔几千块,又不是赔不起。”

“几千块也是钱啊!何清一个人划的,让他一个人赔!”

何清根本没理会她,只定定地看着银色suv的车门处。

“咔哒——”车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银灰色西装裤包裹下的大长腿。

往上,是白色的长袖衬衫。再往上,大大的墨镜遮住了他半张脸,只能看到挺直的鼻梁,薄削的嘴唇,容颜俊美,气质凌厉。

——

从车上下来的段宴表示,他实在忍不了了!

何清自从撞到他的后视镜以后,就再也没离开过他的车!因为位置原因,何清靠在车门上,后腰和臀部刚好紧紧贴在车窗上,离他的直线距离只有不到10厘米!

柔软的臀部抵在车窗上,挤压出一个诱人的形状,越发衬得腰肢劲瘦,身形颀长。

而且他还时不时伸出右手揉一下腰,段宴完全被那只手吸引了视线,看着那只手在腰部轻轻揉捏,想象着如果再往下一点,会是怎样柔软的触感。

活了25年,段宴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个好色之徒?

他努力控制着让自己移开视线,不要再看不该看的地方,所以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对方的手链上。手链是金属质地,上面挂着形状不同颜色各异的不规则小方块,有玉石,有金属,有木头,风格简直做到了混搭之极致。

但意外的,效果看起来很不错,有一种奇异的和谐感。

这样想着,段宴不由得又看向了何清的手链。

何清下意识把手往身后一藏。完了,人家车主就在车里面,他竟然在车上靠了那么长时间,还拿屁股对着驾驶座的车窗,还用手链划了那么长一道划痕。啊啊啊,想想都觉得好过分!换成他早推开门下车怼人了。

而且车主穿得那么贵气,性格看起来也很严肃的样子。

何清弱弱地开口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有人,不是故意冲着车窗,呃——”后面的话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只能略过直接说划痕的事情,“补漆要花多少钱,我会赔给你的。”

“把你赔给我,怎么样?”段宴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声音充满蛊惑,“跟我走吧!”

什么意思?他在说什么?!

“好。”怎么回事?我又在说什么?!

直到上了车,抱着书包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何清仍旧处于半懵逼状态。他也不知道他是被对方的气势所摄,还是被对方的微笑所惑,反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车上了,还坐的后排。

何清小心翼翼地朝前方瞄了一眼,只看到一个形状好看的后脑勺。

他控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对方为什么让他上车,是看上他了吗?他是不是不应该坐后排,这样跟把人家当司机似的,会不会显得不尊重人?

但是他当时在路边,要坐副驾得从车头绕过去,以他当时大脑当机的状态,怕是做不到这么复杂的行进路线。

而且对方的副驾如果已经有主了,他坐过去也不太合适。何清又抬起头朝副驾瞄了一眼,和后排一样干净,并没有看到什么专属物品的样子。

所以,副驾还没主?所以,这个有钱的帅哥哥真的看上他了?

噫,两者好像并没有什么联系的样子。

胡思乱想间,车辆已经驶离了学校这片区域,周围的风景也变得陌生起来。

何清只是一个在b市上学的大学生,并没有买车,平时出门都是坐地铁。他对这座城市的印象,基本上是一张四四方方密密麻麻的地铁线路图。现在坐在车上,更像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这座城市,让他感到有些新奇。

“我叫段宴。”声音从前座传来。

“我,我叫何清。”

这个名字让段宴微微愣了一下。这辆车隔音效果很好,加上他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何清身上,所以刚才外面三人吵架的具体内容他并没有听清,自然也不知道何清的名字。

原来,是叫“何清”么。

“我可以叫你清清吗?”段宴问道。“清清”这两个字,被他念出了一种婉转而郑重的音调,给人一种用情至深的错觉。

虽然句子是问句,但段宴并没有等何清同意的意思。而是直接用了这个称呼:“清清,你有什么想要的吗?说出来,我都可以满足你。”

何清眨巴眨巴眼睛:“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嗯。”

“我想回家!”何清大声道,“我想现在,立刻,马上回家!”

“好啊,我送你。”正准备从高架桥下来的段宴,果断重新绕了回去,“你家在哪个区?哪条街?”

何清:“xx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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