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说完,慕容蓁就立即侧开头,弯腰吐了出来。
冬日的寒风夹杂着凛冽的寒意,穿过层层枞树林,路灯下,暖黄色的灯光静谧而朦胧,积雪反射出惨淡的光晕。
夜色静寂得可怕。
安妮特和殷宴远远地看着,顿时都失了声,僵在原地,以一种接近惊悚的目光望着殷衡。
殷衡立在夜色中,挺拔的身躯犹如一尊黑色的雕塑,威严而冷硬,怀里抱着娇软的慕容蓁。
而慕容蓁还浑然不知自己干了什么事,吐出来之后舒服了许多,抱着殷衡的脖子,像小猫咪一样趴在殷衡的肩头。
殷宴都不禁有些佩服慕容蓁了,她大概是第一个做这种事不会死的人。
殷衡托着慕容蓁的臀,微微蹙起浓眉,最后还是没有把怀中的炸弹扔出去,他取出洁白干净的帕子,垂着黑眸,在她唇角轻扫,慢慢地来回擦拭。
幽深的目光注视着她,视线格外专注又沉静。
慕容蓁两条腿环着殷衡窄瘦有力的腰,整个娇小的身躯都挂在他身上,被他单手托着,总感觉要滑下去,手臂一直抱得很紧。
“殷衡,这里好冷哦。”慕容蓁嘟囔着撒娇,她只穿着毛茸茸的毛衣,刚刚从温暖的列车里出来,冷风刮在脸上,让她灼烫的脸颊稍微降了温。
她半阖着水汪汪的眸子,舒服地往殷衡温热结实的身上蹭了蹭,汲取一点温度。
沉稳有力的心跳在耳边响起,矜贵的衬衣带着清冽的气息,淡淡的,却让人无比安心。
安妮特站在旁边,早就拿好了慕容蓁的外套,不等殷衡开口,就上前几步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殷衡用外套将怀里柔软的少女裹好,抱着她,迈着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大步朝着黑色汽车走去,陆锦然已经恭谨地打开车后门。
迷迷糊糊中,慕容蓁感觉到自己被殷衡抱回家,房间里很温暖,光线也更加明亮。
她睁开了眸子,迷茫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又阖上眸,蜷缩着柔软的身子打瞌睡,乖得不行。
然后,她就感觉到嘴角碰到一个凉幽幽的东西,殷衡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温和平静,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慕容蓁,张嘴。”
慕容蓁很乖,大概是觉得现在很有安全感,她很听话地张嘴,“啊。”
然后,她就感觉到散发着香味的东西伸进来,是熟悉的牙膏味,殷衡低着眸,在给她刷牙,很仔细,动作也很温柔,足足十分钟后,才道,“吐出来。”
慕容蓁一直闭着眼睛,就把满嘴的泡泡吐出来,趴在男人宽阔坚实的怀里,等漱完口,晕晕沉沉得几乎要睡了过去。
哗啦啦的水声隐隐在耳边响起,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她浑身软绵绵的,眼皮子疲惫地耷拉着,像一个睡美人,被放进浴缸里。
温热的水流将她包裹,浸泡着白皙如玉的肌肤,墨发披泻,在水里形成妖异的形状,像一团墨汁晕染开来。
感觉到热水在肌肤上温柔摇曳晃动,她忍不住睁开眼,一双乌黑水润的眸子犹带着迷茫的雾气。
浴室里光线很明亮,但柔和而温暖,并不刺眼,袅袅升起的水雾氤氲着男人略显冷硬的眉眼,五官英挺,俊美而迫人。
慕容蓁神色呆呆的,看见男人高大而挺拔的身躯站在浴缸前,半挽着白衬衣袖子,露出修长结实的小臂,白色衬衣下,隐约可见肌肉线条起伏。
一向一丝不苟的领带被扯乱了,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小片麦色的胸膛,以及性感的喉结。
他目光沉静,低眸端详着她的小脸,视线从她绯红的脸颊游移到迷离的眸子,“不睡了?”
他嗓音清冷,语调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而慕容蓁也意识模糊,脑子就像一团浆糊,几乎失去思考能力,嘟囔着问,“殷衡,你要给我洗澡吗?”
她坐在浴缸里,仰着黑漆漆的脑袋看他。
殷衡将她的头发拢到浴缸外面,慢慢用花洒打湿,然后开始给她洗头发,动作轻柔,像是对待上好的珍品,淡漠道,“闭上眼睛,水会进眼里。”
“哦,”慕容蓁又闭上眼睛,任由男人给他洗头发。
过了五分钟,她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终于迟钝地运转过来――嗯?殷衡在给她洗澡?
她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如果说刚刚是十分醉的话,那么现在,醉意都吓走了三分,她伸手搭在浴缸边上,摇摇晃晃地想要爬出去,咕哝道,“殷衡,我不要你洗,我要自己洗!”
可是刚刚一动,她就被一只长臂捞回来,按住她光滑圆润的肩膀,沉沉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竟然有些低哑,“坐好,别动。”
公主睁着水汪汪的眸子,委委屈屈地看着男人,“殷衡,你不准占我便宜!我可以占你便宜,但你不能占我便宜。”
她用最委屈的语气,说着最双标的话。
她附身在殷衡身体里的时候,可以给殷衡洗澡,摸他的胸肌,捏他的腹肌玩,但殷衡不能这样对她!
殷衡静默了一瞬,捏着她娇俏精致的下巴,嗓音又沉哑了几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的语气里透着淡淡的警告意味,就像一根岌岌可危的丝弦,紧绷到极致,随时会断裂。
清醒状态下的慕容蓁,大概会意识到危险的气息,然而半醉半醒的慕容蓁,只会一片茫然,“什么眼神?”
她眨了眨眼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此刻,殷衡的衬衣也被溅起的水花打湿,冷厉的眉眼沾染几分水汽,温和了几分,几缕黑发垂在额前,深邃的黑眸暗沉无垠,如无边的寂静夜色,深不可测,他的五官俊美得高贵的君子兰,但气质却冷硬而威严。
他垂着眸,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专注而认真,眼眸幽暗充满了侵略性。
慕容蓁盯着了他一会儿,这个眼神,她再熟悉不过了,喃喃道,“殷衡,你是不是又想亲……”
话未说完,她的后脑勺就传来一股力道,身躯前倾,猛然印上殷衡冰凉的薄唇,随后,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周围的空气蚕食干净。
他低头吻着她,手掌扣住她的脑袋,比任何一次都要强势和热烈,唇·齿·纠·缠,肆无忌惮地侵占、舔·舐和吮咬,似乎要榨干她的甜蜜和呼吸。
一只修长的手臂环在她纤细白皙的腰间,将她丰·满柔软的身躯收拢在怀里,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灼热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从他身上传过来。
慕容蓁头发是湿的,长长是睫毛是湿的,浑身上下都淌着清澈的水,殷衡紧紧地抱着她,纤尘不染的白衬衣被水浸湿后,变成半透明。
在快要亲晕过去的时候,慕容蓁恍恍惚惚地想起来,不行,她不能每次都让殷衡占上风!
她睫毛微颤,张开娇艳欲滴的唇瓣,开始回应这个吻,小舌头试探地碰了碰他。
殷衡动作微顿,这是慕容蓁第一次给予他回应,他漆黑的眼眸变得幽黯暗沉,燃起一团黑色烈焰,然后以燎原之势布满眼底。
慕容蓁不服输地咬他,但她的吻技一点也不像殷衡那样无师自通,磕磕绊绊,笨拙、生涩却无比撩人。
她一边地啃咬,一边迷迷糊糊地想,她要把殷衡吻得神魂颠倒,掌控他的理智和冷静,让她俯首为臣。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根本没办法呼吸,因为极度缺氧,大脑意识更加模糊,只是感觉眼前柔和的灯光在晃荡,世界在倾斜。
一阵失重感传来,她被从浴缸里抱起来,挂在挺拔高大的男人身上,双手抱着男人宽阔的肩膀,然后一路吻到卧室。
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通,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在加快,炙热的气息在中间流淌萦绕。
窗外的夜色逐渐浓稠,路灯发出微光,纷纷扬扬的小雪,轻盈地落在树枝上,屋顶和雪地。
慕容蓁吻得有些累了。
男人的吻又温柔下来,无比缱绻,就像君王在巡视他的领地,严谨而仔细,轻吻她的眉心、眼眸、鼻尖……
本来就晕头转向的慕容蓁,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缺氧的脑袋逐渐被一片黑暗所占据,然后……她就砸巴砸巴嘴,不负责任地蜷缩了一下身体,翻身,开始呼呼大睡。
殷衡:“……”
他看着怀中陷入沉睡的小东西,眼眸如暗夜般深沉,盯着她绯红的脸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是真的睡着了。
然后俯身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指腹摩挲她柔滑的脸颊,嗓音低沉沙哑:“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