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吹枕边风?嗯?”他压在她身上,叫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阿宝本来就揣测不出这位的心思,这样一来,根本连揣测都没法揣测了。
她叹一口气,道:“我会吹。”见他一脸不信,她补充道:“我不但会吹,还吹得特别好。要是有吹枕边风比赛,我保不齐要拿第一名的那种。”
傅奕惊讶地挑了挑眉毛,手肘压在她脑袋旁边,撑起自己的脑袋,俯视着她,玩味地道:“那你吹给我看。”
阿宝的手指勾着床边,慢慢地往外面挪去,她脚尖先碰到地板,然后反应敏锐地站了起来。
傅奕由俯视变为仰视,看着她表演。
阿宝头皮有些炸,一步一步走近他......上头的那个枕头,把枕头拿在手上,然后狠吸一口气,鼓起嘴巴,在枕头边缘用力地吹了出去。
她歪着脑袋看傅奕。
傅奕的表情从不解,错愕,惊异,到放纵地大笑。
阿宝估摸着自己是安全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想要对付神经病,就得——出奇制胜。
傅奕擦掉眼角渗出的眼泪,对着阿宝招了招手,阿宝便像只小狗一样摇摇尾巴过去了。
他问:“你怎么那么可爱?”
阿宝:“?哪里哪里,都是你教的好。”
傅奕又笑了,笑着笑着,他就累了。他顺势躺在床上,声音也弱了下去,“我想睡觉了。”
阿宝心说,睡你马呢睡?都睡一整天了还睡。但她脸上的笑容就和末日前酒吧外头的拉客小姐姐一样标准、殷勤。
“那您睡。”
傅奕打了个哈欠——
“你陪我睡。”
阿宝怀疑自己听错了,她靠近一点,侧着耳朵问,“您说啥?”
傅奕眯了眯眼睛,一字一句道,“你—陪—我—睡。”
阿宝这下听明白了,她还没想法子拒绝呢,他抓着他的手肘,用力一扯,她就重心不稳摔床上了。
她就不明白了,就这样一个天天需要被人保护还懒得一批的人,力气凭什么这么大???
傅奕把他揽在怀里,一手搭在她的手臂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摸着摸着,就发现触感不太对。
他强打着精神借着月色看过去。
“......”
“阿宝。”
“这是什么?!!”
阿宝一低头,悟了。
女助理不小心弄脏的袖子,上面的血迹是干的,黑乎乎的一块黏在白色的衬衫上,格外的显眼。
她想起上午自己和女助理说的话。
“他不会管那么多的——”
恐怕要食言了。她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对策。
然而傅奕的想法总是和她背道而驰,他神色仅是紧绷了一下,皱起的眉毛就松懈下去,为了让大佬住的舒心,房间里几个铁盆里都沉着干净的水。
他走过去把手洗干净。
问:“还没洗澡?”
阿宝摸摸头,虽然洗了澡,但是她没有换洗的衣服,她老老实实地说了。
傅奕便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阿宝:“......”
她试探着问,“所以你有何高见?”
傅奕双手环胸,“所以这房子里的衣柜里是没有女性使用的衣服?”
阿宝悟了。
她磨磨蹭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有些扭捏地看着傅奕。
傅奕忍不住笑了——实在是这身衣服有点村,大约是随便扯了一把碎花布,找人缝纫起来的那种,倒也符合乡下审美。
只是阿宝一头短发,长相又英气,人也长得挺高的,穿着这一身便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碎花小上衣遮不住她的上半身露出小肚脐的时候。
“阿宝。”他嗓子眼里压着笑,“你再这样逗我笑,我就不用睡了。”
阿宝:“......”
所以去拿别人的衣服穿这样的馊主意又是谁出的呢?
他把她喊过去,阿宝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抱着我睡?”
他摸上了她的手,“你觉得呢?”
阿宝在脑子里疯狂组织语言,求生欲点满了。
傅奕却不等她思考,直接问道:“你觉得是因为我喜欢你吗?”
阿宝刚好想说“当然不啊。”但是聪明的她,立刻回想到了刚刚他问她是否重要的那一幕。
便开口且坚定地说道,“是。”
傅奕嫌弃地看她一眼,“我也没给你阳光吧?怎么就灿烂起来了?”他捏了捏她手臂上的肉,“当然是因为你凉啊。”
阿宝:==
她早该想到的,她怎么可能琢磨地出他的路数?
她连“你妈的”都懒得腹诽了。
你妈的。
她身上确实挺凉的,大概是因为血液已经不流动了,就渐渐冻住了,而且捂也很难捂热。刚刚傅奕压在她身上就发现了。
他用酷暑里看空调的眼神看她,“乖,给我抱着睡觉。”
阿宝没想到,她堂堂一届世上唯一一只超级丧尸,居然就这样沦为了一只没有尊严的人形抱枕。
还自带降温系统的那种。
——
他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这儿定居下了,这里与世隔绝,日子过得倒和末日前差不多,就是没电的生活确实叫人难以忍耐。
自那日傅奕没给阿宝答复起,阿宝就自己琢磨了一下——她认为傅奕应当是这些人当中最沉不住气想要出去寻找出路的人。
理由如下:
第一,他作为一个每天待在实验室以做研究为乐趣的博士,怎么能忍受这样没有追求的咸鱼生活?
其二,此人情绪阴晴不定易燥易怒,哪能这样寂寞如雪的待在小村庄里?
最后,是阿宝为了凑足三点强加的,没什么实际意义。
但结果是,阿宝又一次错估了傅奕。
他每天白天浇浇花钓钓鱼,晚上就抱着他睡觉,居然还过得挺乐呵。
不仅如此,他的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好了。
从从前的一夜只有一两个小时的安眠,到现在一夜可以睡到大天亮。
仿佛真的是来这里养生了。
阿宝:“......”
她已经想不出什么词来吐槽他了。
每每有人来催她问博士什么时候走,她都只能使劲卖惨。
然后空虚地看着人家离去的背影。
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遇到伯乐的千里马,明明有巨大潜力可以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却被困于方寸之地。
为此,她常常自己叹息。
傅奕漂亮的手搭在她脸上,问:“你叹什么气?”
阿宝有一瞬的紧绷,虽然习惯了他的靠近,但是每次他一开口,她就没法不让自己打起十二分精神。
“没有。”
随着傅奕精神的变好,他闹腾人的精力也越来越多了。
比如这时,他睡觉不好好睡,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找哪里肉感比较好摸。
阿宝努力让自己不瑟瑟发抖,讲真的,她每天都怀疑自己会清白不保。
她还没等到自己清白不保的这一天,女助理先出事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朗的下午,被光穿过的空气里没有一丝尘埃,林子里的一切都亮堂堂的。
作者有话要说: 耽误我码字的,居然是......
我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