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哥你有急事你先走,我还是带他们坐火车吧,反正回去也不赶时间。”他回去就是要辞职的,早一天、晚一天倒还真不急。
肥橘一听又要坐火车,整只喵都要不好了,刚想大叫几声抗议,但是一看到郎景铭凉冰冰的眼神,又赶紧闭了嘴,再挂一回总比直接被扔了强,昨晚那一场灵雨几乎抵得上他十年苦修,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不就是再挂一回高铁吗?多大事啊?
大喵在这边咬牙,小b在那边欲哭无泪。他颇有些不甘心地想往郎景铭身上飞,“主子,我不要坐火车,求带!”
“godie!”郎景铭冲他翻个白眼。
哪知一听这话,小b顿时大喜,“对!对!对!跟你走,狗带!”
郎景铭眉毛都立起来了,大手一伸,一把就掐住小b的脖子,“我看你是真的想回蛋壳里再重新被孵一回了!”
被掐得只剩一口气的小b是被张小山救下来的,在张小山心里,这只大鹦鹉总是帮过他忙的。
郎景铭确实还有急事,见张小山坚持要带着两只小妖怪去转乘火车,只能遗憾地替张小山叫了辆的士,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张小山本以为小b和肥橘还会像来的时候一样进了车站自己找地方跟车,哪知道这回小b学乖了,死活都不肯再自己找地方跟车,反而指示张小山一过了安检,就到僻静的地方等着,然后一鸟一猫就一头扎进了张小山的背包里,好在张小山的背包空间不小,里头也没什么东西,在肥橘使劲吸住肚子的情况下,这两只还真被塞进去了。
这回不用再中转去j省,直接回帝都就行了,路程反而近了不少。七个多小时之后,张小山背着背包走出了帝都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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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站,张小山看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都是下班时间了,坐一天车也累了,想着再去公司肯定不合适,就想先回家。
“你们两个,可以出来了。”张小山卸下背包,打开一看,里面两只都已经睡成了一摊烂泥,看来旅程确实太过无聊。
他把两只分别捞出来,对着两双惺忪睡眼挥挥手,“已经到帝都了,再见咯。”说罢转身就要走。
小b却是一愣神,赶紧扑楞着翅膀飞起来,“喂喂,你去哪儿啊?”
“回家啊。”张小山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小b:“啊?这就走啦?”
张小山:“不然呢?”
小b:“你不送我们回去吗?”
张小山:“回哪儿去?”
小b:“当然是回家啊。”
张小山:“我不认识你家。”
小b:“我可以给我带路啊。”
张小山一脸不解:“你既然认识路为什么还要我送?”说罢,他再次朝小b和肥橘摆摆手,绕过两只准备往地铁站走。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小b略怔了一下,不过下一秒,他又展开翅膀拦住张小山,“本大爷可是珍稀的亚马逊黄冠鹦鹉,你难道就不怕我们半路上被人抓走吗?”
张小山仔细看了小b一眼,默默说了一句大实话:“其实,我比较担心你们会把我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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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妖殊途,一大两小终于还是分开了,大橘理所当然选择跟着小b走了,张小山一身轻松地进了地铁站。
“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一阵激昂的音乐突然响起,引来不少一同进站的旅客侧目。
张小山赶紧掏出电话,打眼一看,本地的,却是个陌生号码,广告推销吗?他心存怀疑地接通了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那边已经迫不及待地先开了口:“喂?是小山吗?”
张小山一愣,这张嘴就能叫出他名字,还叫得这么亲热,应该是熟人啊,可是怎么声音听起来好像很陌生?
于是,他礼貌地问道:“啊,我是,请问您哪位?”
“小山,我是爸爸啊。”
爸爸?
张小山眨眨眼,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对面人说的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反问:“您说您哪位?”
“小山,我,我是你爸爸,罗远成。”那头激动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张小山的脸瞬间一沉,“罗先生,你姓罗,我姓张,你怎么能是我爸爸呢?你打错电话了。”说完,再没二话,直接就把电话给掐了。
他想起了这个男人,前两天去过他家,不过被他妈赶出来了,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到了他的电话,居然打到他这儿来了。
想到这儿,他按下手机上一个快捷拨号键——
“喂?哥,是我。”
“有事?”那头传来一个声线温厚的男子声音。
“嗯,有点事。”张小山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倚在围栏上,飞快地把看见罗远成上门,被他家太后一顿硬怼赶出大门,以及今天又接到罗远成电话的事告诉给了张小川。
电话那头的张小川始终安静地听着,直到张小山吧啦吧啦全说完,他才十分沉静地回道:“其实,昨天我也接到他的电话了,本来没想跟你和妈说,没想到,他已经先去过家里了。”
“他也给你打过电话了?”张小山惊讶。
“笨蛋,找我的电话明显比找你的容易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宠溺的笑意。
“这倒也是。”张小山撇撇嘴。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张小山正想问,却听哥哥的语气带了点犹豫:“小山,现在妈不在跟前,你跟我说实话,你想认他吗?”
张小山认真地考虑了几秒钟后,非常坚定地答道:“一点也不想。”
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低笑声:“那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我会尽量让他不去打扰你和妈的。”
“那你呢?”听着哥哥似乎要挂电话,张小山还是没忍住冲着电话轻喊了一句。
“呵~”张小川冷冷一笑,“当年你还小,那些事应该都不记得了,我可是一丁点也没有忘。”说完这句,电话便挂断了。
张小山有点担心地捏着电话,他了解他哥的脾气,虽然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跟谁都不会红脸的样子,但若是有谁触到他的逆鳞,他绝对是冷酷无情整死为止,就像深海,表面的平静掩盖的是其下深不可测的暗流汹涌。
当然他担心的绝对不是罗远成,而是哥哥张小川,毕竟听罗远成说话的意思,应该是赚了些钱有点小财了,他不想哥哥因为这个已经完全不相干的人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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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正赶上饭点,他妈妈张晶华女士对于小儿子第一次公务出差归来给予了最热烈的欢迎,特地多给他加了一道大荤——小炒肉作为犒劳,不过这热情也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等到吃完饭,一切就恢复原状,她扔下筷子就出门跳舞去了。
张小山认命地套上围裙清理桌上的残羹冷炙和脏盘脏碗。收拾到一半,正哼着歌洗碗,房间里突然又响起嘹亮的歌声:“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他赶紧冲干净手上的泡沫,冲进房间拿电话。
来不及仔细看电话号码,拿起来就接:“喂?哪位?”
“小山,是我。”那头再次传来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张小山抓着电话感觉有点厌烦,“你到底有什么事?”
“小山,别这样。”那头语气似乎有点点哀求的味道。
“那我应该怎么样?”张小山淡淡地回道。
“不如我们出来谈谈,我都已经快二十年没有见过你了。”
张小山听到这话之后,只想立刻就把电话给掐了。
“是哦,您算得挺清楚的,是快二十年没见了,那么又有什么见的必要呢?”
那头沉默了下来,就在张小山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边突然传来隐隐啜泣声。
“小山,这么多年爸真的很想你和小川,是我对不起你们,这些年我确实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但是我心里,我心里是一直想着你们的,再怎么样,我们总是还是血脉相连的父子。我老了,年纪越大,就越是想你们,我也没别的什么要求,就想见见你们,小川不肯见我,你也这样,我……我……”
那头说着说着,竟是带出眼泪鼻涕的声音,“你就当可怜可怜爸爸,让爸爸见你一面吧。”
张小山听得眉头直皱,“只是见一面?”
“对,就见一面。”那头啜泣声立止,立刻应承。
“那我希望这一面之后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张小山冷冷地说。
“明天行吗?明天晚上六点万福楼三楼红月厅,我们不见不散。”那头没有对张小山的要求给予回复,而是急切地报出了一个似乎早已经预定好的包间。
“就这么说定了?啊?”然后似乎是怕张小山后悔变卦,不等张小山说话,那边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
张小山盯着手里忙音嘟嘟连声的电话,心里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浓郁了。
也罢,就去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