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弈:“心虚?呵……”
燕妫笑得越发玩味:“难道不是么?王上这般殷勤,恍惚还以为臣妾今儿过生辰呢。”
还不就是因为沈柳月喂的那块乳糕。他早料到燕妫贯微洞密,定是察觉了,可燕妫不提他也没底气提,等到这会儿她笑话他心虚,这才算把窗户纸捅破。
闻人弈脸色顿时泛苦,很有些无奈:“那乳糕,孤别说吃,就是嘴皮子都没沾到,她一伸过来,孤这脖子就自觉往后缩。”
燕妫偏着头看他,等着听他的解释。
“真没有!”
“没有什么?”
“没想法。”
燕妫:“王上当臣妾是傻的么?”
闻人弈哑巴吃黄连,他清清白白绝无歪心思,却又该如何证明自己呢,把肚子刨开?
燕妫被他一个大男人的委屈样逗乐了,捂着嘴哈哈直笑:“王上当臣妾傻的么,那沈柳月是什么人,臣妾岂会不知,她自入宫第一日起就有了心思。王上这颗鸡蛋是没缝,却架不住有苍蝇来叮,说到底也只能怪鸡蛋太诱人。”
闻人弈:“?”
燕妫:“再者说,王上是拎得清看得明的人,就算有两意,也不会跟她沈柳月对上眼,非要夹在朱沈两家中间趟浑水。”
闻人弈“啧”了声,颇不满:“什么叫‘就算有两意’,就算不是她沈柳月孤也生不出多余的心思。”
燕妫没忍住笑:“好,没心思。”
一言以蔽之,燕妫是看见了,可她又不傻。
闻人弈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想到她会误会,他就失了方寸,硬是为几句话就解释得清楚的事费力做那一番铺垫,结果却叫她笑话了。
当下汗颜:“也罢,就算给依依添一段笑料。”
燕妫笑他好一阵,终于正色道:“这个沈柳月,说起来也是可怜。他沈家惯来如此,用女儿的亲事来为自家牟利。晖儿他娘便是一例,好在朱乘风浪子回头,夫妻俩恩恩爱爱,若没变故也算是一段佳话。可这沈柳月,一朝被推出来,却进不得退不得,更加凄惨。”
说到正经事,闻人弈冷哼道:“沈柳月心高气傲,从小娇宠着长大,按沈家历来的手段,她再不济也会嫁给殷实人家做当家主母。今朱乘风不仅娶过妻,生有一子,对亡妻恋恋不忘,还是个瘸子,她又怎会愿给这样的人做继室。”
燕妫:“可她再不愿意,还是被送进朱家了。她如今若想挣脱桎梏,唯有王上可以帮她,王上又是人中龙凤,儒雅如玉,爽朗清举,就算她没那样的打算也难保不被王上所吸引。那么她做出喂糕点那样的事,也就算不得奇怪了。”
这话悦耳动听,闻人弈想再听一遍。
“倘若能够入王上的眼,最终进宫为妃,沈家还巴不得呢。今送沈柳月入朱府不就是图个义子么,若沈柳月能够入宫,生个一儿半女的,晖儿在沈家眼里能算什么。”
晖儿届时必是弃子,甚至被当成绊脚石。不说别的,就是单为沈夕月的儿子着想,也不能让沈家的女儿入后宫。
闻人弈:“沈家重利薄情义,这样的人家不可重用。”
燕妫:“是啊。但见沈柳月也是个可怜人,臣妾不想跟她计较这些小事,再说王上马上就要出宫去,等回来时候她都已回朱府,想再引诱王上也得等下次入宫,那又何须臣妾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徒增烦恼不是么。”
闻人弈心头大安,自己这位王后心思通透,不愧是他亲自挑的。因十分畅爽,如饮了佳酿般痛快,忍不住出手轻刮佳人鼻尖。
“嘁!”燕妫躲开他,又笑,“对了,臣妾原本还在苦恼,等沈柳月离宫时该赏些什么。那沈家什么都不缺,稀罕物哪样没见过,臣妾手上没拿得出手的东西送给她,正巧了,这盒螺子黛到时候就给她吧。”
又说回螺子黛,闻人弈忽想起她那只缝补过的袖子,心头涩涩不是个滋味。想他到底也是一国之主,妻子却得跟着省吃俭用,平常他未注意过这些细枝末节,到今时今日才发现燕妫竟这般省。便打开她的妆奁与珠宝匣子,赫然见里头空荡荡,只留了两套撑王后身份的头面。再检查脂粉格里,胭脂盒半新,里头的膏体不似他之前赏下来的那种细腻。
“怎么就这点东西?”他错愕。
燕妫倒是淡然:“宫里已许久没有添置器物珍宝之类,可该赏的又不可不赏,还不是紧着原有的那些给,渐渐的就见了底。一些赏不出手的,臣妾就找了信得过的线人,把东西拿出宫典当,换成银子再入账。”
闻人弈更加错愕。原来她前阵子说省出来一笔钱,是这么省出来的。
燕妫不以为意:“借着这次典当东西,掌握住宫内外的典当途径,以免将来有贼子偷宫里的东西拿出去换银子,如此一算,可是大赚了。”
闻人弈被她这一点不心疼的样子弄得好不茫乎:“……”拿起小巧的胭脂盒细细一瞧,凝了凝眉头,又问,“这里面的东西,怎不如孤当初给你的那些细腻。”
说到这个,燕妫也有一番道理,当下叹道:“宫里采买的东西一向比外头的贵。以一颗白菜为例,先出宫去买,回来再经挑拣、清洗、做成菜、端上桌,全部都由不同的人负责,每一个人都得发一份月银。中间采买办或多或少要吃些回扣,就算臣妾今日打死了八个,也禁不了这些勾当。买一次胭脂也是同样的道理,倒不如交给瑞香做,反正她喜欢做这些东西。”
“孤的王后可是越来越会当家了。”嘴上是夸,然心里却免不得心疼。
“左不过是做熟悉了。”
闻人弈把胭脂盒送到鼻下闻了闻,又问:“嗯,香是香,用着可还行?若是不好,还是用回原来的,孤叫人去弄些,别太亏待自己。”
燕妫摇头在妆台坐下,把被他弄乱的头面一一放回原位,瞄了他手里一眼:“这是口脂,臣妾并不常用。”说着就从他手里拿过来,抹了一些在唇上,“抹得均匀,颜色好看,也是不错的。”
他仍摇头:“那是因为用在你身上,依依天生丽质,不施粉黛也是绝色。”
燕妫笑而不语。
看她笑,他也笑,又问:“是用什么做的?”
“左不过是些花。”
“什么花?”
“也没问。”
“用在嘴唇上的东西,怎能不问清楚!”他真真是自责,想着以后万不能叫她再用这些东西,定要把天底下最好的都给她,一时渐生怜她爱她之意。
“瑞香做的东西,臣妾放心。再说了,能不能用,臣妾这□□湖难道还能不知么。”
闻人弈瞧着她那少见的自得模样,竟如小女儿般鲜活可爱,晓得方才一顿夸已叫她心中欢喜,便也跟着欢喜,因摇头:“那不行,再节省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口脂用了什么来做,是一定要弄清楚的。孤这嘴刁钻,从前在京尝遍山珍海味,那菜如何烹饪,用了哪些料,一尝便知。”
呵,他还有这本事,燕妫便将那小瓷盒托在掌中举起来给他:“那王上尝尝呀。”
盒子递到眼皮下,闻人弈却没去拿那盒口脂,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冲她眯眼一笑,蓦地俯身下来吻住她的嘴唇。
“叮当——”一声脆响,瓷盒落地被磕坏一角,里头的口脂也晃荡出来,染了一地香红。
燕妫浑身紧绷,一只手被他握住手腕,另一只才刚要推他,又被扣在手心。也不是挣脱不开,可浑身僵硬着,没再动弹得了。
她喉间“嘤咛”出一声抗拒,被他吞咽下去,此后再没了声音。
他品尝了很久,似在细细分辨味道,却又有几分狼吞虎咽的模样。良久,他餍足地放开手,轻轻笑:“囫囵咽下来,竟忘了琢磨花香。”
燕妫杏眼微瞪,恼了他,赶紧将脸撇开。然正对面却放着一面铜镜,恰恰将她的脸照了个清清楚楚,她的嘴唇上,是丁点儿口脂也没有了。
她那本就绯红的脸颊顿时便不能看了,一股气上头,捡起地上的瓷盒就往他身上扔,扔了他满胸口的红泥:“要吃吃这个!”
那男人冲她笑,伸手过来用指腹轻抚她的唇:“我就喜欢吃依依嘴上的。”
更香,更甜,更可口,更让人吃了一次还想再吃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本神记忆黑洞》求收藏啦,这本结束开~主甜~文案在下,有点长-。-
数万年前天界上演分家大戏,终裂为玄天界与炎天界。双方始终纷争不断,直到各自的大佬扶月上神与傲渊上神为天界一统大打出手,同归于尽,两界才算消停。一万年后,正是两位上神涅槃之期,恰也是小仙姜梨飞升之时。
姜梨信了接引使的鬼话,选择去玄天界混,原以为去了后可以围观上神扶月破壳涅槃的盛况,没想到围观了个寂寞——蛋碎一地,啥也没有。
还没来得及伤感,就听说炎天界那边的傲渊上神满血复活,雄赳赳杀过来要一统天界。结果刚到玄天界这位居然坠下云头,六界蒸发。
大战还没开始就已结束,姜梨一日围观了两场寂寞。
二:
姜梨天生记忆欠佳,好不容易飞升却办砸了差事,又惨被贬谪下界。祸不单行,脚刚落地她就撞见失踪人口傲渊。原以为小命休矣,可奇了怪了,她叫傲渊干什么傲渊就得干什么。
姜梨:“不要杀我!”
傲渊放下爪子。
姜梨:“你别过来!”
傲渊迈不动腿。
姜梨:“你,跪下!”
傲渊哐当用膝盖砸出两个坑。
傲渊恨她恨得牙痒痒:“给我下咒!?扶月老贼,本尊早晚将你大卸八块!”
她什么时候成扶月了?啊,这该死的记性……
三:
《六界小报》年度精选头条:
1、玄天界之殇——起底玄天君自罚雷刑背后真相:上神罩我!贬你是我今生最错!
2、炎天界之殇——我界上神沦为玄天界小仙使者,谁之过?
3、探秘:扶月上神罹患健忘症背后真相——谁盗走了元神碎片。
4、独家揭秘:那些年傲渊上神追妻路上作过的死。
记忆黑洞(脑子真的有洞)女主vs跪得容易暴躁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