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就这么一瞬,对面的身影消失在川流不息的街头。
商陆回头，就看到佟木只剩条缝隙的笑眼，佟木嬉皮笑脸继续说：“商大学神,乱穿马路可是不好的行为哦。”
他旁边还站着祁止山和一个小麦色肤色的男生，三人高高瘦瘦,长得又帅气,不时有女生往这边看过来。祁止山斜商陆一眼，继续低头玩他的游戏。
商陆视线落在佟木拽着她胳膊的手上，佟木顿时打了个冷颤,他讪讪松开手：“对、对不起啊学神，我刚刚情急没注意。”
商陆没说话,这时人行道的绿灯亮了，她也没有再去追温蓉，逆着人流回书店。
“大木,这女生谁啊？脾气还挺大。”徐望手肘戳了戳佟木,他和祁止山，佟木是初中同学,以前在学校,佟木什么时候对人那么小心翼翼了,虽然这女生漂亮吧,但也不至于低声下气成这样。
“害,你不知道,商学神可是……”佟木瞟了祁止山一眼，“山哥大嫂。”
祁止山手指顿了顿,没有否认。
“我去！”徐望知道祁湛，那个行走的冰山竟然谈恋爱了！他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具体说说,祁湛唉，这他妈也太神奇了！”
“到底走不走啊。”祁止山将手机塞进口袋，不耐烦道，“不去我走了。”
“走走走。”佟木嘿嘿一笑，“我堂妹打电话催好几次了，她和她朋友早到了！”
几个人说着话，跟着人流渐渐走远了。
商陆回到位置坐下，她发了会儿呆，重新拿起勺子吃蛋糕。
她吃得很慢，差不多半小时才吃光小小的芝士蛋糕，她拿出湿纸巾慢吞吞擦干净嘴角，心情还是完全不甜。
她一生甚少嫉妒别人，以前温蓉算一个，现在祁昀算一个。
“哼。”
商陆将湿纸巾丢在垃圾盘子里，摸出手机开机。一开机，简默的微信弹出来，他知道商陆最烦狗皮膏药一样的纠缠，他编辑了一条千字小论文，深刻反省，诚恳道歉。
商陆回了个已阅，就拨了快捷键。
“嘟，嘟，嘟……”
这次过去好久电话才接通，祁湛略微有点喘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商陆觉得他声音怪怪的：“你在做什么？”
“……”祁湛黑发还在不停往下滴水，脸上也还沾着泡沫，上身光溜溜的，只下身胡乱系着块浴巾。
他刚在冲澡，听见商陆的专属铃声就冲了出来。
祁湛低咳一声：“慢跑。”
“哦哦。”商陆停顿几秒，“我想你了。”
祁湛呼吸明显重了一下，他边往浴室走边说：“定位发我。”
*
另一边，祁止山几人到了市中心那家密室逃脱，有三个女孩子站在门口，其中一个粉头发，穿洛丽塔裙的女生看到佟木，立马激动挥手：“哥，这边这边！”
“唉，几年没见，还和以前一样咋咋呼呼的。”佟木话是这样说，心里对他这个刚从国外回来的堂妹佟童还是很宠的，他脚下加快过去。
佟童旁边的两个女生，一个圆圆脸的小个子女生，一个估计超过170，佟童有168，在女生里算是高的了，站在女生旁边还是矮了小半头。
最重要的是，漂亮！
佟木搓搓手：“童童，这两位仙女是？”他问的是两个，眼睛却只瞅着高个子女人。
佟童对她这个烂桃花堂哥是了如指掌，她吐吐舌头，先介绍完圆圆脸女生，这才拉过高个子女生：“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温蓉。”
温蓉对佟木笑笑：“你好。”
“蓉蓉开学就转七中了。”佟童拐了佟木一下，“你不是也读七中嘛，她人生地不熟的，你要好好照顾她。”
温蓉有些不好意思，她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
佟木听到温蓉要转到七中，眼睛都亮了：“这是当然了，温仙女是高二还是高三啊？”
温蓉受不了他的称呼：“叫我温蓉吧，我高二。”
“我也高二，你哪班？”佟木嘴巴都要笑掉了。
温蓉老实回答：“理科实验班。”
这时祁止山和徐望过来，祁止山听到温蓉是理科实验班的，看了她一眼。这边佟童看到祁止山，脸颊霎时绯红，她难得娇羞，踹了踹佟木：“哥，介绍介绍。”
“哦，我两个哥们，祁止山。”佟木下巴努了努，“那徐望。”
“哟，想不到佟木这磕碜样，竟然有个那么可爱的堂妹。”徐望笑嘻嘻说。
“那是。”佟童余光偷偷瞄着祁止山，“我也没想到我哥能有你们这样帅的朋友。”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打趣着佟木，佟木乐了，手搭在祁止山肩膀上：“那可不，我山哥不仅帅，还理科实验班！牛不牛？！”
这人是七中理科实验班的？
温蓉好奇看过去，看清祁止山的瞬间，她微微怔住，这人的鼻子……好像……他……温蓉眼神黯淡不少，她默默收回目光。
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马上轮到我们了，进去吧。”佟童见时间到了，她催促着，故意走到祁止山身边，跟着她们一起走。
祁止山心不在焉的，没有注意到。
*
祁湛八点半到的书店，他推开玻璃门，就远远看到商陆的桌上堆着厚厚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沙沙沙。
商陆刷题刷得飞快，一边念念有词，一边下笔不带停的。
她现在堵得慌，唯有做题能缓解她烦闷的情绪。
祁湛悄无声息坐下，直到十分钟后，商陆才发现对面坐了人，她停笔抬眸，入目就是左手撑着左边脸颊，嘴角噙笑歪头望着她的祁湛。
商陆眼睛立马清亮：“你什么时候来的？”
祁湛想了想，眼底的笑意随着书店暖暖的灯光荡漾：“你骂我花心大萝卜的时候。”
“……”商陆瞪圆双目，无辜摇头，“我没有呀。”
“不承认？”祁湛作势要拿手机，“还好我录了。”
“我不信。”商陆淡定自若，“你是在炸我，我不上当。”
祁湛插好耳机，对商陆招招手：“凑近点。”
商陆身子乖乖前倾，祁湛将左边耳塞塞到商陆耳里，点开视频，下一秒，商陆气鼓鼓的嘟囔响起：“哼，花心大萝卜，祁湛你个花心大萝卜！”
商陆沉默几秒，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原来我真说了呀，我做卷子太专注，都没发现呢！”
祁湛觉得他可能中了毒，否则为什么商陆厚脸皮耍赖也觉得世界第一可爱？
他关掉视频，点开音乐，下一瞬，轻缓的英文歌响起：“i'mabigbiggirl，inabigbigworld，it'snotabigbigthing，ifyouleaveme，butidodofeelthat，idodowillmissyoumuch……”
祁湛温热的手掌落在商陆头顶揉了揉：“继续做题吧。”他随便抽了本五三，翻开拿笔刷题。
商陆笑笑，也坐回位置，重新拿起笔，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歌，埋头认真刷题。
隔壁桌，一个女生托着下巴星星眼望着两人，片刻，她感叹：“我能想到最青春的爱情，就是我们听着同一首歌，我在这头刷金卷，你在那头做五三。啊，我也好想谈这样的恋爱啊。”
她对面的女生推推眼镜，微微一笑：“醒醒，要颜值的。”
*
开学那天，商陆有了个新同桌，新同桌是个白白胖胖的男生，叫林柏杨，戴着副超级厚的酒瓶底眼镜，是年级第七。
他性格内向，上了两节课都没和商陆说过一句话。直到课间操时间，他才小小声开口：“麻、麻烦让让。”
座位现在是按上学期期末成绩排的，商陆和林柏杨坐的是靠走廊第一组，商陆坐外面，林柏杨坐里面。
商陆起身让开，林柏杨红着脸细细说了声“谢谢”就跑走了。
商陆又做了会儿题，等走廊没那么挤，她才出了教室，跟着人群往操场走。她下到一楼，突然有人在后面喊她：“陆陆！”
商陆回头，是孟解忧。
孟解忧选的也是文科，不过她成绩普通，分到了隔壁文科（二）班。她跑过来，亲密挽住商陆的胳膊，激动分享她刚听到的八卦：“陆陆，你听说没？校长挖到了我们那届的中考市状元到理科实验班，太厉害了！”
商陆猛地顿住：“谁？”
“市中考状元。”孟解忧晃晃脑袋，“好像叫温什么的……”她没说完，商陆就挣脱她手，折身往楼上跑，她好奇问，“咦，陆陆你不去升旗啦？”
理科实验（一）班。
祁湛一向不去课间操，今天新来的转学生也没去，他感觉特别烦躁，从早上进教室开始，转学生就一直以一种热烈的目光望着他。
他烦得不行，干脆拿出手机玩游戏。
这款游戏叫《彩翼之星夜》，是商陆帮他下载的，说是能培养他的耐心。
咚咚咚。
突然，安静的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祁湛坐的是靠走廊的第三排，窗户开着，吹来的风里带着熟悉的梅花香气，他感应到什么抬头，刚要开口，熟悉的身影已经飞快跑到窗边，顾不上喘气，探身低头。
随即，一抹温热的气息落在祁湛唇上，然后他听到——
“盖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