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颜浅的性格向来是直来直往,只要误会说开了,她也便不生气了。只不过前日一冻,苏月白发了两日高烧,陌颜浅帮着如姨给他擦洗退烧,整整两天两夜未曾合过眼。今日,陆知许来看过之后说烧已经退了,卧床休息几日便可。
“颜儿,我找你有点事。”陆知许说道。
陌颜浅将手里的药碗交给如姨便跟着陆知许出了门,“师父,什么事?”
陆知许拿出一封信,“这是任大将军之子任灵均写来的信,前日便到了,月白生了病,我知道你肯定在照顾他,便没有来找你。下面的人来报,任灵均马上便要到了,你和我一同前去迎迎他吧。”
陌颜浅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那人,心里万般不舍,但是她知道这事关明月溪,更事关成宁国的未来,便只能应道:“好,师父,我和小白在交代两句,马上便来找您。”
陆知许点点头,看着陌颜浅的背影,陆知许无奈的叹了口气,“颜儿,你有意,可月白不敢接受啊。”
屋内。苏月白见陌颜浅被陆知许叫了出去,这会儿回来有些心神不宁,便关心道:“颜儿,师父找你可是有事儿?”
陌颜浅挤出一个微笑,“嗯,是有些事儿,当朝大将军之子任灵均来访,师父让我同他一道去迎一迎。”
苏月白想到前些日子陆知许与他说的话,便明白了几分。这任灵均一来,陌颜浅在明月溪的日子便要开始倒数了,想到前晚陌颜浅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苏月白的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师父前些日子和我说过,那你快些去吧,莫要耽搁了。”苏月白说道,他知道陌颜浅心里还在担心他,“我会好好喝药的。”
陌颜浅点点头,站起身,却还是忍不住又返回来,“见过任将军后我便回来,你一定要好好喝药。”
陌颜浅走后,如姨便接过她的活儿给苏月白喂药,一边喂着,一边说道:“月白啊,如姨看着你和颜儿一同长大,有些话如姨不得不说。”
苏月白不明白如姨为何突然如此严肃,喝完最后一药,如姨将药碗放回桌上,看着苏月白说道:“月白,你发烧这两日,颜儿是没日没夜的照顾了你两日,都未曾合过眼。颜儿对你的心思,如姨都看在眼里,你和陆先生的话,如姨也听到了,颜儿没几日便要离开明月溪了,你真的不打算做点什么嘛?”
苏月白听完,心里又是温暖又是震撼,他知道陌颜浅待他的心,可是他这副模样如何能给得了她幸福,苏月白叹了口气,“如姨,颜儿是个好姑娘,可是我真的只把她当妹妹。”
如姨无奈的摇摇头,她看着苏月白长大,照顾了他这么些年,她何尝不知道苏月白的心思,她自然也知道因为这副身躯,他才一次次推开陌颜浅。扶着苏月白躺下后,如姨关上屋门,心里只道是造化弄人,“月白这孩子,真是命苦啊。”
明月溪大门前。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跟着十来个人,也全都骑马跟随。为首的男子剑眉星目,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佩刀,看见陆知许,远远的鞠了一躬,“陆先生还来亲自相迎,灵均有愧。”说罢,立刻翻身下马,走到陆知许面前又鞠了个躬,陆知许赶紧扶起他,“少将军不必如此,论起来,您是将军,我陆某不过是一节平民,无需多礼。”
二人寒暄一番后,才一道走入大厅。陆知许走到主位坐好,任灵均坐右位,陌颜浅则坐左位,任灵均打量了一番对面的姑娘,一头长发如水一般,两鬓的秀发轻轻挽着,一缕白色的纱在脑后打了个蝴蝶结,两颗洁白的珍珠垂在耳侧,那一身洁白的纱衣好似仙女落地。任灵均在朝廷,见过不少美女,上有王君的后宫佳丽三千,下有王孙贵族之女,每一个都是花枝招展,可眼前这个姑娘,没有一丝丝粉黛之气,更没有华丽的装饰,可那模样当真是清水出芙蓉。
见任灵均看着陌颜浅出了神,陆知许轻声咳了咳,“少将军,这位是我的徒弟陌颜浅。”
陌颜浅上前双手抱拳,“在下陌颜浅,久闻少将军大名,今日能得相见,实在有幸。”陌颜浅的椅子旁放着一把佩剑,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任灵均一下子肃然起敬,“如果陌姑娘不嫌弃,便唤我灵均吧,姑娘是习武之人,行侠仗义,无需遵循宫中那些繁琐的规矩。”陌颜浅为难的看了陆知许一眼,陆知许点点头,表示默认。
陌颜浅这才应允,“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灵均。”
陆知许看陌颜浅便不讨厌任灵均,而任灵均也是谦卑有礼之人,这才开口道:“灵均,你父亲的信我已经收到了,我也知晓了这一次你要去历练的事,所以,颜儿便是你此番同去历练的人,一路上她会保护你的安全。”
任灵均赶紧上前,双手抱拳,“陆先生,家父让我此番前去历练,是希望我以后能继承家父的衣钵,为我成宁国鞠躬尽瘁,陌姑娘无需保护我的安全,相反,若是我让陌姑娘受了一丝伤害,但求陆先生责罚。”
陆知许笑了笑,“灵均果然是任家的后人,这番胸怀便是少有啊,既然如此,那还请灵均代我好好照顾颜儿。”
大家把事情沟通好之后,便进入了离开明月溪的倒计时了。
任灵均见陌颜浅离开后,便告辞道:“灵均人生地不熟,既然还要在明月溪待半个月,那我便随陌姑娘先去熟悉熟悉环境。”
陆知许看得出来任灵均对陌颜浅已然是一见钟情,点点头道:“也好。”
任灵均赶紧追出了门,急匆匆的赶上陌颜浅的脚步,“颜儿,我可以跟你一道吗?我对明月溪还不是很熟悉。”
陌颜浅心里记挂着苏月白,见任灵均前来,知道自己不好拒绝,便只能说道:“那好吧,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