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寒在那之后又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柏穆辰,不过他时不时还会想起柏穆辰,想知道他病好了没有。
他还是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工作日便自己一个人在家陪着猫过,到了休息日就和乔知鹤一起过。那晚过后他对乔知鹤倒是放得开一些了,不过对于上床这件事到底有些保守,不过乔知鹤打算顺其自然,没想强迫他。
国庆的时候最是热闹,那会儿岁寒可以说是没一点儿休息时间,老板在国庆期间稍稍延长了他们的工作时间,不过相应的还会给一些加班费。等到国庆热潮褪去了,他才渐渐轻松下来。
国庆热潮过去的时候,有一天岁寒仍是忙到大半夜回家,楼道里黑黢黢的,按下楼道开关也没反应,不知灯是不是坏了。他摸黑走上去,到了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取出手机一边照明一边找钥匙,好不容易翻出钥匙,正要开门的时候,他忽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身后似乎不对劲。
乔知鹤家的门是开着的。
从门外可以看到门内的景象,只见里面黑黢黢的一片,看不到一丝光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岁寒拿着手机往里面照了一下,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小乔?”
没人回应。
乔知鹤很少大半夜出门,即便出门了也一定会锁门,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他有些不放心,便走进了门,试探着在门口的墙壁上摸到客厅吊灯的开关,啪嗒一下打开了。
黑暗的环境一下子被亮眼的灯光照得满满当当,岁寒的眼睛因为没能一下子适应这光线而微微眯起,待到眼睛能够适应这阵亮光之后,他睁开双眼,却被地面的景象惊呆了。
脚印,地上全是脚印。乔知鹤家的地板是白色大理石铺的,因此这黑色的脚印尤为明显,脚印以家门口为起点,一直向内延伸而去,进去的是一排,出来的又是另外一排,看数目,应当是有三个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入室抢劫吗?
他也顾不上脱鞋,顺着那一排排脚印走到了乔知鹤的房间。
奇怪的是,桌上的手机,电脑以及其他贵重物品都还好好地保存在那里,各个柜子也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唯一的可疑点大概就是床上十分凌乱,像是有什么人躺在这上头苦苦挣扎过一般。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已是深夜,他即便去报警了,也是即扰民又得不到结果,等到了第二天,他正要出门报警,便在楼道里碰见了房东太太。
“哟,小年啊,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
“去报警!”岁寒着急忙活地冲下了喽,没过几秒又急急忙忙地冲了回来,对着正在扫地的房东太太问道,“请问一下,您知不知道乔知鹤……就是住在我隔壁的那位大学生去哪儿了?”
“你说小乔啊,哦哟,那可真是作孽哦,”房东太太皱着一张脸很是惋惜地感叹了一番,接着说,“昨儿下午你刚出门没多久,便有一位女人来找我啦,说起来那女人穿着打扮特别光线,气质也十分独特,不知是不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太太。那位太太刚一见面,便说她是小乔的母亲,这段时间感谢我的照顾,然后还给了一大笔钱,说是接下来不在这儿住了。”
“他的……母亲?”
“我刚开始也是不信,不过仔细一看,那两人生得倒是有点儿像。哦说起来,那位太太身后还跟了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知是不是保镖。”
听了房东太太这样一说,岁寒便明白乔知鹤去哪儿了。
这种情况下,他就算报警也没用,乔知鹤只和他说过自己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却没说过他们的具体身份,也没说过自己家在哪儿,乔知鹤的手机还落在了家里,他根本联系不上对方。
但被母亲带走总好过入室抢劫,至少他知道了乔知鹤现在没有生命安全。
约莫三天过后,那位传说中的乔夫人便登门拜访了。
对方便如房东太太说的一般,穿着光鲜亮丽,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种特殊的气质,化着淡妆,保养得十分好,本该年近六十的人了,看上去却像是四十多岁。
乔夫人见到岁寒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就是年岁寒年先生?”
岁寒点了点头,脑子里忽然想到了电视剧中出现的情节,眼中怀疑对方下一句话会不会是‘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
好在对方并没有那么世俗,乔夫人对岁寒面露微笑,接着说:“请问,可以让我进去坐坐吗?”
对方比他想象中的礼貌多了,岁寒愣了一下,接着便往旁边退了一步,说:“请进。”
乔夫人走进门后将岁寒的房子打量了一圈,接着对他说:“是个非常干净温馨的屋子,看来你平时很用心的在打理呢。”
这么客气反倒弄得岁寒有些不知所措,他平日里很少和这个年龄段的女性接触,更何况是这种身份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您先坐这儿,我去给您倒杯茶。”
“谢谢。”
岁寒在家里寻摸了半天也没找出来好茶叶,最终只能拿玻璃杯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乔夫人面前,接着在乔夫人对面坐下,说:“不好意思,家里没有茶叶了。”
“没关系。”乔夫人倒也没在意,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接着轻轻将水杯放下,视线又转向岁寒。
乔夫人一直盯着自己看,岁寒便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便问:“请问,您今天找我是为了什么?”
“为了小鹤的事。”
“啊……”果然如此。
“前段时间,我先生告诉我,说看到小鹤似乎在和一个比他大许多的男人谈恋爱,起初我是不信的,便抽了得空的时间去问小鹤。结果,他承认了,还告诉我对方是个很好的人。那会儿我就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我儿子心动,”说到此处,乔夫人特意看了岁寒一眼,微笑着说,“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岁寒很明显地感觉到乔夫人绝不像表面上那么友善,他看向对方,开门见山地问:“他现在在哪儿?”
“在家呢,这孩子也真是的,叫他回去不回去,我也只好采取一些强硬手段了。”
“强硬手段?”岁寒微微皱眉,望向这个从进门到现在都保持着得体微笑的女人,“他,他可是您亲生儿子啊。”
“正因为是亲生儿子,才会这么做。”乔夫人的神色与态度都变得凌厉了些,“接下来这话,或许你听了会不高兴,还请原谅。小鹤是我跟我先生的独生子,我是在四十岁那年生下他的,他是我跟我先生最宠爱的宝贝。我们关心他爱护他,是希望他成材,成为一个优秀的男人,将来继承他父亲的产业,然后娶一个同样成功的女人,结婚生子,这才是他最好的人生。很抱歉,我不认为你的出现对他的人生有什么帮助。”
“……”
“或许你是个很好的人,但可惜的是,你没有一个好的背景,更重要的是,你是个男人,你没有办法生孩子,所以,请你离开小鹤。”
尽管乔夫人的话已经十分婉转了,但岁寒还是能听出她字里行间对自己的蔑视,他竭力压制住心中腾升的怒气,对乔夫人说:“他确实是您的孩子,可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您就这样决定他的人生,恐怕不太好吧。”
乔夫人勾了一下嘴角,接着说:“那你觉得怎么样的人生对他才算是完美的呢?和一个比自己大的男人在一起,没有后代,放弃家里的产业,贫穷的过完一生才好吗?不,不是的,只有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怀抱温柔贤惠的妻子和孩子,不知贫穷为何物,不用为明天而烦恼,到了老年的时候儿孙满堂,这样才是最好的人生。”
他到底有些受不了,便说:“您不是他,您怎么知道他想要的就是您所描述的人生?您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过喜欢衣食无忧的日子,而不是过粗茶淡饭的平静日子?”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将来不会反悔?你怎么知道他会心甘情愿和你过苦日子?你难道能保证他会爱你一辈子?”
岁寒说不出话,因为他不敢保证,他不是乔知鹤,他无法替乔知鹤回答。
“因为我是他的母亲,对于他的人生应该怎么过,我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乔夫人收起了自进门起便一直保持的得体微笑,现出了真实的一面。她没待岁寒回答,接着说,“你父亲是几年前破产倒闭的年氏集团的董事长年国华对吧?我去查了一下他公司从前的旧账,还真是有不少漏洞啊;对了,你家里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妹妹年璐,是从孤儿院领养的,我顺带着查到了她的亲生父母,也不晓得给他们一笔钱,他们会不会来把这小丫头接走。”
看来对方在来这儿之前,便已经将自己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了,并且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软肋,以此威胁。他双手不安地抓着裤子的布料,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一个冲动便会做出令自己后悔的事。最终,他还是松了口,问:“您想让我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狗子快要下线了
这该死的豪门恩怨写的我十分舒爽,写一章的爽度堪比看十集大型都市家庭伦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