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穆辰之前是被周灏安的一通电话叫走的。
他在这儿待久了,工作上耽搁了不少,再加上柏老先生去世之后还有一堆烂摊子没处理完毕,周灏安那边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联系柏穆辰。
而周灏安口中的烂摊子,指的则是柏穆辰的堂舅,柏老先生大哥的儿子,名字叫柏万贵的。
柏老先生的大哥同柏老先生一样,都是做生意的,只不过这位大哥没有弟弟这么好的运气,弟弟发达了,这位大哥却一辈子都只是个没赚多少钱的小商人,他儿子子承父业,跟他爹一个样儿。当初柏老先生的大儿子死了,小女儿又不肯回来。这位大哥便瞅准了时机,让自己儿子去多多跟人家来往,好好讨好人家,没准儿柏老爷子一高兴,那上亿的家产就能落入自家口袋了。
结果后来柏穆辰被找回来了,这俩父子的如意算盘便落了空,与他们家来往便少了。过了没几年,这位大哥入了土,那柏万贵便继承了父亲的产业,接着做一个没赚多少钱的商人,只不过他对柏氏企业的心思可是一点儿都没消停下来。
现在老爷子死了,柏万贵便冒了出来,非得说自己好歹也是柏家的人,且生前也对老爷子尽过孝道,柏氏合该有他一份,又因为第一个接触到遗嘱的人是柏穆辰,他便以此为由头,说柏穆辰篡改遗嘱,把自己那份儿给去掉了。
柏万贵虽说做生意没什么本事,耍横倒是一套一套的,先前倒还像模像样地请了几个律师,就遗嘱的问题进行讨论,现在倒好,连法律渠道都不走,直接撒泼耍赖了。
据周灏安描述,这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堆人聚在公司底下□□示威,要讨个公道。另一方面又在网上传播舆论消息,说柏氏的新任继承人为了私吞财产,恶意篡改遗嘱,并且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本就不存在的事情用以抹黑柏氏。
柏穆辰被这位堂舅的清奇操作气得头大,无奈之下赶回公司,先是召集一堆保安把那些聚众闹事的给轰出去,接着又找人去网络上□□。好不容易压制住了旧的□□,过了一天,又传出了新的负面新闻,这回倒是换了一个话题,改成了柏氏企业领导命令保安殴打无辜群众。
舆论总是最可怕的,柏穆辰这厢还在忙着监督那群人感觉控制网络信息,那厢电话便打过来了。他起初条件反射地以为会不会是什么无聊的八卦媒体看了网上的新闻来问他问题了,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多年的好友。
看见徐霖昊的来电时,柏穆辰便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因为徐霖昊手下的公司跟娱乐圈有点关系,对于网上舆论这种,比起他应该更知道怎么处理。
于是他立刻接起了电话,对着那边说:“老徐,我有件事儿要找你帮忙。”
“别急,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找你的。”电话那头徐霖昊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极了他平日里那温温吞吞的性子,“帮你可以,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一小时后,柏穆辰陪着徐霖昊在珠宝店挑首饰。
柏穆辰有些怀疑人生地看着自己这位慢吞吞踱步的好友:“你说的条件就是叫我陪你挑首饰然后吃饭?你最近不是找了个男朋友吗?”
“实际上,我是打算向他求婚来着,”徐霖昊一本正经地说,“但,如你所知,我是一个到了二十六岁才有第一次恋爱,并且在此之前都被人称作审美清奇的钢铁直男的人,所以……”
“所以呢?”
“你恋爱经验丰富,一定比我更知道年轻小男生喜欢什么样的首饰和什么样的求婚方式吧。”
“……”这夸奖真是让人听了一点都不高兴,而且他也没有求婚经验,怎么可能知道年轻男孩子喜欢什么样的求婚方式。不过有求于人,并且徐霖昊也是他交往多年的朋友,总得帮人家这个忙。便问,“你那个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
徐霖昊思索了一会儿,答道:“他是个美妆博主,皮肤挺白的,基本上两个月换一次头发颜色,平时喜欢欧美系妆容,拍视频的时候会自称‘老娘’,怼人很厉害。然后……他的特点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
接着柏穆辰还是凭借自己的感觉帮徐霖昊挑了一款戒指,徐霖昊拿着那枚戒指端详了一会儿,没急着付钱,而是取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发给别人。
柏穆辰凑到他身后瞅了一眼,见徐霖昊将照片发给了一个叫秦绝宵的人,便道:“这人……是不是你那个男朋友?”
“对啊。”
“你把照片发给他干什么?”
“问问他的意见。”
柏穆辰简直要败给他:“可,可这样你求婚的时候就没有惊喜了啊。”
“对哦,”徐霖昊恍然大悟,“那我赶紧撤回。”
“……”
终于挑完戒指,作为报答徐霖昊打算请柏穆辰去吃饭,实际上是想让柏穆辰帮忙参谋一下自己挑的餐厅是否合适。到了西餐厅后才刚坐下,徐霖昊便很是友好地朝着柏穆辰身后招了招手。
柏穆辰疑惑地回过头,意外地发现徐霖昊打招呼的那个人,自己也算认识。
是钟越。
钟越很快地也注意到了柏穆辰,他微微眯眼,脸上带着狡黠的微笑。他走到两人面前,对徐霖昊说:“我说徐总,你跟其他男人出来吃饭,就不怕小绝吃醋吗?”
“你说他?”徐霖昊指了指柏穆辰,说,“他是我朋友。”
“哦~”
柏穆辰看到钟越那不明所以的眼神,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只打算装作不认识这人,于是问徐霖昊:“请问,这位是……”
“他是小绝的闺蜜。”徐霖昊说。
钟越自然明白柏穆辰的心思,他偏过头,对着柏穆辰笑了笑,说:“你好,我叫钟越。”
接着钟越便很是熟稔地让徐霖昊请他吃饭,这顿饭吃得柏穆辰是如坐针毡,巴不得赶紧走,好在徐霖昊在这儿,他只需要和徐霖昊说话就好,跟钟越不需要有什么交流。只是徐霖昊一去上厕所,柏穆辰与钟越就不得不单独相处的时候了。
倒还是钟越先开的口:“喂,怎么装不认识我?”
“抱歉,”柏穆辰对钟越说,“之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好吗?你就当没见过我吧。”
“谁想认识你啊,我对你又没兴趣,”钟越翻了个白眼,随后又很八卦地问,“那你跟你那个倒霉的前男友,到底怎么样了?”
柏穆辰看了他一眼,还是不想说话。既然已经打算好好和岁寒在一起了,所有从前和他有过情感纠葛的人,哪怕只是一夜情,都要断得干干净净。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这是我的私事,不方便和你谈。”
柏穆辰先前给王婶找的是距离市中心比较近的医院,这儿医疗设备,医护人员,环境等条件都不错。岁寒总觉得王婶好歹也帮了自己不少,她生病了自己合该多多照顾,王婶觉得医院的饭菜没味道,岁寒便在家做好了给她送去。
这一日岁寒做好了午餐送到医院,在病房里陪王婶聊了半小时天后骑车返回,在马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一扭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柏穆辰坐在一家西餐厅里,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画着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子。
看到这一幕,岁寒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
狗改不了吃屎。
张猛正在揪着头发思考下张画该怎么画,好不容易有了思绪,刚把笔拿起来,便听见门外磅的一声响,吓得他把笔都掉了。
张猛心情不爽地打开门,撞见同样看起来心情很不爽的岁寒。张猛与他本来就不合,发生了几天前的事情之后,两人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这会儿见岁寒一脸不爽地回来了,再联想一下这两天柏穆辰好像都没怎么回家,便冷嘲热讽道:“脸这么臭,跟那个姓柏的吵架了?哎哟我就知道,你们这些gay都是些朝三暮四见异思迁的滥情货,今天跟这个好了明天就跟那个上床了,你跟那个姓柏的一看就长久不了,早点儿分了得了。”
岁寒的心情本就差到了极点,再被张猛这么一煽风点火,怒气更是冲到了阈值。他大步冲向前,一把抓起张猛的领子吼道:“你他妈有完没完?老子喜不喜欢男人关你屁事!成天有事儿没事儿就摆了张臭脸搁那儿阴阳怪气,你看老子不爽是不是?来啊,跟老子打一架啊!”
“别别别别别!”这儿就他们俩人,张猛要是跟岁寒打起来,肯定讨不了好。他立马就怂了,说道,“别生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怎么,刚才不是挺能耐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怂了?”
“别,我错了,我错了成了吧?我以后离您远点儿,免得讨您烦。”
岁寒看到张猛这副样子就来气,松开他的衣领,指着张猛的房间门吼道:“滚回去!”
张猛生怕在这儿待着会被揍,一溜烟儿地回去了。
岁寒望着张猛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了再度搬家的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徐霖昊和之前那个没脑子的徐少不是同一个人啦,这是很久以后会写的一篇文里的攻_(:3」∠)_然后那篇文又和另外一篇渣攻文有关联,而且辣个攻比老柏还渣
唉呀,反正渣男这种东西就是只有更渣,没有最渣啦。
话说我这么懒的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留辣么多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