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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身上的热气氤氲在一起,拥着裹着卷成一团,好半天才放开。眼里添了滤镜,嘴唇调高了饱和度和对比度,红润润的。
才接了一个吻,陈同感觉自己身上全都是汗。
他抵着苏青的肩歇了会儿,脑子里嗡嗡的没个念想,苏青拍拍他,小声问:“还怕么?”
陈同摇了摇头,往后靠着墙去,站没个站样,显得格外懒散。
有那么一点……解脱感。
接吻的感觉真好啊,陈同面红耳赤地想。
视线不知道要往哪里放,抬头看苏青的脸他也害羞得做不到,落在苏青身上,看见被他擦妆擦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陈同一愣。
出乎他自己意料地没有害臊,陈同糊里糊涂地想,果然亲过的关系就是不一样。
陈同指着苏青的衣服:“你带了校服吧,去换一下?”
他又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运动裤:“我也去换一下,背上都是汗。”
校服就在书包里,原本是打算整场比完了再换的,但是又是跳过跑过接过吻,衣服早汗湿了。
他们拿着衣服往卫生间里去,陈同还带了条小毛巾。
洗干净脸,水池里接了水擦了擦脖颈和后背,换上校服,顿时清爽了不少,抬头往镜子里看,脸也没有那么红了。
苏少爷才不会带什么毛巾的,他直接对陈同说:“你也给我擦擦。”
陈同嫌弃地看他一眼:“你不会自己擦啊?”
苏青撅了嘴轻声一哼。
陈同认命地把毛巾搓干净,拧了水给他擦了擦后背。
少爷娇贵地吩咐:“还有前边儿。”
陈同绕到他身前,苏青那件脏兮兮的啦啦队服已经脱了,上半身光着。
本来男生么,谁没见过谁,陈同抱着抹布擦桌子胡乱搞搞的心态,擦后背的时候还不觉得有啥,绕到前面……手上的动作就慢了。
苏青本身就是一副好皮囊,皮肤白、细腻,身材也蛮好,还没有成熟男人厚实的肩背,腰掐得窄紧又有力。
陈同给他擦了擦脖子,毛巾蹭过锁骨,立时就红了一道。
还有胸口那什么……
他鼻子有点热,手也停顿下来,看起来傻呆呆的。
苏青在他脑袋顶上瞧着这一切,没忍住轻声笑,拨开他的脑袋自己接过毛巾擦了擦前胸后背,揶揄又娇羞地喊他:“色狼。”
陈同涨得脸红,都不敢大声反驳,只压着声音炸毛:“你放屁!”
苏青套上校服,水池子里搓毛巾,看着镜子里陈同的模样发笑。
陈同踢他的小腿:“别笑了!”
“好好好,”苏青把毛巾卷起来一拧,走到陈同身边扶住他的肩,“你看,看镜子里——你脸好红啊。”
他刻意把后半句拿了一点腔调,调侃意味十足,就是故意逗陈同的。
陈同又经不得逗,眼睛往镜子里瞧了一眼又挪开,他脸热,看见自己红了的脸自己也觉得新奇,于是又瞟一眼,又再度不好意思地挪开。
苏青在他耳朵边上笑,捏着他脸蛋儿扭向镜子的方向说:“看着。”
陈同羞了:“看什么?”
苏青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我亲你。”
陈同慌乱地看向卫生间的门,压着声音说:“你疯了?”
“关了门的。”苏青笑了笑,也不愿在这个地点亲热,嘬了口他的嘴就把人放开。
亲嘴的时候陈同震惊又慌张,还在余光里十分听话地真去看镜子里的模样。
这个吻很短暂,陈同只匆匆看见他一个吻下来的侧脸,心却为这一闪而过的画面扑通扑通,操。
陈同瞪着苏青,长这么好看干嘛!
苏青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整了整衣服:“走吧?”
陈同收回一堆又夸又骂的想法,啄一下点了脑袋。
他们又回操场上去,一会儿比赛完了还要选出个前三名呢。
篮球赛是高一和高二一起比,啦啦队比赛是高一和高二分开比。
上午高二比,下午高一来,交叉投票,校园公众号里直接选投班级号。
高一的弟弟妹妹们兴致勃勃,高二的这些老狗比就很佛。
有男生的啦啦队不止他们二班一个,但是啦啦队参赛的男生里有cp楼的,就只有陈同和苏青他俩。
从操场上所有人背后偷偷摸摸绕进来,却一眼被侯大仙儿看见了,吹了个口哨就开始起哄地“噢噢”叫,惹得旁人侧目。
陈同跳上去捂住他的嘴,把他摁回马扎堆里。
旁边三班一个坐在后排的高个子女同学兴奋地“啊啊啊啊啊”,就差冲上来和他们握手祝福他们“在一起”。
陈同觉得脑瓜疼,不知道怎么和人解释,他身边苏青淡淡笑了下,朝那位女同学比了个“嘘”,眨了眨眼睛。
大概是发动了某种“外貌攻击”,对颜狗的杀伤力呈指数增长,底数还是一千零一。小姑娘捂着嘴疯狂点头,抱着手机好一阵“哒哒哒哒哒”,也不知道和谁嗑糖去了呢。
陈同看牛鬼蛇神一样看着苏青,嫌他一眼:“眨什么眼,抽筋了?”
旁边钱飞白喝着水呢,闻言差点喷老马一脸。
马耐克追着他揍了两巴掌,陈同也瞪过去:“你浇花呢当喷水壶?”
钱飞白把嘴里的水呛着咽了:“有你这么不懂风情的吗,人家苏青撩小姑娘呢,你说人眼抽筋了,憨憨一个。”
“撩小姑娘?!”陈同险些跳起来,硬生生忍住了,又狠狠瞪苏青。
苏青要被钱飞白冤枉死,顶着和煦的表情抓了钱飞白的马扎就是狠狠一抽——
大白嗷一声惨烈地砸在了地上,回头看向苏青,目瞪狗呆。
苏青把马扎还给他:“你才是憨憨呢。”
大白:“我擦?”
苏青半开玩笑地说:“同哥会吃醋的。”
陈同脸上一热,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大实话,立马慌张地跳了脚:“你放屁!”
马扎高度矮,地上又是人工草坪,大白摔得不疼,就是太吃惊了,拍了拍屁股鄙视他俩,一个大白眼翻给陈同:“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陈同气笑了,一脚又踹在他刚好坐正了的马扎上,把人踹得往前栽,闷头撞了老马的背。
大白自己撞了头晕脑花还不算,他脑瓜大概是练了铁头功,老马转头的时候脸都皱了,又把他揍了一遍。
大白要被这些人气死,和老马你来我往好几下,回头又冲始作俑者一啐:“呸!”
陈同也不恼,脚尖勾着他的马扎踢了踢,钱飞白举手告饶:“得!我错了同哥!你家苏青没有撩小姑娘,你也不会吃醋,你们天造地设天下无双,搞gay就搞真男人,真男人不搞不是人!”
后排吃瓜的大仙儿搅坏问他:“白哥不是真男人!”
大白跃起来隔着几个人伸手揍了他的脑瓜,回头搂住老马的肩:“放屁,我和马哥早锁了!
他还特别造作地撅了下嘴隔空“啵”一声:“是不马哥?”
马耐克拿耐克鞋踹他,忿忿不耐烦:“你就是个徘徊在我和小贱中间的渣男!”
他们吵吵闹闹烦得要命,舞台上音乐声还大,满操场的吵闹,旁边一班的学霸们抱着书翻白眼。
陈同看着损友们闹,忽然背脊上被戳了一下,苏青的手指点在上面。
陈同刚想回头呢,又被苏青点住,他僵了僵,没动。
苏青托着脸百无聊赖,仗着场内混乱没什么秩序,仗着他和陈同坐得近,仗着他在陈同后腰上写字没人能看见。
他说:“我写,你猜。”
陈同嗤一声:“多早的游戏了啊哥哥。”
他这声哥哥叫得带嘲,注意力却全往后背上挤。
苏青哼一声,落了第一个字,陈同顿时不敢嘲讽开炮了。
他写的第一个字是“吻”。
陈同在心里骂了声“操”。
谁知道苏青写完不动了,在人群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没意思,玩这个要有彩头才行。”
陈同问他:“这还要什么彩头?”
旁边大仙儿和钱飞白正吵架呢,不知道打了什么赌,喊说:“输了我管你叫爸爸。”
苏青便接话:“就赌这个。”
陈同嗤一声:“爸爸还怕你吗!”
这个只要专注,有一定的空间想象能力,也不什么难事,注意一下字的结构,哪怕笔画多的也能猜出来。
陈同十分自信。
也的确,苏青一连写了好几个字都被他猜中了。
同哥自得意满地哼哼,还唱起了小调。
苏青说:“再来一把。”
“来就来!”
陈同背对着他,微微拱着背。
“我。”
“想。”
“和。”
陈同的脸色微微变了:“你。”
苏青在他背后像是画了道符,正儿八经的字也不写了,连笔匆匆飞起。
陈同红了脸不说话,苏青就问他:“最后两个字,怎么不回答了?”
陈同闷头半晌气结,反身瞪他,给他竖了个中指。
苏青就笑:“一个字喊一声‘爸爸’。”
“滚!”
苏青也不在意,大度地说:“那就欠着。”
“……”陈同气到语塞,涨红了脸感觉自己简直遇人不淑,“我发现了,你是真的会得寸进尺。”
苏青无辜地眨眨眼,冲陈同招招手,示意他把耳朵靠过来。
陈同先是躲,又被他招惹得像是没办法,变变扭扭竖起耳朵去。
苏青拢在他耳边上一字一顿地说:“太可爱了同同,你真不禁逗。”
陈同撇开头恼羞成怒炸了毛,爪子要往他身上挠,苏青边笑边躲,眼里满满地盛着光。
陈同抿着嘴唇忍不住脸红,苏青那眼神,好像在当众吻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