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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票时间期限截止到下周一零点,啦啦队比赛视频全部上传至校园网络平台,不过由于这个平台维护得的确是烂,所以基本上投票时间也就这两三天。
高二的老狗比们上午看完了自家年级的比赛,下午就不愿去看了,起码他们二班这群狗人翘了一大半,一班更是,大部分都抱着书回教室,和他们班主任一样像个老学究。
陈同也不愿去操场被嘲,一些熟人见了他和苏青总要打趣,小陈同志心虚,受不了。
教室里大白小贱凑在一起看相声,后边牌友三仙日常三缺一,他们把锅盖叫去顶角,金毛每天自习的时候都戴个耳机,沉迷物理。
陈同拎着几本书摸到苏青身边坐下了,左右瞧瞧像个小贼,问他:“封神说他把奥数题给你了?能给我一份吗?”
苏青有些意外,但点了头:“行,但是我这只有我写过的了,空白的要去再打印。”
“那我要空白的,做完一遍再找你对。”陈同说完把书一摊开始刷题,也不聊别的了。
苏青偷眼看他的侧脸看了好几次,没忍住在两张课桌中间的草稿纸上写:“同同~”
用手肘碰陈同的手。
陈同瞧过来,脸上一赧,把第二个字涂涂改改,覆上去一个“哥”字——变成了“同哥~”。
陈同又瞧了一会儿,把后面的波浪线也给抹了,涂成了直的。
苏青:“……”
陈同给他写:“好好看书写作业,小心下次考不过梁圆圆,你苏青青青的名字就没了。”
苏青:“╭(╯^╰)╮,才不会呢。”
陈同盯着这个括号人看了半天,把它的嘴涂了,改成了“╭(╯皿╰)╮”。
苏青:“……”
苏青放过了他,让他做题去了。
陈同写题时候的脑袋可能和平时不一样,格外直。槽多无口。
一中因着走读学生人数众多的缘故,晚上十点来钟下晚自习,学生在下晚自习的时候有个小高峰。
男生们长身体,到这时候多半有点饿,学校附近的摊子馆子都亮着,书店打印店和小饰品店也都亮着。
苏青那儿的题存在u盘里,借打印店的电脑一用,吭哧吭哧打出来一大沓。
订书机艰难地扎过厚厚纸张,在背面只留出一双银色小短手,战战兢兢抱着试卷,陈同把它掐紧,满意了。
苏青现在没有小电驴的顺风车,司机等在小登科小区门口,等着苏青把他送上楼再接人走。
陈同都要习惯了这样上下学的生活,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
开了家门要说再见,苏青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你想屁……”陈同皱着眉毛警惕,被苏青抓住了脸,断了半句话,“……吃呢?”
苏青松开他点点嘴唇:“那我要这个。”
陈同犹豫了一下,但是犹豫就会败北……苏青又开始晃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向来温和沉稳的眼睛里流露出少年气。
陈同结结赖赖说:“还在门口呢……”
苏青立马挤进去反手关了门,脸上腼腆地笑:“这下可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每露出这个笑的时候会刻意压着嘴角,唇缝抿成一条弧度细小的线,嘴角左右一牵,总会破坏他平日里的温和,变成乖巧又狡黠的男孩。
陈同红着耳朵脖子,在他嘴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苏青立马又这么腼腆地笑起来,走近了一步问:“能再亲一下吗?”
他还提要求,红着脸不害臊:“带舌头的那种可以吗?”
陈同立马一巴掌呼过去:“不行!”
苏青见好就收:“那就再亲一下,就一下。”
他比划了个“1”,手指晃在陈同面前,陈同的视线躲,他就跟上去堵住他。
陈同抓住他手指:“你……”
苏青勾着他的手牵住,眼睛里笑盈盈的,嘴巴上羞怯怯地:“干嘛呀?”
陈同傻眼地问:“你是不是变傻了?”
苏青抿着嘴唇摇头,又在他眼睛前边晃着那个倒霉催的“1”。
陈同把他另一只作祟的手也抓住。
苏青低头吻他,牵在一起的手松开抱了他的腰,嘴唇贴着不过火,但是也不放人。
陈同被这么个纯洁的吻亲呆,眼睛都没闭上扑闪了两下,看见苏青眼里的笑。
接吻期间和接吻之后,对于时间上的概念有点不一样。
亲一下感觉亲了两个小时,亲完了又怀疑是不是只有两秒钟。
吻的时候害臊,吻完了还觉得有那么点不够意思。
苏青恢复了正常,低声嘱咐他:“好好睡觉,别太晚睡,也不许那么早起。”
“嗯……”陈同的声音也不自觉低了,抓着苏青的衣角还有点舍不得,“你也回去吧,到家了和我发个消息。”
苏青联想起“和老婆报备”什么的乱七八糟的类比,笑着应了声。
等人走了,关上了门,陈同揉揉发烫的耳垂走去书桌边上写那沓题,落笔两道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现在算什么呢……陈同面红耳赤地想,他们也没挑明了说是不是在谈恋爱……
但是该有的这也算……都有了吧?
牵手、拥抱……接、接吻,小陈同志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心跳有点快。
但是苏青也不提谈恋爱这件事。
当然了他自己也没有提。
这种默许不太有担当,也有些自欺欺人……陈同放下笔,歪头靠在桌面上,笔帽捏在手里转来转去,一下一下敲着桌子。
好像他们不提,没有给这件事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他们就不是在谈恋爱,也不用面对同性恋这个充满争议的话题。
他们只想在一起。
这个想法很幼稚,陈同自己也明白,不顾现实、不顾家庭,刻意遗忘了很多责任,也不想思考什么未来。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秦主任戴着一千度的酒瓶底还要严抓校园恋爱的原因,青少年们总会被激动和亢奋冲昏头脑,也的确难免会想一些不切实际。
他和苏青都算是脑袋清醒的人,最后还是在没多长的时间里迅速从牵手发展到……发展到亲亲……陈同有些不好意思想这两个字,的确都有点绷不住,苏青就十分绷不住。
陈同害臊地在心里抗诉他,流氓!色狼!小变态!披着兔子皮的狐狸精!就知道勾引他!
陈同扔笔捂住脸,无法欺骗自己的感觉和心跳:初次有意识地接触……手肘碰在一起……十指相扣……偷偷牵在桌子底下……拥抱时候感受到的体温……跳动在耳边的、对方的脉搏……
最后是接吻……
陈同指腹搭在嘴唇上揉了揉,上午时候的吻好像在上面残留下炙热的念想,想和苏青接吻,想苏青亲他、吻他,轻轻咬他的嘴唇,舌头和他的摩挲在一起……
少年的羞涩和青年的大胆矛盾在一起,既变扭又新奇,想尝遍所有新鲜的感觉,把迂腐抛弃,又想遮住面容,藏身薄纱之后,给自己的羞涩留下余地——好显得不那么傻逼。
陈同心想,这本身就挺傻逼,是三五年之后回头一看,都要臊到没脸的那种傻逼……
他看着桌上的卷子,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谈恋爱果然影响学习!
微信里苏青消息说他到家了,又有表情包给他送上爱心。
陈同和他发了一句“晚安”,继续他的直男数理化生涯。
苏青:“……”
十二点的时候苏青准点来电叫他去睡觉,陈同却和一道题杠上了想杠到底。
苏青听他犹豫半晌,又催了好几声,陈同这才慢慢不乐意地离开椅子,屁股挪窝又挪回自己床上。
闭着眼睛不知道想什么呢,这下好了,麦也挂了。
最近这段日子里陈同睡觉还好,虽然还是容易醒眼就睡不着,但总归,离开了老宅,离开了那个黑黢黢盯着他的、在黑夜里冒着红点提示光的摄像机。
陈同脸红红地想苏青在他背上写的那几个字——其实贼纯洁,就是他想歪了——“我想和你睡觉”。
如果排除掉当时苏青划过他后腰作祟暗示的手指,这个“睡觉”就是指正儿八经的“睡觉”的话……他还是有点喜欢的。
每天午睡都被苏青抱着睡,感觉很好……苏青的怀抱给他一种安全又温柔的感觉,让他愈渐依赖。
陈同翻了个身侧卧,裹着被子慢慢卷起来,把自己藏进被窝里,像一块白色的螺。
但是“睡觉”这个词放在晚上是不可能纯洁起来的,起码他害臊,而且还有冲动。
他为自己的冲动而害臊。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是在这个谈性色变的年代,并没有理智的成年人教导他这些私事,他那个常年以“沉默是金”为准则的老爸更不会主动来谈这个。
陈同保持着一个姿势僵硬了好一会儿,他不喜欢也不太敢自己弄,只等它默默消了,脑子里昏昏沉沉也想睡觉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非常无奈,枕头边苏青午睡用的枕头总会被他睡梦里手脚并用地抱住,大概是午睡养出来的习惯。
糟粕,陈同皱巴巴地想,稍微一动,却发现裤子凉凉的。
要掀起来的被子立马被摁了回去,陈同呆坐了一下,然后强装淡定地把床单抽了拿去洗。
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了。
但是他昨天隐约做了个春梦,这味道就有点变了。
抱着床单往阳台方向走,大清早的门铃却响了。
陈同手忙脚乱地把床单枕套塞进洗衣机,门外果然是苏青,苏青提着打包的扬州炒饭店的粉和小菜,进门时低头亲了下陈同的嘴:“给你带了早饭,你喜欢吃的米粉。”
苏青听见阳台上洗衣机的声音,觉得奇怪:“你洗什么呢?今天天气预报有雨。”
陈同红了脸:“没什么啊……”
苏青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大概猜到一点,低声一笑,把早餐摆上饭桌,拉开座椅……
在陈同落座的时候顺带偷香,亲了下陈同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同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