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斯羽从工作人员那里拿了把遮阳伞,然后踏上草坪慢悠悠地散着步。
“钟斯羽。”
身后传来声音,叫停了她的脚步。
待她转过身来看过去,一个男人,额,她并不认识的男人。
伞下的她开口:“你好。”
疏远又礼貌的开场白,男人察觉到了这俩字身后的含义,也不急,反而是微笑地开始介绍自己:“我和陆方舟一届,之前在学校我们见过面的。”
钟斯羽眨了眨眼睛,然后笑了笑:“抱歉。”
还是没想起你是谁。
看到她的这幅模样,男人扯了扯嘴角,看起来也没必要说自己的名字了。
“没其它事情,叫住你只是给你送祝福的。刚才听我同学说,昨天陆方舟给你求婚了,祝福你。”
赵昆廷看着把球杆扔给他转身快步离开的男人,对上陆方舟的背影,他吼道:“你去哪?不打了?”
陆方舟没回他的话,径直朝前走去。这时,赵昆廷这才顺着他的路线看到了远处一男一女对立站着的场景。
“啧,这气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揍人呢。”他笑嘻嘻地说到。
陆方舟确实想揍人,他如果没看错,那男人曾在高中时给钟斯羽表过白,只不过表白未遂,被当时身为学生会主席的他利用威严的职位给半路截下了。
那人叫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但是现在这无关紧要的人却再次缠上了自己的媳妇,这就不能忍了。
“茜茜。”还有两米多远,他就开口叫她了。
听到声音,钟斯羽侧过头来看去,对上陆方舟有些阴沉的目光,她暗想,不好,这是要发火?
男人也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氛就要来临,在陆方舟先一步走到跟前,他就对钟斯羽道别然后转身离开了。
陆方舟快步走到钟斯羽身边,她见此,顺势举高伞,让他站了进来。
“怎么了?”她问得理直气壮。
陆方舟二话不说,直接低头堵住了她的嘴巴,这个吻急切又有些疯狂。
不远处一直准备看好戏的赵昆廷看到这一幕,惊讶地张了张嘴巴。没打起来?!还亲上了?!
你陆哥还是你陆哥,动嘴不动手,确是君子所为。
钟斯羽被他亲得渐渐没了力气,手中的伞就要滑落下来,陆方舟先一步伸手握住了她举着伞的手,稳住了岌岌可危的伞。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
钟斯羽趴在他胸口喘着气,静静地平复着呼吸。
“你干嘛呀。”她娇嗲又带着羞涩地质问他。
陆方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淡如水的声音响起:“醋味,没闻到?”
钟斯羽被她吻得,脑子死机了一般,足足有五秒,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
她感到好笑:“只是同他说了几句话而已,为何要吃醋?”
陆方舟不满她语气的无所谓,“哼”笑了声,开口:“高中时,他对你有企图。”
这次,钟斯羽哑口无言了。
企图,她怎么不知道?
陆方舟似是不想再在那个男人身上浪费多余的口舌,直接转移了话题:“我们走吧,带你去吃饭。”
钟斯羽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朝车边走的路上,她又开口说到:“那个人是来祝福我,我们的。”
她差点说错话,虽说那人的确是祝福她的,但是此刻眼前这场景,还是说“你们”较为稳妥。
陆方舟“呵”了声,伸手接过车钥匙然后扶着她坐进了副驾驶,他离开前,在她嘴角亲了下:“不要再让我在你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事情。”
钟斯羽咽了咽口水,有点霸道,是怎么回事?
陆方舟直起腰,然后这才绕过车头坐进了驾驶位上。
去餐厅的路上,钟斯羽接到了夏琳的电话。
“你出院了?不是说下个星期吗?”她听到夏琳今天出院的消息时,有些诧异。
同一时间在北京的夏琳,坐在轮椅上被靳言小心翼翼地推着出了电梯。
“医生说在家静养就可以,我就不要再在医院浪费资源了。”夏琳说。
钟斯羽算了算时间,一脸担心地问到:“一高后天校庆,结束后当天我们可能赶不回去,只好大后天回去,这两天你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吗?”
夏琳看着往车后备箱搬自己行李的男人背影,她“唔”了下:“我想,应该可以吧。”
听到好友这不对劲的语气,钟斯羽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夏琳也没打算瞒着她,开口到:“靳言休了年假,这几天我住他那里。”
听到这话,钟斯羽只能说,丝毫没感觉到意外。
她揶揄道:“你确定?之前是谁说,不想和那人有多余纠缠的?”
靳言已经关上了后备箱车门朝她走了来,夏琳嘟了嘟嘴巴:“算了,我认命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靳言站在她身侧听到她口中的话,挑了下眉。等她挂断电话,这才开口:“什么走一步算一步?”
夏琳对他挑了下眉梢:“工作啊。”说完,一点也没有说谎的心虚,甚至还主动伸开胳膊方便他抱。
靳言也没怀疑,弯腰把她抱起,还小心地护着她的腿,然后轻轻把她放到了后排座椅上。
车子稳稳地驶入主路,然后朝靳言的住所开去。夏琳的摄影展已经布置好,时间因为她受伤比原定计划推迟了一周,正巧是大后天举办。
“我明天要再去确认一下影展的细节。”夏琳关上手机抬头看着前方说到。
靳言打上转向灯:“好,明天我送你。”
夏琳通过车内后视镜和他的视线撞到了一起,他的目光有些深沉,让她感到一丝的不舒服。
“靳言,摄影展结束后,我就回英国了。”她在他的目光中开口。
这次,开车的男人没有说话,视线也收了回去。
接下来,一路无言。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靳言打开车门要去抱她下来,夏琳伸手推开了他:“我自己可以。”
听到她的话,靳言蹙眉:“别闹。”
闹?
她闹什么了?
夏琳抬头瞪向他,然后声音沙哑地说到:“没了你,我夏琳照样生活得好好的。”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深深刺痛了靳言的心。
地下停车场有些昏暗,但是他们却能互相看清楚对方眼睛中的自己。
“是吗?”他似是自语。
“但是我不是。没了你,我就不是靳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