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真的假的？”
“亲耳听到的，还能有假？当时我就站在靠门的位置，离乔沫只有这么点距离。”
茶水间内传来声声低沉的闷笑，带着某种引人遐想的神秘意味，无论在哪家公司，男男女女的那点事总能吸引无数关注，更不用说天生处在八卦中心的娱乐公司。郑子耀传什么绯闻、和谁传绯闻都不奇怪，但今天，乔沫制造的数字还是结结实实震撼到了这群男女。
“哇哦~”
“根本看不出来，也太迷你了吧。”
“不脱了裤子谁知道谁？居然只有六厘米，我的天，把这个消息告诉我表妹她恐怕要哭吧。”
“还是要说一句乔沫牛逼，不瞒大家说，我觉得今天的乔沫就像女王归来。”
“乔女王牛批+1。”
短短一个中午的时间，郑六厘这个外号就传遍了整个星辰娱乐上下，郑子耀虽然还是一哥，可从中午开始，他就收获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同情视线，下午在练习室，最近人气急升的师弟宋清扬跑过来冲他挑衅一笑：“知道吗？我有你的2.5倍。”
郑子耀咬牙切齿：“……我没有六厘米。”
话刚说完，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又匆匆忙忙解释：“我不是六厘米！”
往日里郑子耀和宋清扬嘴炮，早就被对方怼了八百回，今天他的解释却只得到了对方“大家都懂的”怜悯视线，差点把郑子耀脸给气绿了。
而此时，罪魁祸首乔沫已经离开了星辰娱乐，半路上，她收到了来自姜约的道歉短信，而starlight原本的群组里，梁晚沁、易素和赵默尔连声安慰乔沫，话里话外都是希望乔沫不要影响starlight出道的意思。
乔沫默默点开退出群聊，再依次删除了几人的好友，眼不见为净。
拿到钱之后，乔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换了一间更宽敞的出租屋，虽然半年的租金让她的存款顷刻间少了一半，可只有在大房子里，乔沫才有能好好喘气的感觉。
……
暂时不必为钱犯愁，乔沫就能静下心来，认真思索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规划。穿越之前，乔沫着实把爱豆这桩事业做到了巅峰，再往上就是行业的天花板了。而在这个世界，偶像产业发展不够充分，对爱豆的定义也很模糊，郑子耀这样的人气爱豆主业就是在各类综艺里打酱油，收入主要就两项，一是发除了粉丝没人买的专辑收割粉丝钱包，二是代言各种季抛产品收割粉丝钱包。
乔沫上辈子是靠爱豆的本事吃饭的，老本行她不想丢，但以她对星辰娱乐的了解，对方不把她雪藏到死不会罢休，所以在这之前，她还得考虑如何从星辰娱乐脱身。
对于上辈子的乔沫来说，拿出一千万违约金轻而易举，可现在，她连零头都给不起，这也算是一种新奇的人生体验。
重新来一遍，未必无趣。
——这份心情截止于她登上微博的前一秒。
乔沫只是想刷微博看个八卦，谁知道账号密码输了几遍都不对，根本登不上去。她切换了个小号登录，才发现自己的微博首页不知什么时候置顶了一封长长的道歉信。微博热搜榜上，“乔沫道歉”这个词条也迅速上升到第一位，与“乔沫道歉”一起挂在热搜上的，则是“starlight正式出道”的消息。
“嘻嘻嘻神清气爽23333~恭喜starlight各位小姐姐，祝大爆~”
“不要脸的臭女人，以为道歉就能被原谅吗？”
“starlight出道位没有某人，真是叫人开心，xc总算做了一件好事，一想到乔沫很可能跟着starlight出道，我差点被气出心肌梗塞。”
“丑女人也想蹭我哥热度，给劳资爬，哥哥那么帅气的人不是你能够染指的！”
乔沫的账号下几乎被郑子耀的粉丝们给占满了，粉丝们来来回回无非是那么几句，乔沫听都听腻了，她想了想，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一张照片发到了评论区。
于是，在一众辱骂乔沫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个画风截然不同的账号，一开始这个账号并不引人关注，但很快，就有粉丝发现，这个账号的简介居然是“乔沫小号”。
事实上，微博上虽然风传乔沫爬床郑子耀的消息，但乔沫毕竟是未出道的练习生，网络上她的照片并不多，画质也不算清晰，而这个名为“秒速六厘米”的账号发的图片不仅清晰，还贴心地标明了日期，和微博上流传的乔沫照片也很相似。
郑子耀的粉丝们没料到乔沫居然这么嚣张，他们也不想辨别“秒速六厘米”这个账号究竟是不是乔沫本人，铺天盖地骂声就冲着乔沫轰了过去，更有粉丝@星辰娱乐的官方账号，要求公司认真约束乔沫。
殊不知此刻，管理星辰娱乐官方微博和乔沫微博的两位工作人员同样一脸懵逼。
粉丝们或许不知道这个账号的身份，可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这就是乔沫本人！毕竟六厘米的故事刚在公司传了个遍，而……工作人员的视线不由落在了账号的前两个字上——果断截图。
于是，平息了几个小时的工作群再次热闹起来。
“六厘米也就算了，还是秒速……”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话说，最近一哥已经不许人说和六相关的词了，咱们要不给他换个名，就叫秒哥如何！”
三楼的一间小会议室里，宋清扬原本躺在沙发上刷微博，一看到这个八卦，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整个人差点笑傻了：“噗，卧槽啊，乔沫怎么想出来的？”
经纪人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清扬，不要说脏话。”
宋清扬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奇怪了，之前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乔沫居然这么有趣？”
“她出道失败，又欠了公司100万，被雪藏没收入，她不得发疯？”经纪人摇了摇头，“乔沫倒是个老实孩子，可在这个圈子里，老实孩子都混不长。”
宋清扬瞥了一眼经纪人，见他没注意到自己，偷偷关注了“秒速六厘米”。
作为星辰娱乐下一棒力捧的爱豆，宋清扬的名气虽然不如郑子耀，粉丝数却也不少，他自认“偷偷”关注，可就在他点下关注的那一瞬间，粉丝圈子里立刻爆炸了。
“卧槽！我看到了什么？”
“八卦号一直说郑子耀和宋清扬不对付，居然是真的？”
“所以秒速六厘米就是乔沫本人没错吧，如果是不认识的人，宋清扬应该不会关注的。”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乔沫那张自拍挺漂亮的吗？没修图，也没上滤镜，乔沫真的长那样吗？”
“长得再漂亮也是偶像失格好吗？想红请踏踏实实，别成天走捷径。”
宋清扬做贼心虚地放下手机，目光却刚好和经纪人相遇，他憨厚地笑了一声，经纪人却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机：“你干了什么？”
宋清扬“嘿嘿”一笑：“没干什么。”
然而，经纪人却已经看到了微博热搜上的几个词条。
宋清扬关注乔沫小号。
秒速六厘米。
宋清扬郑子耀。
这一瞬间，经纪人体会到了吐血的感觉：“你、你……”
“杰哥，别冲动。”宋清扬拍拍经纪人，“我都被那孙子阴过多少回了，报复一次不过分吧？”
经纪人：“……你这样，下次照样被阴。”
听他这么说，宋清扬却一点没生气：“他只有六厘米，阴是应该的，2.5倍的我选择原谅。”
经纪人：“……”
在这一连串操作之下，乔沫道歉和starlight正式出道的热搜反倒被压了下去，要知道，为了营造starlight出道的声势，星辰娱乐狠心花了大笔宣传费，还把乔沫拉出来当垫脚石，可现在，整个微博充斥着宋清扬粉丝和郑子耀粉丝的battle，别说starlight了，就连始作俑者乔沫都被粉丝们丢到一边不管了。
乔沫悠闲地看着自己的粉丝数从0涨到3万，又把那张自拍转移到了微博主页，不出意外地，郑子耀的一部分粉丝转移了阵地，试图把乔沫骂到滚出微博，然而乔沫压根不在意，发了条微博祝贺starlight出道快乐，又顺手关闭了评论和私信，世界顿时安静了。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乔沫慢悠悠敷了面膜，爬上床，打开电视看了会偶像剧，才在自己的盛世美颜中缓缓入睡。每天被自己美醒是什么感觉，没有人比乔沫的体会更深刻，所以不管她在微博上被郑子耀粉丝骂成什么样，或者被星辰娱乐雪藏，乔沫都一点也不生气。
因为生气比不生气看起来丑一点。
以及，她根本没必要为那些比她丑的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