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夏秋月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树下站着一人,他靠着树干,洒脱状,左手微垂,指尖勾着一酒壶。
“要不要来一杯?”他抬抬手,似乎要与她一醉方休的意味。
“不要。”夏秋月闷闷的,摇摇头,并且回绝了他,“阿爹,我们回去吧。”她对着身旁的夏建业说道。
王沐凡望着夏秋月离开的身影发着呆,眼神有些困惑,他拎起酒壶喝了一口。
入口清凉甘甜,全然没有酒的香醇,原是他酒壶中所装之物皆是水。
她不是喜欢潇洒飘逸之人吗,为何今日连看都不带看一眼?
王沐凡不解,咕咚咕咚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随后摸索着下巴,思索着对策。
“王公子~”
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惊吓到了王沐凡,他后退一步,目光中竟是惊恐万分,“杨,杨小姐。”说完,又后退了几步。
“啊~”杨小玲轻呼一声,眉眼含俏,轻抿唇角,再呼喊了一声,“王公子~”这声比盼得丈夫归来妻子的声音还要婉转,欣喜上几分。
他再次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双手交叠行了一礼,“不知杨小姐叫我有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她神情似有幽怨,嘴角下瘪,露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瞧见她此番模样,王沐凡心知自己又被纠缠了,于是他快速行了礼,“既然杨小姐无事,那在下便先行离开了。”
他草草说完,抬脚就要离开。
“哎,我还有事儿呢,”杨小玲朝着他背影喊到,“若我说此事与夏秋月有关呢!”
王沐凡脚步一顿,回过神来,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眼眸之中探寻究竟,可杨小玲怎是这么容易便让他看出来之人。
他没法只好走近几步,却依然与她保持着相对的距离,“请问姑娘,是何事?”
“这个嘛……”尾音故意被拖长,最后上扬,带着一丝勾人,眼底微光闪烁,“若你想知晓,便和我到这边来。”
他踌躇片刻,拒绝了,“抱歉,我想她不愿让我知晓之事我还是不知晓罢了。”
杨小玲有些急,嘴角微张,又忽然紧闭,眉头微微蹙起,左右一瞧,周围并没有任何人,随即换了副表情,“哎呀,既然如此,那我猜你应该不想知晓她的祖母吧。”
“祖母?”王沐凡眉头一拧,他从未听到过夏秋月还有祖母,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方便过问。
瞧他眉头紧锁的模样,杨小玲心笑:果然,他是不知晓的,如果他知晓夏秋月是如何对待她祖母的,我就不相信他还会再喜欢她。
“啊,你不知道吗?”她假意惊呼询问,随后便将事情缓缓道来,其中添油加醋了一番,“就是前几日刚来我们村上的王奶奶,她真是可怜,家里被大水冲走了,千辛万苦寻到这里,可没曾想,儿子居然不认她。”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感叹一声,“没想到夏阿叔竟是这样的人,枉他长得老实敦厚,原以为他是质朴之人,居然这般忘恩负义,大逆不道……”
为了抹黑他们,杨小玲将所有想得到的词汇都用了上去,她也不管其中的对与错,只想降低他们在王沐凡心中的好感。
听着她的话语,王沐凡心中已有了定夺。
据他与夏建业一家多月来的相处,他坚信他们绝对不会是这样的人,这其中必有误会,指不定就是夏秋月祖母的问题……
他不该这般遐想的,无论如何王氏终究还是她的祖母,未来可能也是他的,如今他这般说长辈已是不妥了。
“杨小姐,”他脸上带着一丝薄怒,眼神锐利,像一把出了鞘的刀剑,“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长辈,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在背后排编他们。”
杨小玲被他吓着了,说话有些哆哆嗦嗦,“若,若要,若要人不说,除非己莫为,既然他们做了,那就怪不得别人说了。”
谁让,谁让夏秋月一直和她作对,所以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杨小姐,无需多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与你无话可说,”王沐凡衣袖一甩,连礼都不行了,直接大步离开。
她傻了眼,不知为何会突然变成这样,明明一切都应朝着她想象的发展,怎么发生这样的变故,她想不明白。
王沐凡离开后,越想越生气,就连杨小玲都这般说了,那可想而知村里的人说的可能就更加过分了。
他大步朝着夏秋月家走去,还没踏进门就听见里面的人正在嬉笑打闹。
“阿姐,你快来追我呀!”
“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就别跑,等追到了就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夏秋叶哇得一声躲到了夏建业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朝着她做了个鬼脸,“嘻嘻,阿姐,你过来呀!”
“夏秋叶你别以为躲在阿爹身后我就那你没有办法,”夏秋月站在那里,眼眸微眯,似在寻找契机,准备一击即中。
“略略略,我可不怕你。”他依然做着鬼脸,丝毫没有防备。
就在这时,夏秋月抓准时机,朝着目标奔进,而王沐凡也正巧推开了院门,她一个躲闪不及险些栽倒在地,被王沐凡一把拉起。
因为过于用力,两人凑得有些近,随即闹了个大红脸。
夏建业见状出来打了圆场,“凡小子,你来得正是时候,”他走上前去,一把搂过王沐凡的肩膀,两人哥俩好似的勾肩搭背,“你瞧瞧这里。”他指着面前的鸡圈和鸭圈。
显然里面已不再是小崽崽的模样,都已经长大,毛色油亮,脚丫子也强劲有力,只是叫起来略吵。
“这是……之前的那些?”他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他是一天天见证它们长大,也照料过它们,可还是些许感叹,“夏叔,你们就是再说它们?”
“是啊,它们长得好吧,多亏了我们家臭小子!”夏建业夸耀道,眉宇间尽显傲娇之情。
“阿爹~”夏秋叶扭捏了一下,害羞地垂下了脑袋,扯扯夏秋月的衣角,小声嘀咕,“阿姐,你能让阿爹别说了吗?”
这压根没什么的,与旁人相比较而言,他算做得不好,有好几次都是阿爹帮的忙,而他只能一旁干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黯淡了不少,阿爹将它们交给他照顾是信任他,是为了锻炼自己,可是他却辜负了阿爹的期望,不但没做的更好,反而还需他的帮助。
“小叶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夏秋月摸摸他的后脑勺,“你瞧,它们都已长大,而且各个都是下蛋卖肉的一把好手。”
“可是……”他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是的,”她打断了他,继续说道,“你呀就是小,经验不足,等多照料几次,你也一定会和阿爹一般,你说是吧?”
“嗯,”夏秋叶很用力地一点头。
对,他就是经验不足,对于一些突发的事情无法及时做出相应的反应,如若再来一次,他一定可以的。
“那夏叔打算如何处理?”王沐凡问出了心中所思。
“这个嘛,”夏建业笑了声,“留下一只公鸡和公鸭做种,剩下的母鸡还有母鸭一半拿去镇上卖,剩下的留下下蛋,顺便孵小鸡。”
这样日复一日,他家以后就无需担心没有肉可以吃了,顺带臭小子也终于可以去私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