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喜欢孩子,而他们未来却注定不会有。这个遗憾将会伴随他们终身。以后要把她所有亲朋好友的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般,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能有人陪着她。他在他身边的时候,就把她宠成孩子,让她忘记没有孩子的遗憾。打定主意后,他也加入了她们的玩闹中。果然在她脸上看到更加开心的笑容。
沈欢颜见到温梁带回来的军装,眼波流转,想起八十年代最流行的军装自行车照。他们又身在老京城最有故事的胡同里。想想就知道这样拍出来的效果有多好。这种动态拍照不适合劳烦孕妇,又是沈欢颜脑子一热临时想出来的。这次是老爷子自告奋勇,见到沈欢颜不信任的眼神就吹嘘自己年轻时候,如果不是忙于事业,他现在已经成为世界顶级摄影师云云。
沈欢颜抱着反正胶卷多,多拍几卷总能找到合适的想法就同意了。
他们住的周围大大小小有几百条胡同,每个胡同都不一样。有些胡同里爬满了爬山虎,有些事青砖,有些是石头。他们不可能跑遍所有的胡同,就挑上镜的摆拍。看老爷子架势像是没吹牛,就等照片洗出来的效果了。
他们拍照不可避免地被人围观,沈欢颜怕影响到温梁。匆匆拍了些镜头就回去了。直接换上婚礼那天要穿的礼服,是一套中式复古裙。类似于民国女学生装,颜色是正红色。温梁的是一套铁灰色的双排扣西装。两人站在一起又是另一种味道。
老爷子拍照拍出来兴致,给他们拍室内的古典照。其实沈欢颜当初有想过给温梁做一套红色唐装。在心里想象一下后,恶寒不已,也就放弃这个想法。现在两人的服装很登对,就算看不到照片中是什么样。只要看老爷子满意的眼神就知道,效果肯定好。
拍了一天的照片,沈欢颜累的腰酸背痛。惬意喝着补汤的桂滨城递给她一碗汤。她接过眼角扫过她的肚子又冒出个注意。“槟城,你想过拍一套孕妇照留恋吗?”
结婚照,孕妇照,儿童亲子照等等,这些在后世是非常流行的。她就提前把流行带动起来。
“大肚婆有什么好拍的?”桂滨城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肚子,这隆起的曲线有什么可拍的?她表示很不解。
“那是你不知道怀孕女人的魅力。我保证能帮你拍出与众不同的照片来。”
“真的?”
“比珍珠还真。”最终桂滨城被她缠的没办法,勉强答应了她。
没等两人敲定日子,沈欢颜的想法要暂时推迟了。第二天一早,沈建业的电话就打到桂家。老家来人了,让她们立即回去。让桂滨城暗自吁了口气。
沈欢颜还没激动,老爷子反而先激动起来。一脸的期待和情怯。期待与那个几十年没见面的初恋想见,又害怕几十年的时光,早已人事全非。这种情绪也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张伯能理解。
当天沈欢颜就开始收拾东西,发现她不知不觉竟然买了那么多东西。需要卡车才能拉回南城镇。桂滨城给她一个这有何难的眼神,当即就给她找到一辆她家工厂的卡车供她驱使。沈欢颜完全不客气,装了满满一卡车嫁妆要带回南城镇。
这次她们回去不仅东西多,人更多。桂滨城大方地把车借给他们用。这几天她要去外省一趟,不需要用车。说定在他们婚礼前赶回来。
如果不是她要出差,沈欢颜几乎都忘记了这个孕妇可是未来蝉联华夏首富宝座好几年的大忙人。前些天因为她情绪不太好,桂滨城怕她出事,推掉别的工作都是在京城办公。现在有人守护她,她也要开始处理些紧急事件。陈佳这段时间也是停摆工作,把照顾三个孩子的任务全部揽过去。现在温梁回来了,她也放下一颗心。沈欢颜不知道她之前的强颜欢笑,看在两个闺蜜眼中有多担心。好在那些不愉快都过去了。
出发当天老爷子谁也没招呼一声,直接拎着行李就坐进桂滨城车的副驾驶座中。只把张伯留下来看家。众人无奈,带着他一起回南城镇。
京城这边因为温梁特种大队大队长的职位被停职一事。以高首长为首的几位长辈整天去总政部和总理处磨嘴皮子。终于在第四天大首长发话,温梁恢复原职,立即去所在部队报道。高首长拿着热乎乎的红头文件去找温梁,却没想到扑了一个空。气得他在温梁家门前破口大骂。骂完还不解恨,打电话给赵师长和肖政委,把温梁从头到尾数落一通。就算这样,也不忘嘱咐他们等温梁回去后,先办复职手续。这边的报告原件,他已经派警卫员开车送给他们。
完全是老父亲一片拳拳爱子之心。
二十多天没回家属院,这里的氛围比她们走时要和谐很多。家属院里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都增派军人加强巡逻。看到那群身着军装,手持钢抢的军人不时走过家属院的角角落落。这给了所有家属安全感,就算凶手至今没有找到,她们却也没了当初的惊恐不安。化粪池被填平,小树林也重新修整了一遍,全都砌上了砖头,隔绝在家属院外。
老爷子下车之前一遍遍地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遍遍地问沈欢颜他现在看起来怎么样。沈欢颜忍着笑,一遍遍地肯定他现在看起来非常好。就这样,老爷子还是很不自在,完全一副情窦初开时见心上人的忐忑样。
车还没停稳,得到消息的沈建业大步飞奔过来,打开车门,一手一个亲他的宝贝闺女:“大宝贝们,想爸爸没有?”亲的两个孩子咯咯直笑。抓他的衣服,揪他的头发躲避。
沈家人也都从屋里走出来,沈欢颜不仅看到所有她相见的亲人,竟然还看到沈欢笑和石磊一起来了。她有些意外,更多的欢喜,她很喜欢这个温柔体贴的大堂姐。大家相互打招呼问好。
本来老爷子一直很紧张,在人群里找想见的那个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他就打量沈友三,在他脸上没有找到一丝她的影子。急的他扯了好几下沈欢颜的衣袖。
“爹,娘,我奶奶呢?”直到这时沈欢颜才发现没见到李氏,体谅到老爷子的心情,她问沈友三他们。
“燕子,没想到你奶奶和赵师长的娘是旧识。两人年轻的时候是同学,几十年没见,早就失去了联系。真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碰上了。这两天她们一有空就一起叙叙旧。这会儿你奶奶应该在赵师长家。”说起这个刘桂兰喜得眉飞色舞。她也是没想到平时不搭理人又清高的婆婆竟然认识这样的大人物。她可是听说赵师长的爹以前可是将军。乖乖,这得多大的官儿。
沈欢颜诧异,竟然还有这样的巧事?当下就先请老爷子屋里休息,送走陈佳和小囡囡,她要去把奶奶找回来。
那边男人们就忙着搬沈欢颜从京城新置备的嫁妆。大嫂陈梅香抱着沈一鸣,不错眼地看着从卡车上搬下来那一件件她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眼都红了。这爹娘和建业给了燕子多少钱办嫁妆?这是要把家搬空的节奏?不行她要问清楚,这个家以后都是一鸣的。他可是长子长孙,怎么能让外人给搬空了?至于沈建业,他们生了两个丫头片子,完全忽略不计。
沈欢颜去方奶奶家时,两个老太太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喝茶聊天。她们端茶的仪态仿佛此时正在参加重要晚宴。深入骨髓的优雅让她们看上去那么迷人。不知说了什么两人同时开怀大笑起来。虽然在她们的脸上都能找到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岁月留给她们的,还有时间沉淀下来的优雅和从容。
还是方奶奶先看到她,站起来惊喜道:“燕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家,听说奶奶在这里,正好来看看。”
李氏讶然回身,看到二孙女俏生生地立在那里,如同一朵朝气蓬勃的向日葵。让她恍然想起少女时期的自己。一晃眼,她已经老了。
“奶奶,桂爷爷来了。”沈欢颜先来的目的也是告诉李氏这件事。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李氏的脸,深怕她不高兴。
“桂?是兰舟吗?”李氏还没有回答,反而响起方奶奶惊讶地声音。
这下沈欢颜也诧异了,老爷子的名字正是桂兰舟。原来他们都是旧识。想来也是,方家和桂家都是民国时期沪市很有名望的大家族。两人认识很正常。
“对。唉,该来的还是躲不掉。”李氏从听说老爷子来,就有些恍惚,直到方奶奶询问才回过神来。苦笑一声,叹气道。
“都到知天命的年纪了。还叫什么劲儿?你们俩呀!都过了大半辈子了,能放下早放下了,不能放下那就别放下。”方奶奶从童年时期就认识他们两人,对他俩的感情纠葛还是了解一些的。连气也不带喘的说了这么一长串绕口令,催促她赶紧去见人。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有什么可想不开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下下一章婚礼。这么长时间才结婚,让大家就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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