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脸色由红到白，江姝眨着眼,长长的睫毛扇在他脸上,一个字都不肯说。
“你……”谢渺的手下意识的往下面探去,说起话来有些结巴：“你……”
他“你”了很久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姝还是抿着唇，盯着他看。
谢渺伸手推开她,不自然道：“你先出去换身衣裳吧。”
“为什么呀？”江姝问。
谢渺默了默。
无奈闭上眼道：“你衣裳湿了。”
“我知道。”
“你……你先出去。”谢渺低声道,压抑着心底的羞赫。
在女孩子面前……尿床什么的,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情。
他……竟然……
而且面前的这个女子还是他的——夫人。
“房门被反锁了,出不去。”
江姝低着头喃喃，边说边坐起身来。
“你,你想做什么？”谢渺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她，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江姝歪了歪头，回过头对着他笑：“既然湿了就脱下来呀。”
此时天色已接近傍晚,房间内有些昏暗,不怎么好闻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
谢渺的视线落在她湿了一片的外衫上。
她伸出手,无比自然的脱起衣裳来,对身上的那块地方视若无睹。
谢渺的手颤了颤,垂着眼有些没有底气。
他幼时自宫后便总不大能管好自己。
所以一直都很少会去喝水,对于粥食一类的东西也是敬而远之。
近日不知怎的,喝了酒还……在旧伤上又添了一笔。
他这身子……其实早就是废了的。
连自己的下半身都管不住,算什么人？
江姝低着头认认真真的脱下外衫，再就是……里衣。
最后露出大片裸|露的肌肤，怕冷似的躲进被子里。
柔软的腰肢就那样贴在谢渺手边。
她的手无比自然的往谢渺的身下摸去，顺手解开纱布,伸出手臂摸到那个湿布巾后就轻车熟路的擦拭了起来。
腿|间湿|腻的触感很快就被一种凉爽感取代，她的手有些凉，谢渺的腿都随着她的动作在轻颤。
湿湿的纱布被人随意扔在地上，江姝停下动作，戳了戳他的心口：“往里面睡一点，这里是湿的。”
谢渺顺从的往角落移，沉默的看着她。
江姝将湿布放回原处后无比自然的朝他的方向爬过来，最后乖乖的趴在了他身上。
谢渺的呼吸都因此而止住。
身上的那具身|体，有些冰凉，但却是软到了骨子里。
她趴在他身上，一言不发的闭着眼。手却放在他腰上的那道伤疤上，来回的摸着。
她那双手……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情？
谢渺忍不住抬起眼看着帐顶，上面空空的，什么花纹都没有。
“江姝。”他忍不住喊她，身上的人因为他的称呼而僵了僵身体。
“……你出去好不好？”谢渺说。
她抬起头瞪着他，手臂将他缠得更紧，裸|露的肌肤直接在谢渺身上蹭。可他此时半点旖旎的想法都没有，只想着快点把她“赶”出去。
自己这副模样，怎么能被江姝看见。
她本来嫁给他就很委屈了。
他什么都满足不了江姝，他脾气还不好。
又为什么要来照顾这样的他？
“你先松开我，找件衣裳遮一遮，回家等我。”谢渺压下声音，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无奈。
江姝蹭他的胸口，半点起身的想法都没有。
“江姝！”他伸手捏住她的肩，直视着她，“我让你出去，你听到了吗？”
她很瘦弱，肩膀也很纤弱，谢渺没怎么费力，就把她推开了。
手掌下的皮肤很细腻，很软，谢渺手上的劲儿越来越大，像是想将她的肩膀都捏碎。
她偏过头亲了亲谢渺的手臂，笑眯眯的说：“我不出去。”
谢渺的手一软，缩了回来。
他手掌碰过的地方红了起来，红痕布在肩上，江姝颈脖上还有他前几天啃出来的印子，牙印还很清晰。
他的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移到了别处。
谢渺冷哼一声：“你不出去我就让人把你扔出去。”
反正不能让她一直在这儿待着。
待久了……
她一定会嫌弃他的。
江姝笑的像个小太阳，凑到谢渺跟前笑嘻嘻的：“你舍不得的。”
谢渺闭上眼，不看她，也不和她说话。
摆足了一副要把她一个人挂在一边的架势。
“渺渺……”她低下头亲他，从下巴到颈脖，很轻很轻的动作。
谢渺拿她没办法了。
只能继续冷着声音说：“你再怎么亲我都没用，反正你一定要……你！”
江姝的手忽然探到他身下去，毫无技巧的摸着。
谢渺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坏！”
更多的，却像是恼羞成怒。
江姝缩了缩脖子，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上面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沾了点水珠，唇瓣嫣红，有些苍白病弱的脸也染上几分艳丽。
她声音小小的，像是在讨好一般：“渺渺，我把自己给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谢渺：“……”
她的发丝垂落下来，有几根落到谢渺脸上。
房间里光线暗暗的，屋内并不冷，冬日的天暗的格外迟，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但是窗只看上去却还是一片明亮的白。
洪兴怀这里很旧，谢渺也说不清这间房建了有多久。
只是记得自己年少的时候，就常常躲在院子外面，拿着弹珠打洪兴怀的脑袋。
一打还一个准，那个老太医就回过头，冲着谢渺骂。
那时他是小少年，以为自己一生的日子都是那样的。
背着爹娘出去玩，躲着私塾老师。
和大帮的不务正业的世家小公子一起皮。
他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认真。
更加不可能把真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可是现在，有个女人说——
谢渺，我把自己给你，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好……个屁！
谢渺眼神凶狠起来，声音也是愤愤地。
“江姝，这招对我没用。”
江姝“啊”了一声，很是困惑的撑着脑袋。
她这副样子有些迷迷糊糊的。
谢渺的心跳的飞快，那种疼痛的感觉好像也一下子消失了。
他感动得一塌糊涂。
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比什么都好。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赶我走？”江姝眨着眼，细软着声音问他。
“你……”
他张了张嘴，忽然止住话头。
房间的门被人打开，门锁被钥匙开启，洪兴怀手里抱着厚厚的两床被子走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药童手里端着木盆，盆沿上搭着汗巾。
谢渺下意识的将身上的人按住，被子整个蒙住她的脑袋。
“洪兴怀，你把东西放下就出去。”谢渺声音有些急促。
洪兴怀砸砸两声，饶有兴致的抱拳站在床边。
“怎么，还没玩儿够？”
谢渺拿眼珠子瞪他。
洪兴怀叹着气，回首示意药童照着谢渺的意思来。
药童看着谢渺的眼神有些奇怪。
心下想着……
谢渺果然会享受。
“顺便找人拿两身厚点的衣裳。”
在洪兴怀拉开房门的时候，谢渺又说。
洪兴怀回过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纱布。
目光了然，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提醒道：“记得上药。”
房间门被关上，室内又恢复安静。
“夫君又要我走了吗？”江姝在谢渺开口的瞬间就道。
谢渺动作僵了僵，斟酌着怎么用词。
“如果我走了，那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江姝好意提醒，声音却阴恻恻的，隐含着威胁。
谢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真的、真的要我走吗？”江姝又问，语气抑扬顿挫，像是在背书一般。
谢渺眉头皱了皱，只觉得她这番举止，幼稚的紧。
“那我真的走咯？”江姝试探性的撑起身，眨了眨眼狡黠道：“反正我衣裳也湿了，那就这么出去吧。”
谢渺收紧手，将她的腰揽紧。
妥协一般的道：“不想走就不走吧。”
谁知道江姝会为了留在这里，又做出什么事情来？
“嗯！”他的话才一落地，江姝就兴奋地抱住了他。
光|裸的身体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蹭着。
谢渺无奈的扶住她，“别动了，我收拾一下床。”
他掀开身上盖的被子，有些为难的对江姝说：“你闭上眼。”
江姝眨眨眼，无辜的看着他。
谢渺咽了咽口水，艰难道：“我没穿衣裳。”说着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警告：“你别看！”
江姝讨好的点着头，睫尖扫过他的手心，微微发痒，像羽毛轻轻拂过。
谢渺有些慌乱，生怕她就此睁开眼，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语气便有些恶狠狠地：“你要是敢睁开眼，我饶不了你。”
江姝乖巧道：“我不会睁开的，真的。”
谢渺放下心来。
起身的时候还有些疼，但想着……
怎么都不可能让洪兴怀来的。
江姝那么好看，怎么能给别人看？
他下床，抱过棉被。
身后的人在他起身的瞬间就睁开了眼，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的一眨不眨。
谢渺转过身就看到这幅画面。
顿时气血上涌，只觉得自己的家底都被江姝看光了。
他下意识地用棉被遮住下身。
语气阴森森的：“这么好看？不是让你不要睁开眼的吗？”
江姝仍旧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甚至听到他的话还配合的点了点头。
谢渺默了默，脸红成了猪肝色。
他从来没在江姝面前脱|光过。
所以……
她好奇其实也是，是正常的吧？
谢渺忍不住给她找着借口，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底的那种羞辱感。
她太坏了……
仗着他不会打骂她，就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谢渺认命一般的抱着棉被走到她身边，目光却是阴恻恻的。
他下意识地竖起铠甲，生怕下一刻那张嘴里会吐出怎样的话来。
生怕……
被她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