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反击一招(1 / 1)

溪水顺着河道蜿蜒,水面上浮着一盏盏的酒杯,酒杯里装着一杯杯的清酒,偶尔有几片青色的杨柳枝叶飘落水中,泛起阵阵涟漪。

水边的凉亭内,新晋的进士们随着礼官的指引依次落座,众学子在凉亭内谈笑风生,引得各世家小姐掩着面,含羞带怯的偷偷打量。

谢渺站在远处的宫道上,推着江姝一步一步的朝亭内走去。

二人衣裳的颜色都极深,离得远了也没人看得清他们是谁。

“好看吗?”谢渺弯下身,顺手从身侧摘下一朵不知名的花,递给江姝。

“可是……”她眨眨眼,欲言又止的看向谢渺。他这样堂而皇之的带着她来参加这样有名的曲水流觞宴,真的不会觉得丢脸?

“可是什么?”谢渺正欲与她说些什么,身后一人静默无声的走上前来,他便止住了话头,问那人:“如何?”

宋石避开江姝的视线,在谢渺耳边轻声道:“一切妥当。”

谢渺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督公言重了。”宋石行礼,目光落到了江姝身上。随即笑笑,又对着江姝行了个礼,恭声道:“嫂子。”

江姝诧异抬眼看着他,宋石笑的愈发友好:“属下宋石。”

而后宋石意味深长的道:“待会儿嫂子便跟着属下。”

“为……”江姝张了张嘴,对上谢渺笃定的眼神,便改了话头,对着宋石友好的笑了笑,轻声道:“那便麻烦你了,宋大人。”

她虽不知宋石身份,但想着既是跟着谢渺的人,想来身份也低不到哪里去的。哪知谢渺听了反而笑出了声来,随即她手中的花被谢渺拿走,放在了宋石手上,谢渺道:“不必称他为宋大人,直呼其名即可。”

“督公慢走。”

还未等江姝反应过来,谢渺就已从她身边离开,而宋石已是淡然的推上了轮椅,恭敬的问:“不知嫂子想看看哪里?属下推着您去。”

她看着谢渺的背影,有些回不过神来,扭头问宋石:“督公这是要去哪里?”这还是第一次,谢渺去哪里都不曾和她解释。

宋石但笑不语,只是道:“督公让属下陪着您。”

“那就……留在这里吧。”谢渺已经进了远处的凉亭内,那座亭子里坐满了人,亭内的一角处隐隐可以看见明黄色的衣摆。

江姝明了,谢渺要去陪庄帝,不能陪她。

那……她就留在这里,看着他。

*****

众学子们所在的凉亭内,祝酒词一句接着一句,众人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少年得志,高中/功名,满腔热忱无处发泄。

只是渐渐的,喝酒的进士变成了同一个人。

于飞宇近来心情不大好,对于吟诗作赋本就没有什么心情,只是酒盏一杯接一杯的停在他面前,在同窗的目光之下又不能不喝,便只能仰头一杯干了。

席间有人嗤笑,“于公子乃本次春试的前三甲,怎么连这样简单的诗都接不上来?”

另一人畏惧于家权势,连忙拉住那人的衣袖,暗中劝慰道:“金兄,说话注意分寸。”那人劝完出言不敬的人之后,又讨好的上前,对着于飞宇笑道:“于公子若是不胜酒力,在下愿替公子小饮一杯。”

亭内的众人都年纪轻,又自有一副读书人的清高傲骨,见那人这般谄媚的样子,皆嗤之以鼻。于飞宇挥开他的手,不屑道:“你替我喝?”

于家在京城内虽没有什么实权,但众人皆知于老侯爷与当今帝王之间交情匪浅,而于飞宇未及弱冠便有如此才华,此后自然是前途无量的。想要巴结他的人原本就多,故而于飞宇从来都是拿鼻孔看人。

那人以为自己有戏,能巴结上像于飞宇这样的世家公子,便弯着腰极其恭敬地谄言道:“在下愿意。”

于飞宇随手将酒杯扔进水里,拍拍手起身,往亭外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必。”

这样的人,也配替他饮酒?于飞宇嗤笑。目光转了转,一旁的亭内坐着的是朝内的重臣和庄帝,他爹自然也在其中。

今日宴会他原本不想来,只是于侯爷硬逼着他过来,故而来了心情便不怎么好,一路上都是冷着脸。

酒喝的有些多了,便想沿着河道走走,吹吹河风醒醒酒。春风拂面而来,嫩绿杨柳随风舞动,端的是一副动人景象。

走至一半,于飞宇看见了江姝。

他自然是认得江姝的。听说是秦家公子的未婚妻,后来为了权势嫁了谢渺。他与秦家公子素来交好,虽说未至挚友的地步,但……也是知晓秦蕴和有多喜欢这位江家小姐的。

于飞宇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了江姝和她身边像狗一样守着的宋石身上。他未及弱冠,少年心性,见到这样贪慕虚荣的女子,心里想的是如何惩戒一番。

于飞宇嘴边挂着不羁的笑,眼底都是轻狂,别人怕谢渺,他可不怕。谢渺说到底,也不过是庄帝身边的一条狗。

“江姑娘。”于飞宇不阴不阳的道。

江姝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于飞宇,有些困惑。她并不认识他,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他。

见宋石陡然间警惕起来的面色,于飞宇换了副笑脸:“督公说让我带您过去。”

江姝眼睛亮了起了,看向了身边的宋石。不论她怎么说,宋石都不肯离开半步,也不准她离开半步。

宋石站在她身前,不卑不亢道:“于小侯爷,请您……”

“闭嘴!”于飞宇闲闲抱拳,斜睨江姝:“江姑娘去不去嘛?督公说了,让我推您过去,若是迟了我可就不干了。”

宋石正想着该如何制止于飞宇,却不料对方的手先他一步落在了轮椅上。

于飞宇笑着,脸上的表情堪称温和,不过说出的话却让宋石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宋大人,拦着我干嘛?我不过是想让江姑娘更近距离的和督公接触罢了,你乱咬人做什么?”

于飞宇在京中行事素来张扬,与宋石结怨也是由来已久,宋石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位于小侯爷都十八了,说出来的话还是这样的没有礼数。

宋石沉下脸,正准备反击。

而身边的江姝忽然死死扯住他的袖子,指着凉亭内颤声道:“宋石,你过去帮帮他好不好?”从话音里还能听出丝丝害怕的情绪。

宋石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黑衣人顺着凉亭顶越入亭内,直直的朝庄帝刺去。

他抹了一把汗。这一幕是谢渺早就算计好了的……而他忘了把江姝拉到一旁……

“嫂子不必担心,此事……”宋石弯下腰,朝江姝温声解释,还未等她说完,身边就响起一道惊呼声。

江姝连人带着轮椅,一齐……落了水。

宋石下意识的看向于飞宇。

于飞宇却没有察觉到,只是托着下巴看着凉亭内的方向若有所思,而他的另一只手还维持着推着轮椅的姿势。

宋石内心几欲滴血……

*****

凉亭内充斥着浓厚的血腥味。

谢渺捂着身侧的伤,沉默的站在一旁,冷眼瞧着地上被庄帝踹了一脚又一脚的容妃。

她尖叫着解释,手死死地捂着肚子,身下的地面已是鲜红一片。而前来行刺的人已经被谢渺重伤在地,口中控诉着容妃与他偷|情的种种行径。庄帝已然失了神志,双目赤红的看着发髻散乱,一身华服的容妃。

爱之深,责之切。更何况——他是皇上,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偷|情?还口口声声喊着孩子是他的,求他不要打。

庄帝吐了口口水:“贱|人!”

容妃脸上已被汗水沾湿,亭内坐着的都是位高权重的人,她环顾了一眼四周,对着凌楚渊的方向伸出双手,“殿下……救我……”

庄帝更加愤怒,低下身死死地握住她的脖子,“还想求救?”

众人一时都不敢发一言。这是庄帝的家务事,他们与容妃也非亲非故,更何况其中有些人的女儿就在后宫之内,有的还没少受她欺负。

谢渺捂着伤口,在高福禄的搀扶下,火上浇油道:“陛下,娘娘方才喊的似乎是殿下……”

庄帝抬眼看向亭内的人。

凌楚释忽而起身,将刺客身上的剑拔下,狠狠地刺向容妃,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庄帝怔了怔,看着身下软成一滩烂泥的人,有些失神。

“父皇,此事应当到此为止。再追究下去,恐损皇家颜面,且……”凌楚释顿了顿,目光看向凌楚渊:“这样的女人,也不值得父皇为之如此花心思。”

庄帝不语,更加愤怒的看着容妃的尸体:“谢督公,此事还需你帮朕调查,务必要查的清楚明白!”

谢渺捂着伤跪下:“是。”

高福禄弯身谄媚道:“陛下,这……这谢督公为了救您……”

庄帝嫌恶的看了容妃一眼,“赏!”

一行人不欢而散。

在众人都走后,凌楚释拦住谢渺,目光如炬:“督公,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请殿下让开。”谢渺拂下他的手,冷声道:“若非殿下,今日之事又怎会如此?殿下不是最喜欢用这类手段的么?”

“谢渺!你!”凌楚释叹了口气,收回手,跟他同行。

今日之事,原是他策划了许久才成功的。但……容妃那孩子的确实是那刺客的。只要等着将她逼急了,指认出她背后的人——凌楚渊即可。可是今日预计好的这些,都被这位七殿下亲手打乱。

谢渺忽然不明白了,对方究竟是敌是友?

“给。”身前递过来一个白瓷瓶,谢渺撇下眼看过去,凌楚释笑道:“拿着擦擦伤口,这可是极好的金疮药。”

谢渺寒着脸接下,不自在的回了一句:“多谢。”

“督公行事太过鲁莽了些。”凌楚释负手离去,回首对谢渺解释:“今日之事太过明显了些。”

凌楚释的背影在风中显得有些瘦弱,谢渺眨眨眼,忽然懂了。

的确是……明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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