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懵了，她确实没想过都去北京干嘛。
“都在北京，有个照应，不是挺好嘛。”姜黎想来想去，说到。
沈川又问，“你能考得上吗？”
姜黎的脸有些涨红，“怎么考不上？我艺术特长生，分数低。”
沈川没说话，转过头去了。
姜黎心想着，就凭她数学每次都考五十分以下，文化课够呛能过关。
沈川神目如电，知道她够呛，所以问她；而她，不过掩耳盗铃。
想到此，姜黎不免有些沮丧。
因为成绩不好，她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很急躁的心理，她凑向沈川，“那你以后多帮帮我呗。”
“嗯。”沈川不在意地回答了一句，“饭盒不用刷了。中午我刷。”
姜黎心想：一次刷不干净饭盒，一辈子都不用刷饭盒了，这敢情好。
她喜滋滋地把饭盒放在了沈川的饭桌上，自来熟地拿起了沈川的笔记就抄起来。
沈川这笔记记得又详细，字迹也不是那么龙飞凤舞了，姜黎抄起来，不费事。
“以后刷饭盒的时间，多学学习。”沈川看到她挺自觉地抄笔记，说到。
“嗯。”
……
又是一节语文课。
讲完了课，语文老师杨凌走到了沈川的桌前。
说的什么，姜黎都听见了。
下个月高三要组织全校的辩论赛，一个班出一个人，辩题是：新时代，是知识重要，还是钱重要？
“沈川，我给你报的辩论方是知识重要，一来，你学霸的身份，容易让人信服，二来，现在我们也要弘扬正能量，别让大家都钻进钱眼里，你趁周末去图书馆查一下资料。”语文老师杨凌靠着沈川的桌子，看沈川的目光，跟看亲儿子一样。
“好。“沈川说话、办事，都特别得班主任的心。
下课后，沈川问姜黎，“周末有空吗？”
“周几啊？”
“没所谓，周六日，你哪天有空都行。”
姜黎想了想，周六她没有通告，周日她要去拍一场戏。
“周六，一整天都空着。”
“那图书馆见。”
姜黎眨巴了一下眼睛，“老师不是让你去查资料吗，我去干嘛？”
“盯着你上自习！”
姜黎：……
姜黎心想，他可真当正经事，她本来以为，他帮她学习就是随口说说。
“你微信多少？到时候咱们好约。”姜黎拿出手机来，准备记。
沈川报了电话号码，姜黎加上了。
“通过我啊。”
“要等。我手机在家。”
姜黎瞪大眼睛看着他，诧异地不敢相信，他是这个时代的人。
“怎么，没手机活不了吗？”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姜黎。
反正姜黎少了手机活不了，她还要打打游戏啊，发发微信啊，看看新闻啊，走走神啊之类的。
“那咱们约周六上午十一点。”姜黎说到。
“几点？”沈川皱眉看着她。
“十……十一点啊，我家离图书馆还有点儿远，我那时候，还没起来呢。”
“算了，你十一点去图书馆找我吧。”沈川这次的眼光，和许年一样，都是“姜黎烂泥扶不上墙。”
又上了一周课以后，就是周六了。
那天，姜黎被妈妈吵醒了，她说要去外婆家，外婆出院了，让姜黎自己弄东西吃。
姜黎醒来一看，才七点，本来想再睡，却睡不着了。
姜黎躺在床上，给沈川发微信：【同桌，你走了吗？】
这次回得倒是不慢：【还没。在读英语。吃了早饭再去。】
沈川说吃早饭，姜黎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和沈川的妈妈比起来，姜黎的妈像是后妈。
她又想起了沈川妈妈做的红烧鱼，四喜丸子，余香绕梁。
没控制住自己，她又问：【你吃什么早饭啊？】
【红薯饼，皮蛋瘦肉粥，葱油饼，鸡蛋。就这些。】
姜黎从床上起来，忿忿不平，都这些了，还“就”？
他是在炫耀啊，还是习以为常啊？
【你们三个人吃不了吧？】
【我妈总是多做一些。】
【你家住哪啊，我醒早了，睡不着了，反正现在图书馆还不开门，我去你家里叫着你啊。】
【我家住中山街宝树小区五栋三单元502。】
姜黎看了看地图，沈川家在她家和图书馆的中间，但是去他家没有直达的公交车，需要转一趟，先坐732，再坐409，在宝树小区那站下，差不多得四十分钟吧。
姜黎有句话没跟沈川说，“你们吃慢点儿，给我留点儿。”
这话，女孩子说出来，有失斯文，虽然斯文不能当饭吃。
姜黎是公众人物，为了避免麻烦，她出门都要全副武装，生怕被人认出来。
她早饭没吃，坐在车上的时候，前胸贴后背的，感觉自己像是饿鬼投胎，现在就是干吃米饭，她也能吃五碗，更别说沈川家那么多好吃的了。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
没想到，下了公交车，就看到沈川在公交车站牌上等她了。
他高高的个子，穿着白衬衣，站在人群里，挺显眼，他长得确实好看，气质逼人的，冷，酷，身材挺拔。
“你吃饭了吗？”下车后，姜黎就问。
两个人往沈川的小区里走。
“没吃，等你。”
姜黎的脸，瞬间笑成了一朵花，“等……等我啊？”
“要不然呢？”
“等我干什么呀？”
“我猜你可能没吃早饭。”
“你可真会猜。”姜黎想想，红薯饼肯定好吃极了。
沈川的爸爸妈妈都在家，特别热情，姜黎都有些不适应，她们家从来冷冷清清的，就连在一起吃顿饭，都是奢侈。
姜黎就假装客气了那么一下，便一起上桌吃饭了。
“我上次去给沈川送饭，就觉得这个闺女特面熟，原来是演员姜黎啊。有这么个明星同学，沈川也不告诉我。”沈川的妈妈边给姜黎夹菜边笑着说，”怎么瘦成这样，虽然瘦了上镜好看吧，但太瘦了容易营养不良。多吃点。”
沈川妈妈给姜黎夹了好几块红薯饼。
除了在酒店，姜黎还从未吃过自己做的红薯饼，那是姜黎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饭。
沈川的妈妈叫夏梦，沅江大学的老师，爸爸好像是一个工程师。
他的家庭特别幸福，不像姜黎……
“小童星长得就是好看啊，我怎么看你比沈川小不少呢？”夏梦仔细打量姜黎的眉眼，眼睛圆圆的，很无辜，鼻子很挺翘，嘴巴真的是樱桃小嘴，脸盘也不大，整个人的长相，不只是”精致“两个字能够概括的，就是感觉年纪小，还有几分幼稚，跟沈川不同。
沈川，少年老成。
“我比一般同学小两岁，我爸不是怕我拍戏会留级吗，就提前把我往学校塞了两年。我学习也不好。”说着，姜黎低下了头。
“没关系，学习不好，小姑娘家家的，多漂亮啊。让沈川多帮帮你。听到了没有，川。”夏梦提醒自己儿子。
“嗯。”沈川回答。
两个人到达图书馆的时候，图书馆刚刚开门没多久。
姜黎对沈川说，“你先进去，我去买杯奶茶。”
话没说完呢，她就溜得没影儿了。
图书馆旁边有家奶茶店。
大概十五分钟后，姜黎出现在了沈川的身边。
沈川正站在书架前，拿着一本培根的《学术的进步》在看。
姜黎捅了捅沈川的胳膊，要递给他一杯奶茶，“百香果的双响炮，出道即c位的，最好喝了，给你买的。”
“我不喝。”沈川目光都没有从书上移下来，斩钉截铁地说到。
“特意给你买的。”姜黎给沈川买的可是大杯的。
“不喝。”
“那怎么办呢？”
“你喝。”
“我喝？“虽然这百香果双响炮味道是挺好，可她喝了，一上午得跑十趟厕所了。
沈川看了姜黎一眼，慢吞吞地说，“没事，这里没写不让随地大小便。”
“你——“姜黎一脚就踩在了沈川的脚上。
她得意的目光仰头看沈川，看到了沈川的喉结。
姜黎心里有一种冲动，她想拿手摸一摸。
因为喉结，她没有，她很好奇。
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男人的喉结。
沈川的目光还在书上。
“你看什么？”他不动声色地说到。
“哦，没什么。”姜黎眼睛发亮。
“去把数学第十单元后面的习题做完，一会儿我要检查。”沈川平静的声音。
他好像一直是一个修行的人，什么都激不起他内心的波澜。
因为姜黎的身份，沈川特意选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免得引起骚动。
姜黎去那边的桌椅前拿测评卷，沈川还在这边看书。
等到沈川回到座位上去的时候，姜黎的习题已经做完了，会的不会的，她都做完了，把练习本推给对面的沈川，让他检查。
沈川很认真地批改着，不多时，他的书便在手中握成了筒，在姜黎的头上敲着，“这个我以前说过没有？讲过没啊？”
虽然不疼，但一下一下地敲打，总是有些被吓唬的感觉，姜黎皱着鼻子说到，“这道题？勾股定理啊？”
“对，勾股定理。你画的比例对吗？勾三股四弦五，是有比例的，3.1415926，你画的是什么？就是一个普通的直角三角形。”
姜黎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到，“老师那么闲吗？还会给我量我画的对不对？”
沈川手里拿着的纸筒不敲打姜黎的头了，转而悠闲地敲打起桌面来，“老师就这么闲。再说，我是肉眼看出来的，你画的线段长度不对。”
“可你……可你勾股定理不是不好吗？”姜黎看他对勾股定理，很内行啊，这么内行，怎么还会做错题？
沈川转过头去，“是不好。”
“那……”
“现在好了。”沈川抬起眼睛来，好像在问姜黎：你怎么管这么多？
所以，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