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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1 / 1)

因为钟晴在背后捣鬼弄出赵择予一事,梁皙周六特地回了趟梁家。

上午,钟晴在家里插花陶冶身心,旁边还围着圈附和她的阔太太,众人闲话家常,再恭维恭维钟晴。

钟晴伸出无名指上戴着鸽子蛋的手,轻捻了一枝百合,端详着自己的作品,随便一插。

立马有人捧场:“梁太太这花插的位置实在是妙,别出心裁得很。”

“我就是随便弄弄,”钟晴微笑,又随口说,“我去年坐私人飞机去米兰看展览,偶遇到mrsedward,请我去她家做客。这不过是我拙劣模仿她的作品而已,不值一提。”

在座都是人精,心知肚明,这句话重点是“拙劣模仿”吗?是“不值一提”吗?

重点是她老公送的私人飞机!重点是她被意大利珠宝大亨的太太邀请去家里做客!!

多么朴实无华的炫富方式。

马上有人不露痕迹的接梗捧钟晴,其他人点头应是,而钟晴端庄的被大家围在中间,享受着这些奉承。

这个话题过去,又有人另起话头,故作不经意的问:“梁太太,我看最近你们家梁皙的绯闻可不少啊。”

——“是啊是啊,我也看到了,据说是同一天晚上,有两个男人深夜里,前后从她公寓出去?”

——“我还看到爆料,说她的好朋友,叫什么姚婉婷,叫了一堆小男明星吃饭,梁皙也去了。”物以类聚四个大字写在她脸上。

——“梁皙私下里这么乱,谁家敢和她联姻?我听说她已经找好联姻对象了,谁家敢要啊?”

七嘴八舌的,一时间没人答话。

也不知道是谁先噤声看向门口,紧接着,气氛蔓延,客厅内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还有什么比背后说人坏话,被当面发现,更让人尴尬的?

梁皙一身黑色西装裙,肩线笔挺,两排整齐的金属圆扣在日光下泛着冷光,腰带紧扣住细韧的腰,黑色绑带细高跟更显腿型修长笔直。

这一身干练打扮,再有梁皙在工作上久积的雷厉风行气场加持,她站在门口,优雅挺拔,又盛气凌人,尤其是她此刻似笑非笑的眼神,格外渗人。

刚刚开口说过梁皙坏话那几位,都不约而同的心虚错开眼神,不敢看她。

钟晴的目光也闪了闪。

哒、哒、哒。

细高跟敲击着地面。

梁皙从到那位说她“谁家敢要”的女人面前路过,似嘲似讽的轻笑了声,意思很明显——

谁家敢要不用你担心,反正你家要不起。

对这种人,她口都懒得开。

因为有些人,连被她亲自开口嘲讽的资格都没有。

穿宝蓝色连衣裙的女人听到脚步声渐近,紧接着,一道阴影当头压下。

她下意识低头避开,一边希望不是在看自己,一边内心后悔刚刚不该嘴快,说梁皙和姚婉婷物以类聚。

在她的担忧中,梁皙的声音夹带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她微笑道:“张阿姨怎么说我,我都能当做没听到。但是,如果把我朋友也牵涉进来,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她叫一声“张阿姨”,不是尊敬,而是警告——

你背后是谁,我一清二楚。

钟晴这些拥趸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见梁皙定定看着钟晴,像是有事要说,赶紧各自找了借口回家,逃离是非之地。

不过两分钟,本就宽敞的客厅只剩下两人,更显空旷。

梁皙放下包,在钟晴身旁的单人沙发坐下。

她直截了当开口:“钟阿姨,我放任你这么几年了,你搞小动作的手段还是没有任何长进。”

语气像极了老师在对一个失望至极的学生说话。

钟晴确实手脚不干净,心里慌乱着,嘴上还打死不承认,干巴巴笑了笑:“小皙你在说什么?”

梁皙斜睨她一眼:“我在说你跟赵听蝉的伎俩未免太三岁小孩。看在梁宣的面子上,我特地挑了他和爸都不在的时间回来,给你留点面子。”

“不然闹开了,难看的只有你。”

说完,她拍拍裙边莫须有的灰尘,款款起身上楼。

钟晴紧绷着脸,有些被直白拆穿后的挂不住。

她强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皙回头看她一眼,半笑不笑的,又往楼上走。

钟晴看着她的背影,交叠在大腿根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眼前画面与回忆交叠,时间好像又回到她刚进这个家那天。

小梁皙站在楼梯尽头,抱胸俯视着她,没说一句话。

打那刻起,钟晴就讨厌这个目中无人的继女,讨厌她身上与生俱来的高人一等。

所以,她才拼命想让梁宣占据梁家的一切,好像只有这样,她才堪堪能和这位继女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

下午,梁赫接梁宣一起回来,久违的梁皙也在,一家人难得凑齐吃顿饭,梁赫非常高兴。

吃到一半,阿姨端来两碗蒸蛋,给姐弟俩一人一小碗。

梁皙抬手拒绝。

梁赫说:“梁皙你也吃一碗,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梁皙皱了皱眉,拿着调羹戳了戳铺满肉沫的水蒸蛋。

此时餐桌上气氛正和乐融融,她张了张嘴,最终欲言又止。

吃过晚饭,梁皙被梁宣叫到书房谈话。

梁赫先问了几句她的近况,而后又满是责怪的看她一眼:“跟爸爸吵架,一言不合就跑去海城,这都三个月了,还打不打算回江城了?想打个高尔夫都找不到人!”

梁皙照例敷衍几句,再说几句软乎话,把这件事应付过去。

而彻底揭过一个话题最好的方式,就是另起一个话题。

她转而问:“最近高血压怎么样了?我下午看到你常吃的药换了,有没有听医嘱,按时吃药?”

“有有有。”

这会儿又变成梁赫敷衍她了。

梁皙看了眼梁赫乌黑的头发,知道是又去染头了。梁赫皮肤容易过敏,梁皙说了多少次,他也不听,非说染头发显年轻。

这下话题是梁赫不喜欢听的了,两人再一次转移话题,毫无意外的绕到梁宣身上。

一开始梁赫只是在说梁宣青春期,脾气大,种种。

到后面,说到梁宣在各类竞赛上取得的成就,梁赫话里话外都藏不住对儿子的骄傲和满意。

这是梁皙只在自己公司上市那天看到过的表情,梁赫还没有此刻这份为人父的浓烈爱意。

梁皙忽然觉得烦躁,打断梁赫的话,起身:“爸,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梁赫一脸没反应过来:“不在家里住一晚吗?”

“不了。”

梁皙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不满道:“爸,我喜欢吃酒酿桂花蒸蛋,不喜欢吃肉沫蒸蛋!”

是梁宣喜欢吃肉沫蒸蛋。

“不都是蒸蛋吗?”

“一个甜的,一个咸的,不一样!”

梁皙半点儿霸道总裁范儿都没了,在甜咸之争面前,俨然就是个捍卫甜口尊严的暴脾气小斗士。

-

梁皙本来想回江城公寓先住一晚,现在没了心情,直接让司机开车回海城,越快越好,离梁家越远越好。

路程过半时,梁皙给姚婉婷打电话吐槽,以缓解内心的烦躁。

姚婉婷一针见血:“你哪是在乎甜口咸口,分明是在乎你爸的态度。”

梁皙恼怒一秒:“我怎么就不能是单纯在乎甜口吗?甜口就是比咸口好。”

咸口爱好者姚婉婷在线警告:“梁皙女士,请甜口独自美丽,不要拉踩咸口。”

两人打了半路嘴炮,车终于开到海城。

梁皙晚饭根本没怎么吃,再加上心情不好,此刻只想暴饮暴食。但是姚婉婷今天飞了半个地图,正在参加一个平台举行的颁奖典礼了,人不在海城,没法儿陪她。

挂断电话,司机问梁皙,是回酒店还是回幸福家园。

梁皙几乎是没有犹豫:“幸福家园。”

伴随着这四个字,脑海中闪过张清隽利落的侧脸,又转瞬即逝。

反正她现在不想一个人呆着。

-

幸福家园的人不一定幸福,但幸福家园的蚊子一定很幸福。

梁皙今晚吃了炸.药,被蚊子咬第一口就开始骂骂咧咧,心情更烦。

一口气不带喘冲到四楼,在沈冽家门口站定,梁皙抬手要敲门,想到什么,转而从包里先摸出一面巴掌大的镜子。

补完妆,她又寻思着,头发是扎起来好,还是披着好?

披着的话,是随意披着更好看?还是偏分更好看?

咕噜、咕噜。

梁皙摸了摸半点不安分的肚子,低头警告道:“别叫了!再叫我就饿死你!”

嘴上这么说着,梁皙手上却没敲门了,而是转身往对面走。

她怕待会又低血糖,在江冽面前丢了人,决定先冲一杯蜂蜜水垫垫肚子。

只不过刚要按密码时,身后,沈冽家那扇紧闭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她动作一滞,下意识回头。

-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沈冽正准备翻书的手顿了顿。

等了会儿,门口没有后续声。

沈冽把书放到一边,拿起平板,打开了门口的监控。

画面上,梁皙先是一番自恋臭美的日常操作,然后摸着肚子,自己警告要饿死自己。

沈冽手撑在下颌边,无声笑了下。

监控里,梁皙抬了抬手打算敲他家门,但不知道想到什么,说了声算了,然后准备转身回自己家。

那声“算了”在眼前回放,鬼使神差的,沈冽放下平板,起身快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

听到开门声,梁皙站定,回头看,沈冽正站在门口,穿着身简单居家的白t、灰运动裤。

两人对视,梁皙问:“你怎么出来了?”

沈冽一只手被挡在门后,虚虚握了握拳,面上从容道:“去便利店。”

梁皙上下一扫,奇怪问:“晚上十点半,你穿这双拖鞋去便利店?”

沈冽淡声道:“怎么,不行?”

“……”倒也不是。

不过沈冽说到便利店,梁皙瞬间满脑子都是薯片、可乐等一系列她平时敬而远之的垃圾食品,在此时此刻,她咽了口口水,居然有些馋了。

梁皙干脆转身,直接绕过沈冽,走进他家,在沙发上优雅端庄的坐下。

“江先生,邻居快要累死了,在你家坐下来歇一歇可以吧?”

沈冽定定看着她,没有说话。

梁皙最擅长得寸进尺,当即翘着腿,理直气壮的差使道:“你到便利店麻烦帮我买瓶可乐,再买袋薯片。”

她看着他,非常克制的表达着自己的欲.望:“我现在真的想吃疯了。”

梁皙自然的说着,话里话外都有种莫名的笃定,笃定他一定会为她去买。

而这种笃定感不是来自于契约关系,更像是一种因征服而带来的自信。

沈冽皱了皱眉,冷冷道:“梁皙,我是你的仆人吗?”

说完,他关上门离开。

这人刚刚不好好的吗?!

怎么突然间又冷冷淡淡起来了?!

梁皙想了半天没想明白,她真心搞不懂男人这种生物。

算了,不买就不买。

拖着疲惫的身体,梁皙往旁边一歪,倒在沙发上,从包里摸出镜子,照着自己的绝世美颜续命。

没一会儿,她想到什么,一下从沙发上弹坐起来,飞快跑回自己家里。

-

楼下,夜风微凉。

沈冽低头看了眼脚下的露趾凉拖鞋,半晌无语。

他打18岁以后,就再没有穿这种拖鞋出过门。

只因为梁皙刚刚一句想吃薯片、喝可乐。

他虽然嘴上怼了句,但在那一刹,满脑子就都是要去便利店帮她买薯片和可乐,连鞋都忘记换就下了楼。

这一举动还是在他清楚知道,梁皙讨厌“沈冽”,对“江冽”也仅仅是出于征服欲,对谁都没有真心的情况下。

他明明想抽离出来,让自己保持在一个能收场的位置,找个机会再跟梁皙把事情说清楚。

可到现在,什么都没说,还隐隐有更往里陷的趋势。

沈冽觉得自己八成也是疯了。

-

咔哒一声,门从外面打开。

梁皙正躺在沙发上,在开门那一刹,瞬间翻身坐了起来,端端正正的。

“你回来了。”她随口道。

沈冽左右手拎着两个塑料袋,走到梁皙面前,将左手那个丢到茶几上。

他往冰箱的方向去,梁皙睨了眼面前的白色料袋,隐约可见原味薯片的黄色包装和一瓶可乐。

她眼睛一亮,立马伸手去拿:“原来买了,我还以为你没买呢。”

沈冽将凑单买的酸奶和吐司放进冰箱,听到身后嚼薯片欢快的咔擦声。

“今晚不减肥了?”

梁皙拿薯片的手一停,不满的瞪了眼他的背影:“吃东西的时候,不要提减肥,ok?”

沈冽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拿起手机回复周助理刚刚问他工作上的事。

处理完,沈冽准备起身离开时,被梁皙一把抓住手腕。

“你要让我一个人坐在这吃东西?”

梁皙就是不管自己占不占理,都能在气势上看起来相当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的那种人。

沈冽看着她,两人对视,他无声叹气,退一步,坐回原位。

目光扫过茶几,他这才发现桌上多了本摊开的杂志,左右两页是人物专访,附着一张梁皙的高清近照。

黑白照片上,梁皙穿着件挺括的复古印花衬衫,五官轮廓分明,头发束得一丝不苟。

梁皙看到沈冽在看她刚刚特地跑回去拿来的专访,她曲着食指敲了敲杂志,得意道:“《面孔》这个月的刊。”

《面孔》会在当下社会各界最有影响力的那批人里,挑选专访对象,每月两位,侧面代表社会对其的认可程度。

这在富一代圈子里都是能说出去炫耀的事,更别提她今年才28岁,在时代的前浪中,都还算年轻的那一拨。

梁皙指尖轻抚过自己的照片,语气倒是随意:“我没有跟你炫耀的意思,只是拿来鞭策我自己的而已。”

说完,她最后吃了口薯片,然后毅然决然把剩下大半袋丢进垃圾桶。

她自顾说道:“鞭策我自己,即使偶尔一次暴饮暴食,也要有界线。虽然现在还是很想继续吃,但看着我的照片,我就觉得一点都不想了。”

她抽出张湿巾擦干净手指,道:“因为我很爱我的工作,而我的工作需要我又瘦又漂亮,如果身材走形了,对自己、对工作,都是不负责。”

说完,梁皙摸着杂志,低头笑了,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与柔和:“这可是《面孔》,全国多少有头有脸的人都会订的刊物,只有当下最具影响力的那批人才能登上它的人物专访。多看两眼我自己出现在这上面,我就不饿了,不吃饭算得了什么。”

沈冽淡声问道:“即使会经常低血糖,动不动就晕倒?”

梁皙无所谓说:“大不了就是少活几年,反正活长了也没意思。”

她这份无所谓里,有对身体健康的满不在乎,甚至还有点了无牵挂的视死如归。

沈冽凝着她的侧脸,良久,眼神才轻轻转动。

又默了几秒,他往后靠着沙发背,半笑不笑地问梁皙:“为什么不靠做运动维持身材?是因为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做运动吗?”

梁皙:“……?”

梁皙缓缓转头,咬牙切齿瞪着沈冽,多好的爱岗敬业氛围,这男人是说两句场面话会死吗?!!

为什么不做运动?

还能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懒啊!!

能躺着为什么要去动着?

少吃点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一言不合去做运动?!!!

听听江冽这张说话不中听的嘴说了什么屁话——

不去做运动,是因为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吗?

他怎么这么能阴阳怪气啊!!

梁皙刷地起身,刚想居高临下把他劈头盖脸一顿杠,结果因为低血糖又站得太急,蓦地眼前一黑,意识逐渐涣散。

阖上眼的最后一秒,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个平稳有力的怀抱。有人慌乱地喊了声她的名字,是江冽的声音。

可他这么个向来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人,也会慌乱失态吗?

梁皙再没有意识,连带着最后那一秒的记忆也不太真切。

-

半个小时后,梁皙恢复意识,端着一小碗鸡汤面,带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埋头小口小口吃着。

沈冽被她强行拉着坐在对面,陪着她吃完。

面没有多少,主要鸡汤吊着生菜,味道鲜美。

梁皙放下筷子,拿了张纸巾轻轻擦过嘴角,口中鲜香犹在,不得不说,江冽的手艺确实不错。

而比起手艺,他站在流理台边做饭的侧脸更是赏心悦目。

梁皙别扭的看了眼对面人,接着眼神挪到一边,语气里颇有点本总裁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的意思。

她道:“这碗鸡汤面,麻烦你了。”

但江冽要是敢再阴阳怪气她,她也绝对不会因为一碗面,对他杠得客气!

沈冽淡淡道:“不用。”

他起身离开,挺拔背影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倦懒,像是松下了一口气之后的恹恹。

他大半夜给她做面,这种扰人清梦的事,梁皙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但她又不好说要给他钱当答谢,想了想,她道:“我帮你把这个碗洗了吧,算是一点心意。”

在普通人看来,吃完别人做的东西洗碗是一种自觉和理所当然。

但在梁皙看来,她吃完东西能纡尊降贵提出洗碗,就是谢礼,是心意。

不就是洗个碗吗?能有多难。

走到厨房水池边,梁皙打开水龙头,两指略带些嫌弃的捻着碗沿,到水流下一冲。

水花四溅,她飞快往后退半步。

“水开小一点。”

沈冽悄无声息出现在厨房门口。

梁皙手非常听话的干净把水关小了点,水花也跟着小了。

她把碗凹面淋了好几圈水,结果碗壁还挂着层油,看起来腻腻的。

……要不还是算了吧?

这个想法刚一出,门口,沈冽半倚着墙:“洗不了就算了吧。”

算什么算!她的人生,绝不轻言放弃!!

梁皙一咬牙,一狠心,颤颤伸着手贴着碗壁转了圈,真的好油、好腻,她想把这玩意丢出去。

沈冽站在门边,看着梁皙一脸嫌弃又硬着头皮非要上的样子,撇开头笑了声。

他继续道:“然后把碗放到旁边深灰色柜子里。”

梁皙拿着依然泛油的碗,有些不确定,这就洗好了?

她又把碗冲了两圈,然后甩干净水,放到水池旁边的深灰色金属柜里。

洗个碗而已,果然简单。

就是有点恶心。

梁皙看着自己的手,飞快想跑去找一瓶洗手液。

身后,沈冽提醒:“别忘了把柜门关上。”

梁皙一边依言把柜门关上,一边瞪着沈冽:“你在教我做事?你是觉得这么点小事,我都搞不定吗?”

沈冽看着她不说话了。

做完这些,梁皙看了眼柜子里安安静静躺着的那只碗,又看了眼沈冽,递给他一个“你真该把这碗供起来”的得意眼神。

沈冽走到金属柜前,操作了番。

梁皙不解问:“你在干嘛?”

沈冽:“洗碗机,洗碗。”

?不是??

“……你刚刚怎么不说有洗碗机?”

那她刚刚是在干嘛?

在线上演人工智障吗?

“你说洗碗算是你的心意,”沈冽气定神闲的用她自己的话来堵她:“不让你亲手洗,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心意?”

梁皙:……?

拳!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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