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有风情的南法,岳梦恬早就想来。
一直没时间,事情永远做不完,她又没有魄力丢下一切出来浪,便拖到了现在。
正巧有这样的机会,有半个月假,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片浪漫的土地。
所以,见完自己团队里的每个重要成员,和几个重要客户,她就坐上飞机出发了。
头等舱,专车接送,最好的酒店,最舒服的富游。
她吹着美妙的风,呼吸着异国的空气。
心里想着:
让那个脑子不聪明,异想天开的小秘书在国内苦逼的加班,做她绝不可能做成的sb工作,四处碰壁,然后彻头彻尾的享受失败,如丧家犬般品尝无能吧。
她岳梦恬可要享乐起来了。
结果,才坐上专车,手机通信成功,她就接到了葛念念的电话:
“梦恬姐,你已经在法国了吗?”
“是啊,回头我们团建的时候,也可以来这里。”岳梦恬想着,等以后项目赚钱了……
“那……梦恬姐你什么时候回国呀?”葛念念声音有些虚弱,开口时畏畏缩缩的显得很犹豫,与往日里张扬自信的漂亮年轻女人姿态大不相同。
“怎么了吗?”岳梦恬疑惑开口,语气丝毫没有紧张或者害怕。
在她看来,一切已经安排停当,完全没有可能出什么事儿。
“梦恬姐,鞠礼不知道怎么的,知道你给我的每一笔钱,而且知道具体数字,知道你给我的时间!”葛念念犹豫许久,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措辞。
她实在有点不敢跟岳梦恬承认,她已经把所有事都招了……
“怎么可能?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与别人说过?”岳梦恬皱起眉,仿佛听到一只猫在用普通话说绕口令一样吃惊。
“当然没有,这件事连我爸妈都不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葛念念立即解释道。
岳梦恬皱眉,“你们见过面了?”
“嗯,她约了我喝下午茶,我之前一直无法联系上你。”葛念念声音戚戚。
岳梦恬终于意识到了葛念念声音低落的有些过分,“不可能知道的,她是不是诈你?”
“我刚开始也怀疑她诈我,可是她知道的实在太细节了。梦恬姐,你真的没有跟任何人说吗?”葛念念早已失了方寸。
心里巨大的恐惧和慌张,让她与自己顶头上司说话时,变得不那么小心翼翼。
仿佛曾经说得过去的情商,完全消失了般。
岳梦恬被怀疑,又被直接质问,心里很是不爽。
可她们这些人,在现在这个时刻,都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在一个项目里,要想捞小钱,自己一个人拿了没问题。
可捞大钱,是很难瞒住团队的——
为了团队里贴身做一个项目的执行制片不吃里扒外,她如许多人一样,选择将这些人拉上她的船。
有钱大家赚,谁都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做多余的事。
当年选择伙伴的时候,她是专门挑的足够聪明,又有足够强的对金钱的欲i求的人。
按理说,葛念念是绝对不可能出去乱说的。
可是她也没乱说啊。
那鞠礼是怎么知道的?
“我确定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们两个的事,就只有你和我知道。这种事,我绝对不会乱来。”岳梦恬保证后,眉心并没有舒展。
再一转念,她眉心锁的更紧。
难道……很早很早很早之前……在钟老板帮她成立子公司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监控她了?
可普通监控怎么可能知道她在什么时候给了葛念念多少钱?
难道……他在她身上的什么东西上做了手脚?
他那样冷脸少言,瞧着君子坦荡荡的样子,居然做这种事吗?
但……也不可能啊……她戴的手表什么的,都是自己买的。
钟立言可不是那种会送人礼物的老板!
而且,这是现实世界,又不是007,哪里可能做的到……
直到抵达奢华的酒店,服务生帮她取下行李,礼貌的帮她开门,踏着迟疑的步子走进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她也没有想明白。
“不可能……”对着电话,她喃喃的跟葛念念说出的还是这三个字。
“梦恬姐,你什么时候回国啊?”葛念念再次问出口。
岳梦恬锁着眉,呆愣的站在大堂里。
“我先想想,回头电话你。在我回国前,你先不要再见她了。”她说。
“……好的,梦恬姐。”葛念念无奈的挂了电话。
本来以为打给岳梦恬会得到什么信息,却不想对方会是比她更吃惊茫然的模样。
见不见鞠礼,哪里是她能做主的?
现在,鞠礼已经知道她所有事了,若要见她,她哪里敢不见?
……
岳梦恬挂了电话,有些魂不守舍的办理了入住。
呆坐在宾馆的床上,她甚至没有心情欣赏一下漂亮的房间、大阳台上漂亮的圆形浴缸,和窗外充满异域风情的漂亮庭园和各色建筑。
难道是自己说出去过,她不记得了?
又或者……其实是葛念念自己出去乱说过,然后死不承认,反将责任推脱给她?
岳梦恬的怀疑心开始无限扩大。
莫名的,原本笃定的事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缝。
让她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在床上坐了近半个小时,她才彻底平静下来。
就算是葛念念之前不小心说出去的又如何?
就算鞠礼知道了又如何?
鞠礼还是不可能有证据——葛念念就算为了她自己,也不可能出面作证。
事实上,只要没有人证,就完全不用害怕。
因为这件事是绝对不可能有物证的。
鞠礼本来就怀疑她手脚不干净,现在也不过是多一点细节而已,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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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并没有本质上的变化。
又在床上坐了近半个小时,岳梦恬觉得还是不能自己乱了分寸。
她电话打给另一个执行制片,说了两句话后,心情便恢复了。
并不知道葛念念与鞠礼见面细节的她,甚至准备如期推进自己的旅游进程。
然后,她就又接到了自己另一位得力干将,张博特的电话:
“喂?”
岳梦恬没想到自己会接到张博特的电话,要知道他们前天才见面聊过近期工作推进和新项目,按理说今天不应该有什么变化才对。
“梦恬姐,鞠礼加了我微信。”张博特开口了当道。
“她加你?她查我的账,怎么查到离职员工头上了?”岳梦恬大吃一惊。
张博特年中就离职了,现在都过去快半年了,鞠礼居然会联系张博特?
“你别理她就好了。”她嗤笑一声,虽吃惊,却没怎么当回事。
“可是……她说出了咱们新公司筹备的,几乎所有进程和状况。”张博特声音有些沉重。
“咱们新公司筹备的事?她怎么会知道?”岳梦恬皱起眉。
“知道的非常细节,就像咱们每一次开会时,她都在场似的。”张博特说罢,又道:“她还约我后天见面。”
“后天……”岳梦恬突然变身复读机。
脑海里转过葛念念的话,她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这又是谁说出去的?
新公司组建,他们好几个人都知道,但都是她带起来的一心一意跟着她干的人,都很值得相信的……吧……
“而且,梦恬姐,鞠礼还知道我拿到的灰色收入的具体数额。连你给我的薪水数,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张博特再次补充道。
他没有像葛念念一样问她,这件事她有没有说出去。
他的性情本就比别人更深沉许多。
可是,岳梦恬心里清楚,他虽然没有开口,但若这些事不是他说出去的,那必然也会怀疑她。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的薪水,和那些钱数,这个我非常肯定。”她语气很重,以示自己话语的重量。
头微微发疼,手指尖儿也开始发凉,她念头急转,却没有头绪。
她和葛念念的事鞠礼知道,可能是葛念念不小心说出去的。
那她和张博特的事那?
博特可不是个特别张扬活泼性格的人,他处事特别谨慎……怎么可能……
“那就很古怪了,鞠礼到底是怎么查的?为什么会查出这些……”张博特那样沉稳的人,声音居然透出些浮躁来。
岳梦恬回答不了他这个问题。
她也正绞尽脑汁思考为什么。
一个小秘书,刚入职没多久,就得到钟立言的看重。
岳梦恬脑海里开始思考关于鞠礼的一切——
每次高层例会上,小秘书坐在边上默默做记录时,软弱平凡的样子;
去钟老板的大办公室汇报工作,路过小秘书工位时,对方坐在狭窄的办公间里面对电脑时,专注而普通;
制片人大会上,小秘书淡淡坐在那里,面带微笑从容应对的模样……
然后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轻敌了?
或许,鞠礼就是扮猪吃虎的那种人?
可是,鞠礼那么年轻,似乎也不是很有钱很有家世的样子。
她凭借的是什么?
钟立言这个靠山吗?
可是……这些事连钟老板也不应该会知道啊……
岳梦恬脑仁阵阵的疼。
而且,鞠礼居然会从张博特下手,这个犀利的角度,是其自己想出来的吗?
似乎……真的比她想象中,聪明许多许多啊……
“后天你去见她,少说话,防备她诈你的话。”岳梦恬不自觉开始来回踱步,心里隐隐的慌张感,在增强。
“好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诈出一句话的。”张博特很有信心的道。
“行,我问问总公司的朋友,看看能不能打听出,鞠礼到底是怎么查的。”岳梦恬说道。
她之前根本没过多关注鞠礼查账的行为,她就没把鞠礼放在眼里,一个小毛孩子,职场的弯弯绕绕都还没捋顺,怎么可能查的清她。
可现在,她却不得不去了解一下了。
鞠礼……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这个小姑娘,看出占梦子公司年中离职的人会有问题,约谈直接找上最核心的张博特;
知道最先从几个执行制片里,心理最软弱的葛念念下手;
已经是bug了。
还掌握他们巨大量的机密信息,又仿佛拥有能挖出她全部老底般的力量,就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好的,我明天见完鞠礼,再给你打电话。”张博特说罢,便挂了电话。
岳梦恬站在原地,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
许久后,才再次举起手机,翻找到自己在占云总公司朋友的电话。
顾不上自己还在旅游,还有规划好的游玩要去奔赴,她现在满脑袋只有突然变得有些焦头烂额的工作。
……
询问了好几个占云总部的朋友,可岳梦恬什么都没问出来。
每个人都只说,鞠礼调了所有她能调的资料,大家都怀疑她根本看不完。
可岳梦恬却忍不住开始怀疑……或许鞠礼真的看完了。
如果没有看完,怎么抓重点抓到张博特和葛念念这两个人的?
岳梦恬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走极端,之前太过轻视鞠礼,现在又把鞠礼想的太聪明了。
可……不知怎么,她就是觉得,鞠礼该是查了许多材料,通过对张博特和葛念念性格的判断,来选定这两个人,最优先见面的。
隔日她虽然还是出发逛巴黎,但心情浮躁,游乐的兴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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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轻敌了,而敌人的行动完全超出自己预想,你根本猜不出对方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岳梦恬完全没办法静心。
终于熬过这一天,她干脆取消了接下来的活动,在酒店喝咖啡吃甜点,坐等张博特的电话。
时间在焦灼中过的特别慢,张博特电话打过来时,她觉得自己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喂?怎么样?”岳梦恬问。
“……鞠礼让我跟你打招呼,祝你在法国玩儿的开心。”张博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岳梦恬眉头瞬间紧锁,她听的出,张博特的声音不对劲!
“……”她没有吭声回应,被他这句气的眼皮直跳。
张博特在电话彼端叹了口气,“梦恬姐,你回国吧,我们需要聊聊。”
“怎么?”她反问的声音,都不自觉的压低了。
他这种沉重的,仿佛有大事发生的态度,让她心慌。
张博特一向很沉稳,遇到开心的事,遇到不开心的事,都能稳住情绪。
可今天……他怎么遭遇巨大变故似的?
“鞠礼大概是跟法务部的同事,或者律师聊过了,她将法条一条条的罗列。她跟我非常详细的演练了,如果公司告我,从最初到判决,我会经历什么……她甚至推测了我会做什么……她好像跟了解我似的。”张博特突然顿住,沉默了好半晌,似乎才终于稳定下情绪,继续道:
“我大概会被判什么刑,在我判刑期间,我老婆会做什么,我孩子会如何,我父母……”
他再次顿住,又陷入了沉默。
岳梦恬能感觉到话题那端说话的人,情绪有多沉重。
咬着下唇,她眉头几乎拧成麻花。
没有开口,她等着他情绪恢复。
“我什么都说了。”张博特突然开口。
“什么?”岳梦恬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
“她问我的问题,我都回答了,没有隐瞒,如实相告……”他说这话的时候,心情也无比沉重。
如果不是经了这一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胆子竟是如此之小。
事实就是,他的确被吓到了,然后……全说了……
他活了32年,从来没遇到过如鞠礼那般的人。
运筹帷幄,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那样笃定,那样自信,那样咄咄逼人又从容不迫。
他甚至还记得她说话时的笑容,那笑容甚至是温和的。
绝没有一丝一毫的狠厉或者强势……
可……他还是在她一句又一句对他人生的排演中,在她一个又一个问题里,丢盔弃甲。
“博特……”岳梦恬只觉手脚发凉,头皮发麻,“她录音了?”
“看起来没有。”张博特的声音格外沉重,郁郁似快开不了口了。
“那你有签定什么文件吗?”她挣扎着问。
“也没有。”张博特道。
“那就好……”她尚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你回来吧,眼下就算没有从我这边拿到具体证据。你觉得鞠礼能知道的这么细,手头会没有其他证据吗?”张博特却没有那么乐观。
“可是怎么可能……”岳梦恬声音有些恍惚。
“事情已经发生了,回国吧,咱们需要好好谈一谈这件事了。”
“嗯……”岳梦恬嘴唇微微发白,挂了电话后,便取消了所有游南法的行程,立即订了回程的机票。
刚订好接送车,她又接到了自己另一个执行制片的电话。
“喂?”她接起电话时,声音都变得有些微弱,有些忐忑起来。
“梦恬姐,鞠秘书刚刚在工作app上约我明天上午去吃早茶,我答应了。”
“她……也知道你灰色收入的具体数额?”岳梦恬反问。
“啊?”对方显然怔了下,“那倒没有,不过……她说出了咱们新公司的许多事儿,我有点儿担心。”
“我一会儿就坐飞机回去,你跟鞠礼见面,尽量什么都不要说,就算她诈你,也不要说。实在不行就保持沉默。尤其记得,不要签任何奇怪的文件。”岳梦恬叮嘱道。
“好的,梦恬姐。”
“我回去后,咱们见面聊。”岳梦恬道。
“好的。梦恬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对方声音透着股忐忑。
岳梦恬突然回国,语气又透着股如临大敌的态度,让人难免多心。
“没事,不用慌。我就是觉得现在总部在查账,我在外面玩儿也老惦记。还不如回头这件事搞定了,再出来玩儿的尽兴。”岳梦恬深吸一口气,努力调节了下情绪和声调。
“行,保持联系。”对方说着,挂了电话。
岳梦恬却捏着电话有些发毛。
鞠礼是用从葛念念和张博特那里得到的信息,去诈别人。
还是……真的了解她整个团队????
细思极恐。
岳梦恬一刻也待不住了,她恨不得自己下一秒就回到江海市。
……
接下来的几天里,岳梦恬经历了,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痛苦折磨——
与鞠礼见面的第三个岳梦恬下属,在见到岳梦恬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梦恬姐,你去见一下钟老板吧,想办法求求他不要告我们……”
第四个下属见完鞠礼,再来与她吃饭时,脸色苍白,黑眼圈极重,整个人的精神都委顿了许多。
后面鞠礼依次约见了岳梦恬准备离开占梦子公司时,想带走的每一个得力干将。
包括两个策划,三个发行人才,和一个财务。
每一个反馈回来的消息,都让岳梦恬的心,更沉,更凉。
……
节后复工后的第一天,鞠礼便带着一个财务人员,两个法务同事,和一个公司长期合作的律师,到了子公司。
这也是鞠礼第一次到占梦子公司办公处——
在此之前,她查账看材料阶段,没有踏足这里一步。
更不曾如其他人预想那般,急切的来子公司查问员工。
她来,不问一个问题,直接将几个核心人物一个一个叫进‘小黑屋’,面对法务人员和律师。
如三堂会审。
占梦子公司的员工们,没有看到他们想象中的,鞠礼在子公司陌生环境处处碰壁的景象。
只有她冷着脸带着人坐进小会议室,拉上百叶窗帘,震慑的整个公司气氛压抑,每个人都默契的安静下来,小心翼翼。
葛念念走进这个因为拉上窗帘,而有些阴沉的小会议室里。
鞠礼等5人在拼成一排的大办公桌后坐成一排,各个面色严厉的盯着她。
她承受着这压力,顶着熬过焦虑恐惧的漫长假期疯狂爆痘的灰败的脸,紧张的坐在长排案桌前,孤零零的小椅子。
当鞠礼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并开始播放对方录下的她承认自己做错的每件事的视频时,她彻底崩溃了。
她不知道这种视频是否能作为呈堂证供,可她已丧失了思考这件事的能力。
她崩了整个假期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只要签下这份文件,我向你保证,公司不会追究你法律责任。”鞠礼说。
葛念念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不管鞠礼承诺与否,她难道有不签的选择吗?
她灰着脸,颤抖着手,在文件上签了字。
早知道……就不该跟岳梦恬一起。
早就觉得钟立言长相中透着凶悍不容冒犯的狠劲儿,她真不该……
……
葛念念离开后,张博特攥着双拳,同样苍白着脸,敲响了小会议室的门。
……
会议室里,两个公司法务同事,和一个财务同事都忍不住时不时悄悄打量下鞠礼。
他们心中都存着一个惊叹:
这么年轻,却这么果敢干练。
而且……她居然……真的……做到了……
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而坐在最边上的律师,望着鞠礼的眼神则更玩儿味。
这样‘有趣’的年轻女人,谁又不会多看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