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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怅然若失(1 / 1)

虽说废后是必然之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太子缺少推波助澜的契机,现在终于替皇帝寻了个由头,正大光明的废黜中宫。

无论丽嫔同徐皇后说了什么,哀求也好,威胁也罢,太子只注重整个事件的最终结果——徐皇后杀丽嫔灭口了。

急是急了些,但人在火烧眉毛一筹莫展时,很容易莽撞行事,冲动伤人,便是如此。

颍川王没弄明白,他问御医:“丽嫔娘娘人都没了,你还寻药做什么?”

虽是不能外传的事,因为眼前两人的身份,御医仍旧惶恐地说:“皇后娘娘被刺伤,微臣还要去椒房殿照料。”说完,便去寻止血的药物,随后又步伐匆匆地离开。

颍川王丝毫不关心徐皇后的伤势如何,他自己还趴在这儿呢,若搁以往的任何时候,即便徐皇后得知他挨打,她最多口头上慰问几句,后母对继子,有几个存了真心实意在里头的,他同样不会刻意地讨好她:“丽嫔不是对母后言听计从么,怎么会这样?”

御药房这处,太子虽不经常过来,但江院判是他的人,且从不留多余的人在这里,太子不用顾忌隔墙有耳。

太子说徐皇后是死到临头还要挣扎:“你是没瞧见昨日她看到假六弟尸体时的样子,机关算尽,她也有今日。”

颍川王自始至终是向着太子的,多年来徐皇后对他们这些个皇子如何,还有太子对徐皇后的防备,早已了然于心:“我只不在长安一日,三哥便同中宫发难了?也不等我回来,也好有人替你断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出了事,你定会将罪责全揽在自个儿身上。”太子拍了拍他的肩,很是欣慰,“在宫里,你才是我的兄弟,旁人的死活我管不着,你万万不能再有事。”从前还有一个二皇子,却也是尘归尘土归土的过往,“这次你已经帮了我大忙,让丽嫔焦急于她兄长的事,才让我临时想了对付徐氏的法子,不过是看她们窝里斗罢了。”

颍川王见太子胸有成竹的样子,定是做好了准备:“三哥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太子眉头微蹙,拿不定主意:“以后徐氏不可能继续统领后宫,但对于六弟,我很是困扰。”太子将昨日彩阁如何打伤晋王,而后他们三人回宫发生的事告诉了颍川王,撇去彩阁多管闲事带走悠悠那段,虽然悠悠最终还是死了,便当是皇帝下令处死的,“你说六弟以后会不会想法子替徐氏寻仇?”

这种事谁都说不准,天家子孙手足相残,即便不为母亲,因皇位而起的不在少数。

颍川王惊讶于昨日骇人事件的同时,以他所处的位置说了句中肯之言:“按理说,六弟离开长安那么久,纵使母子情深,他也要讲讲道理,哪能不分青红皂白地祸及无辜。”

如今太子除了颍川王,别的皇子都不信任:“从前徐氏早有盘算让六弟夺储,东宫之位足以让他们不讲亲情,更何况是讲道理,六弟是最终得益者,他未必不知他母亲的野心。”

颍川王垂眸思量,太子既然开口问询了,必定是打算对付晋王,即便不要人性命,也会想法子废了老六的王位以除后患,此时他们虽是至亲的兄弟,但来日之事无人能料:“三哥可曾恨过我的母亲?”

太子没有说话,更多的是不懂他所问何意。

颍川王接着道:“小时候我嫉妒你,也有些恨你,大家都是皇子,为何你我天壤之别,可是乳母告诉我,我可以怨父皇偏心,却不可以恨你,从前不明白乳母的意思,懂事了才是后知后觉。”他咳嗽两声,扯着伤处一阵疼痛,颍川王平时虽然有些针对楚王,可纵观亲疏远近方面,他仍旧看重手足情谊,“三哥若待六弟好,想他不会不知好歹,话又说回来,你若在此时将六弟赶尽杀绝,父皇说不定会怀疑你居心叵测,那便得不偿失了。”

太子仅顾着肃清敌人,却忘记能够拿捏皇子生死的,向来都只有皇帝一人,仇恨差点儿令其冲昏头脑。

徐皇后本就被皇帝考虑着如何处置,碍于晋王没有直接废后罢了,想来皇帝还是觉得稚子无辜,一切都是由徐氏多年策划。

太子慎重道:“父皇舐犊,我大抵懂了。”

颍川王强撑着要起身:“去后面看看吧,没得已经变天了。”

太子让他好好休息:“此事你不必参与,装作不知晓昨日之事,眼下你尽快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太子去擦拭他额头的冷汗,忽然问他,“东宫以前从未有侍妾,是因为我知晓以后会有彩阁,便不知你可有愿意为之等待,或者心仪的女子?”

颍川王的脑中展现出一幅落星如雨的画面,伴随着漫天的焰火,那道人影随着烟花的消散,越渐朦胧,唯有那双明亮的眸子挥之不去,他微微叹息:“也许,瞬间有过。”

太子站在原地,又问:“是谁家的姑娘?”

“在四川的时候……”颍川王努力重新回忆某个人、某件事,却是更加模糊的一片,他索性闭上双眸,“我曾受伤,得她照顾多日。”

太子莞尔:“是好事,你要懂得知恩图报,以身相许。”

颍川王勉强一笑,说随缘:“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

皇帝以雷霆万钧之势,传旨废黜中宫,理由是徐皇后擅妒失德,残害妃嫔。

即便徐皇后举证,是丽嫔先动手刺伤她在先,她这么做是出于自保。

禁军同司礼监的人很快控制住椒房殿,眼下中宫墙倒众人推,自然有几个想活命的宫人道出实情,说徐皇后那一刀是为自伤,因为丽嫔威胁徐皇后,欲告发她曾经的恶行,虽不得知是什么秘密,然而徐皇后伤及丽妃是众人所见,更是绘声绘色道——徐皇后用和田玉如意敲了丽嫔后脑十下有余,以致丽嫔血溅三尺。

徐皇后得知大势已去,这一番行径都是废后的借口,纵使她不杀丽嫔,皇帝也会用别的理由废黜她。

不同的是,假如没有丽嫔一事,她或许可以苟延残喘,甚至得个嫔位以下,继续留于宫中。且不说以后能不能做太后,但是能够看到晋王娶妻生子还是可以的,再贪心点讲,说不定可以看到他隆登大统的那日。

如今的结局,都是对她思虑不周全的嘲讽,传旨的掌印太监问她可有别的话要说。

徐氏环顾椒房殿,血腥味掩盖了原本椒墙上的香味,曾几何时她那样隐忍,仍旧因为一念之差,输得一败涂地,此时她说什么都无力回天:“我想见圣上一面。”

掌印太监面无表情道:“圣上不愿见你,还让臣传句话给你——鸩酒白绫,随便选。”

徐氏面对死亡,竟是极为从容,她想了想才说:“便是鸩酒吧,记得用玉杯盛,本宫用惯了好东西,也让本宫死得其所。”

郁扶筠在旁,一脸的肃容,见惯了生死的他,还是头一次伺候一国之母上路,他拢着袖子,心生怜悯道:“娘娘要见晋王最后一面么?”

徐氏最舍不得的还是晋王,半辈子为了权利,最终搭上自己的命,她眼眶微红说不见了:“本宫的易儿已经死了,死在回长安的路上,也死在本宫的心里,本宫昨日已为他的死而痛哭流涕过,现在确实了无遗憾。”见了不过是徒生伤感,难道还要搭上儿子的命么?

郁扶筠撩袍跪了下来,用他还算正常的声音唱喏道:“恭送——废后徐氏升天——”话毕,规规矩矩地对徐氏磕了三个响头,嘴上唤她废后,却以了断宫妃之礼,送了她最后一程。

皇帝一道圣旨了结了中宫,未免显得太过仓促。

如果徐氏生前静心细想,怎会不明白这其中的不合情理之处,废后不是儿戏,必须事先晓谕朝堂,告知宗人府,还要得皇太后的首肯才可以,若是内阁官员联名启奏保后,或是完颜太后不同意,皇帝也没法子说废就废。

或许,她已经知晓山穷水尽走投无路,若是死的痛快些,皇帝会饶过晋王,只要晋王不死,或许……世间哪有那么多或许。

想徐氏的宫廷生涯,前半段为自己谋算,后半段为儿子谋算,到底人算不如天算,却不曾后悔,至少曾经辉煌过,后位岂非人人能坐,她这一生,值了。

生荣死哀,盖棺定论,百年后不过一抷黄土。

此时此刻,椒房殿的宫人全被控制起来,禁军们包围了宫邸,所有人不得进出,各宫妃嫔不敢在此时多做打探,唯恐惹祸上身,可皇后薨逝瞒不了多久,旁人便等着一个有理有据的说法。

妃嫔更是暗自等待新的执掌六宫之人,是等待,也是期待。

***

彩阁做了一碟藕粉桂花糖糕,加了些崖蜜调味,偏甜,想着送给颍川王以作慰问,早晨时候没有立即去看他,是不愿表现出太过惦记,便算好时间,于下午日已偏西时,估摸送过之后再回到长乐宫,可以直接用晚膳。

眼下宫廷戒备更为森严,巡逻的禁军比往常多了一倍有余,定是有事发生,彩阁到底还不是后宫之人,没必要事事过问,谨言慎行,方能安好。

她直接去至太医院,江城歌在药柜前配药,远远看到她,忙走出门外:“翁主怎么过来了?”

彩阁往里面随意看一眼:“颍川王在你这儿么?”

江城歌拱手说是,仍旧将她拦在门外:“下官刚给王爷换过药。”他有些不好意思道,“王爷暂时衣不蔽体。”

彩阁清了下嗓子,掩饰尴尬,让石榴儿把食盒递给江城歌:“麻烦江大人将这点心拿给王爷。”然后又问,“他的伤势如何,严重么?”

颍川王受廷杖一事,根本不算秘密,江城歌接过食盒,说:“都是些皮外伤,敷药修养几日便可大好,侍卫们下手有分寸,断不会伤了王爷的筋骨。”

彩阁心里清楚,只是顺口过问一番:“便有劳江大人了。”

江城歌说是他的职责所在:“前些日子下官开给翁主的药,您用的怎样?”

彩阁面露难色道:“那日回去,我不小心将红花全倒进水里,想着不能浪费,便直接做了足浴,导致整个小腿和脚部红彤彤的,颜色至今未消。”

江城歌想查看红到什么程度了,始终男女有别:“有多红?”

彩阁环顾四周,没有找到能够比对的东西,便说了个大概:“有点儿像抹了层胭脂粉。”

江城歌给她支招:“翁主平日多喝水,晚上以温热的清水泡脚,泡的时间略微久一些,应当过几日便可消除,若是半个月后红迹仍旧残留,下官再给您开别的药。”

彩阁轻笑:“多谢。”

江城歌提着食盒进到御药房里,很仔细地将糕点拿出来,端到颍川王眼前:“翁主方才来过,送了这些点心给你。”

颍川王先是一惊,心为之狂跳几下,随后逐渐恢复正常,他趴在床榻上,努力让自己心无杂念:“我不吃,拿走吧。”他甚至看都没看瓷碟里的东西。

江城歌觉得奇怪,想他们一同长大,私底下称得上是朋友,便多嘴问了句:“你今日有些反常,原先怎么挨圣上的惩罚,到了我这儿,都你还是嬉皮笑脸的,可自从太子走后,你便好像……”江城歌努力想用一个词语,来表达他所感觉到的,“一蹶不振般。”

颍川王说困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让我睡一会,睡一觉便好了。”休息好了,才能迎接新的日子。

方才给他上的药能够迅速直达肌理内部,应当是有痛感的,这样也能觉得困真是件纳罕事,江城歌拈了块糕点放入嘴里,不忘啧啧两声:“虽入口绵软,就是甜了些。”

颍川王微微抬头,眼里的哀怨难以言表:“你吃便吃吧,可以不发出声音么?”

江城歌舔唇一笑:“你好意思说我,你上回挨打时在我这儿吃面,从外头都能听见你的哧溜声。”

颍川王忽而问了句:“你都二十好几了,为何不娶妻?”

江城歌收敛了笑意:“家母已经开始给我张罗婚事,对方是舅舅的女儿,小时候虽见过几次,可我已经毫无印象,你说我是不是有些悲哀?”

一股怅然若失感在颍川王心底泛滥:“羡慕你们这些有表妹的,仿若人姑娘家一出生,就是替你们准备的。”他越说越酸,“待到了适婚的年纪,经长辈们一拍即合,你若中意,固然好,也要事先问问人姑娘家的意思,倘若两情相悦,还真是佳偶天成。”

江城歌微怔:“婚姻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容我选择?”

颍川王不知激动个什么劲儿:“你不喜欢的也娶?打算误人终身?”

江城歌喟叹道:“你怎知不是误了我的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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