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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于礼不合(1 / 1)

晋王仔细看彩阁的脸,伤筋动骨后的身子略显羸弱,除了明亮的双眸,便是鼻翼两侧细密的汗珠最为惹眼,他搁下书,似是在脑中帮彩阁做了决定:“表姐怨恨郝宝珠么?”

相比郝宝珠,太子才应是彩阁该厌恶的人,两个半斤八两,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很想用一个词表达对郝宝珠的感觉,是介于无视和怨恨之间的词,她端着瓷碗思忖良久:“谈不上怨恨,是种被背叛的感觉吧。”没必要瞒人,纵使她说谎,便当别人看不出来么,“我原先的朋友不多,她能当得上个唯一,所以……”彩阁长叹一声,算是发自肺腑地说,“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未来的夫君,除了避之不见,我不真知该如何面对,难道对他们说一句恭喜么?”造成如今的情况,也怪她自己太过大意,太过相信上辈子的认知,却不知世间万物本就变化多端。

遥想到将太子和郝宝珠“捉奸在床”那日,彩阁的昏厥,晋王于此时才有些相信,她真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她想攀高枝,如今算是心愿达成。”

彩阁原不想讨论此事,只会让她更加烦闷,为了避免晋王日后再问,她道:“长安城的公子哥那么多,各个枝繁叶茂,她偏要择东宫这棵么?”

郝宝珠得不到回应,开始在外头变作哀嚎,声泪俱下地自责:“我知晓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彩阁无奈闭眼,这饭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晋王瞟了眼月门边的宫女:“翁主在用膳,你们便由着那个没皮没脸的女人扰人食欲么?”宫女面色微漾,连忙要出去发话,又听晋王说,“她若喜欢哭闹,让她跪到殿门口哭去,便说是本王说的。”

主子发话,奴婢不敢不从,

宫女得了鸡毛当令箭,身板挺得笔直,直接发话让郝宝珠去殿外跪着。

郝宝珠如今算得上半个主子,不信彩阁会这样不近人情,蹙眉道:“我只是想和彩阁说两句话……至少听听我的解释……”

晋王撩袍三两步跨出门外,一脸的厌恶:“你算个什么东西?敢直呼表姐的名字。”

郝宝珠没料到晋王会在宜秋殿,连忙对他下跪行礼:“王爷怎么来东宫了?”

晋王轻呵一声:“怎的?难不成本王来这儿,还要向你报备一声么?”

郝宝珠实在不喜晋王的口气,低着头道:“太子爷不在东宫,您这样贸然和姐姐共处一室,是不是于礼不合?”

晋王听她唤彩阁“姐姐”,也叫人恶心透了,他冷笑了声:“你还真会蹬鼻子上脸,本王今日便让你晓得什么叫‘于礼不合’。”他唤身边的随从,“掌嘴二十。”他轻蔑地解释,“这里是东宫,你是三哥的侍妾,本王不过是个王爷,却在此对你略施薄惩,这也算是‘于礼不合’。”

锦春在旁挡于郝宝珠面前:“纵然主子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王爷看在太子爷的面子上饶恕主子。”

晋王的眼里没有丝毫温度:“即是如此,便由你动手,也好叫你的主子长长记性。”晋王指向他的随从,“本王的人若是下手没个轻重,打的她唇角开花,可怨不得人。”

锦春磕了个头:“便由奴婢替主子受罚,还请王爷消消气。”

晋王说锦春忠心护主,可他是打定了郝宝珠,便当是替彩阁出口气:“你最好起开,便冲她方才编排我和表姐,够她死无葬身之地的。”

郝宝珠觉得太子应当同晋王势同水火才是,这里好歹是东宫,由不得他一个亲王造次:“该不该惩治妾身,一切有太子爷定夺,王爷想打东宫的人,若是叫太子爷晓得,会不会怀疑王爷在欲盖弥彰?”

晋王觉得同女人耍嘴皮子功夫根本没有意义,他双唇微启:“打。”

亲王府的随从各个都是练家子,左右开弓对着郝宝珠的脸用力地掌掴下去。

彩阁闻声,并没有阻止的意思,晋王是在替她出气,若她此刻出言阻止,能不能叫人住手还真不好说,纵使随从真的停手,郝宝珠不一定会感激她。

何必浪费口舌。

至少晋王做了她不敢做的事。

待巴掌声停了,彩阁才让石榴儿将人叫进来——她愿意听郝宝珠的解释。

眼下郝宝珠的样子很难看,发髻松散,两边脸颊红肿,纵是穿戴整齐,又有何脸面同彩阁交谈。

原先是不愿如此狼狈地进殿,可总要表现出软弱的一面儿,说不定彩阁会为之动容,轻易同她翻篇不再计较,但见郝宝珠强忍着眼泪,走到月门边,隔着一道挂帘,她问彩阁:“你就这般容不得我?”因为被打,她心中带着怨气,却不扪心自问为何被打,“不愿再见我了?”

彩阁坐在罗汉塌上背对着月门,目光落在八宝阁上,并没有具体看任何东西,声音如同穿堂风,清晰、微凉:“我若容不得你,你以为你还能站着同我说话?”

郝宝珠完全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仗着太子日后会需要郝家的财力支持,而且彩阁并没有嫁进东宫,依旧只是“客”,她吸了下鼻子:“你出生好,叫人艳羡不已,我的家世是何样,想必你也清楚,我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你便不能体谅我一回么?”

彩阁这才稍稍转身,虽是冬日,暖阁月门处仍旧置着夏日里的水晶挂帘,一排的晶莹剔透,外面的人和事根本不会被阻隔,彩阁根本不愿同她多做纠缠:“好了,我体谅你了,你回去吧。”

郝宝珠没想到彩阁如此随意,甚至像是无关痛痒,她知晓太子仍旧介怀他们之间的关系,便道:“若是你可以不计前嫌,年后嫁入东宫,我们还是能够以姐妹相称。”

彩阁嗤笑一声,纵使提所谓不堪一击的“姐妹之情”,也是应该由彩阁来提:“原先不明白你是爱太子的人,还是爱太子的地位,眼下看来,还是他的身份比较吸引你。”

没有人可以大大方方地希望和接受自己的夫君有众多妻妾。

郝宝珠不懂彩阁的意思:“你原就是准太子妃,太子日后不可能只有你一人,我不过是提前入了东宫,先来后到而已,并无差别。”

可感情之事哪有什么先来后到,彩阁喃喃地说:“差别可大了。”起码于她的记忆里,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差别,她宁愿眼前站着同她对峙的是蔺元姝,至少“输”的心服口服些,“宝珠,鉴于咱们从前的关系,我还是想给你一句忠告……”安分守己,方能保命。

趁着两人说话的间隙,晋王在外和锦春不知道说了什么,随后进来直接打断彩阁:“同她废话什么?”他看着炕几上几乎未动,已经凉透的饭菜,话锋一转,“晚膳吃炙肉去,再炖上一锅羊肉汤,啧啧,想想都流口水。”

彩阁难得露出一丝正常的笑意:“羊肉膻味重,我闻不惯那个味儿。”

郝宝珠希望彩阁早日入东宫,确实并非是她的本意,不过希望太子能够了却一桩心事而已,见晋王和彩阁这般一唱一和的,倒是期翼彩阁另喜他人,永远不要进东宫才好。

她甚至在心中恶意的揣度——彩阁不是嫌弃她品行不端么,若是她自个儿亦是行为不检点,倘若再被人抓包,还不知是怎样的场景,想想都觉得痛快。

因为彩阁对郝宝珠的态度,晋王以彩阁的喜好为喜好,以她的厌恶为厌恶,不耐烦道:“话说完了没?若是没事儿,别来表姐这儿讨人嫌。”

郝宝珠梗着脖子问:“彩阁……我们还可以做朋友么?”

彩阁没有说话,似是思考,晋王也不做打扰,等着她的回答,彩阁说:“我并非小气之人,却也没那么大方。”即便她已经不喜欢太子,可若是郝宝珠正大光明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去追求太子,不论结果如何,彩阁都不会是这样的态度,背叛就是背叛,她心平气和地说,“宝珠,我并不讨厌你,只是,也不会在乎你,你以后多加保重吧。”

郝宝珠觉得分外可笑:“都说姐妹之间若是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同侍一夫,感情会比纸还要脆弱。”

彩阁更正她:“既然你提了姐妹,我也想提一句——妻妾之间永远不存在姐妹一说。”现在说妻妾还言之过早,即便彩阁以后不是太子的妻,可太子总有一日会有他的妻,便当是提前给郝宝珠的忠告,“真正的喜欢,便是这样自私。”

晋王有话想问,奈何人多,只能自个儿猜测。

——到底彩阁对太子是何样感情?

说喜欢吧,为何不直接嫁给太子,说不喜欢吧,为何还同郝宝珠计较什么“妻妾”问题。加之她那日仙步桥上的自残避婚,明显就是不想这么快嫁入东宫,却又是因为太子提前纳妾而失了分寸。

前后种种,实在令他费解。

——女人,果然是世上最难懂的。

郝宝珠似是不死心:“那日我让你送给太子的怀表呢?”

彩阁回忆,好像那会子取鎏金熏香球的时候,随手放在八凤殿的床榻上,不提过往还好,又叫彩阁想起郝宝珠当日自残的情景,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皆使过自残的法子,目的却不一样。

彩阁一脸嫌弃地看向郝宝珠:“你很聪明,只要不出什么幺蛾子,你可以跟在太子身边很久。”

锦春在旁拉了拉郝宝珠的衣袖,示意她早些离开。

郝宝珠知晓彩阁会在东宫待上好一段时间,总不能提前撕破脸,那样她的日子会更难过:“便借你吉言了。”

郝宝珠原先想着示好彩阁,却不想白白讨了一顿巴掌,心里怎会顺畅,回到命妇院,便开始砸东西,皆是她从郝宅带来的花瓶摆设,砸了也不觉得心疼,家里有的是。

听着瓷器的脆响,心里好受许多。

待她不再生气,锦春才开口安抚:“主子何必同翁主一般见识,她自恃清高,想着独占太子呢。”便没见哪个皇子身边只有一个女人的,“圣上那边都说不过去。”锦春取了药油给她敷脸,“身份高又如何,能生儿子才是本事。”

郝宝珠也想早日怀有子嗣,可太子不再碰她,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法子有孕:“我倒是想……”

锦春双眸转得迅速:“奴婢有一计,不知主子可愿冒险一试?”

锦春护及她,郝宝珠对其还是信任的:“你且说来听听。”

锦春轻揉郝宝珠的脸颊:“主子曾得太子爷雨露,是时候有孕了。”

郝宝珠略显无奈:“在王府那次没两日,我已来了葵水,怎会有孕。”

锦春的笑意透着利刃,刀刀杀人于无形:“可是太子并不知晓,若是主子说有孕,怎都是占尽先机。”

郝宝珠不愿冒险,被拆穿了,她在东宫便再无立足之地:“宫里的御医一把脉便知,骗不了多久。”

锦春悄悄对她附耳:“若是在这之前,主子被翁主所伤,害得您‘滑胎’,只要当着太子的面儿,翁主定是百口莫辩。”

郝宝珠垂眸思虑,竟是觉得有五成的胜算,皇家最是讲究子嗣问题,她目露精光,更是认为可行:“定要做好十足的准备,装要装的像,才能让殿下相信。”

锦春看似灵机一动,话语十分恶毒:“晋王不是说晚膳吃炙肉么……待咱们准备好一切事宜后,奴婢把翁主的那只小鹿给烤了,想必她定会大发雷霆,届时主子吃点亏,被翁主推到或是惩罚,主子只管受着便是,时机一到,造成出血的假象,再有信得过的医师从旁佐证,翁主谋害皇家子嗣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郝宝珠从抽屉里拿出两千两的银票让锦春去打点一切,今日受得巴掌之苦,够她在寝阁里养精蓄锐许多日:“此事不急于一时,我可以等。”她摸了摸小腹,“腹中‘胎儿’也可以等,务必要做的滴水不漏。”

锦春接了银票,唇角的笑意更深:“主子,翁主有句话说的很对——妻妾之间永远不存在姐妹一说。只要这次成功,翁主便不可能再对主子产生任何威胁。”

郝宝珠对着铜镜去看脸颊,想着所受到的屈辱和伤痛,可以一次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心情自是跟着变得愉悦,她仿佛已经看到太子暴怒的那日,竟是笑出声来:“是啊,什么姐妹之情,不如实际地位来的可靠。”

铜镜中的脸庞微微扭曲着,昏黄的倒影略显狰狞。

从来都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仍在笑,笑得脸颊刺痛,也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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