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小人跑得快,德玉忙喊了一声，“翊儿，别急着走,快回来让我看看,可长高了没有？”
小人儿听得德玉声响,瞬时间顿住了脚步,转身回来,便往德玉身上扑了过来,“姑姑！”
“诶！”德玉重重应了一声，捏了捏那肉肉的脸蛋儿，“两月不见，竟是长胖了些。”
小人儿笑道，“母后日日里让我多吃肉,让我长高些。”小人儿说着,亮出自己的小手臂,“姑姑，你看看翊儿像不像个男子汉了？”
德玉差些没喷笑出来。一侧那小大人背着手走来,“像不了,像个娘娘。”
翊儿听得小嘴瘪了下来,便是要哭模样。德玉方拉了拉那小大人的手臂，“好好和哥哥处着，让着点儿。”
小大人叹了声气,摇头道,“明明他才是兄长,怎你们各个都要我让他？”
这话问得德玉都愣了一愣。却见得帐帘被人掀开，女子一身银色骑射服点缀些许绛色做配，正从里头出来,唤着那小大人的名字：“宸儿。去牵着你皇兄回来，方带你们去马场。”
德玉见得来人，一股脑凑了过来，擒住来人双手，“长卿！可快两月没见你了。”说罢，又仔仔细细打量了她这一身，“今日真是飒爽！”
长卿笑着，“你怎穿成这样便来了？不打算一道儿骑马去么？”
“方来的时候在马车里局促，还没来得及换。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换了来。”德玉先行回了帐子。
长卿自一左一右牵起两个小人儿人的手来，“今日一个都别乱跑，否则，告诉你们父皇，重罚。”
德玉换了好一身骑射服，便拉着杜玉柔，随长卿去了马场。近年来德玉骑术见长，本是能入旁边的猎场的，全是因得要照顾着这两个三岁的娃娃。
宸儿自是嫡出血脉，自幼便被众星拱月。翊儿虽还未知道自己是被抱来养着的，却不知怎的，总比宸儿更敏感些。是以总急着讨要些注意和喜爱。可德玉自知道，长卿两个儿子都疼着，并未有过什么偏颇。
“程大将军且教过我骑马了，我自己去。”宸儿正去牵着自己的红鬃小马，便被长卿拉了回去。
长卿温声斥着，“程大将军亲自扶着，方让你骑马走了两步。你怎就是会了？”
宸儿却拉起长卿的手来，“那母后来扶我骑马！”长卿正要答应，却看得脚下噘着嘴的翊儿，宸儿凡要什么，便是开口必应。翊儿怯他，是以更加拘住了。长卿这才与宸儿道，“让姑姑扶着你便好。你可别骑太快了！”
宸儿瞟了一眼德玉，拍拍手道，“也行吧。”
见得长卿过来抱他，翊儿方露出笑意，“母后是不是要教我骑马？可父皇答应过我的。”
长卿道，“父皇该正领着众臣往猎场去，明日等得他空闲了，再来陪你骑马。”翊儿嘟了嘟嘴，半晌方才叹气，“那，夜里母后记得与父皇说。”
“那是自然的！”长卿与小人儿拉了拉钩，便让人牵了小白马来。又一把抱着人上了马。一旁骑射师父来，教导了两位小皇子的动作，方由得他们在马上自由了些。
德玉自扶着宸儿先走小圈儿去了，还与他斗了几句嘴。这小家伙嘴利，德玉便就四两拨千斤，就这甜的说。宸儿见得这姑姑怎么说都是一张笑脸盈盈，便就没了脾气。时不时地竟是也被她逗得乐了乐。
不远处，凌墨正骑马领着几员大将从马厩里出。却正扫见长卿一身飒飒骑装，扶着小人儿教导骑马的模样，嘴角不觉渐渐浮着笑意。
杜玉恒见得主子神色，笑着道，“不知不觉，两位小皇子都三岁了。皇上该得想要个小公主？”
凌墨轻扫了一眼杜玉恒，笑容却泯了下去，“那年瓦剌兵临城下，她月子里受了些惊吓，身子一直不好。便就让太医一直开药避开着。等得调养好些了再说吧。”
凌墨说完，却指了指对面牵着红鬃小马的德玉，“倒是你，怎还让她出来围猎？就不怕伤了身子？”
杜玉恒连连垂眸下去，“是，是臣的不是了。臣夜里该好生劝诫公主。”他自是听得出来，皇帝是问他子嗣之事，只是他只觉与德玉感情尚欠火候，便也不好随意作答了。
杜玉恒说罢，也望向那边的德玉，和小皇子有说有笑，迎着下午的阳光，那张小脸更是明媚了几分。不觉也跟着翘起嘴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