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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姃服侍慕容冲用过晚膳后,整理好地上的被褥,棉褥无法隔绝地上的冷气,她的身子骨本身就不是特别好,冷的无法入睡,听见床上隆起的那个背影道“秦宫可怕吗?”他好像是把整个身子都蒙在了被子里,说话也是闷的。
樊姃是想扯出一点柔和的笑意却又怎么也笑不出来,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没有什么可怕的。”
她知道他将面对的会是什么,却只能如此安慰他,给他最后一点幻想。慕容冲没有再说话,她听不清他的呼吸声,却知道这于他而言必定一个不眠夜。
第二日是启程去秦宫的日子,一早她就起身给慕容冲梳洗,他眼下带着微微的乌青,想来是一宿未睡,微垂眼睑,带着疲惫和倦意,这燕宫里的东西已经被秦军抢的差不多了,他此前的锦衣都不能穿。
樊姃找出了一身素白色的金丝绣纹衣,又给他披上了厚披肩,脖颈间是白狐皮,更衬得他美如冠玉,少年特有的优美轮廓,美的可与日月争辉,如皎皎银星般夺目,如此的龙阳之姿更是比化了江南女子,樊姃微微感慨。
正当此时,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面容坚毅,身披铠甲,正是秦国将领杨安,他推门而入扫了一眼慕容冲,眉头微皱,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樊姃身上,片刻对慕容冲道“你跟我走,这个侍女留下。”
还没等樊姃张口,只听慕容冲眼眸平静道“她是照顾我的,苻坚说过可以留下一个燕人照顾我。”他还是固执的不愿意称秦王为天王,他从心里也不接受亡国的耻辱。
杨安并不于他计较,他知道苻坚极其喜欢慕容冲,也说过此去秦国路途遥远可以留个婢女照顾。思忖了片刻也懒得耗费唇舌,冷声道“一起上马车。”
樊姃低垂着头跟着慕容冲一同上了前往长安的马车,此去长安对她而言也实为一件幸事,苻坚的兵马先行,而王猛则会留在燕宫处理此战的战俘,若是她留在燕宫极有可能与王猛撞面,若是王猛认出了她,她免不了一死。
而苻坚此次带清河郡主及慕容冲回去,想必是不敢告诉王猛,若是王猛知道他们陛下还带了个娈/童回去,定然会极力劝阻,她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藏在慕容冲的马车里竟然是最为安全。
她随在慕容冲身后上车,那些秦军看向慕容冲的眼神无不是猥琐的笑意,赤/裸的眼神仿佛将他看的尽透。她尚且难以忍受,心中厌恶,就更不论慕容冲,可他却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尚显稚嫩的脸上一如往常的冷漠。
马车并不大,她与慕容冲两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却十分的暖和,清河郡主是另一队人马押送,樊姃想的没错,苻坚并不像让太多人知道同行的还有一个皇子,因而只是一小队人马暗中押送他们。
天是压抑的灰色,他离开城门的那刻,邺城下起了大雪,马车里他轻掀开帘幔,看着邺城的城门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白雪里。慕容冲放下帘幔,风卷杂着雪落在他身披的狐裘上,他的鼻子因冷气冻得微微泛红,眼里的冰冷胜过车外的风雪。
樊姃微微无奈的轻叹,取过暖炉递给他,她其实也不想给慕容冲,他衣服厚重,相反她却较为单薄,昨夜在地上睡了一宿,她今早的头开始昏昏沉沉,暗暗希望不是得了风寒,不然她怕会撑不到长安。
慕容冲并没有接过暖炉,面色冰冷,她就顺势的放回了自己的怀里,背井离乡之苦她又怎么会不懂,相比那些在乱世飘零,食不果腹甚至于被弃尸荒野之人她已经是十分好命的了。
行到晌午,她已经有了饿意,自从邺城沦陷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一直都是捡一些残羹剩饭,她虽不是娇生惯养之人,却也吃的胃疼难忍,从昨夜至今日中午更是滴水未进,即便不是受凉,饿也饿得头晕沉沉的。
肚子轱辘的就叫了一声,在狭小的马车里格外的震耳,她有些尴尬的按着肚子,现在怕是给她草皮,为了活命她也会吃,那些饿到杀人吃肉的事还真不是稀奇。
她这声肚子响也把慕容冲的神魂给拉了回来,他一双宛若秋水的眸子看着她,额头碎发更衬的他肤色白皙,五官仿佛精心雕琢而成,他当真是生的好看,随便一眼便是像要会摄人魂魄般。
半刻他嘴角微微扬起。樊姃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笑了,近来更是阴晴不定,满眼戾气,她是心疼他,心疼这个拥有这般容貌却命运坎坷的孩子,尽管地位悬殊,她却也会突然的这般心疼他。
慕容冲起身想要掀开门帘,只是这马车狭小,路有颠簸,他一个没站稳又跌回到了软垫上,他的个子还不高,比樊姃还要矮上许多,扑通一下跌了回去,样子可爱极了,像是一只笨拙的兔子,她忍不住掩面轻笑出了声,一抬眼慕容冲一脸怒气的瞪着她,明明是生气的样子,怎么却一点没有震慑人的感觉。
她忍住笑意正襟危坐,他这才掀开帘子,驭车的秦兵立刻勒住了马车,慕容冲的碎发被寒风吹得微乱道“送些吃食。”随即便缩回了马车里,还是两人的马车暖和一些。
片刻那秦兵送进来一些清水和肉干,慕容冲摊开包裹的布,却没有用的意思,见樊姃依旧坐在那里不动地方,眼里微愠不耐烦道“还让我伺候你不成。”
樊姃这才明白过来,他是要给她吃,心里没来由的暖了几分,他们都是孤单的人,都失去了根如同柳絮,在乱世里飘零,在这凛冽的寒冬里相互依偎,寻找一丝温暖一丝慰藉,因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太多的谩骂,她的心很容易被一个温暖的举动所触动。
她浅笑道“奴婢不敢。”随即取过来了一块掰开,放到了嘴里,又递到了慕容冲的嘴边。
他小脸有些别扭的别过脸去“不用。”他声音虽然冷,却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别扭,樊姃也搞不弄他在别扭什么,往常她都是这般喂他的。
她又看看自己手,以为他是嫌她手脏道“是奴婢唐突了,等净了手再喂殿下。”还没等她说完,他就一回头把肉干咬了去,竟像是个小狼狗一般。
她又想笑却看他一脸不高兴的道“你怎么老是笑话我。”
樊姃微顿,便明白了原来她每次笑他都不高兴,他是以为她在嘲笑他所以生气,见樊姃不说话,他语气又冷了几分道“你那么聪明,一定是嫌弃我年纪小,笑话我什么也不懂。”
她放下手里的肉干,真诚的看着他,柔声道“匈奴名妻作‘阏支’,言其可爱如烟肢,樊姃笑是您可爱,并无嘲笑之意。”
他目光躲闪道“可爱是形容你们女孩子的词。”
那诗描写的确实是个女子,她不知怎么解释,无奈柔声道“殿下日后便会知道。”
他面色更冷了,把手里的肉干摔在她身上,便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她轻轻地叹息,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又一一的包好。
慕容冲虽年幼脾气缺倔的很,一直到晚上也不肯理她,他们随秦军到了驻扎的军营,一旦离开了邺城就会有军队接应他们,樊姃同慕容冲一起住进了营帐。
她端着铜盆,漏在外面的手冻得通红,已经没了知觉。
“麻烦大人了。”她微垂着头,向秦兵轻声道,这冬夜里的热水极为重要,她还要给慕容冲梳洗,军营中热水也并不稀缺,只是那秦兵故意不给罢了。
这里驻扎的秦兵并未进邺城,一直驻守在晋阳外,年末凛冬,许久未曾碰过女人,慕容冲虽貌美,他们却连一个手指头也不能碰,见樊姃孤身一人,尽管外表普通了些,却也是个女人,便起了贼心,一只脏手伸过来便要碰她的脸。
樊姃本是想换身男子的衣服,谁知白日杨安来的太早,她根本没来得及去找男人的衣服,便依旧穿着燕国宫女的服饰。她避开的那秦兵的手,她这一躲便引来了那秦军的兴致,如狼似虎的往她身上贴,周围的秦军都纷纷的起哄,恨不得一起扑上来,她本身就瘦弱哪里挣扎的过这些行伍之人,衣服扯漏了大半个脖颈,漏出了半个肩膀,她想求救,可是谁又能就她,战败之国本就是受人□□,没有人会救她,一如那时她同母亲亡命天涯受尽欺辱一般,那年她才十三岁,正直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候,而这幅身体早就破败不勘,挣不挣扎又有什么区别。
“放开。”
她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命令道。
“将军。”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脸色大变,随即那些围观的秦军都立刻站好,刚刚扑在她身上的秦军早就吓得屁滚尿流,跑到了一边去。
樊姃拉过衣服,抬眼看着过来的男人,他着一身铁艺铠甲在月光下泛着凛凛的寒光,半张脸上是浓密的胡须,正是一年不见的慕容垂,慕容垂以为樊姃会被吓坏了,然而她眼里只有如水的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发生在一个另一个人的身上。
慕容垂微怔,他始终不清楚樊姃,不知道她为何有着过人的谋略,她的每一次决策都豪无差错,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思量之中,她说的没错,他到了秦国立刻便得到了苻坚的重用,封官拜候。若是加以重用,必是贤材,却又锋芒尽敛,更不懂她为何会选择他。
慕容垂扫了一眼道“给她热水。”“是。”秦军立刻给她的铜盆里填上热水,他紧握木舀的手因慕容垂的厉色而微微发抖。
打过热水她盈盈的向慕容垂行礼“谢将军。”随即便走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