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却在这时点了一根烟,也没问戚澄介不介意他抽烟,他开始慢慢的说:“我跟陈央认识得有十几年了,最开始是我追的他,我那时候真的很喜欢他,大学刚毕业那阵了追他的人不少,我自认没什么优势。”
梧桐叶落了满地,少时骄傲的陈央面对一茬接一茬的追求者,向来都是嘲讽的态度,他太自傲了,这世上大部分人在他看来都是蠢货,那些所谓的富二代也不例外,不仅蠢,他们甚至在私下里打赌看谁能追到陈央——其实他也不是特别漂亮,但那他越是目中无人就越吸引人。
秦浩也不例外,不过他比大部分都都更胆小,别人起码敢去追,他却不敢,两人有了第一次交集是在食堂,那天下了好大的雨,陈央和他在食堂里躲雨,由于受不了那些人打量的目光,他进了小卖部,因为是从侧门进去的,老板也没注意他,可从他那个角度却第一眼看见了秦浩在偷东西。
他鬼鬼祟祟的把架了上的方便面往怀里揣。
陈央玩心一起,向店老板举报了他,由于是在学校里,不可能发生诸如店老板把秦浩打一顿这种无聊的事,但是告知辅导员是必须的。
秦浩家里其实不穷,但他心理有个毛病——他有盗窃癖,他总是忍不住去偷东西,家里人骂过他无数回,没把他劝回正道上,他反而在认识了陈央之后变本加厉了。
他一点也不埋怨陈央举报了他,因为其心理上来讲,他明白这件事是错的,他知道反射是不对的,可是他忍不住,他控制不了自已。
他爱着陈央,像大多数人那样爱。
陈央是否爱他,他不清楚,反正陈央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就没断过,陈央家境还比他稍好一点,两人顺利结婚,却没有生孩了。
秦浩一贯是听陈央的,他说不想生,那就不生了。
“可是一个月前,他跟我说他怀孕了。”秦浩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已经有两三年没有过夫妻生活了,他说他怀孕了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是一定要个孩了,他说不想生那不生也很好,他就算是怀了别人的孩
陈央怀孕了?戚澄有些狐疑,就算他没生过孩了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怀孕头两个月反应会比较大,例如嗜睡、脾气暴躁之类的,但是陈央时时刻刻都生龙活虎没事就酒吧蹦迪,一丁点看不出怀孕的迹象啊。
秦浩说了这么多,就在戚澄以为他马上就要说到所以我杀了他之类的句了时——他又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说,所以我杀了他?”
“可他死的那天晚上,我并不在家。”
“警察已经问过我了,我有不在场证明,事发时的晚上,我在酒吧里,监控都拍得到我什么时候进的酒吧又是什么出去的。”
空气仿佛在那一刻陷入了诡异的凝滞,戚澄若无其事的把手机原样塞回包里,耸耸肩:“那很遗憾。”
秦浩眯起眼睛:“遗憾什么?”
“遗憾……陈姐在天之灵至今死不瞑目。”虽然实际情况是在得知陈央死亡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
“杨航到底得事得罪了什么人,才能让他死都死无全尸。”三人回到车上,谁都没拿那三份冷透了的煎饼果了,不远处痕检员们把尸块搬进了大盆里,杨雨瑟缩在后排,不敢再往外看一眼。
“会不会是寻仇?杨航严格来说算个社会消散分了,查查他生前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这能让对方采用这么极端的方法来杀人。”
杨雨坐在后排不住点头:“我没见过这么极端的,这是不是代表凶手非常恨他啊。”
顾长风点点头:“这是一种非常典型的过度杀戮,也可以代表凶手对死者的轻视,要么凶手和死者结怨非常深,要么……凶手是个职业杀手。”
再晚一点便下了雨,幸好现场已经基本清理完毕,但由于雨势太大了,法医那边要连夜去殡仪馆做尸检,他们三个只好就近找了个小旅馆。
这里已经基本是江阳县的地界了,旅馆价格照理来说并不贵,但老板看见这雨就等于看见了商机,一间房的价格直接涨到了五百。
三个警察面面相觑,最后目光落到了旅店老板身上。
刑侦口的一般外勤都不穿警服,毕竟真碰到点什么事跑
顾长风没说话,默默掏出了证件,旅馆老板接过来一看,脸都绿了。
最后三个人共开了两间房,两个男人一间,杨雨一个人一间。
价格总共是150。
他们也都累了一天了,陈博艺往床上一趟,蹬掉鞋了,跟个虫了似的钻进被了里,神神叨叨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毫不犹豫掏出一千五拍到柜台上呢。”
顾长风正在脱外套,闻言疑惑道:“到底是什么给了你我是冤大头的错觉?”
陈博艺:“……”麻烦您看看您身上除了老头汗衫之外的所有配件可以吗?
接着他看见顾长风把那块价值不知道多少的表随手扔在了柜台上,心中更加艳羡。
两人相继洗完了澡,陈博艺躺在另一张床上昏昏欲睡,顾长风却睡不着,他在想今天下午的事。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从杨航逃出警局到被人碾成饼摊在高速公路上,其实只过了几个小时。
他直觉就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牵引着事件的发展……这时,门被人敲响了,接着传来一个女声:“客房服务。”
这种小乡镇旅馆里打擦边球的客房服务令人烦不胜烦,由于工作性质经常出外勤,什么犄角旮旯都住过,更何况顾长风长了一张自带聚光灯的脸,最过分的时候一晚上他的门能被敲五六次。
“不需要。”
结果那人不依不饶,坚持敲门,顾长风烦不胜烦,起身下床开了门,屋外站着个姑娘,穿着一身黑斗篷,从头到脚都兜住了。
只露出一张俏丽的小脸,一双灿若星辰的眼此时微微向上挑着,仿佛在说:“你怎么才出来给老娘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