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周久安和沈秋树就在天没亮时出发了。
这次有周久安,就用不着胡勇军跟着了。沈秋树带着周久安路过镇上往东边红旗公社去。除了留下吃饭的时间,沈秋树一路不停,赶在中午头到了红旗公社。
要卖粮的六户人家有四户集中在同一个村里,距离红旗公社也不远。沈秋树带着周久安先去这几个人的村子。
到了村子里,沈秋树小心避开村里人按照胡勇军给的地址敲响一处盖着青砖瓦房人家的大门。
“咚咚咚!”
“谁啊!”
沈秋树等人来前开门才小声说,“找李老汉!”
院门打开,门后站的是裹着小脚的老太太,看到站在门口身高马大一脸陌生的沈秋树一脸戒备,“你找李老汉作甚?”
沈秋树往旁边走两步露出背后的周久安,周久安赶忙扬起笑脸一脸和气的说道,“奶奶,您好,我跟我哥来找李爷爷有事,你看咱们站在大门口也不方便,能不能让我们进去说?”
人有爱美之心,周久安笑眯眯的模样最讨爷爷奶奶辈人的喜爱,老太太也不例外。
“哎呦哎呦,这是哪家的小子,长的真好,真好,快快进来吧,你李爷爷去地里看麦子了,一会就回!”老太太喜笑颜开的拉着周久安进屋。
沈秋树沉默的跟上,现在就是周久安的主场了。
周久安自小在长辈身边长大,最会讨好卖乖了,不一会就把老太太哄得恨不能把他当亲孙子,糖茶端上,点心端上,干果端上,老太太一边搜罗着家里的好吃的好喝的摆周久安身前,一边让周久安吃。
周久安受宠若惊不断推辞,还赶忙拦住热情的老太太,扶住让老太太坐下好好歇息。
他们那边聊的火热,沈秋树孤独的坐在凳子上好不凄凉。
好在没多久,一家之主李老爷子回来了。
李老爷子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家里老伴的哈哈大笑声,心下稀奇,这是谁来了,让老伴这么高兴,难道是大孙子从城里回来了?
李老爷子推门进来,就见院子里停着一辆自行车,又奇怪了,大儿一家买自行车了?前几天不是还告诉自己城里不好过,让自己填补点吗?
带着满心的好奇,李老爷子走进自家堂屋喊了声,“老伴啊,家里谁来了?”
沈秋树听见一句上了年纪的男性说话声,就知道正主来了。
听到老伴的声音,老太太才回过神来,“老头子你回来了!”
“快进来,这有两个后生找你呢!”老太太对走进来的老人说道。
李老爷子进门一看就知道自己搞错了,不过,这两人自己看着眼生,不认识啊!
“后生,你们找我有事?”
沈秋树赶忙站起来向老爷子解释,“老爷子别见怪,我们哥俩是听说你家要卖粮过来收粮的。”
“这……你等会!”李老爷子脚步匆匆出了堂屋把大门插上。
等回来的时候把堂屋们也给关上,确定房门关严实后才小心翼翼的对沈秋树问道,“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消息,我记得我没告诉旁人啊!”
沈秋树一看老爷子吓着了,赶忙解释,“你老别害怕,我是从胡勇军那里得来的消息,而且还是他告诉我的,你放心,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这事没旁人知道。”
“哦哦,是勇军啊。”听到是胡勇军老爷子放了心,他跟胡勇军他爹是远方亲戚,这次也是托这个在县城有些排面的侄子帮忙找个收粮的才拜托了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看到老爷子放心了,沈秋树拉回正题,“老爷子,不知这您卖粮是什么章程,您要卖什么,卖多少?”
谈到粮食老爷子精神了,“家里有夏收和秋树分的粮食,小麦200斤,玉米有380斤和高粱100斤和50斤小米,自家自留地还中了些花生有个不到百斤,我打算把细粮留下一点其他都卖了,你看看能收了不!”
“没问题,”听到有这么多粮食沈秋树很高兴,“大爷,我不跟你来虚的,你应该也知道现在黑市细粮的价格,我可以给您每样加价一毛钱,只不过要拜托您一件事。”
听到每样可以贵一毛钱,李老爷子高兴坏了,“你说,啥事!”
沈秋树把同村要卖粮的另外三家说给老爷子听,拜托他帮忙替自己和另外三家联系,收粮的时候直接把粮食安放在他事先找到的小仓库里,钱也替自己付给他们,自己就不出面和他们联系了。同时并约定以后不管村里还是家里有亲戚朋友有还要卖粮的,老爷子都先帮他记下,再直接联系胡勇军,没收一斤粮食他会付老爷子每斤五分钱的提成。
“当真!”听到这样的好事,李老爷子坐不住了,只是从中传句话就有这么多钱拿,他当然愿意了。再说家里孩子还要他补贴,他要不是缺钱也不会打卖粮的主意。
在一旁旁听的老太太兴奋了,没等老头子再说话,就插话道,“同意,我们同意!”这样的好事不赶紧答应下来,这个后生反悔了咋办。
李老爷子听到老伴的回答也连连点头答应。
“那好,我先把定金给你,等把粮食运到仓库,再付另一半。”沈秋树干脆利落的把钱付给老爷子。
老太太没等老爷子伸手,一把把钱接过来,吐口吐沫在手指上点起钱来。
老爷子看着老伴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沈秋树他们,“这老婆子!”
对于老太太贪财的动作周久安他们都很理解,对老爷子微笑示意没关系。
事办完了,沈秋树和老爷子约定好在小仓库交货并把剩下的余款结清,就带着周久安告别老爷子。
等走的时候,老太太还依依不舍的拉着周久安的手说常来家玩。
告别老两口,沈秋树带着周久安抓紧时间去另外两家。
另外俩家人行程就不如李老爷子一家顺利了,要卖的粮食多是红薯,高粱等粗粮,要价还不低,沈秋树没和他们多聊,带着周久安就走了。
等沈秋树带着周久安行在去往公社的路上时,周久安坐在后座上注意到他俩身后有一辆行动异常的自行车在跟着他们。
“大哥,”周久安心情紧张的拽了拽沈秋树腰间的衣服,“我看到后边有人在跟着我们!”
沈秋树闻言骑车的动作一顿,随机头都不回照常赶路,“别担心,也别回头看,当没这个人。”
“嗯!”有沈秋树在身边周久安一点都不害怕。
到了公社,沈秋树没有去小仓库那里,车头一拐,往相反的有些偏僻的角落钻。
周久安时刻注意着那辆自行车,果然不是意外,还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跟着。
沈秋树寻到一处偏僻没人的地方把车停下,周久安从后座跳下来,说,“还跟在后头。”
“嗯!等会站着别动!我今天到想看看是谁敢打我的主意!”沈秋树叮嘱周久安好好保护自己。
跟着沈秋树的人骑着车刚到一处坍塌的土墙拐角就被埋伏在一边的沈秋树一把拽下来了。
“啊,哎呦!谁啊!”连人带车倒在地上的人被摔的吱哇乱叫。
沈秋树一脚把刚要爬起来的人踹回地上,“跟了这么长时间,你说我是谁!”
重新被踹回地上的人闻言心底一慌,那张长的一副憨厚老实的脸上一白,但还是虚张声势道,“谁跟着你来,路这么宽,就许你走不许我走啊。”
“是啊,路是挺宽的,我也奇怪,路这么宽,怎么就有人非得跟在我们身后呢!”沈秋树详装好奇的问道。
“我那是顺路!”跟着的人看沈秋树没动手一脸赖皮的嚷嚷。
“顺路?”沈秋树一脸痞气的笑道,“你抬头看看,你是哪门子的路能顺道这,黄泉路吗?!”
跟着的人闻言抬头一看四周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四周全是一片阴森森的坟子堆,他刚才光注意别把人跟丢了,也没看清这四周是啥地方,没想到一个不注意来到县城有名的坟子堆了。
沈秋树看到瘫在地上一脸惶然的中年男人,一脸好脾气的蹲下问道,“来,咱们聊聊来,你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跟上我们的吗,嗯,从哪得来的消息?”
听到沈秋树的声音,刚才差点吓掉魂的中年男人回神了,青天白日的,还有俩大男人陪着,他很不用这样害怕的。一想到这,心里的底气顿时回来了,想到自己的目的,知道在狡辩也说不清的,顿时也撒谎了,还不如把话说明白了,把钱拿到才是正事。
“哼,我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想知道我是哪来的消息,没门,而且要是不想让我去举报,你们最好给我点好处,要不然,我这张嘴上下一碰一不小心秃噜出来什么,就别怪我不小心了!”中年男人一脸捉到把柄的小人样威胁道。
“呵呵,”沈秋树嘴里不自觉笑出声,这样不知死活的人,真是好久没见了。
“你笑什么!我告诉你们,最好别心存侥幸,哼!我大舅子就在革委会,我一个招呼,你们这些投机倒把的全都得进去!”中年男人一脸得意的威胁说。
“给你脸了是吧!”沈秋树一脸痞气的问道。
“你说什么!”中年男人大怒。
沈秋树上手抓住中年男人的胳膊手段狠厉的直接卸下来,没等中年男人反应过来,把他一只腿也干脆利落的扭断。
中年男人等沈秋树一系列动作干完了才后知后觉痛的在地上来回打滚,“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