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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女主重生番外1(1 / 1)

皇帝驾崩,太子元祯在灵前登基,改年永安,尊皇后李氏为皇太后,临朝听政。

永安元年二月,皇太后产女,号端华长公主。

宫人推门入内,呈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温绫伸手接过,摸了下杯壁,感觉热度合适,便走到榻边,服侍太后用药。

李悦姝累极,抬了抬眼皮,问:“济华法师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温绫道:“没有。”

李悦姝便轻轻地皱起眉头。

温绫用汤匙舀了一勺药汁,慢慢喂她服下,心中有些难受。

这几个月以来,太后每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问问济华法师那边派人来过没有,每日傍晚,也要再问一遍,从不间断。

哪怕刚刚生产,屋中还有些未散去的血腥味,太后看过襁褓中的孩子,让奶嬷嬷带小公主下去之后,要问温绫的,也是先帝的事。

但济华法师说了,虽护住了魂灵,但复生这事,也要看缘分,毕竟不是随便哪个肉身,就能与先帝魂灵完全契合的。

温绫放下药碗,用帕子为太后沾了沾嘴角,轻声道:“有廖将军镇守宫城,黄大人、韩大人、曹大人几人共同料理政务,殿下不必思虑过多,这几天好好歇息便是。”

李琮是她亲哥,他掌着兵护卫皇城,她的确是可以放心。

李悦姝嗯了声,闭上眼:“你去盯着,把那些重要的事整理下来,带回来给我看。”

温绫应道:“喏。”

李悦姝便沉沉睡去。

这些天她在梦里,常常会梦见过去的许多事。

多是从前几年与元承共同生活在未央宫的画面,再往前追溯,就是瑞王府、密道。至于更早的,倒是不常梦见。大概是因为那时候,她与元承之间也确实没什么值得回忆的地方。

可她没想到这次,她睁开眼,看见了甘露殿。

……

靖昌四年,春。

清晨,天光微亮。

甘露殿内气氛有些奇怪。

汪善带着小内官们候在帐外,等了许久,都没见动静,终于忍不住轻唤:“陛下,该起了。”

皇帝向来是一个自律的人,根本无需他喊,每日准时醒来,从未误过朝会。

可今日,皇帝却到现在都没有起身的意思。

今日是二月十七,依例,昨夜皇后殿下留宿甘露殿。

皇后也一直都是个恪守规矩,从不出错的人。汪善没想到皇帝不起也就罢了,皇后怎么也没动静?

按理说,皇后该比皇帝早起一刻钟,才好服侍皇帝起身穿衣,恭送他去朝会啊。

正在汪善心中疑惑,暗想这帝后二人莫不是昨夜不知节制,睡得太晚的时候,床帐动了。

皇帝骨节分明的手从中探出,掀开床帐,起身绕过睡在外侧的皇后,下榻穿鞋。

汪善连忙跪地,帮他把靴穿好,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却听见皇帝轻声:“去外面,莫扰了皇后休息。”

汪善一愣,垂头应道:“喏。”

离开内室之前,皇帝回头看了一眼。

纱帐微晃,露出睡在里面的女人沉静的面容。

她侧躺着,一只胳膊搭在枕头上,长长的发丝披散在肩头,衬得一张脸白皙小巧,神态放松又自然,根本就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元承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看她一直睡着,便没发出动静。

小皇后行事素来拘谨,似今日这般“没规矩”的行为,倒是成婚后第一次发生。

元承心想,莫不是昨夜累着她了?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倒也无妨。

元承步入外间,正看见一侧侍立的女官。

那是皇后身边的温绫。

元承道:“进去伺候吧,别急着叫她。”

温绫面上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连忙应道:“喏。”

听皇帝这意思,居然是自家皇后到现在还没起身?

温绫步入内室。

……

李悦姝睁开眼睛,看见殿内有些陌生的摆设,她很是怔了一回儿。

温绫走到榻边,唤道:“殿下,您可终于起身了!”

李悦姝摸了摸平坦的腹部,又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好像是很久之前自己常穿的寝衣,身上也丝毫没有生产后的难受症状,看来这是梦了。

于是她随意地嗯了一声:“这是哪儿?”

温绫道:“甘露殿呀!殿下您可是睡糊涂了,连自己昨夜来甘露殿都不记得了?陛下去朝会前特意吩咐奴婢,说要等您自己醒。”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陛下倒是还挺体贴您的!”

李悦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

温绫怪道:“怎么了?”

李悦姝打量了一下房中摆设。

又打量了一下温绫。

殿中场景她的确觉得陌生,但细细想来,又有些熟悉。

还真是甘露殿,只是是十一二年前的甘露殿,跟元祯住进去之后的摆设,大为不同。

再看温绫。

穿的是女官统一的暗红服饰,头饰花钗,耳坠玉珰。

明明国丧未过,却没有素服。

而且看着年轻了许多。

李悦姝下榻穿鞋,没有急着搞明白,先冷静地吩咐:“洗漱穿衣吧。”

温绫应喏。

几个小宫女端着物什走了进来。

李悦姝看着她们捧上来的衣物,认出来这是自己十一二年前穿过的一套常服。后来做了太后,再做皇后,是没有穿过的。

还真是梦到了多年前啊,那最初的时候。

最初……他身体康健,君威赫赫,多好啊。

李悦姝由着宫人们服侍她穿衣洗漱,挽好发髻,去外间用膳。

她想,一会儿朝会结束了,他就回来了吧。她可以在这梦里好好看看他,看看他最初的模样。

李悦姝低头,随意地尝了一口碗里的清粥,被舌尖上的鲜味刺激地愣了一下。

梦里……吃东西的感觉,也会这么真切吗?

她没吃多少,就放下了。

然后走出殿门,看着前殿的方向,问:“陛下什么时候回来?”

温绫道:“端看今日朝会要议的事多不多吧。殿下可是有什么事吗?”

李悦姝摇了摇头。

她只是不知道这个梦能做多久,说不定一会儿,就要被人叫醒了。

她想这梦里的进度快些,让她能早点见到他。

温绫站在一侧,看着皇后今日的种种异状,心中却有些担忧。

前来侍寝,却起这么晚,起来后也不想着回兴庆宫,居然还要在这里等着皇帝?

这实在是不符合皇后平日的做派。

但她身为奴婢,想着皇后可能是有什么事要办,于是便站在一侧陪着,没有开口。

等了一会儿,便听见前殿传来动静。

李悦姝目中含了一丝期待,稍稍提起裙摆,快步往前殿走去。

温绫连忙跟上。

到得殿前,却被人拦住了。

御前的一个内官对她躬身,含笑道:“陛下正在与几位大臣议事,还请殿下稍候,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李悦姝看看这个她没什么印象的内官,点了下头。

从前御前伺候的人太多了,后来宫变,她也只来得及保下汪善,旁的那些人,是分不出心思去管的。

李悦姝带着温绫在外面等候。

她倒是很随意地,目光掠过这十几年前的宫殿,温绫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她凑近了李悦姝,低声问道:“殿下,您是有什么事吗?”

李悦姝道:“我要见陛下。”

好不容易梦里能看看他,不管是哪个他,她都满意。

温绫神色更奇怪了。

见陛下……难道不是为了什么事,只是单纯的“见”陛下?

李悦姝看出来温绫面色奇怪,但她不想管。

反正这不过是梦,见到人就罢了,为何要跟梦里这些人解释这么多?

李悦姝等了一刻钟,渐渐有些不耐烦。

她再次朝前走去,那个小内官又拦住了她,讪笑道:“陛下还在议事……”

李悦姝上位多年,早就说一不二,何曾被一个小内官这么拦过?她蹙眉道:“让开。”

小内官当然不肯,一边拦她,一边示意另一个小内官进去通禀。

李悦姝不免气极,她不过是想见个人而已,怎么连在梦里,都这么难呢?

温绫吓得上前拽她袖子:“殿下,您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还敢擅闯甘露殿,不顾阻拦?这实在是……太没规矩了吧。

李悦姝眉头皱得更深。

这么多人拦着,她当然进不去,于是就有些生气。

正僵持着,便看见几位大臣从中走了出来,小内官连忙避让到一边。

李悦姝抬目望去,这一眼,便怔住了。

因为这几个大臣中……为首的那个,正是她死了十年的大伯父李正安。

李正安看她一眼,目中划过一抹深沉之色,几人齐齐躬身,朝李悦姝拱手作礼。

到底是十余年前,大伯父还活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这梦中的细节……未免有些多。

以前她就算梦见过去,似大伯父这种无关的人,也是从未出现过的。

李悦姝稍觉怪异,随意地点了下头。

几位大臣走远,汪善便迎了出来,对李悦姝道:“陛下请您进去。”

李悦姝抬步入内。

殿中一片静谧,元承正坐在案前,垂目理事。

听见动静,眉目不抬,只淡声问:“有何事非要见朕?”

他已经听说了李悦姝刚刚要硬闯的事,怕她是真有什么急事,再耽搁了,就让那些大臣先回去。

元承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李悦姝开口说话,于是抬目望去。

只见李悦姝直直地站在那儿,也没行礼,就是盯着他看,面上的神情似乎是有些复杂,目中又含了些别样的意味。

元承微怔。

下一刻,李悦姝就快步走来,绕过书案,朝着坐在椅子上的他扑了过去,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元承僵住了。

怀中身躯温软,她下巴枕在他的肩上,他侧过头,鼻尖隐约能嗅到她身上的馨香。

元承印象中的她,惯常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规规矩矩的,何时见她这般大胆地对他“投怀送抱”?

可她泪流满面,小声的啜泣,到底是让他心软了一瞬。

元承伸手,轻轻地搂住了她。

“这是怎么了?”他温声问。

李悦姝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太想你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李悦姝声音有些沙哑,哭道,“没有你在身边,真的好难,好难。你快回来,我要坚持不住了……”

李悦姝伏在他的肩上,想感受他怀抱的温暖。

元承听着她说这话,脸色却渐渐变了。

李悦姝说的,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李氏,”他皱眉,“你在说什么?”

李悦姝身子僵了僵。

元承双手上移,握住她的肩膀,把她推离了自己的肩膀,然后垂目,打量着她梨花带雨的一张小脸。

“你若是梦魇了,便叫太医来看。”他语气平淡,面色也冷硬。

只当她是因为昨夜梦魇,今晨才睡那么久,又吓着了,才抱着他哭。

李悦姝怔怔抬眼,眼前一片朦胧地望着他。

这本该是她的夫君最本身的模样。

但说来可笑,与她相处最多的,却是她夫君的另一幅面孔。

他们之间的恩爱,都是后来的事。

眼前这个人,只是从前的皇帝。

不是后来跟她日夜共枕的那个人。

也不是信任她爱重她,足以放心地把江山都交给她的那个人。

他是十余年前的他。

没有那些记忆,他无法与她共情,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自然不会理解她的感受。

李悦姝心里空落落的。

是她妄想了。

她就算做梦,也不该梦到这个时候的他。

醒来吧,醒来吧。

或者把场景切换一下,让她再看看后来的他。

李悦姝闭上眼,一心等着梦醒。

却等了半天,也还是没能从这个场景中抽离。

直到元承伸手,摸上了她的侧脸,唤了一声:“李氏?”

李悦姝睫毛轻颤。

——李氏,李氏,去你的李氏。

李悦姝心头火起,蓦然睁眼,打掉了他的手。

“叫什么李氏?我是没有名字吗?你是不知道吗?”李悦姝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怒道,“这么无趣,活该我从前不喜欢你!”

汪善和另外两个小内官还侍立一侧,见状一慌,连忙跪了下来。

汪善紧张地看着帝后二人,唤了一声:“皇后殿下……”

元承亦变了面色,神情一下子冷淡下来。

李悦姝却恍若未觉似的,抬步就要往外走去。

元承拽住了她的手腕。

“退下。”他冷声吩咐。

汪善赶紧领着两个小内官离开。

元承站起身,贴近她的身侧,眯了眯眼。

“不叫李氏,那叫你什么?”他望着她脸颊上尚未风干的泪痕,眉头紧皱,“你到底怎么了?”

李悦姝嘴唇颤了一下。

她目光下垂,盯着他拽着自己的那只手。

手腕上,有一道长约三寸的疤痕。

这只手,拿过剑,挽过弓,十四从军,上阵杀敌毫不手软。

如今握着她,腕上传来的力道也是如此清晰。

如此清晰……

这个梦,还不醒吗?

李悦姝看向他。

能看得清他蹙起的眉头,紧抿的嘴唇和微绷的下颔。

是明显的不悦,周身气势都变了,但或许是因为她刚刚哭得太厉害,他还是忍下了。

她从前的梦,从来都没有这么多的细节,也没有这么冗长,这么无趣。

往往是突然的一瞬间,场景就切换过去,她就梦到另一个时候的他了。

梦里的他,也总是温柔对她,两人说说笑笑,紧密相拥。他会哄她,让她别哭,说他很快就会回到她的身边了。

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

这,真的是梦吗?

意识到这一点,李悦姝紧张了起来,脊背都僵硬了。

如果这不是梦,而是她真的回到了过去——

元承复生的事都有了,那么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十余年前啊。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十余年前。

可她刚刚做了什么?他就算从前对她有些好感,也不会像后来那样深的喜欢她,更不会忍下她刚刚那般冒犯的吧?

李悦姝眼珠转了转,乱七八糟想了一堆。

却见元承伸出另一只手,粗糙的指腹擦上她娇嫩的面颊。

“你今日,很大胆。”他缓缓低下头,注视着她通红的双眼,“不过,比从前鲜活。”

他目中隐约带了一丝笑意,“告诉朕,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悦姝垂在身侧的指蜷缩了起来。

她心尖微颤,想起来了几年前在苍山行宫春猎时,汤池之内,他从身后拥住她,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说,他很早的时候,就喜欢她了。

那时候她其实心里没多相信,还以为他是哄她的。

原来她真的有机会验证他说的话。

原来他说的是真的。

哪怕是最初的时候,他对她也是如此包容。

她小心谨慎的那三年,着实没有必要。

李悦姝觉得眼眶又热了起来,她再也忍不住,突然往前一步,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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