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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1 / 1)

“我朝愿驾上国为君父,永贡岁禄。”

高稔的话如同平地惊雷,炸的所有人心神为之一颤。南齐即便每况日下,也不至于如此,尊一个乱臣贼子为上。

不说旁的,就是百年史书上也不好看啊!

方副将凑近与夏侯召低语“探子刚刚传来消息,顺帝驾崩了,南齐现在群龙无首。”

夏侯召面无异色,现在谁死他都不会感到意外,生命的脆弱远远超乎人的想象。

顺帝死的并不光彩,是磕了丹药,死在美人的肚皮上。

原本就不甚团结的南齐登时变成一团散沙,各自拉帮结派,居心叵测。尤其顺帝没有子嗣,皇家血脉也凋零无几,愈发显得王朝岌岌可危。

高稔哪个帮派都不看好,要他做皇帝,光复前朝也不现实,一来他没有能力,二来实力不够,野心也不足。好在他手下还有不少可用之人。

趁着众人撕的不可开交之时,他偷偷潜入皇宫,盗取了玉玺与信物,安顿好家人亲眷后,连夜赶往樊门关。

大丈夫能屈能伸,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另投明主。

高稔前来寻夏侯召,其中也有龚映雪的暗中撮合,她早觉得夏侯召非池中之物,况且自她从平城王府出嫁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与夏侯召有了扯不开的关系。

她自然希望夏侯召势力愈发强盛,她就愈发能有倚靠。

高稔多多少少清楚龚映雪的小心思,但不可否认,龚映雪与夏侯召攀扯,而夏侯召得了南齐,相应他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夏侯召嘴角绽开几分笑意,又夹杂几许讥讽,命人将高稔带来的玉玺与虎符呈上来。

和氏璧已经失传许久,当初以和氏璧打造雕刻的玉玺也不知流传何方,南齐的玉玺是仿造着古书上对和氏玉玺的描写,用了羊脂暖玉研磨雕刻的。

润泽剔透,羊脂一样流动光华,栩栩如生的腾龙盘踞上方,张牙舞爪的好像点睛便能腾空而起,触手温润。

夏侯召握在手里漫不经心的掂了掂,众人的心也跟着那在空中上下抛动的玉玺而上下忐忑,生怕一个脱手便碎了。

玉这东西实在金贵,稍有不慎就湮没成碎,这样大的一块完整羊脂玉,成色极佳,普天之下都难寻几块儿,加之它所代表的意义,更是让人眼热。

“既然南齐如此有诚意,我便将其收下了。”

夏侯召将玉玺与虎符交由人存放起来,临走时候摸了摸虎符下坠着的半旧不新的金黄穗子

“把这个交给夫人,让她打个好看的络子系上。”

半年前刚攻下北越,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光靠着这十三城的粮食接济,恐怕难以为继。南齐素有千里粮仓的美誉,遍地米粟。南北一通融,相辅相成,倒是不错。

南齐的大臣一个个为了那把龙椅打的头破血流不可开交,却不知南齐这片国土早已易主。不多几日,夏侯召派心腹前去接手南齐,大刀阔斧的将原本尸位素餐的官员撸了个干净,一时间朝中上下一片清爽。

高稔不是个傻子,看得出夏侯召不怎么得意他,他对当年之事也有些心虚,所以规规矩矩的躲避着,不敢多出现在夏侯召面前。

“夫人,周家呈上了拜帖。”下人将一张烫金鹅黄底的拜帖双手举高递给木宛童。

木宛童接过来,惊蛰扒着她的胳膊颤颤巍巍的站着,抻头好奇的看,嘴里啊啊哦哦的说着谁都听不懂的话。

“哪个周家?”她一时想不起有来往的人家哪个是周姓的。

“是沈家大公子的岳家,周家,从未与咱们有过来往,现在见局势稳了,这才巴巴的贴上来。”下人嗤笑,周家吃相难看,但凡是听说过的无不嗤之以鼻。

木宛童若有所思。

沈家大公子说得自然是大表哥沈晰和,大表嫂多年前就已经故去,大哥至今未曾续娶,可见情深义重。

表嫂是个好人,开朗乐观,活泼善良,但这周家……着实有些一言难尽。

表嫂是周家旁支的庶出女,自小不受重视,加之周家家风不正,不免饱受欺凌,表嫂嫁到沈家后就与周家断了联系,不再相认,他们家安分守己的龟缩多年,怎么忽然又冒出来了

“闲来无事便见见吧。”木宛童只草草扫了一眼拜帖,便扔在一旁。

隔日一早,周夫人便携着几十个仆役侍从前来了,阵仗浩大,比木宛童还要铺奢。前簇后拥,车马嘶鸣,笙旗飘动。

马车的辕上以金玉为饰,就连车檐四角坠着的铃铛都是纯金打造的,一路上百姓无不侧目,看着周家的车马浩浩荡荡的占满了一条街。

周夫人一双玉手纤纤,柔嫩雪白,染着嫣红的丹蔻,丝毫瞧不出已经五十余岁。她搭着丫鬟的手,踩在马夫背上下车,仆妇簇拥上前替她理了理衣裙佩饰。

她瞧着相较于周家有些简素的将军府,目中微不可见带了几分轻蔑与嫌弃,不动声色的撇了撇嘴角,高傲的扬起下巴,轻轻扫了一眼身旁乖巧的少女。

少女面容娇艳,肤色白皙,却带着与容貌不符的怯懦与单纯,一身鹅黄色抹胸襦裙,绣着大片雪白的杏花,发绾成双环髻,簪着一对同色的玉珠花,细小的杏花耳坠随着轻微动作摇晃出小小的弧度,更显得娴静柔美。

周氏隐匿起心底的轻视和傲慢,略显亲热的牵起姑娘的手,声音婉转“盼音……”

只叫了个名字,姑娘就忍不住一个瑟缩,急忙回应“是,夫人,盼音知道了……”

真是小家子气,周夫人如是想着,却还是牵着人进了府。

周家如今明面上瞧着风光,实际上内里已经掏空,勉强靠着以往的家底维持体面,周家这辈没有出彩的后辈,也没有嫁得好的姑娘。

唯一嫁得好的就是周顾文,嫁给了沈家的大公子,结果那丫头是个忘恩负义胳膊肘往外拐的,半点都不知道帮扶娘家,还断绝了关系。

但沈家既然能瞧得上周家的一个姑娘,就能瞧得上第二个,沈家那几个公子可都未曾成婚,沈家又与夏侯召府上关系亲密,若是搭上了,能得不少好处。

周盼音不是周顾文,最是听家里的话,必定会乖乖帮扶周家的。

若不是沈家不肯见周家任何一个人,她又何至于舍近求远,迂回着来见夏侯召的夫人?

临走时候,周老爷特意嘱咐了,若是嫁入沈家不成,留在将军府给夏侯召做个妾也使得。就算外界传闻夏侯召对他的夫人如何的情有独钟,眼里容不下旁的人,但男人嘛,都是贪新鲜的,难免不会偷吃,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夏侯召现今不纳一妾,多半也是顾忌着沈家,如今夏侯召手下大半文官都出自沈家,他总要依仗着沈家。

周家阵势浩大,未进府呢,木宛童便通过下人口口相传得知了。她手里正打着香篆,动作不慌不忙。

“夫人,周家夫人来了,已经过了垂花厅。”

木宛童垂眸的将香灰抹平了,不紧不慢的提起一枚福寿纹路的香篆“急什么,再等等。”

周家一向行事轻狂,今日周家夫人这阵仗瞧着就来者不善,没有几分诚意在里头,不然怎么会带了这么多人,她又何必上赶着去见,再平白堕了脸面,总要让周夫人冷静冷静,清楚谁才是主,谁才是客。

茶水已经换过两次,周夫人从原本急不可耐,满眼不耐烦逐渐转为冷静。她心里明白木宛童是刻意晾着她,羞恼的同时也怀了几分忐忑。

许久过后,木宛童才姗姗来迟,眉眼清冷,有几分高不可攀的贵气,倒是将周夫人的傲气消磨了几分。

“我来迟了,周夫人久等。”

周夫人倒是不敢有丝毫怨言,却已经不肯低头半分,只是不咸不淡道“哪里的话,夫人事务繁杂。”

木宛童不再搭话,只晾着她,一时间厅堂中一片寂静,木宛童倒是泰然自若,周夫人与周盼音却浑身不舒坦了,如芒刺在背。

“说起来周家与夫人也是亲戚,理应多走动,奈何总是没什么机会。”周夫人率先耐不住,缓声开口,语气慵懒。

木宛童只微微点头,抿了口茶水,不发一言。对于这样高傲又轻狂的人,需得比她更高傲,方能磋磨掉她的锐气。

木宛童不禁思索,自己为何是要见这个周夫人,给自己找不痛快?有这些时间,多去陪陪儿子不好吗?

周夫人觉得好没脸面,一而再再而三被木宛童忽视,但左右环顾,并非自己府上,还是忍气吞声了下来。

原本想要交谈的心思却都歇了,木宛童都这样对待她了,可见是极为不待见周家了,她若是再提起将周家的女儿嫁过去的话,可不是上赶着打脸找不痛快,最后免不得让人奚落一番,招了笑话。

两个人再无交谈,周夫人不肯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坚持高高在上的模样与木宛童交谈,木宛童便没有与她再说话的欲望了。

二人干枯无聊的在堂中坐了将近一炷香的工夫,期间周夫人将自己带来的仆役支使的团团转,一刻都不得闲,一时嫌座椅不舒坦,一时又嫌茶水不符自己的胃口。

府上还有一堆事儿要木宛童拿主意,她没多少耐心与时间同周夫人耗下去了,便起身让她自便。

周盼音见木宛童走了反倒松了一口气,她不想成为周家铺路的棋子,沈家与周家的关系紧张又尴尬,若是她嫁过去,定然会被支使着从沈家套取利益,这样两边不是人的角色,她一点儿都做不来。

周夫人听见周盼音松了一口气,目光凌厉的瞪向她。

周盼音立刻将脊背挺的笔直,脑袋里的弦崩的紧紧的。

周夫人甩袖,恼火的带着周盼音出了将军府的大门。

一上马车,周夫人便狠狠打了周盼音一个巴掌,声音清脆嘹亮的车外的马夫都听得见。

“贱婢!”

周盼音捂着脸低下头,一言不发,她见着家里的堂姐堂妹们得出教训来,越是反抗的厉害,就越是会受苦,还不如装作乖巧,等夫人气消了,少吃些苦头。

周府里从旁支选来许多貌美乖巧的女儿养着,为的就是能有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继续维持周家奢靡又光鲜的日子。这是府中从周顾文一事上得出的灵光。

虽然周顾文指望不上,但只要姑娘嫁得好,裙带关系就足够让周家荣光了。

周夫人脾气骄横,对周府那些旁支的女儿整日非打即骂。她们心里最羡慕的就是早早嫁出去的周顾文,虽然周顾文人已经死了许久,但临死前幸运的嫁了一个好夫家,能同吸血的周家彻底撕开关系。

她们不求嫁的多好,只求着脱离周家便足够了,周家都是卖儿卖女求富贵的,她们不想成为棋子。

周夫人过了许久才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周盼音,声音冰冷

“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陈家的老爷对你十分满意,前几日还向我求娶你,当时我嫌他年纪大,又是个鳏夫,舍不得将你嫁过去,今日一看,你也没能耐嫁去沈家享福,还不如嫁给陈老爷,多少还能给府里其他姐妹挣些嫁妆。”

周家卖女儿的名声在外,姑娘们又长得标志懂事,不少有些臭钱的老鳏夫打上主意,周家没钱就嫁出去一个姑娘,也不给添嫁妆,倒是因此攒下不少家底。

周盼音身体微微颤抖着,见周夫人脸色认真,便知道此事没有回旋的余地,陈老爷那人变态又恶心,已经死了六七房妻子,嫁过去就是个死,她不能嫁过去!

求夫人明显是行不通的,越是求她,就越是会让她升起一种近乎偏态满足掌控欲的快感。

木宛童心里奇怪,周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必定是有事的,但因着她的态度,那话定然也就没说出口。想着周夫人身旁坐着的女孩儿,她略微沉吟

“你去打听打听,周夫人今日前来的目的。”她招手吩咐了一个侍从。

夜深人静的时候,整个周府昏昏欲睡,寂静又漫长的黑夜浓稠的化不开。西府的角门,守夜的门房倒在桌上不省人事,呼噜打的震天响。

一个瘦弱的人影背着包袱瞧瞧的开了门溜出去,融入沉寂的夜色之中。

周盼音心跳的飞快,抱着怀里的细软首饰不住的回头张望,这些都是临走的时候,她的亲生母亲偷偷塞给她的,她不敢让任何人瞧见了,生怕再被周家那些吸血鬼抢去。

她不能坐以待毙,不能将未来终身都草草交给周家安排。

周家的人虽然不成器,但旁支的姑娘们一个个胆子都大的出奇,先是周顾文,再是周盼音,皆是不认输的性子。

周盼音只顾着身后,咚的一声撞上了一堵墙,被撞上的人倒是没什么影响,周盼音却一个仰倒,金银细软洒了一地。

她一抬眼,就见着一位俊朗的少年,登时火气被浇灭了大半,好看的人,谁能生的起气来?

木左珩抱歉的将地上散落的首饰一一替她拾起,声音朗然“实在是对不起啊姑娘,你看看有没有损坏的,若是坏了我赔给你。”

却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吵嚷之声,是周家的家丁追了上来。

周盼音惊慌失措的抓住了木左珩的袖子,哭出声来“你救救我,不想被卖出去。”

木左珩虽有疑惑,但见周家家丁凶神恶煞的模样,心中正义感油然而生,拉着周盼音拐入一个胡同。

木左珩背着包袱,拎着鸿鹄忐忑回到将军府的时候,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周盼音。

当日周盼音随着周夫人进府走的是西门,而木左珩回来带她走的是东门,她倒是丝毫不知道又回了将军府。

木宛童一眼就认出了周盼音,用眼神询问木左珩这是怎么回事,木左珩只得原原本本硬着头皮说了,周盼音打死都不想回到周家,对木左珩有一种莫名的信任,也将前几日周夫人的话一五一十讲了。

木宛童见她坦诚,便收留在了府里。

周家过不了多久也知道周盼音住在将军府,但又没胆子问将军府要人,只暗中联系周盼音,想要她从将军府替周家讨些好处,没想到周盼音转头就将事儿告诉了木宛童,自此周盼音与周家彻底是断了联系。

宁昭在陵阳城外的风波亭为沈晰遥送行,二人三杯酒不停地下肚,都染上了薄醉。

沈晰遥将话随着酒都咽下去,原本甘醇的酒也变得苦涩起来,最后只一拜,便打马出城,宁昭看着他的背影远去,直到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最后甚至连个黑点都瞧不见,这才转头。

她摸了摸脸上,一片冰凉的水渍,她暗暗嘲笑,怎么这样没出息?

月末的时候,她主动请缨,去了南齐。南齐正是规整之际,用人之时,她该去需要她的地方。

转过一年,夏侯樾已经会扶着人的手颤颤巍巍的走几步,他自小就是个话痨,呜呜啊啊的没人听得懂,却乐此不疲。

木宛童将自己的玉髓打了件穗子挂在夏侯樾的脖子上,希望能保佑他平安。他整日不说话的时候,就抱着那玉髓啃来啃去,谁碰一下都不许。

木宛童近日发现木左珩与周盼音之间的氛围出奇的怪异,两个人分明想看着对方,但眼神一碰又迅速挪开了,交流也较平日少了许多。

周盼音是个知恩图报的姑娘,不想在府里吃白食混吃等死,便主动要求替府里打理铺子,她母亲是个大贾的女儿,她自然也多多少少得了些真传。

府里的铺子又多又杂,她却能理得清清楚楚,倒是帮木宛童减少了不少的负担。

木宛童有意撮合二人,左珩年纪不小,周盼音也正当年纪,若是能成最好,若是成不了,也没法强求。

不少人依旧催促夏侯召登基为帝,但也都被他一一推拒回去,皇帝不比现在来得痛快,那层身份他不屑一顾,与其追求一个虚名,将自己的未来用层层叠叠的规矩套牢了,不如现在自由。

新年的时候,木宛童与夏侯召围在一起包饺子,夏侯樾对一团团雪白柔软的面团感兴趣,寻着个机会就想要捏上一把,若是被严令禁止,哭得能震破天去。

夏侯召有意逗他,始终不肯松手,将面团举的高高的,余光瞥见木宛童出来,才一副慈父的模样哄着。

“阿樾怎么哭了,不哭,爹给你捏面面。”夏侯召声音柔缓,听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一个疼孩子的父亲形象跃然而上。

木宛童却不吃他这一套,大尾巴狼糊弄谁呢?儿子就是他自己弄哭的。

她洗了手,将袖子挽起来,从面团上揪下来一小块儿拿给夏侯樾,又用帕子将他的眼泪鼻涕都擦干净了。

小孩子忘性大,立刻就欢欢喜喜的拿着自己刚得到的小面团去一旁揉搓了。

“男孩子还是皮实点儿好,不能什么都惯着。”夏侯召一边揉着面,一边忍不住抱怨。

“那也没你这样做父亲的,你自己数数,今儿是过年,你都将惊蛰刻意弄哭了三次,往常不知该多少次呢。哪有个父亲会刻意弄哭自己孩子的。”木宛童掰着指头给他数,语气里带了嗔怪的意思。

夏侯召自知理亏,干咳一声,急忙转移了话题“木左珩和夏侯博两个人哪儿去了?大过年的也不见人。”

木宛童笑了笑“左珩和盼音去外头放灯了,你弟弟我哪儿知道他哪里去了。”

夏侯召本就是转移话题的托词,也没指望能答上,伸手摸了一块儿饺子皮,预备要包饺子,木宛童急急拍掉他的手

“你不许碰!”

“为什么?”他不解,甚至有些可怜巴巴的。

“但凡是你插手的,就没一个能吃的,前年的,去年的,都煮成了面疙瘩,总归你是不许碰!”木宛童佯装凶狠的威胁。

“那我总不能看着你包,我无所事事吧。”

“要不你试试擀饺子皮?”木宛童沉吟了半刻,将擀面杖递过去。

夏侯召有模有样的试了起来,结果确已经惨不忍睹,一张面皮不说圆不圆,至少不能破不是?夏侯召却将饺子皮擀的像个破抹布,木宛童无奈的又将那团“抹布”揉了揉,扔给夏侯樾玩儿。

刘嬷嬷从外头进来,将夏侯樾抱在怀里,喂给他鸡蛋羹。小孩子玩心重,玩起来哪里肯吃饭,摇着头抿嘴抗拒。

木宛童福至灵心,当即打发夏侯召去给夏侯樾喂饭“你不是最爱哄孩子,去给惊蛰把那半碗鸡蛋羹喂下,一会儿抱他去睡觉。”

夏侯召预备反驳“我哪里喜欢哄孩子?”却见木宛童威胁的神色,只能被迫将儿子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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