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都市豪门 > 周医生的处方药 > 26、将暗—抢婚

26、将暗—抢婚(1 / 1)

一周后,5月20日。

天高云淡,微风和曛,繁花似锦,宜嫁娶。

在云县的紫荆花宾馆前,一对新人相携站立,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男帅女美,最重要的是俩人的气质很好,一个风华绝代,一个绝代风华,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这对新人自然是周恣衡和穆殊如。

酒店对面的路边,两辆豪车悄然停下。

前面一辆是劳斯莱斯,后面一辆是法拉利。

劳斯莱斯副驾驶座门打开,下来一个年逾半百、圆脸、目露精光、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

他弯腰和车后座上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夹紧手臂间的牛皮袋,穿过马路,走向紫荆花宾馆。

车后座的窗户被摇了下来,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清俊儒雅,目光沉静犀利的中年男人看向对面的紫荆花宾馆。

一阵风吹来,他那头染得黑亮、微卷且有些稀疏的头发被风吹起,露出斑白的鬓角。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酒店门前那对正在迎宾的新人身上,不舍得挪动分毫。

穆殊如见又有人过来了,便和之前一样,准备上前微笑致意。

但奇怪的是,之前周恣衡与她几乎是神同步,配合非常之默契,可这一回,她已迈出一步,旁边的周恣衡还无动于衷。

她不禁侧头看了眼周恣衡,只见他之前清雅温和的笑容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寒霜。

周恣衡看向穆殊如,眼中闪过一丝温情与热度,道:“快6点半了,差不多要开席了,你先回去换衣服、吃点东西。”

穆殊如尽管不太明白,但她很乖巧,点点头,在伴娘徐婧的陪伴下先进了酒店。

“你也先进去吧。”周恣衡对自己的伴郎童医生道。

童医生拍了拍周恣衡肩膀,低声道:“有事叫我!”然后离开。

中年男人对周恣衡讨好一笑,小眼睛都看不见了:“小,呃,不,恣衡,这个你收着。”

说着,他将牛皮纸袋递到周恣衡面前,周恣衡看也没看一眼,径直走到酒店旁边的一处僻静之地。

中年男人急忙跟了过去,将牛皮袋又塞到周恣衡面前,道:“恣衡,这是你爸送你的结婚贺礼,一辆车和一栋清水湾的别墅,你一定要收下!”

周恣衡接过牛皮袋,中年男子万分高兴,激动得搓搓手,还想再说点什么。

周恣衡却已冷冷开口道:“我并没有邀请他参加婚礼,他也不需要准备什么贺礼。”

说着他手一松,牛皮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震起一层尘土。

周恣衡转身离开,他进了酒店,但没有去化妆间找穆殊如,而是上了酒店顶楼。

站在顶楼,他能清晰地俯瞰到街对面的那辆豪车。

他扯了扯领带,手下意识地摸向裤袋,摸了个空,很久没装烟在身上了。

6岁那年秋天,妈妈被诊断出肝癌晚期,两个月不到的功夫,便撒手人寰。

爸爸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将自己关在他们的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周恣衡骤然失去妈妈,正是彷徨无措的时候,可他没想到爸爸比他还要脆弱,他不想再失去爸爸,于是两天后,他挺直了幼小的身板,来到爸爸妈妈的卧房。

他端着一碗熬得浓浓的皮蛋瘦肉粥,敲开了房门,他对爸爸说:“爸爸,妈妈不在了,你还有我。我也还有你。”

爸爸听后,总算有了反应,抱住他,哭得像个孩子。

爸爸振作起来后,父子二人过了好一阵亲密无间的日子。

以前爸爸虽也疼爱他,但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陪伴他,只带回各种各样的玩具给他。

而那段时间,爸爸请了一个月的假,将公司托付给信任的人,在家陪着他。

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种下一棵合欢树,因为妈妈的名字中有一“欢”字。

他们每天清晨一早起来晨练,爸爸教他打篮球,教他踢足球,他们还一起赛跑,一起累倒在草地上。

睡觉时,他一个人睡不着,总是想起妈妈,和妈妈的故事。

爸爸便搂着他一起睡,像妈妈一样,用低柔的声音给他讲着故事,他方能渐渐入睡。

爸爸为了他钻研厨艺,第一次做的菜就挑战高难度的糖醋排骨,结果排骨糊了,咬起来嘎嘣脆,直接磕掉了他的门牙。

那段日子有多快乐多亲密,一旦被背弃时,就有多痛苦多陌路。

就好像一个人从未感受到温暖,他便不觉寒冷;一个人未见过光明,又何惧黑暗。

两个多月后的一天,他从学前班放学回来,像往常一样在院子的台阶上坐着等爸爸。

听到大门开锁的声音,他便欢快地跑向门口,却生生停住了脚步。

爸爸抱着一个4、5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门口,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爸爸让他叫那女人妈妈,还说那个男孩是他的亲弟弟。

周恣衡自然是抗拒的,扭身跑进了屋子。

他处处针对那女人和那小孩,他想要爸爸在自己和他们之间做个选择。

爸爸确实做了选择,但选择的并不是他。

当他为了捍卫自己的领土和心爱的玩具,和那小孩发生冲突时,爸爸只安慰那个哇哇哭的小孩,并斥责他不懂事。

当那女人在人前极尽温柔贤惠地辞退了家里的保姆,天天洗手做羹汤给他吃时,背地里却强迫他喊她妈妈,否则就别吃她做的东西。

他自然不会屈服,当他饿得头昏眼花,向爸爸控诉那女人的歹毒时,爸爸却转身安慰那个梨花带雨的女人,向他投来失望的眼神。

那时他便知道,爸爸已经抛弃他了。这个家已没有了他的容身之地。

可他还是舍不得爸爸,舍不得离开他。

直到那棵为妈妈而种的合欢树被连根拔起,丢弃在垃圾桶里,而爸爸不发一言,默认了那女人的举动之时,他才对爸爸彻底死心。

他发疯一般地推开那女人,那女人也很轻易就被推倒了。

他抱着那棵小树苗冲出了家门,爸爸没有去追他,也没有去找他。

……

多年后,当他整理妈妈的遗物,发现了妈妈的日记。

原来妈妈早就知晓那女人和孩子的存在,也是因为此,才郁郁寡欢,心气郁结,患上肝癌离开人世。

那以后,他对他就只剩满满的恨意。

七点,天色将暗未暗,暮色渐渐浓重。

酒店大门前的灯光还未点亮,在新人x展架前站着一个男人,若不留意,还真注意不到。

此人身着一身黑,黑夹克、黑色牛仔裤、黑皮靴,衣服极为合体,勾勒出他身形修长、肩宽窄腰,脸上还架着一副黑色墨镜。

大晚上戴墨镜,此人不是有病就是耍酷,或者皆有之。

“咔擦”一声,火苗蹿起,那点光源映照出他的侧脸,完美精致如雕塑,黑色鬈发略长,迎风起舞。

他吸了口烟,垂头看着x展架上的那对新人。

一座洒满金色夕阳的大桥上,新郎背对镜头站立,只微微侧头,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的新娘。

新娘同样只留给人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她一手挽着新郎的胳膊,另一手扶在他的肩头,手上拉着一块白色吊牌—“justmarried”,将头轻靠在他肩上,回眸一笑。

新娘的笑容极浅极淡,有一种干净清冷的味道。

咦,为什么这新娘这么面熟呢。

男人取下墨镜,凑近了看,心跳莫名急促起来。

他的目光往下,看到新郎名字:周恣衡,哼,这名字太特麻装了,然后看向新娘的名字:穆殊如。

“木头!”男人的瞳孔急剧收缩,狭长眼眸眯了起来。

他将烟用力掷在地上,嘴里挤出一个字:“靠!”然后冲进了酒店。

回到化妆间,穆殊如随意吃了些糕点,擦干净嘴。

徐婧便开始帮她补妆。

“你到底是如何把我们附一院的男神拐到手的?你上辈子是拯救全人类了还是普渡了众生,这么大的福分是怎么积攒来的……”

徐婧边帮穆殊如补妆,边喋喋不休。

穆殊如木然地听着,不知在想什么。

“喂,木头,你再这样,我就撬墙角了啊!”徐婧见不得穆殊如这一副木然无谓的样子。

那可是全医院数万女人心中的男神啊,她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男神垂青,可她倒好,这是一副什么死表情!

穆殊如淡淡一笑:“好了,你尽管去试试嘛,别光说不练啊!”

“你!”徐婧被气得直喘粗气,再次威胁道:“信不信我将你化成丑八怪!”

穆殊如闭上眼睛,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徐婧顿时泄了气。

忽然,化妆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巨响,穆殊如和徐婧都愕然地转过头,看向门口。

一身黑的男人,一头柔软乌黑的鬈发有点乱,令女子都自惭形愧的五官,还有那双眼睛,目光极亮,且桀骜不驯。

他直勾勾地盯着穆殊如看。

她身着雪白婚纱,勾勒出窈窕身形,还有那张时常出现在他梦中的美丽容颜。

穆殊如整个人犹如被雷击中,浑身发麻,脑袋一片空白。

徐婧亦好不到哪去,呆若木鸡,张大了嘴巴。

“木头,跟我走!”男人大步上前,一把捉住穆殊如的手腕,要拉她走。

穆殊如脑子还木木的,许多记忆霎时间如扭开了水龙头的流水一般,哗哗哗地涌了出来。

男人干脆拦腰抱起穆殊如,一阵风似地,将她抱着跑了。

徐婧这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怒吼道:“萧梓艾,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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