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富腆着脸向面前这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说道,“警官,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一边是说着,一边将两根烟递了过去。
两个警察都拒绝了,对钱大富的殷勤不接受也不彼时,冷淡“昨天下午有一个13岁的女生在附近失踪,我们是过来了解一下周围情况的。”
这说的是秦宝,还拿出了秦宝的照片来,给钱大富和他的手下看。
钱大富一听便是笑开了嘴,他眉毛上有颗大黑痣,上面还长了毛,笑起来那根毛便一抖一抖的,更加猥琐了,不止如此,在其中一位警察更为详细的讲述了秦宝的体貌特征后,这钱大富居然还戏精一般,装模作样的唏嘘起来“哎呦一个小姑娘真的是,家里人可担心坏了吧?小五,你去和阿sir说啊,我昨天不在呢,有知道的都说,招人要紧。”
说着,拍了拍旁边守门那个人的肩膀,守门的那个后背全是冷汗。
在钱大富的讲述里,他是一个刚刚回到资德不到半年的本地人,之前一直在圳港附近做生意,亏本了就回老家来了。
而小五和这个院子的其他几个青壮年,在钱大富的口中,则变成了跟他做事的后辈,“……这段日子我带他们干货运,等到天气凉些,我就要带他们去东南亚那边做生意。”
就在钱大富自以为自己编撰的事迹足够真实的时候,一个较为年轻的警官就和问钱大富,“刚才在门外,我听着你们说‘今日不接待’什么的话,是在说不接待什么?”
钱大富卡克了一下,守门的那个只好像是豁出来一样的语气说,“警官……那个,其实我们四下无事的时候就是在这院的屋里自己玩些……有时候近处的地方的人也会来和我们一去……一来二去的,就……”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想说,那好,就把门打开了来看看。
那人便领着人往屋子去了。
钱大富看守门的人自己去的方向,便是暗自送了一开口气,但是也没有松到哪里去。
一打开门,一间屋子都是麻将桌。
想来这人说的“自己玩”和近处的人来玩,就是“聚众赌博”了。
可是眼下也没有抓到人,这屋子里可是只有桌子,不见人的。
一个警官说“没有抓现行,他们还有‘自首成分’,这个先记录,回去报备吧,我们是来找人的。”
另一个点点头,和守门的人说道:“这样,等下我们回去报备以后,会有别的同事过来看你们这些麻将机的事情。”
两个警员离开以后,守门的人才真正松口气下来。
但是他还是不敢懈怠,急忙往另一边走去,那边是一片竹林,竹林边上,有一道暗门。
暗门一开,便是另一栋房子,而这栋房子,才是关押秦宝和周笤笤的,而这栋房子的下面,才是他们所要隐藏的东西。
进了这栋房子,看门人并没有朝她们这间房子过来。
周笤笤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秦宝看过来的,两人竖起耳朵听着,关注着门外。
卡拉卡拉几声,门打开的声音,有人往地下室去了。
“你知道门在哪?”周笤笤小声问。
秦宝皱着眉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周笤笤问可能是说去往地下室的门。
她手指向下指了指,向周笤笤确认。
见周笤笤点点头,秦宝说“我只看见在一个房间里,不知道具体在哪,就是北角的那个。”
说完她脸色奇怪的道“难道你还能救她们不成?”
周笤笤又不说话了,秦宝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切”了一句。
这个时候,曲崇伟却上门了,曲崇伟还带着两个人来。
要是周德明在这里,一定就能认出,着两个男人是谁,那就是那个笤笤的远方表舅,家中有个三十岁光棍儿子的那家人。
钱大富不知道曲崇伟带来二人做什么,只是笑着迎接曲崇伟,对待另外的两人,并不热情。
曲崇伟进来坐下没多久,就朝着钱大富递过去一沓钱,“人呢?”
钱大富暗自揣度着这沓钱的厚度,笑得更真心实意些了。
“就在隔壁呢,身上还有药性,你们要带走也方便。”
曲崇伟给点点头,眼神冷漠却偷着阴厉,“走?不,在这里把人先收拾明白了再说。”曲崇伟的后槽牙磨了磨。
说完钱大富再看了看坐在曲崇伟身边的那两个男人,年轻一些的那个目光透着淫邪,听到了曲崇伟的话以后,脸上便有些忍不住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钱大富的脸色因此停滞了一秒,也是这个时候,钱大富对待外客那种仿若“半永久”的笑脸才被打碎了。
“这……她是不是你亲的侄女啊?”
可见,连钱大富一个外人,都不禁发出这样一个疑问了。
“自然是,我来介绍一下好了,这个,小罗啊,未来的侄女婿。”说着曲崇伟拍了拍身边的那个三十岁的男人,被叫做小罗、也是那个眼神邪气的光棍朝着钱大富谄媚一笑。
钱大富可是见多识广,却也很少见到有这种“狠舅奸兄”似的人物,把自己的亲侄女把火坑里踹的。
“你想好了,你叫他领出去养,等到养成年,再回来结婚,那时候感情有了,那个女娃估计也认命了,是可以的……但要是现在那个……被抓,是要判重刑的。”钱大富还是忍不住说道。
对待那些自甘堕落的女人,他是可以心狠手辣,但是两个还小成不了什么事情的孩子,他自认,唯一的良心就在这里了,不动孩子。
谁知道呢,遇到个比他更没有底线的曲崇伟。
“钱哥,你知道的,我原先就是做死人媒的,这些最忌讳阴司报应的我都趟过来了……我可不怕呢,这侄女原先要是跟我了,我或许还给她几年好过,真如你说的那样把她养成年再‘嫁’,可是……她落在外人手里,我怕啊,她都没有忌讳能长成呢……而且,这小罗年纪也不小了,先生米煮成熟饭,让她早早认了她的命,这才是最好最便捷的方式呢!”
曲崇伟笑得冷而狠,话语掷地有声,仿佛他不是徇私,也不是做卖侄女,而是说得什么大道理。
站起身子来,“避免夜长梦多罢了,我们农村这边,黄花大闺女没了贞洁,自然是只能嫁给让她没贞洁的那个男人,才活得下去呢……走吧,带我们去。”
钱大富还想说什么,小罗的老父亲,估计是老罗的那个老头,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红封递给钱大富,没有避开曲崇伟,老头有些高兴,还在钱大富面前傲慢地说:“呐,老板,这是我家给你的介绍费。”
*
“就是这间了,你进去吧。”带路的人染了一头黄毛,带着姓罗的来到关着周笤笤和秦宝的门前,开了锁让他进去。
姓罗的有些迫不及待,对着开门这位道谢,便进去了。
然而不一会儿,这姓罗的又满脸怪异的打开门,只露出一个脑袋来,对着外面帮他把风的黄毛说“兄弟,怎么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呢?”
黄毛一拍脑袋,“对了,还有个漂亮的。”
姓罗的说,“兄弟,我一个儿呢怕是有些吃不消呢,要不你进来,我们两个一起……当然我媳妇只能我一个人。”
黄毛就是昨天意图对秦宝不轨的那个,此时他见姓罗的这个猥琐男眼带淫光,神色暧昧,向他发出邀请,他想起昨天没吃到肉就被拉开了,很是不甘不满……如今像是遇到一个同好,见他又隐瞒之意,便有些意动。
“那……我进去帮你控制另一个,让她不要乱叫?”黄毛跃跃欲试道。
姓罗的点点头,黄毛将外面的防盗门的锁打开,一脚已经踏进去了。
这时候,刚刚从地下室带人上来的守门人,看见黄毛又往那间屋子里去了,便皱眉喊住他“你要进去干什么?”
黄毛可不想再被他制止了,只好急急忙忙说:“客人叫我帮忙呢!”
说罢,他像是被人抓进去一样跳进门去了。
守门人低声了一句,“操!那他妈的是12岁的孩子。”
他身后,跟着慢条斯理上来的,就是今天意外进门的客人。
客人整理好衣物也是人模狗样,当然前提是他不知道刚才这人把下面的那个女人折磨得有多惨,这样的人穿上衣服就像是怪物套上人皮一样,只是看着正经罢了,内里不知道是什么变态呢。
客人道:“怎么,薇薇说你们这里还有小的,是真的啊?”
薇薇就是这位客人常来点的女人,因为她长得是最好看的,皮肤最白的,声音也是最好听的,就是有一点,她好像快疯了。
看门人一滞,“你别听她乱说,她都快疯了你信?”
客人移开目光,出了这栋房子去了前面,最后一句话对看门人呢说的是“也对,一个疯女人的话。”
和他来时的那种要流亡的“亡命之徒”的神色不同,这位像是吃了什么定心丸一般,匆匆但是步履还算轻快得向外走去。
他的目标是,警察局。
*
宣汉:系统,你确定把金手指转赠给笤笤了吗?
系统:是的宿主,我已经把【狼人的人格】投放到本世界人物周笤笤身上了,并且,已经扣除了【金手指转让费】50万点成就值。
宣汉点点头,这个扣除成就值是系统之前就和他说好的了。
系统无法告知他周笤笤在哪里,但是确能给她投放自己自愿转移的金手指,宣汉有过异议,但是系统说这也不是它能改变的。
他希望,笤笤能在警察和他找到她之前,能够靠着这个金手指保护自己。
他在来到曲崇伟家的时候,就发现有警车停在一边,曲崇伟的老婆孩子和母亲正在接受警察的问询,和他想的一样,曲崇伟果然是被列入了嫌疑人的行列中。
但是曲崇伟却不在这里,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宣汉心中焦急,据说曲崇伟是今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就让宣汉更加怀疑就是他搞出来的事情了。
这时候,有警员向一起来曲崇伟家的上司报告道一件事情,宣汉因为有系统,所以能听见。
“……局里有人报案,说有个地方囚禁被拐女性,胁迫她们卖|淫,里面还有十多岁的未成年……”
“操!那还不叫人去看。”
“地点……就是今天自首聚众赌博的那。”
“我说呢,自爆自已的一项罪责,是为了掩盖另一项更大的罪责!”
“五毒俱全啊!”
“阿rir……曲崇伟,根据民众举报,也在那个院子里!”
被叫做阿sir的人沉默了一会,“你好好说话,别学港剧里那套,我听不得……走,我们也去。”
警员追在他的身后,“可是已经给那个院子出了两个小队了……一个赌博去处罚没收工具的,一个去查拘禁卖|淫的……”
*
秦宝被周笤笤抱着,跳过了高高的院墙,站稳后就将秦宝放了下来。
秦宝还是不敢看周笤笤,浑身都发着抖,她的身上和周笤笤的身上,都有血迹,但是这些都不是她们的。
她站在原地闭着眼睛,就听到周笤笤变得沙哑的声音,她说:“你快走,往大路上走,别回头。”
秦宝喊着哭腔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周笤笤笑了笑:“你觉得现在是谁怕谁?”
秦宝呜咽着不说话了,背对着周笤笤,颤抖地迈出自己的步子。
她不敢回头,她真的怕看见周笤笤那双莹绿的眼睛,长得凸出嘴巴的狼牙,还有两只长满灰褐色狼毛变得粗壮的手臂。
虽然可怖,却是保护她们的。
秦宝先是慢慢地走,适应以后再加速走,最后加速跑了起来。
她身后,有人大叫道:“有人跑了!!有人跑了!!”随后是这个人的惨叫声。
不知跑了多久,她听见了警车的鸣笛声,待反应过来,三张警车环绕在她的身边停下,她最后的视野里,是她的母亲正朝她跑过来。
远处,有狼嚎叫的声音,更远处的山脚,却传来了真正的狼的回应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