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和离走人(1 / 1)

这边烟雨回到永宁苑,进了内室,见赵绾绾正捧着一本《醒世姻缘传》在看,脸色柔和,微微带笑。

见她回来了,赵绾绾放下书,笑着问道:“怎么样了?”

烟雨接过柔菊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将过程大致说了一遍,低声笑道:“给了槐花胡同一个两进的院子,奴婢想着,虽然不大,但少也值三千两银子,就作势勉强应了。”

赵绾绾竖起大拇指夸她:“靠哭得了一栋宅子,你才应该获得最佳演技奖!”烟雨十分无奈。

想了想,赵绾绾又笑道:“还得辛苦你些,等会儿再往前院跑一趟,暗示我情绪起伏不定,心里怕得很,又不想出府了。好让她们快点把放妻书送来。”

烟雨忙应了。

柔菊就问:“那咱们真要住进那个宅子?”

“不去那里。”赵绾绾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现在还是赶紧收拾吧。”

等到朱怀信喝了个半醉回到侯府的时候,在衙门里备了案的和离书已经到了赵绾绾手里,同时到的,还有那份槐花胡同的宅子的地契。

听了下人的禀报,朱怀信只觉一个惊雷当头劈下,怔在了当场。

渐渐的,他醒悟过来,只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又有一盆冰水兜头而下,怒极又俱极。她与他和离了?她要离开他?

突然就想起了那时他们刚成亲,他紧紧抱着她柔腻的身子,将自己狠狠地掼进她的身子,进进出出,柔情蜜意间,他心满意足又爱怜得不行,在她耳边呢喃道:“绾绾,我的绾绾,我会对你一辈子好的,只会对你一辈子好。”

她在他身下融化交*缠,娇媚呻*吟,闻言睁开那双如含了春水般的凤眼,含着娇娇的笑意看着他,娇声道,“真的?”

他又抱紧了她一些,只觉得自己被一处温暖湿腻的所在紧紧绞裹住,鼻息急促如火,将头埋在她细腻的脖颈处快速驰*聘,如誓言一般保证道:“真的……比什么都真。”

那时他深陷与她的似水缠*绵中,听她柔媚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似真似幻:“那你要记住今日所言……否则……我可就不要你了……”

她,真的会不要他!

巨大的恐惧笼罩了他,再顾不得其他,他奔向永宁苑,一脚踢开紧闭的院门,院子里惊呼声响起,赵绾绾蹙眉,似有所感一般看向杏色门帘,下一刻,朱怀信掀帘而入,喷火的双眸死死盯着她,冷声道:“为什么?”

烟雨柔菊见他怒极的样子,生怕会对主子不利,忙挡在了赵绾绾身前,警惕的看着他。

“你若不想我娶她,你告诉我,我就不娶。可你……背着我签了和离书……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这么想离我而去吗?”朱怀信质问她,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最后怒吼出声,吓得烟雨两个忍不住抖了抖。

他毕竟是世子,若真要做什么,她们两个奴婢又怎么阻止得了。她让两个丫头先出去,室内,顿时只剩了两个人。

赵绾绾敛眉屏息,缓缓平息一番胸腔里汹涌的酸涩,恰此时孕期反应又起,腹内翻涌欲呕,几番忍耐,才压下呕吐的欲望,脸色却苍白了一分。

她缓了口气,平静地看着这个做了她快五年丈夫的男人,他脸色苍白阴沉,两眼因愤怒而阴暗,越发幽深,身体紧绷,散发着暴怒前的危险气息。

毕竟两人也曾情浓过,也曾海誓山盟,赵绾绾不是冷血之人,若不是世事无常,她从来没想过会和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他是,她亦是。

她垂下眼睑,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显得有些脆弱。看她这样子,朱怀信暴虐的情绪终于平息了些,他想,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或许是有苦衷的……

“世子,你可知道女人的嫉妒心会带来什么?”

“绾绾?”朱怀信喃喃叫她。

“都说善妒乃是犯了七出,可只要是女人,哪个会愿意和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那些真心能容人的,独自吞咽苦果,面上还得为丈夫打理家室,管理妻妾,教养孩子。只要出了一点问题,就都是主母的错。”

“有那面甜心苦的,表面上一团和气,底下借着主母之威,虐待姨娘通房,甚至庶出子女,手段层出不穷,甚至心狠手辣到闻所未闻。你以为,你们男人在朝堂上的争斗才叫惨烈吗……”

“这一方宅院,养育了子孙万代,却困住了一个又一个女人。这些女人从青春美好到老年垂暮,既困住了她们的身,更悲惨的是腐蚀了心,变得再不是当初的自己。何其可悲可叹。”

“世子,你想我做那真心能容人的,苦我自己;还是那心狠手辣的,苦你其他的女人和孩子?”

一室寂静。

朱怀信看着她娇俏如昨的面容,这眉眼口鼻,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他真的喜欢她,想要和她一生到老,可如今看着那双凤眼,一如既往的清澈温柔,却裹夹着沧桑。细细端详她白腻的脸儿,竟发现两月不见,她瘦削苍白了许多。

原来,他身边有了其他女人,让她这样难受么。一时间,他只觉心如刀割。

他红着眼看她,心疼又懊悔,伸出双手想要抱抱她,她却退后一步,竟是碰都不让人碰了。

他颓然收回手,暗哑着嗓音道:“绾绾,我知道了,我再也不碰其他女人了,以后只守着你一个,你别走,好不好?”殷殷祈求。

赵绾绾差点流下泪来。忙闭眼低头,努力平息自己。

她摇了摇头,再度平复下来,看着他祈求的脸,微微一笑,“怀信,晚了。自从你……背着我碰了月姨娘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仿佛有什么轰然破碎。朱怀信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心痛难抑。她叫他“怀信”,不再是“世子”,可他却比任何时候都惧怕她叫这两个字,他感觉到,这会是她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了。

朱怀信最后失魂落魄的走了。烟雨两人忙心惊胆战地回到室内,见主子垂着眼睑安静地坐在罗汉床上,周身弥漫着一种奇异地气息,似是哀伤,又似平静。

赵绾绾抬头对两人笑了笑,轻声道:“赶紧收拾吧,今天晚了,争取明日早些走。如今,我与这府里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两人忙轻声应了。

第二日,赵绾绾去给王夫人请了安,后者少见的对她和颜悦色了几分,又说要派人送她去宅子。

赵绾绾始终低着头,此时轻声道:“不敢再劳烦夫人了,您已经为我安排好了住处……”她似是哽咽了声,才接着道:“我那里还有两户陪嫁的人家,到时候让他们送我过去是一样的。”

王夫人并不勉强,又说了几句,就让她走了,心里却大大松了口气。

赵绾绾并未看见王玉蕊,她回永宁苑后听香茶说起,说是朱怀信昨晚喝多了,此时在照顾他。

她听了没什么感觉,只吩咐丫头们赶紧收拾。终于,她们一行人近午的时候离开了武定侯府。

等踏出了永宁苑的大门,赵绾绾回头看了一眼她生活了近五年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如今心境已大不同,她竟觉得这里已经开始有些陌生了。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虽不曾大声喧哗,但也未躲闪行事,府里人如今都知道世子夫人主动和离的事,因此一路上总会遇到三五成群的丫头婆子看热闹,疑惑、嘲讽、叹息、怜悯……等等表情不一而足,真是人生百态。

但这府里的主子却一个未见。

赵绾绾并不在意,脸色平静,带着柔和的笑意。众人没看见她黯然神伤的脸色,都暗暗惊奇,有那自诩聪明的,想着她这样子不过装腔作势罢了,毕竟是主动要和离的,总不能哭丧着示人来打自己的脸不是。

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就比如昨日被赵绾绾教训了一回的月姨娘。

她站在一处廊芜下,死死地盯着赵绾绾悠然远去的背影,摸着还微微肿胀的脸颊,一双妩媚的凤眼里满是嫉恨。可惜如今这人就要走了,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走了正好,听说世子十分舍不得她,但如今她弃世子而去,被个女人如此侮辱,相信是个男人都不会再想着她。今早她又见着了那位丞相府小姐,看着是个极温柔亲切的人,比赵绾绾绵里藏刀的性子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以后,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想到这里,对赵绾绾的嫉恨都消了几分,直到看不见人影好一会儿了,月姨娘这才回过神,扶着丫头的手,志得意满的往回走。

刚转了个弯儿,就见一人急匆匆地迎面而来。待看清了人,月姨娘脸上浮现惊喜,忙理了理鬓角,袅袅娜娜一拜,“月娘见过世子……”

朱怀信没看她一眼,从她身边大步离开,追着赵绾绾一行人而去了。

月姨娘半弯的腰身僵在那里,半晌方起了身,扶着丫头的手面带笑意的走了。只一双眼里满含嫉恨,手里雪白的帕子早被泄恨一般扯烂了,仿佛那就是某人的脸似的。

“等一等!”门外,赵绾绾正要上马车,身后传来了喊声。

她回头,就看见朱怀信奔出来,微微喘气,脸色复杂地看着她。

朱怀信看着眼前神色温和的女子,这个昨天还是他妻子的女子,却又主动和离离开他的女子……猩红的眼里闪过痛苦、不舍、困惑、愤恨直至紊乱……

“绾绾……”仿佛叫出这个名字就花了很大的力气,他哑声道:“你……别走好不好?”

赵绾绾正要说话,见后面一个丫鬟扶着王玉蕊奔了出来,看见她们两人,停住了脚步,泫然欲泣,委屈地咬住了唇。

朱怀信随着她的目光回头,微微皱了皱眉。又紧张地看向赵绾绾,解释到:“绾绾……”

她打断他,淡淡一笑,说道:“世子,昨日之日不可追,今日之日须臾期。”

一阵沉默。朱怀信苦涩地笑:“那时你的昨日……不是我的……”

赵绾绾不再劝。又看了眼眼中泛泪的王玉蕊,淡淡颔首。顿了顿,最后说了一句:“世子,此番相离,各生欢喜。愿你保重。”她缓缓一礼。

然后起身离开,不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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